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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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奎遙眨眼,瞳孔異于常人的瞳色,是他作為異族‘雜種’的象征。而此刻這雙被世人認(rèn)為不潔的瞳孔,正興奮地聚焦成近乎一道豎線,碧綠色的眼眸在陽光的反射下顯現(xiàn)出半透明的光澤感。 他勾唇,抬手將自己淺亞麻色長發(fā)束起,柔順的發(fā)尾勾在他蜜糖色的手指上。柳奎遙用指腹輕碾發(fā)尾,上翹的眼角微瞇,格外狹長,他語氣甜蜜而曖昧,并沒有因為葉敬酒的話而傷心,“敬……酒,相信一見鐘情嗎?唔……我以前倒是從來不相信,不過自從見到你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不是假話?!?/br> 葉敬酒蹙眉,無動于衷,“所以你的條件是什么?” “約會。” 柳奎遙唇角的弧度拉大,他迫不及待道:“我想和敬酒約會,就像正常的道侶那樣……呵呵,做些他們都會做的事情?!?/br> 其實柳奎遙不是很清楚正常道侶都會做些什么,他作為異族雜種,是游蕩在貧民窟的孤魂野鬼。而在貧民窟里,愛情是最稀有的東西。 但他知道愛情是和欲望是糾纏在一起的怪異事物。就同他所看到的那樣,是赤身裸體所纏綿碰撞,發(fā)出一聲聲墮入丑陋情欲的呻吟聲。 柳奎遙原本漠視這種暴露丑陋面孔的情事,覺得無趣。但在對葉敬酒一見鐘情后,這種隱藏在心底的扭曲情欲卻變得愈加興奮了。 他想和葉敬酒zuoai。 想和他合二為一,融進(jìn)他的身體。 心臟還在噗通噗通狂跳,若非柳奎遙極力遏制自己的殺欲,想必現(xiàn)在他的樣子會格外難看。 但在心上人面前,他難得注意自己的形象,臉上的笑意是柳奎遙盡力維持的友善,然而他顯然并不清楚這只會讓他自己顯得更加怪異。 他舔唇,看向葉敬酒的眼神格外期待,“這就是我的條件。” 柳奎遙抬手,一張符紙在他掌間凝聚顯現(xiàn)。他張嘴,尖利的犬齒劃破指腹,深紅色的血液滴落在符紙上。 金色的復(fù)雜符紋一閃而過,柳奎遙掌心朝上,指尖對著葉敬酒,對著符紙輕輕吹了口氣,那張符紙便顫顫巍巍地朝葉敬酒飛去。 這道符紙速度極快,眨眼間飛到葉敬酒面前。 葉敬酒掃過符紙上的內(nèi)容,眼神稍暗。 這是師尊曾經(jīng)說過的生死咒。 生死咒涉及天道,一旦違約,皆會被天道斬殺,是世間最不可能毀約的契約。 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與此咒牽扯關(guān)系。 但這種咒法施加格外復(fù)雜,柳奎遙現(xiàn)如今不過是個三流販子,修為地下,怎么會懂得這種深奧的咒術(shù)? 眼下的情況容不得葉敬酒過多思考,仍在賽場上的花鈴臉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青,加上柳奎遙先前對她腹部的重創(chuàng),狀況不妙。 而柳奎遙在花鈴身上施加的毒素,葉敬酒沒把握消解,想要讓花鈴得救,不至于一命嗚呼,他現(xiàn)在的法子只有一條。 那就是和柳奎遙簽訂生死咒。 “喂!咳……不是吧,小傻子,你……咳、你不會真想和、咳、這種家伙約會吧?”話都說不囫圇的花鈴,每說一個字,額頭的冷汗就越冒越多。 她分明暫時止住了腹部被貫穿的傷口,可現(xiàn)在那地方就像是腐爛了一樣,甚至有要將新鮮的血rou腐蝕的傾向。確實同柳奎遙所說的那般,對方的毒素正在蠶食她的身體。 但要葉敬酒為了她和這種惡心的雜種干那檔子事,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更別說哥哥今天…… “哥!你別不高興了!你們昨夜到底怎么了?” 視線里的哥哥臉色很差,一向會用笑臉掩蓋自己情緒的他,眼神沉著、放空。 花鈴很不喜歡他今天的狀態(tài),可哥哥被她嚷回神,仍舊心不在焉敷衍著她,“沒事,你莫要管這些。” 花鈴理直氣壯:“管哪些?!那、那小傻子不、不也是我未來嫂子嗎……” 她說到最后,氣已經(jīng)虛了。 實在是哥哥的眼神太滲人。 