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動心 有彩蛋(if線 走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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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里流淌的血是不潔的,林時昭的母妃自小向他灌輸這一點。 同他一樣,母妃也是有著骯臟血統(tǒng)的半妖,她陰差陽錯爬上了大雁國皇帝的床,在皇宮處心積慮地隱瞞自己半妖的身份,渴望通過與大雁國皇帝的交媾,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類。 林時昭不懂母妃渴望成為人類的原因是為何,但他想要成為純粹的人類,是因為母妃的教導。 生在皇家,林時昭清楚,一旦自己與母妃的秘密暴露,他們便會被大雁國皇帝、他的生父親手抹除,他垂涎的皇位也會被別人奪走。 想要在未來登上皇位,林時昭就必須隱藏自己骯臟的妖族血脈,在完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步步為營,擴充著自己的勢力,不放過任何機會。 然而母妃只是一個血脈低微的蛟,她可以輕松隱匿自己身上的妖氣。 但林時昭不能,他的妖族血脈天生返祖,是專屬妖族頂級血脈的象征、未曾向母妃開通的第二條道路——龍。 出生時的他渾身長滿漆黑的鱗片,猙獰的怪物模樣嚇壞了當時接生的穩(wěn)婆,驚慌失措間想要逃走,被躺在寢榻上的女人施了法術,成了一尊由她控制的活偶。 女人用了些伎倆,讓林時昭三歲前獨自一人生活在一隅窄小的寢處,照顧他的人不是活偶,就是女人的心腹,朱起就是心腹之一。 在年幼的林時昭眼里,母妃就是一切。盡管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沒有絲毫溫度,但她會教他讀書寫字,教他權謀之術,教他如何把阻礙他登上皇位的人一一鏟除。 “用腦子去想,時昭?!?/br> 母妃撫摸著他的頭,語氣溫柔,“你與那些蠢貨們的唯一區(qū)別,就是你有人族的血脈。” 蠢貨,母妃用這個詞來形容她的妖族同胞。她對妖族的惡意不僅蔓延到了林時昭身上,也害了她自己。 所以后來她死了。 以一種很蠢的死法。 林時昭這才相信,原來妖族真的都是一群蠢貨。 —— 葉敬酒沒有興趣了解林時昭的過去,更沒有看對方受虐的愛好。 尤其是當染血的繃帶一層一層解開,露出鮮血淋漓的皮膚時,心理上的不適感讓他立刻移開了目光。 幼時的林時昭卻像是絲毫感受不到痛苦一般,他用手去摸胸口那片殘余的逆鱗,觸感粘膩,是周圍皮膚的血液滲了過去。 逆鱗同尋常的鱗片不同,很難生長。尋常龍族成年時會第進行一次脫落,而后進入平穩(wěn)期,每三百年自然脫落一次。在龍族成年前,提前拔除逆鱗會對龍族的生長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 對于半妖的林時昭而言,年幼時逆鱗的拔除讓他的妖族血脈完美的壓制下來,也因此在皇宮之中得以獲得一線生機。當然,后來血脈沖突的痛苦,會以百倍千倍反彈給他。 林時昭渾身在顫抖。 葉敬酒用余光瞥到他抖個不停的身體,他的腳甚至還夠不到地,發(fā)出痛苦悶哼的是沙啞的童聲。 葉敬酒不懂拔掉逆鱗對林時昭意味著什么,但他能從林時昭的反應看出他有多痛苦。 ……但關他什么事? 這家伙后來就是個十成十的人渣,他可憐林時昭,只是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對他而言不僅沒有半分好處,而且還會被反咬一口。 