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仙俠世界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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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地醒了過來,夷霧沒有與我宿在一起,自從之前那次被捉jian后,夷霧倒是與我又求了幾次,只不過我都有些百無聊賴,有也可,無也可。 夷霧也惱火了,幾次之后就不再與我睡在一起了。 這日子,已經過了一個月。我一直不曾外出。外出做什么呢? 外出,外面早就傳遍了,慕初明門下唯二的弟子都已經叛出門派。 指不定他在這一個月內又招了幾個弟子呢?我對此沒有任何怨言,反正他招不招都與我這個前弟子、前仇敵無關。 夷霧讓我留在了舊時的庭院里面,里面的梨花長勢很好,總給我一種親切的感覺。做了這數十年正道修士,差點將我這個梨花魅魔雜交的身份忘卻了。這開在魔界的梨花有股幽香,許是得了什么優(yōu)良水土的改良,又與遁寒山上的味道不同,遁寒山上的梨花氣味帶著股風雪的味道,味道也很淡很淡。 這一個月也并無什么事情發(fā)生,若說件事情,大概就一件。 就是那個夢魔給我造了個夢。 那個夢倒是稀松平常,只是將我這身體前世的某些記憶喚了出來。 是最初的那時候,慕初明將我?guī)Щ厝ツ菚?,我確實已經忘記了大半,這一次卻讓我清楚地記起來。 慕初明那時還沒有拜入天門派,我那時也并沒有被方獨給帶走。 “這是什么?”方恪厲吐字很慢,但是慕初明倒是沒有任何著急,反而親手捏著方恪厲的手,帶著他一起辨認上面的字。 慕初明要學字,是他的啟蒙讀物。他叫爺爺的羅忞雖然是個修士,但是謹記慕初明的母親所說的話,倒是沒有立刻就將慕初明帶入天門派,而是在一個小鎮(zhèn)上定居下來。 其實算起來,慕初明不該叫羅忞爺爺,只不過在這凡人村鎮(zhèn),羅忞自覺自己太老了,于是讓慕初明叫自己爺爺。 慕初明一字一頓地道:“三、字、經?!?/br> 方恪厲轉過頭盯著慕初明說話的嘴,模仿著說:“三……字……經。” 慕初明似乎很高興,比自己學會了還高興:“對,對!” 方恪厲似乎被他的情緒給帶動了,本來蒼白的小臉上也涌現(xiàn)了潮紅,似乎也很興奮:“三字經!” 慕初明也獎勵地親了親方恪厲的側臉,然后翻了一頁,又指著另一頁上面的字一點一點地把自己會的內容教給了方恪厲。方恪厲就像一個人型娃娃,被慕初明帶著認字。甚至一開始的時候,方恪厲吃東西都是完全模仿著慕初明。 慕初明也從不嫌煩,倒是很高興有這么個玩伴,兩個人形影不離。 其實這樣子的日子,真的很好,就像方恪厲貪戀著那十八年被迫閉關的時光。 一直到后來,方恪厲逐漸產生了自己的想法。他看到了一個蒙著黑布的人,方恪厲看不清楚他是誰,長什么樣子,但是他卻一下子伸出手,遞給了方恪厲用絹布包著的糕點。 方恪厲頓時眼睛就直了,他一開始并不知道這些多么好吃,一直到慕初明投喂過他,他才知道,這些糕點多么美味。 渾身黑的人并沒有對他做什么,甚至一下子將他抱在了身上。方恪厲抱著這些糕點,小心翼翼地往嘴里塞,細膩的桂花糕,一咬下去化成了粉末。甜膩地沾染在了嘴里。 渾身黑的人抱著方恪厲到了一個花樓的包廂。 方恪厲被安安穩(wěn)穩(wěn)地放在了軟被里面,靜靜地與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對視。那男人穿得倒是不黑,只是頭上照樣帶著黑布。這男人穿得也很漂亮,白亮亮的,方恪厲不太知道怎么形容,總之是穿得很好看。 渾身黑的人那個人似乎沖著穿得漂亮的男人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穿得很漂亮的男人摸著方恪厲的頭發(fā),輕聲問道:“喜歡吃這些?” 方恪厲點了點頭:“喜歡。” 對方似乎笑了:“你叫什么?” 方恪厲頭也沒抬地直接道:“方恪厲?!?