哥哥瞥了一眼她,她頭皮發(fā)麻,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我、我說錯了?小傻子不是我未來嫂——” “嗯?!?/br> 哥哥嘆了口氣,輕笑了一聲,隨手?jǐn)]了兩把她的腦袋,轉(zhuǎn)頭就走了,“會是的,等著吧?!?/br> ……等著吧? 這意思不就是說……她沒猜錯? 她就知道哥哥跟小傻子有一腿! 既然是未來嫂子…… ……既然是未來嫂子,要葉敬酒去跟一個不認(rèn)識的雜種約會,那不就等同于給她哥頭上戴綠帽? 還是因為她戴上的綠帽!絕對不行! 花鈴說話格外艱難,眼前的葉敬酒的臉已經(jīng)漸漸模糊了,她卻還試圖勸阻柳奎遙和葉敬酒的交易。 她話剛說了半截,先前剛剛止住的腹部傷口又被人一腳踩開了。 “咳——嘶——” 花鈴險些沒背過氣,傷口被一只腳來回碾壓,她疼的眼圈都紅了,強(qiáng)忍著痛意瞪向施暴者,對方的笑意很冷,“少說幾句話哦?小鬼。” “雜……種……” 柳奎遙微笑,腳下的力度繼續(xù)施加,“雜種啊,唔,很多人都這么叫我呢。但是你呢,你很弱。所以再這么叫我,小心我——” “嘣——” 一道含著殺意的劍光朝柳奎遙劈來,柳奎遙瞳孔驟縮,朝斜后方試圖躲避這道極其兇猛的劍意,先前被花鈴攻擊的左臂還是猝不及防被砍了下來。 他眨眼,不過一息,先前還在自己身上安著的左臂已經(jīng)掉落在地上,斷臂處瘋狂向外噴血。 柳奎遙點(diǎn)過肩膀的xue位,止住傷勢。他抬頭,砍下他左臂的人朝前走了兩步,擋住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鬼。 那人長得同小鬼長得有七八分像,盯向他的眼神格外陰沉可怖,像是要?dú)⒘怂粯铀频摹?/br> ……唔,要是對上的話,好像確實會被殺掉? “呵呵,干嘛擺出這么恐怖的表情?” 柳奎遙舔唇,笑意淬毒,“別這么生氣嘛。我只是在幫助她早點(diǎn)解脫痛苦……如果敬酒不同意我的約會的話?!?/br> 說著,他沖臺下的葉敬酒笑著打了聲招呼。少年面色陰晴不定,手里攥著他給他的生死咒。 小可愛會同意嗎? 一定會的。 因為他是個蠢貨。 蠢貨就是善良天真,會為了不相干的人做出對自己完全不利的事情。 柳奎遙討厭蠢貨,但對于同樣是蠢貨的心上人,他反倒從內(nèi)心感到慶幸。 就是因為好人很好,壞人才會得逞嘛。 所以…… “傷害我胞妹的人,就是你這種雜種?” 柳奎遙回神,笑意減淡,“你們兄妹都喜歡這么稱呼人的嗎?很不禮貌哦。” “異族而已。” 花不笑動身,他身形眨眼消失在原地,下一個瞬息閃現(xiàn)到柳奎遙面前。 柳奎遙縱使能反應(yīng)過來,筑基中期的實力也完全無法配合他行動。 額間刺痛,發(fā)涼。 柳奎遙抬手,摸到冰冷的利刃,此時他額間正被一柄利劍所抵著,血液順著傷口向下流。 花不笑沒殺他。 “雜種,解開我胞妹的毒?!睂Ψ秸岢鲆?。 柳奎遙:“嗯……聰明的人犯蠢的話,好像都是因為自己在乎的人遇到危險。那個時候,就算是精于算計的家伙,也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br> 花不笑目光冰冷,他正要繼續(xù)動手,肩膀驀地一沉。 “花不笑,別再浪費(fèi)時間了,你殺不死他?!比~敬酒道。 方才的事情發(fā)生的很快,從花鈴勸阻他到柳奎遙施壓再到花不笑的出現(xiàn),都發(fā)生在很短的時間里,而現(xiàn)在他們的賽場顯然已經(jīng)成了萬眾矚目的存在。 頂端的妖族觀看席,正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們狗咬狗。 葉敬酒無意再繼續(xù)糾結(jié)這件事情,花鈴的傷勢也不能再拖。 “那夜的事情你忘了嗎?” 葉敬酒低聲道,他的聲音只能讓賽場上的三個人聽到,“別繼續(xù)了,花鈴現(xiàn)在的情況很差?!?/br> 花不笑卻不為所動,他俊美妖異的面容冰冷可怖,眉宇間沉著煞氣。 在葉敬酒的話說完之后,他的劍依然抵在柳奎遙額間,甚至又向里刺入一分。 葉敬酒和花不笑的角色在這一瞬間顛倒錯位。 往常理性的花不笑,因為胞妹的重傷,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分寸。 