他救不了林時昭,也沒有必要來救他。 林時昭的識海為什么會重現(xiàn)他的過去,葉敬酒沒有絲毫興趣,他只想快點從對方的識海囚牢里出去。 面前還是幼年的林時昭,他手里緊緊攥著從胸口拔除的逆鱗,被繃帶包裹著的臉龐只露出一只漆黑的眼睛,陰郁冷靜。 “疼嗎?時昭?”身后看不見的那個女人聲音輕柔。 葉敬酒往后扭頭,只看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暗。 “……” “疼的說不出話嗎?很好。” “時昭,這種疼痛你要深深記住,時刻警醒自己。若是你在這深宮之中暴露身份,你只會比現(xiàn)在更痛苦更絕望。不僅是你所垂涎的皇位,還有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也會在頃刻間離你遠去,化為烏有?!?/br> “……是,母妃?!?/br> 林時昭順從地垂下眼睛,而后,葉敬酒看到對方血淋淋的傷口在頃刻間好轉,像是被人施了治愈法術。林時昭臉上的紗布也被一只無形的手摘下,露出精致的眉眼。 這狗皇帝還真是從小就生的好看。 明明看起來還年幼,眉眼鼻唇卻無一不像是珠玉雕刻的一般,沒有一絲瑕疵。但年幼時的眼睛不像狗皇帝長大后那般狹長,稍稍圓潤,給人的威脅感會小上那么一點。 但也就那么一點點。 反正葉敬酒敢肯定自己小時候雖然長得沒林時昭好看,但絕對是年畫娃娃格外討喜的那種。而不像林時昭,長得雖然好看,但就跟個沒靈魂的洋娃娃一樣,看著就讓人心里發(fā)憷。 女人好像走了,留下林時昭自己一人。 他坐在床邊,握著自己親手掰斷滿是血污的逆鱗,直勾勾地望著,一言不發(fā)。 葉敬酒不想看他的獨角戲,只想離開識海。 年幼的林時昭是否有本人的意識,葉敬酒不得而知。但他不想和這個狗皇帝有任何接觸,后方是黑暗,他就試圖越過這個場景,往前繼續(xù)前進。 在他向前邁出第一步的同時,幼時的林時昭同孤零零的寢榻一同消失在黑暗中。 前方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 葉敬酒只進過師尊的識海和自己的識海,經(jīng)驗雖然不算充足,但他知曉識海是一個人心靈的化身,任何人的識海都有獨屬于自己的天地。 但林時昭的識海很奇怪,只是黑暗,只有黑暗。 偶爾會出現(xiàn)亮光,葉敬酒去看時,發(fā)現(xiàn)上演的還是變態(tài)母親哄騙年幼兒子自殘的場景。 不斷重復的場景,猶如莫比烏斯環(huán),像是走進了一個完全密閉循環(huán)的空間,沒有破裂口,葉敬酒永遠走不出林時昭的識海。 他終于放棄了在識海內的掙扎,在葉敬酒又一次觀摩變態(tài)母親哄騙年幼兒子自殘的場景時,他選擇了開口。 “林時昭,放我出去?!?/br> 葉敬酒說,“你身體現(xiàn)在還在昏迷,把我拉進你的識海,對你來說有什么好處?” 場景里的林時昭似乎并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仍舊表演著徒手掰逆鱗的絕活。 葉敬酒沉默了一下,繼續(xù)道:“林時昭,我對你的過去不感興趣。我們之間的關系正如你所說,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br> “你向我展露你脆弱痛苦的過去是為了什么?讓我可憐你?” 林時昭面無表情,葉敬酒孤身站在黑暗中,他蹙著眉,語氣嘲諷,“你覺得可能嗎?” “……可憐?” 幼時的林時昭念著這個陌生的詞,他終于肯理會葉敬酒,又或者這一刻本體的意識降臨在這具幻化的軀殼上。 