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接過畫框，他還從來沒有為自己的畫買過畫框，總是一摞摞，草草堆積。他站著俯視普照，把這樣?xùn)|西輕拋床上，問：“那你給自己買了什么?！?/br>
    何普照一只手臂撐著地板，頭微微枕自己半肩，等周敏抱起來自己，還雀躍著呢，撿了大幸運似的，說：“就買了這個！本來錢還不夠的！但是賣東西的人聽不懂我說什么就同意了?！卑胩鞗]等來一句漂亮，沒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小兔子么，何普照手趴床沿，悶悶說：“你仔細看看。”

    周敏背上汗干了，皮膚緊緊一陣冷，抱他起來，沒看他，低著頭解寶寶褲，說：“好看?！币话押魢５魧殞毚┲约旱拈L袖衛(wèi)衣，抱著他去洗澡了，兩相竟少話。

    何普照感覺怪怪的，可他還是很高興，沉浸在剖白的余韻。不過是買了一個老公不喜歡的畫框，以后還可以再買別的，不足掛心。

    何普照小小瞧著又給喂了小寶寶，可是周敏好難射啊，有心事一樣，稍微有些心不在焉，可是有小寶寶！他坐周敏懷里，看到餐桌開熟了的花，花瓣卷卷邊了都，偏頭說：“下次記得買一個花瓶?！?/br>
    周敏忽然說：“你為什么要給我買東西？”

    語氣好硬，何普照耳朵一豎，有些呆望著。周敏發(fā)覺情緒流露，不想太兇，不自在說：“你不要給我買東西?！?/br>
    寶寶坐人jiba上呢，就他自己渾身赤裸，一只手攏著另一手臂，說：“為什么不可以?！?/br>
    周敏身上換了睡衣，又繼續(xù)喂寶寶，他準備避開這個話題，只說：“就是不可以。”

    寶寶自作聰明，恍然大悟一樣：“我浪費你的錢了。”

    周敏一僵，心頭亂如麻，卻像是不耐，眉頭皺了，說：“不是，”說漏了嘴，“從前你給我買禮物，我就不喜歡?！?/br>
    這話砸地平靜，寶寶眼里一熱，說：“那是用我的錢給你買禮物，你不樂意，都拿你的錢給你買了，還要怎么樣？”

    周敏說：“我不喜歡你給我買禮物——我不喜歡你給我花錢！”

    終于說出來了，何普照眼淚滾出眼眶，又不想給看到，低頭掰離自己的屄，什么小寶寶都不要了，赤腳往外逃。周敏拉住他，看他不回頭，知道他哭了。他解釋：“不哭啊，我給你的——”他說這自己眼睛都燙了，“我給你的就是全部給你的，你自己花，不要給我花?！?/br>
    何普照蜷著手臂，腳踩著自己的腳，其實地板只有一點涼，他像是凍壞了，兩個“我不喜歡你”，震得他腦子嗡嗡的。像是回到被丟下的日子，又想窩進zigong一樣，寶寶掙脫周敏的手，往床上一鉆，蓋著被子放心流淚了。

    周敏掀開被子，寶寶眼睛看著他，哭得發(fā)暈，哪顧得上大腿都是jingye。周敏給他擦眼淚，又打開他的腿擦，以為要賣身，只見寶寶兩只手慢吞吞下來，掰開屄，看著他。周敏擦著里有流出來的東西，說：“我喜歡你花我的，我喜歡你給自己買?！?/br>
    看著他蔫蔫的，抱他在懷里，親親他的頭發(fā)，順著吻著他流淚的眼睛，舔干凈了眼淚，吻著他的嘴巴，漸漸咸咸的，不知是誰的淚。給他喂小寶寶，慢慢地cao他，輕輕說“我喜歡你”，怎么都說不夠一樣，慢慢說了幾句，變成“我愛你”。

    寶寶吃著口水，連吞連嗆著，躺著的緣故，嗆咳了說：“我只是傷心，人會因為這樣簡單的理由分開?！?/br>
    周敏和他說：“我們再也不分開?！?/br>
    那畫框沒掛起來，給周敏收起來了，何普照不知道小兔子不見了，取而代之那付蛇纏身的花兒。周敏隔日就捎回來了花瓶，那束米白玫瑰有了窩兒。他還買了一條絲巾，綁在花瓶上，學(xué)院里小工作室，佛羅倫薩染色技術(shù)，很美，他路過倒想起最后一次見寶寶，他就綁著鎖鏈絲巾。

    他感覺寶寶睡得愈發(fā)沉了，自己很晚回來還是在睡覺，帶他去逛動物博物館，也好乏力，不出一小時，就懶懶著要回去。當(dāng)?shù)赜心欠N小珠寶商店，自己先去看了看，買了一條樸素鉑金手鏈。讓寶寶拆，給寶寶腳戴上了。

    就開學(xué)了，周敏趕畫，寶寶抱著紙盒子紙袋子，腿打開著，說賤屄賣給老公。周敏騰出只手，揪著賤屄，在何普照小腹上畫了yin紋。兩小無猜，都不知道那叫yin紋。

    何普照只覺得那紅詭異得緊，倆蛇舌尖咝咝著個蘋果。情蒙蒙的，活活像只沒了記憶的獸，在大自然的毛毛雨天，吃了蛇給的一粒果，就在草叢上露屄，跪著給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