而快被劍刺穿頭顱的柳奎遙卻顯得像個沒事人一樣,他在葉敬酒說完話故作受傷道,“我不會死,但也是會疼的,敬酒不心疼我嗎?” 葉敬酒沒有理他,他沉了口氣,抓住了花不笑的手腕,聲音稍緩,“花不笑,你現(xiàn)在殺了柳奎遙,花鈴也會跟著一起死?!?/br> 柳奎遙倘若真的被花不笑殺死在這,他會復(fù)活,可還需要解毒的花鈴怕是已經(jīng)入土了。 花不笑是聰明人,他知道他什么意思。 花不笑的手發(fā)涼,他身材高大,手腕也格外有力。葉敬酒握著他的手腕,能感受到他盡力遏制的力量。 他正在極力遏制自己因憤怒而失控的理智。 胞妹還需要這雜種。 但,生死咒…… 花不笑來得不算早,卻也恰好看到那雜種對葉敬酒所說的要求。 要葉敬酒去和這雜種,去和這雜種…… 他—— “跟你沒關(guān)系,遲早會有這么一出的。不是花鈴,也會是其他人?!?/br> 花不笑聽到葉敬酒嘆了口氣。 而后,他的手腕被向下附加一道靈力,壓制著他收回他的劍。 花不笑本有能力掙脫葉敬酒的束縛。 他眼睫顫動,不遠(yuǎn)處,是胞妹面色發(fā)青的臉,她原本靈動的眼睛變得空洞,瞳孔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擴(kuò)散。 她的生命在流逝。 那是他流淌著同樣血液的胞妹。 父母去世后,和他一齊磨礪著苦難的胞妹。 他們一齊長大,一齊被選為獻(xiàn)祭品,一齊成為家族的棄子。 他為兄長,擔(dān)負(fù)著長兄的責(zé)任。 是而他盡全力護(hù)著她長大,試圖在狂風(fēng)暴雨中留下一隅讓胞妹茍延殘喘的空間。哪怕就算到最后也要他們之中一個人去死,他也會履行作為兄長的義務(wù)。 直到最后,他也沒能掙脫葉敬酒的束縛。 · 簽訂生死咒很簡單。 指腹被劃破,葉敬酒在符紙上面無表情留下自己的印記。 他彈指,符紙被彈到了喉嚨被割破的柳奎遙面前。 契約既成,天道的束縛凝聚在他身上,無形中在葉敬酒身上施加了一道壓力。 在葉敬酒完成承諾之前,這道束縛會一直在葉敬酒身上,一但葉敬酒毀約,天道就會在眨眼間將他撕成碎片。 不用葉敬酒多說,柳奎遙已經(jīng)熱情地幫花鈴解毒了。 笑話,若是花鈴真的被他毒死,天道可不會給他復(fù)活的機(jī)會。 他甚至貼心地自愿認(rèn)輸,讓花鈴晉級比賽,在花不笑陰沉的目光下和葉敬酒來了個親密接觸。 他們面對面,柳奎遙的鼻尖幾乎要貼在葉敬酒臉上??缮倌暌唤z慌張也沒,反而極其冷淡的同他對視。 和柳奎遙想象中的場景不太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小可愛很容易被欺負(fù)哭,還很怕他。 就同他們初次相遇的那夜那樣,看著他害怕的渾身動彈不得,眼里充滿了恐懼。 現(xiàn)在就不太好玩了。 “那么,我等敬酒消息~” 柳奎遙笑瞇瞇將自己的通訊法器放在葉敬酒手心里,先一步離開賽場。他掠過少年,左臂的斷臂處隱隱有蠕動的架勢。 生長的速度變快了。 頭腦里一直緊閉的記憶好像也在松動。 這可不是個探尋大腦秘密的好時機(jī)。 還有約會,唔,地點(diǎn)定在哪里好呢? 他們初次相遇的地方好像還不錯…… —— “嗯,那個少年是……” 頂席,沈芝托著下巴,眼神一動不動盯著那處熱鬧的地方……的少年。 好白啊,小小的一個,眉眼精致得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圓圓的眼睛好可愛,眨一下他的心就跟著晃一下。 轟隆—— 巨大的漆黑軟轎中沉睡的妖皇,像是被什么東西驚擾了一般,軟轎一瞬劇烈震動,又在頃刻間平穩(wěn)。 沈芝挑眉,瞥了一眼軟轎,又將目光重新看向了少年。 那精致清秀的少年與另外兩人離開了賽場,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 “……” 好熟悉。 沈芝若有所思,半晌,他忽然輕笑了一聲:“說起來,好像到了妖皇選妃的時候了?!?/br> “不如就定在這次大賽之后吧。你說呢,妖皇……大人?” 漆黑軟轎死寂。 沈芝漫不經(jīng)心轉(zhuǎn)身,離開觀賞臺,“遵旨,那就這么說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