近一周，唐悠為省賽做足了準備，比賽前一天他就到達了M市，臨行前他還收到了男人的千元紅包。

    “盡力就行，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蹦腥说脑捳Z似乎還回響在他耳邊。

    比賽這天，他信心十足地走進考點，然而他卻接到好友羅格的電話——向他傳遞了一個噩耗。

    “悠哥！你爸被人捅了，我本來不想和你說的怕影響你考試，可是叔叔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搶救呢……”

    “你說什么？！”聽完唐悠感覺到自己握手機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現(xiàn)在在哪個醫(yī)院？我立即回去！”

    “XXX醫(yī)院?！?/br>
    “他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你知道么？”唐悠毫不猶豫地折回步子，邊走邊說。

    “不知道啊，是我爸聽說了這事讓我告訴你的。”

    唐悠很快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車說完目的地后繼續(xù)對話羅格，“羅格，你把你爸電話給我，我問問他。”

    “好。”

    “叔叔，是我，唐悠，我爸現(xiàn)在情況咋樣？”唐悠坐直身子，感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悠啊，你爸在搶救室呢，我剛給他簽完字，他現(xiàn)在有點失血過多，醫(yī)生說盡力治療?！?/br>
    “好我知道了……謝謝叔叔……我現(xiàn)在在回去的路上……”

    怎么辦？他爸會不會有危險？他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他爸了？要是他爸不在了他該怎么辦。掛完電話的唐悠死死地攥緊手機，焦急如焚。

    “師傅，麻煩開快點，走最近的路，我爹可能要不行了……”

    司機同情地瞥了焦急的少年，嘆了口氣道:“行?！?/br>
    趕路的近一個小時，只收到了血止住的消息再沒有了。每一分每一秒對唐悠來說宛若凌遲。他真的害怕，再也見不到男人。

    一到醫(yī)院，唐悠便飛奔至男人的病房里，他看見面色蒼白的男人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手背輸著好幾袋液體，腹部包裹著厚厚的白色紗布。

    他眼淚洶涌而出，跪在地上，握著男人沒有輸液的手叫道:“爸，你別死啊，別丟下我一個人……”

    “小悠……”羅格的父親在一旁剛要解釋便被打斷。

    “不用說了叔叔，我知道的?！?/br>
    “爸，你醒醒啊，兒子才孝順你，你不能沒啊……”

    “誰特么沒了，咒誰呢，臭小子?！碧讫埫銖姳犻_眼，失血與疼痛讓他語氣異常虛弱。

    “爸？你沒死？”唐悠驀然止住眼淚，睜大雙眼。

    “小悠，我剛才就想告訴你這事，唐龍剛轉(zhuǎn)進普通病房，生命體征已經(jīng)平穩(wěn)了，你可以放心了?！?/br>
    “行，你們父子倆慢慢聊，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br>
    “爸，你要嚇死我了。”唐悠松了口氣。

    “你回來干啥……你今天……不是考試么？”

    “親爹有事，哪個正常人還能繼續(xù)考試？”

    “我記得我……讓羅毅別告訴你的?！碧讫埿睦锊惶亲涛?，他出事直接讓為考試費心的兒子瞎忙活一場，直接無緣于省賽。他從來不想成為兒子的拖累。

    “……”怎么可能不通知？他母親離世后便和母親那方親屬慢慢斷了聯(lián)系，而他的父親還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爺爺奶奶早早地因病去世，除了父親的好友羅毅，這個H市似乎再沒有什么可以為之出力的人。而他是父親唯一的最親的人，在危機時刻必然要通知?？荚嚳梢栽倏?，但人一旦錯過便再也看不見了。

    “爸，我告訴你，考試可以再考，但你只有一個，知道嗎，別亂想了。”唐悠握住男人的手解釋道，他料想男人肯定會因為這件事自責。

    “你只有一個”這話讓唐龍眼眶有點發(fā)熱，他沒想到他的兒子竟然成長懂事這么多。能聽到這話，他覺得被捅一刀也算不上什么了。

    “爸，這一星期讓兒子好好照顧你。”

    “不用你……你去上課……我請護工……”

    “你兒子少上一星期對成績沒啥影響的，護工再細心也是外人，能有兒子周到么？”唐悠剛想說上個屁課，請個屁護工，為了不刺激男人，特地改了口，語氣溫柔道。

    “……”唐龍閉上眼，算是默認。

    “叔叔，你回家吧，有事我會聯(lián)系你的，今天麻煩你了。”

    “我和你爸啥關(guān)系，客氣啥，行，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回去了。”唐悠送走羅毅，走回房間靜靜地守在男人的床邊，凝望著熟睡的男人。

    他從未見過男人如此虛弱的樣子，在他眼里，男人一直都是魁梧剛強的存在，男人可以扛起一個家，又當爸又當媽，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男人可能會倒下。

    他也未曾想過，對于男人的倒下他是如此的懼怕。他感到心疼，他打算等男人詢問為什么會遭遇這樣的事情。他想趕快長大，成長到可以保護男人，保護這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家。

    他讓羅格給他送了些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也向老師請了假，便開始了七天的護理生涯。

    “爸，你怎么了？”給男人削蘋果的唐悠察覺到男人面色漲紅，表情期期艾艾。

    “我要上廁所……”唐龍硬著頭皮說道。

    “好嘞！”唐悠放下手里的蘋果，往下扒男人的病號服。

    “你干啥？”唐龍抓住少年的手，有些驚慌。

    “幫你啊……”唐悠晃了晃另一只手的尿壺。

    “我自己來……”唐龍表情像是便秘了一樣。

    “爸，都是男人你害羞啥，病房里也沒別人?！?/br>
    “害羞個屁！”唐龍不想承認自己就是在害羞，一個快四十的人上廁所還得別人伺候。

    看男人不在抗拒，唐悠下扒男人的褲子，掏出男人的陽具。男人的陽具似乎因為憋尿而微微勃起，接觸冷空氣羞澀似的顫了顫。看到這一幕，他有些心不在焉，將男人的陽具對準尿壺。

    “尿吧，爸……”

    “不用你說我知道！”唐龍臉更紅了，粗嗓子喊了一句。

    “……”很快，排尿的水流聲傳來，唐悠明顯感到尿壺帶有溫熱尿液的重量感。

    在男人排尿結(jié)束后，他還細心用紙巾擦走男人馬眼多余的尿珠。這一動作羞得唐龍只想鉆進地縫里。

    “爸，等我一會，我去處理一下?！?/br>
    唐龍目視著少年走進衛(wèi)生間，自我嫌棄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臉。

    靠，這太難為情了，意識到接下來還得麻煩少年的他內(nèi)心絕望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