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夜國
“答案其實不是那碗水,水不過是混淆視聽的手段罷了。” “咦?” “好好想想?!?/br> “不是水的話……是容器本身?” “對,阿越真聰明。”張少陽摸摸他的頭,表示贊揚,“那只碗是明夜國的?!?/br> “明夜國?”啥玩意,我有寫過這個嗎?感覺有點耳熟的樣子可是就是想不起來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嗯?”張少陽伸指捏捏秦越的臉頰,沒捏出多少rou,只能轉(zhuǎn)移占地捏捏他的鼻子。 秦越捂著鼻子用眼神控訴他。 “沒關(guān)系,笨點也好。”張少陽笑著睨了他一眼,給他講起了明夜國的歷史。 原來,在大秦國統(tǒng)一中原之前,明夜國是整個中原最繁盛的國家。這個國家外通海域,內(nèi)通十陸,貿(mào)易可謂是相當(dāng)發(fā)達。再加上國主很懂得用人,政治明確,仁心治國,國力可謂是日益強盛??善娈惖氖?,明夜七十三年間,明夜國一夜之間消失,記史官員只在最后一行寫下“散于天地”,便什么也沒有了。再后來,無論后人怎么找尋,也沒有半點明夜國的蹤跡。也有人自稱是明夜國后人,可去詢問后,也發(fā)現(xiàn)俱是胡言亂語,七湊八拼。 一時間,明夜國就好似鏡花水月、空中之城,你知道它,卻看不到它。 而就在幾年前,有位行商穿行沙漠時不幸迷了路,竟陰差陽錯找到了明夜國舊址。至此,明夜國才算真正意義上的躍然紙上。那些巧奪天工的小玩意兒,成堆的兵器和火藥,四處可見的金銀,都流于市井諸侯。可據(jù)說,這些也都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寶物需要鑰匙和圖紙,也就是那張人人垂涎的龍圖。 “明夜國,不會那么好去吧?”秦越遲疑的問道。 “阿越真聰明?!睆埳訇栐俅为勝p的摸摸他的頭,說道:“除了那個行商,沒有人進去過。后來那個行商被人殺了,才知道找到明夜國的不是行商,而是龍圖?!?/br> 要是腦袋上有個雷達,秦越現(xiàn)在肯定是一級警戒模式。不說別的,現(xiàn)在就覺得好危險了好嗎!隨時都可能翹辮子啊!感覺自己死定了啊啊啊?。。。?/br> 張少陽看著他的表情覺得好笑,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趣味無限。明明是個皇子,有時候又慫得要死,天真得要命。真是單純可愛。 “怕什么,不是有我嗎?” 秦越:你忘了上次差點被火藥炸死的事情嗎? 張少陽:嘖。 再說回明夜國,從天極門拿到的那碗清水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特別的是那個碗,其獨特的工藝和花紋是如今仿制不了的,只有明夜國才有。明夜國一夕消失,龍圖突然現(xiàn)世。 說實話,在真正拿到龍圖前,張少陽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傳說,是有心人編撰的故事。明夜國可能真實存在,龍圖卻不一定。否則為什么沸沸揚揚了那么多年,卻沒一個人親眼見過,道聽途說來的秘寶,真實度實在有待商榷。 沒想到卻突然被尉遲步拿到了,張少陽真不知道該感嘆對方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了??蛇@龍圖畢竟誰都沒見過,你拿一張看著像的,誰又知道是真是假,便又有了去天極門求證一事。 總歸,哪怕龍圖在手,天極證真?zhèn)?。張少陽也不肯全然相信。他之所以愿意趟這渾水:一是已經(jīng)踩了一腳,再抽身也是麻煩;二是閑的無聊,江湖也平靜了太久;三嘛,就是秦越了,不說背后是否有人刻意謀劃,這其中關(guān)鍵之人,一定有秦越這一步。 張少陽思緒斗轉(zhuǎn),頃刻間便決定好接下來的路程。他略一撫掌,對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的秦越扯出狐貍一樣狡詐的笑容來:“阿越,我們?nèi)ッ饕箛伞!?/br> 阿越好崩潰。 明夜國舊址——沽天,已是一片荒漠。要去往沽天,需途徑兩城,分別是幽州、鄴門,再穿過戈壁,才能找到這個傳說中的國度。 因為還在逃命,往往一個地方,不會待太久。對方的消息太靈通,今日還聽到客棧里有人在談?wù)擙垐D的事情。他明明已經(jīng)出城了,那些談?wù)摰娜丝粗捕际呛翢o內(nèi)力的普通人,可在說到龍圖的時候還是繪聲繪色。龍圖雖然一直都是人人垂涎的秘寶,但畢竟誰也沒摸到過,那么多年了,按理說談?wù)摰囊矝]幾個了。 現(xiàn)在想來,那伙人多半已將龍圖的事情散布開來。估計無論是朝廷還是武林,都知道龍圖在他們手里了。接下來的時間只有疲于奔命。 如果那故事是真的,或者幕后人的想法是這樣的話。那么,張少陽想,只有進了明夜國,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安全。 張少陽抱著秦越從窗子跳了出去。他們一路輕裝簡行,身上除了錢什么也沒帶,隨時可以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秦越也知道在逃命,聽話的抱緊張少陽的腰,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蜅:竺嫱V麄兊鸟R,通體黝黑,油光發(fā)亮,猶如黑緞子一般。偏偏四蹄生得雪白,腳踏云彩般美麗。 就連秦越這種不懂馬的人都知道這匹馬生得漂亮精悍,是不可多得的好馬。 一貫?zāi)茏x懂秦越表情的張少陽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他先將秦越抱上去,然后自己翻身利落上馬,雙手穿過對方腰際拉了韁繩后,才慢悠悠開口。 “家養(yǎng)的馬,脾氣烈得很。你要是喜歡,改天送一匹溫柔點的給你。” 秦越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 但這份愉悅并未持續(xù)太久。這匹烏騅跑得飛快,奔跑猶如飛翔。秦越被顛得實在受不了,耳邊烈烈的風(fēng)響漸成嗡鳴聲,奔跑在小路間,枝丫綠意總是會在不經(jīng)意間抽打在大腿上,頭暈?zāi)垦ig,惡心感接踵而至。 活這么大,既不暈車暈船、也不暈機,頭一次出現(xiàn)暈馬的情況。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秦越終于體會到張少陽口中烈馬的烈處了,真不是一般人能騎的。 秦越扶在路邊吐了好一陣,吐到肚子里實在沒什么貨可存了,才整個人軟塌塌的攤在張少陽懷里。張少陽從懷里摸出手帕擦了擦秦越濕漉漉的嘴,又將水壺打開,喂給秦越。 隨著“咕?!钡乃?,張少陽擔(dān)憂的看著他:“好點了嗎?” 秦越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張少陽輕輕拍打秦越的背部,剛要說什么,耳尖突然一動,驀的心神一凜,手上的動作越發(fā)輕了起來。 秦越察覺到異樣,用眼神示意對方怎么呢? 張少陽搖搖頭,扶著秦越坐倒在樹邊,笑著說道:“沒事,你先倚在這里休息一會。我去摘點野果給你,也好受些?!?/br> 秦越點點頭,難受的閉上了眼睛。 也就是閉眼的那一剎那,張少陽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不再是秦越眼里總是自帶鬼畜氣質(zhì)的浪浪主角受,而是一個實打?qū)嵉臍⑸褶D(zhuǎn)世。 眼里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過,風(fēng)卷著綠葉輕緩落下,張少陽忽的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