林時昭玩味道:“葉敬酒,你是這么想的?” “這對我來說不是痛苦,更不是脆弱不堪的過去。”林時昭陳述,他陰郁的眉眼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語氣格外的輕。 “是新生。” 彼時幻境里的他已經(jīng)拔除了自己的逆鱗,妖族血脈隨著逆鱗的拔除衰弱到極點。 林時昭摩挲著鱗片粗糙的質感,鱗片上覆著的神秘紋路每每被摩挲,心口的劇痛都會鋪天蓋地地朝林時昭襲來。 這點疼痛對于幼年的林時昭習以為常,逆鱗被拔除的傷口直到林時昭成年后也未愈合。直到…… 直到同葉敬酒交媾之后,逆鱗的傷口竟出現(xiàn)了莫名的癢意,在被沈芝治療后,才徹底確定一件事情—— 林時昭長出了新的逆鱗。 他妖族血脈以一種迅速蘇醒的速度正在強行同化林時昭的身體,但與幼年不同的是,他現(xiàn)在能夠克制這種血脈在身體上的怪異顯現(xiàn)。 林時昭厭惡這種污穢血脈的涌動,沈芝會幫他一步步剔除妖族血脈,但前提是等他身體徹底恢復。 林時昭厭惡妖族血脈,年幼逆鱗的拔除盡管疼痛,但他卻感受到了新的道路朝他鋪開。 這當然只是曇花一現(xiàn),不然林時昭也不可能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等待葉敬酒的到來。 拉扯葉敬酒進入他識海,讓葉敬酒觀摩他過去的也并不是林時昭的本愿。 他沒興趣將自己的往事展露在人前,但愈發(fā)影響他意志的血脈在作祟,他作為龍的本能渴望被葉敬酒接觸,被他了解。而當血脈被他壓制住,林時昭卻忽然不想把葉敬酒踢出他的識海了。 他正是因為葉敬酒而與龍的本能作斗爭,甚至反噬到自身,若是放任自流呢? 不如他將自己的一切過去,他的感知全部朝葉敬酒開放,滿足他血脈中的渴望,讓葉敬酒看到自己過去種下的鮮血淋漓的惡果。 每一個惡果,都是成百上千人的性命。 葉敬酒會厭惡?會鄙夷?會讓他的獸性在得知葉敬酒的厭惡排斥后退卻嗎? 如果可以,再好不過。 林時昭不想讓他的感情過于被動,甚至影響到自己的理智。 不然這就同他愚蠢的母妃一般,會成為母妃口中的‘蠢貨’。 —— 林時昭用幼時的身體和葉敬酒說話時,四周的黑暗將氣氛襯托得更加恐怖。 如果這個時候再來一個標準的頂光,形成陰影和光斑,就更加像一個恐怖片場景。 葉敬酒膽小,背后一股涼氣襲來,雞皮疙瘩瞬間立了起來。 他面上不顯露緊張,反而虛張聲勢,有些不耐煩地說:“說夠了嗎?說夠了就放我出去?!?/br> 林時昭卻沒回答他這個問題,看向他的眼神淡漠,卻又同以前看物品的眼神不一樣,似乎透露著……期待? “葉敬酒,我不喜歡讓人了解我太多的過去?!?/br> 林時昭說,“但我可以給你這個特例。” 林時昭朝他走進,葉敬酒警惕地朝后退,卻發(fā)現(xiàn)不管他如何后退,他們之間的距離在快速拉近。 “柳奎遙將刻印在你識海里的神識烙印封印,還真是做了件好事?!?/br> 林時昭與他近在咫尺,他抬手,抓住了葉敬酒的抗拒的手腕。 識海內的林時昭同他本人完全不同,他意識幻化的身體冰冷的像一具死尸。 “你和岑瀾意識共情過嗎?那是一種可以讓你快速感受他人經(jīng)歷與感情的方式。” 葉敬酒試圖甩開林時昭的手,但明明對方用的只是一具孩童的身體,力氣卻大的他根本無法抵抗。 “放開我!”他惡狠狠地警告。 林時昭沒有絲毫反應,葉敬酒裝模作樣的兇狠就像是張牙舞爪的小貓,其本質威脅力弱小的可憐。 童聲漸漸扭曲為少年冷淡嘶啞的聲音,有條不紊地向葉敬酒下達最后的指令,“感知我的過去,我所做的一切,所種下的一切孽果,葉敬酒。” 意識開始模糊,幻化的人形逐漸融化,龐大的意識情感與過往正瘋狂涌入葉敬酒的大腦。 直到與林時昭的意識徹底相糾纏,葉敬酒最終迷失在這片情感里。 · 疼痛、瀕死感和孤獨。 葉敬酒在林時昭的意識里只能感受到這些。 林時昭的過往像是死亡前的走馬燈一般,從他面前走了一遍。 很慢,又像是瞬間的事情。 他似乎成為了年幼時的林時昭,被生母不斷灌輸扭曲的認知與思想,被同胞兄弟鄙夷下賤的出身,被一個人關在漆黑的房屋,終日不見陽光,等待合適的時機毀掉一身猙獰的鱗片。 很疼,但又像是麻木了一般。 葉敬酒跟著林時昭一同經(jīng)歷了拔除逆鱗的痛苦。他不明白林時昭當初為什么能忍住不哭,不去叫喊,這像是讓他活活經(jīng)歷了一遍剜心之痛,在逆鱗帶著細小的血rou一同離開林時昭的身體,對于林時昭來說,極為珍貴的東西也跟著一同被毀掉了。 他的生命,他可預見的無限潛力。 然而緊接而來的卻是扭曲的快樂,對于林時昭來說骯臟的血脈終于能夠不再阻擋他前進的步伐。 他為自殺的母妃整理儀容,替她守靈,與她的棺木相伴。開始思索登上皇位需要清除哪些障礙,而后毫不猶豫地動手,栽贓陷害,利用人性的猜疑忌憚,順勢借力,推波助瀾。 他將幫助他的手下看作可利用的棋子,他的狗。 他孤身一人踩在同胞兄弟尸骨未寒的骸骨上,一步一步登上皇位。 權力的快感,與對枯萎凋零身體的不甘。 還有他從未察覺的孤獨。 如影隨形地包裹著他。 林時昭說拔除逆鱗是他的新生,他人生的開始。 可是葉敬酒只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痛苦,和能將人逼瘋的孤獨,以及對自身的厭惡。 他甚至不清楚這場共情持續(xù)了多長時間。 他退出了林時昭的識海,忘了掙脫林時昭的手。 眼淚無意識地掉落,砸在林時昭的臉上。 林時昭已經(jīng)醒了,他們無言對視著,葉敬酒想要止住眼淚,但礙于共情帶來的副作用還未消退,仍無事于補。 淚滴在臉上的感覺很陌生、奇怪,在林時昭的一生里,還從未有人為他掉過眼淚。 這種意義上的眼淚。 “哭什么?葉敬酒?!?/br> 林時昭的嗓音沙啞,他深邃的眼睛望著葉敬酒,眼底的情感兇潮暗涌,“你恨我?為什么要為我哭?” 林時昭以為他會看到葉敬酒厭惡的眼神,或者其他,但絕對不是眼淚。 心底在發(fā)熱,腦袋昏脹,他似乎應該馬上休息,但情感的波動讓他現(xiàn)在只想看著葉敬酒。 “為你……哭?……才不是?!?/br> 眼淚止不住,葉敬酒就撇開頭,他牙齒在發(fā)抖,對那種死寂的孤獨和痛苦仍感到恐懼。 那并不是為林時昭流的眼淚,不是。 葉敬酒仍然憎恨他,這卑鄙的共情感只是讓他切身處地地感受了林時昭的經(jīng)歷與感情,這種眼淚是被迫的、更是虛假的。 “那你不該流淚,葉敬酒?!?/br> 林時昭唇角的笑意很淡,但罕見地不是譏諷的笑,“我是妖,葉敬酒,人類和下賤的妖共情,只會感覺到惡心。” “原以為……通過這種方式,能夠解決的?!?/br> ……但滴在臉上的眼淚,竟讓他的心底愈發(fā)悸動。 眼淚啊。 林時昭曾經(jīng)見過母妃為生父流下的眼淚,那種愛恨交織的復雜情感,讓他對這種東西望而卻步。 奇怪…… 明明應該是將心中叫囂的本能壓制的。 但為什么…… 反倒是理智在沉淪呢? 葉敬酒的手被林時昭緊緊握住,guntang的體溫也一并傳遞給了葉敬酒。 葉敬酒掙扎、反抗,但那只蒼白的手仍緊緊握著,猛一發(fā)力,將他驟然拉進了些。 葉敬酒眼角的淚水被發(fā)燙的指腹抹去,被逼著四目相對,鼻尖相抵。 林時昭將指腹移到毫無血色的唇邊抿了抿。 咸的。 只是普通的眼淚。 他若有所思,手掌覆著葉敬酒的后腦,重重壓下。 唇齒猛力磕碰,葉敬酒的眼眶更紅了。 他感受著心底迸發(fā)的那份愉悅,加深了這個陌生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