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竹馬即興番外
花街,是個好名字。可惜的是,它本身沒有名字那么好,這里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是國家掃黃打非的嚴(yán)重監(jiān)管對象,一般人家可都不敢往這兒跑,生怕惹上什么事。 可是那也只是一般人家,在花街有個誰也不敢惹的戶——晏家。 晏家來花街的時間不長,本來也不是本土人家,花街欺生,想給這外來者一個下馬威,于是一個叫牛哥兒的集結(jié)了一幫人在晏家門口鬧事。 可誰知晏家當(dāng)家的三下五除的把他們打趴下了,從此一戰(zhàn)成名,這件事因為鬧得太大,縱然當(dāng)事人都想捂著也捂不住,好似熱水入滾油把花街都炸開了鍋,晏當(dāng)家的就成了花街的一哥。 晏家的那個小兒子晏景林也因為這件事有了一群小弟,美名其曰——保護(hù)大哥的兒子。 晏景林可煩死了,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這不,剛把他那幾個爸爸的跟屁蟲給支走。 “給我來倆冰棍?!标叹傲盅鲋槪浔目粗u冰棍的阿姨,也不叫人,就隨心所欲的發(fā)號“命令”。 別看晏景林這人小,其實比誰都屁臭,小孩子家家的愛擺架子。 阿姨一見是葉淮趕忙給他挑了兩個大的,冰棍是阿姨家自己冰的,把白糖溶了,里面放點西瓜丁,蘋果丁,奶昔啥的。雖然味道比不上外面批發(fā)進(jìn)的,可絕對衛(wèi)生安全。 晏景林拿著冰棍就走,也不付錢,只因著他最愛這家的冰棍,每個月晏當(dāng)家的便會提前付點錢給賣家,只叫他拿個東西就走人。 花街地方不大,又因為魚龍混雜,一般外人聽到花街這個名字,腦海中便想的都是些有的沒的,便以為這些個地方可是臭氣烘烘的。 若不是親眼見到,很難相信這個風(fēng)景宜人的地方是國家掃黃打非的嚴(yán)重監(jiān)管對象。 晏景林木著一張臉,嘴里叼著個冰棍兒,手上還拿了一只,像個老大爺似的一腳一腳踩在青石板上。 夏天太陽很大,把街道的梧桐樹烤得淹頭搭腦的,小景林手里的那一只冰棍在慢慢融化,淋淋漓漓的糖水掉落在小葉淮的手上。 晏景林皺了皺秀氣的眉頭,轉(zhuǎn)身走向一旁的小巷子。 小巷子里果然涼快不少,地面上還有水漬,洗衣粉的泡泡在水漬上打著轉(zhuǎn),晏景林一腳就踩炸了一個。 他飛快的吃完一個,又歪頭叼另一個,冰棍甜甜的,混著水果丁,葉淮吃的那叫一個爽。 “請問,晏家怎么走?!?/br> 晏景林剛經(jīng)過一個岔路口,一道好聽又有些稚嫩的童音就傳過來。 他轉(zhuǎn)過頭,一個秀氣的“小女孩”就在旁邊,“小女孩”伸著手作勢要拍他的肩膀。烏黑的發(fā)絲被扎成兩個小麻花辮垂在后面,眼睛不大,但異常好看,嘴唇也很薄。不過也只能說這“小姑娘”可愛得異常,還看不出什么少女的風(fēng)味??礃幼颖汝叹傲执罅它c,瘦瘦的。 別看晏景林也長得帥氣,可他還真沒怎么和小姑娘說過話,雖然一張小臉上很淡然,甚至對于這個年紀(jì)的小姑娘來說有點兇,但他還是內(nèi)心很忐忑的。 晏景林這人呢也不知道和誰學(xué)的,小小年紀(jì)非得板著一張臉,跟個小大人似的,用晏mama的話說就是沒童年。 “你找葉家干什么?”小景林雙手抱胸,嘴里叼著冰棍,目光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著“她”,話語間帶著故意的不屑,乍一看上去還真有黑社會的架勢。 那“小姑娘”也不怕,取下自己背著的小兔子背包拿出一封粉絲的信來遞給他。 小景林心里怦怦跳,不知道擅自在心中嗷了多少聲。 這東西他知道,是女孩子給自己喜歡的男孩子的……叫啥來著,對情書!晏爸爸書房里就有一封,說是晏mama給的。 沒想到他葉淮今天也有了!對方還是個很可愛的妹子! 但他不能丟了晏家的面子,雖然心里激動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表面上還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一臉高傲又不屑的接過去,看也不看就塞到自己口袋里,思考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做。 怎么做呢? 初經(jīng)人事的小景林心里難受,他壓根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榨干了腦子里的一點智商才記起來。 他看到電視里,男孩子收到女孩子的情書就應(yīng)該高興的親女孩,就像mama親他一樣,開心又虔誠。 想到這里晏景林又看了一眼那“小姑娘”,沖她揚(yáng)起一個吝嗇的笑,倆步走到“她”跟前,就這么直挺挺的朝人家的唇上親。 一碰即止,親完還學(xué)別人男主角舔了舔唇。 “小姑娘”當(dāng)場就愣住了,表情宛若被狗咬了,一臉不可置信,潔白飽滿的額頭上青筋跳啊跳的。 晏景林很滿意,一揚(yáng)下巴,高高在上的說:“現(xiàn)在,我宣布,你從今以后就是我晏景林的女朋友了,怎么樣?不要太高興了?!?/br> 雖然面上沒什么表現(xiàn),但語氣很是快活,晏小少爺抱得美人歸很是滿意。 可“美人”一臉黑線,絲毫看不出又任何開心的表現(xiàn),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晏小少爺還沉浸在抱得美人歸的喜悅中,絲毫沒有查覺,直到“美人”的拳頭砸在他臉上才回過神來。 “我開心你大爺?。?!爺是男的!”沈予言滿臉怒氣,聲音也不可遏制的抖著,他只想把眼前這個屁臭的小孩吊起來打一頓,以出他心中之氣。 他是受mama之托來花街找她的閨中密友,可誰知花街大街小巷的,他本身就不識路,沒幾下就把他繞暈了,不知道怎么七拐八拐走到這條小巷子,一個人都沒有,好不容易讓他找到人,還是個小屁孩,但他也沒其他的法子,花街魚龍混雜他不敢多跑,雖然有晏家的章印但多少還是小心點為妙。 結(jié)果這個小屁孩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親他,即使他現(xiàn)在是個小女孩的裝扮,但也不至于男孩女孩都分不清吧,他是沒長眼睛嗎!沈予言發(fā)誓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蠢的小孩了,還愛屁臭,愛裝逼擺架子。 晏景林被打得暈頭轉(zhuǎn)向,心里早是驚濤駭浪。他說什么?!男的! 晏景林這下可丟人了,男人最重要的還是面子,不管是男孩還是男人,丟命不能丟皮,于是他反問:“那你無緣無故給我遞什么情書!再說了你一個男孩子扮什么女孩子!” 沈予算是被氣到了:“你看都沒看怎么知道它是情書!瞎嗎?!再說了我想怎么著關(guān)你什么事?!” 晏景林一聽趕忙把那封粉色的信掏出來展平。 只見上面確實寫著——給我親愛的冉冉的信。 冉冉是晏景林mama的小名,雖然晏景林如今已經(jīng)6歲了,但晏爸爸還是喜歡叫晏mama冉冉,毫不避諱他這個小孩子,晏景林也是知道這個名字的。 晏景林尷尬得無以復(fù)加,又沒臉承認(rèn)是自己瞎。只得從鼻子里發(fā)出一道重重的哼聲。 對于眼前這個人的身份也猜到了,晏mama前幾天就和他說過了家里將要有一個小朋友要和他一起渡過暑假了,比他還要大四歲。想必這個就是了,只是他實在看不出他哪里比他大四歲了,只是比他高點罷了。 “你知道怎么走?”沈予言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心里卻想的是,如果這人再胡說八道,無中生有,眼瞎耳聾,就再把他打一頓。 別看沈予言比晏景林大四歲卻不明顯,手勁大得很,因為小時候體弱多病,就造就了現(xiàn)在的假像,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打起架來比誰都狠,拳頭都是往別人臉上招呼的。 晏景林不答,只是抬腳往前走。沈予言心如明鏡,趕緊跟了上去。晏景林帶著沈予言向晏家走去。 夏日的花街人很少,冰棍很清涼,而小沈予言的那一拳頭也是真的很重,小巷子里會時不時吹過涼風(fēng),將沈予言的裙子吹起,裙子邊的花琚像翻飛的蝴蝶擦過葉淮下垂的手,陽光將兩個人的影子照得重疊在一起。 神說,影子能重疊的兩個人也終將會羈絆一生。 夏日如此美好,但時光也同樣短暫,以往晏景林覺得很漫長的暑假也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子就從手中溜走了,沈予言也要回家了。他們在荒誕和滑稽中相遇,又在時光荏苒中分離。 之后沈予言再也沒來過晏景林家,雖然會通幾次電話,可往往說不了幾句沈予言便要上課了,他們的聯(lián)系少得有些可憐。 再過了兩年,晏家隨生意離開了花街,花街里的房子晏景林死活不肯賣。晏景林上初中之后,他也就再也沒和沈予言有過交談了,沈予言的一些事也是從晏mama口中知道的。 沈予言很有學(xué)習(xí)天賦,連跳兩個年級,中考就讀了義務(wù)師范,這一點晏景林倒是很詫異,沈予言脾氣不太好這一點沒人會比晏景林更清楚了,想想當(dāng)初暑假他挨了多少打就知道了,但他實在沒想到他會去讀師范,只怕是要把人家小朋友嚇哭。 晏景林上初三后就進(jìn)入了叛逆期,打架喝酒都不在話下,晏mama一個頭兩個大,時常教育他到深夜,也就很少在他面前提起沈予言了。在一次說漏嘴中晏景林了解到沈予言的mama很喜歡女孩子,也更喜歡將沈予言當(dāng)女孩養(yǎng),因為這些原因就導(dǎo)致了他們初見的那次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