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愛棠。他說,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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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老板先是發(fā)出了一聲嚎叫,立刻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受傷,慌得到處找紙巾擦臉。另兩個男人都站了起來要和程瞻理論,兇神惡煞的樣子不像老板,反而像保鏢。 “哎哎,別傷和氣,別傷和氣啊。”劉先恒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一邊伸出手臂去擋住那兩人,一邊還從懷里掏煙,“兩位老板,抽根煙不?” “劉……劉先恒!”那兩人被唬得愣住,但齊永海卻認(rèn)識他,怒道,“你這是整哪一出!” “齊老板中不了標(biāo),就拿別人家員工發(fā)火,不太好吧?!眲⑾群忝嗣^,呵呵地笑,“那是啥?我看看,質(zhì)檢報告?哎呀這可不興復(fù)印啊,這一告一個準(zhǔn)哈……” 剛才始終僵住的楊愛棠突然動了一下,他眼疾手快地將劉先恒手中的兩份報告奪走。 他的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但眼神卻格外地亮,他抱緊那兩個文件夾,死咬著牙,對著齊永海慢慢說:“齊總,我都說了請您高抬貴手,”他順了順氣息,語氣竟然像是在勸解,“您費那么大心思整治我,沒意思的……是吧?” 程瞻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 耳機(jī)里的方棱好像這才從一片混亂中抓住一個主心骨,一個激靈喊道:“我都錄下來了!能告嗎,去告他!” 齊永海想往外沖,然而程瞻那只滅火器還堵在門口,險些絆了他一跤。他又對著外頭破口大罵:“你們經(jīng)理呢!老子贊助了你們,你們就讓人砸老子的門?” 酒吧經(jīng)理終于滿頭大汗地趕來,朝著這個包間不停地鞠躬,“對不起,對不起,齊總,要不您跟我往這邊走……” 齊永海無明火起:“什么意思?你讓我走?” 經(jīng)理為難地瞥了一眼包間里一言不發(fā)的程瞻,又湊上前去拉齊永海的胳膊,聲音壓得很低,“走吧齊總,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幾個公子哥兒過不去……” 齊永海還沒問明白是哪幾個公子哥兒,劉先恒已經(jīng)走上前,一把勒住了他的脖頸將他往外拖,還狀似熱情地笑說:“哎呀好不容易見一回齊總,走走走,咱去敘個舊!” 剩下那兩名保鏢還打算跟上去,程瞻抬腳便往他們腰上一踹,結(jié)果一個帶翻了另一個。遲遲不來的酒吧保安偏在這時候現(xiàn)身了,三四個人合力將他們給架走。 方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愛棠,我怎么感覺……好像有個人,一直沒說話,是吧?” 楊愛棠深呼吸一口氣,“是程瞻?!?/br> 方棱呆住。 “方主管,我沒事了。”楊愛棠側(cè)過頭,低聲,“報告也拿到了,多謝你。下次再細(xì)聊?!?/br> “哎,哎——” 方棱著急起來,又發(fā)現(xiàn)楊愛棠還沒有掛電話,于是他說:“告不告???” “告什么告啊。”楊愛棠無奈地笑了。他抬手揉了揉太陽xue,“掛了,啊。” 耳朵里的電波聲倉促地斷掉,包間里也驟然安靜下來。頭頂旋轉(zhuǎn)的彩燈沒有配樂,漾出沉默的色彩??稍谀遣AТ巴?,還是歌聲高亢,人聲歡騰,有一陣一陣的繽紛煙霧從舞臺上彌漫開來。 程瞻側(cè)對著楊愛棠,這時,他抬起了手。然而僅這一個動作好像也嚇到了楊愛棠,令他往后退了半步。 可程瞻只是抓了一把頭發(fā)。他似乎很煩躁了,目光掠過茶幾上的幾瓶酒,終于開口:“你有沒有喝?” 楊愛棠抿了抿唇,“還沒有……” “他讓你倒酒你就倒酒?”程瞻說,“倒完了以后他還讓你喝干怎么辦?” 楊愛棠眨了眨眼,沒有接話。 “楊愛棠?!背陶暗穆曇艉艹?,他努力克制著自己,又抹了一把臉,“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厲害?單刀赴會是吧?就一破報告,你老板都不管,怎么就輪到你來管了,啊?!” 他的語氣越來越急,好像有一團(tuán)干燥的火在喉嚨里竄跳,已幾乎要將他點燃了。驀然間他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楊愛棠,“如果今天我沒有看見你——” 楊愛棠今晚穿著規(guī)規(guī)矩矩的西裝,昏暗的光線里,身形單薄得幾近飄渺。他低下頭,手臂抱緊了那兩份報告,眼睫毛安靜地垂落,忽然,掉下了兩滴水珠。 程瞻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團(tuán)火,一下子就被澆滅了??墒菂s有更深、更可怕的焦躁感,漸漸從那水滴滴落之處擴(kuò)散開來。 “我不是為了,”楊愛棠慢慢地吸著氣,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是為了聽這些話,才留下來等你的。我……我很感激你,但是,如果你只想說這些話,那……” 他停頓了很久,程瞻也等待了很久。最終,他沒有把話說完。也許是極度的緊張、焦慮、疲憊、酸楚、委屈全部混合在一起,他的腸胃也痙攣地絞緊了,額頭上滲出汗水,全身都在顫抖。他再也不想給程瞻看見這些了,他想走。 所以他機(jī)械地轉(zhuǎn)了半個身,試圖走出這個門。 程瞻卻突然拉起他的手腕,長腿一邁,就走在了他的前面。 他不得不被程瞻拽著跌跌撞撞地下了樓。樂隊的表演仍在持續(xù),盡管二樓的事態(tài)一度吸引了若干觀眾的視線,但很快他們也就放棄了好奇,再度投身于快活的空氣中。 程瞻的背影像帶著風(fēng),他們擠過樓梯下另一側(cè)的空間,穿過員工通道,推開準(zhǔn)備室邊的一扇鐵門,便走出了酒吧。 城市的黑夜毫無預(yù)兆地籠罩下來,這是一條狹窄的僅兩人寬的后巷,酒吧后門上的壁燈孤伶伶地照亮三四米遠(yuǎn)的范圍,更遠(yuǎn)處就不知道了,或許是車水馬龍的三里屯大街,也或許是更冷、更黑、更一無所知的死胡同。 程瞻停下了腳步,手勁也終于松了一些,但仍不肯放開。他的喉結(jié)微微滾動了一下,聲音發(fā)啞,“愛棠?!彼f,“……不要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