/br> “你娘呢?” “什么?”方恪厲問道,“你說什么?” 對方似乎有些疑惑,但沒有繼續(xù)追問這件事,而是換了個話題:“誰養(yǎng)了你?” “慕初明!”方恪厲突然笑得很開心,“還有個修士爺爺!他們人都很好?!?/br> 方獨輕輕地摸著他的頭發(fā),看著方恪厲臉上的神情,突然意識到方恪厲神智還沒怎么開透。他倒也不急,慢慢來:“那你可不可以來我這邊吃東西?我這邊有很多好吃的。” 方恪厲聞言倒也是沒什么客氣地直接應下來了。 方獨讓自己的下屬將方恪厲帶回去。那下屬似乎有些不解:“魔尊,既已找到少主,為什么不將他帶回去?” 方獨隨意瞥一眼那下屬,卻讓那下屬下意識地發(fā)起了抖:“卑職多嘴了,請魔尊責罰!” “無事,帶他走吧?!狈姜殤醒笱蟮氐馈?/br> “慕初明!我?guī)Я它c吃的?!狈姐栆换氐皆鹤永?,就將那絹布上的糕點遞給了慕初明。慕初明很驚訝地看著方恪厲手中的糕點。 “是哪來的?”慕初明問了句,手很自然地拿了塊吃,眼睛也一同亮起來,“好吃?!?/br> 方恪厲笑得開心,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好吃?!?/br> 此后,方恪厲總是會消失,而后又帶著些糕點回來。 一直到羅忞感覺到了方恪厲身上的妖氣越發(fā)濃重,甚至還有了魔氣后,羅忞狠狠地責罰了他。 方恪厲默默地忍著痛,但是沒有叫出聲。在他看來這又不算什么。 但是慕初明不這么認為,所以一看到被打得出血了的方恪厲,他一下子猛撲到了方恪厲身上,想要替他挨那些罰。 羅忞皺著眉頭,索性抓著慕初明的手,將他帶到了一邊房間關上門,不讓他出來。 羅忞低聲呵斥方恪厲,詢問他到底哪來的那些糕點,哪里學來的這一身魔氣。方恪厲只是抬起頭,平靜地沒有說話,羅忞看到方恪厲那一雙眼睛,泛著紅,頓時手中的教棍也一時握不住地落在了地上。 “好。你這樣子,你去柴房待個幾天,真是個天生的魔物!”羅忞惱火地一甩袖,直接將方恪厲拉到了柴房。 落上了鎖。 羅忞轉回去,將慕初明的房間打開,神色溫柔地道:“方恪厲身上有些魔氣,你乖點,別去找他?!?/br> 慕初明有些畏懼地后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匆忙地點了點頭。 羅忞也不在意,轉身又離去,完成一些委托去了。 慕初明安分了好幾天,按照羅忞的要求沒有靠近方恪厲。 一直到在確定羅忞真的沒有再折返后,就偷偷摸摸地從廚房拿了幾個包子,在羅忞不在的時候遞給了方恪厲。 方恪厲似乎餓得狠了,接過后就狼吞虎咽地吃了。但是眼睛上的紅卻越發(fā)地明顯了。 慕初明感覺自己的玩伴在受苦,很難過地看了看這個柴房,想要進去陪自己的朋友。 慕初明找了半天,竟然給他找到了一個洞。慕初明勉強鉆進去。 方恪厲卻是一臉麻木地靠在了雜草堆里面,見到慕初明后也并未反應過來,只是眼睛直直地看向一邊。 慕初明有些心慌地上前搖了搖方恪厲,想要喚醒自己的朋友。 方恪厲似乎回過了神,轉頭看向慕初明,帶著某種怪異的嗜血氣息。方恪厲實在是太餓了。 “你怎么樣,我們……”慕初明還沒說完。 方恪厲卻突然一下子咬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好用力,用力地讓慕初明感覺到了疼痛。 慕初明忍住因為疼痛而涌出的淚,忍耐著抱住了方恪厲:“沒關系。沒事的……” 方恪厲突然一下暈了過去。 慕初明只是靜靜地將他抱在了懷里,沒有移動一點,一直到第二日羅忞找了過來。 看著兩人,羅忞更加生氣。 他一下將方恪厲給拉出來,而后就立刻幫渾身發(fā)冷的慕初明治療,一直到慕初明恢復正常體溫,才松了口氣。 羅忞將方恪厲弄醒后,直接就將他丟出了門外。 方恪厲跌坐在泥濘里面,突然眨了下眼,清楚地聽著修士爺爺說:“你這個魔物,滾出去!” 后來,方恪厲就被自己的父親帶了回去。 兩人也最終走上了不同的路線。 * 我給慕初明發(fā)了戰(zhàn)帖。 不過我現(xiàn)在的修為還是筑基巔峰,我并沒有為了提升修為轉換成我之前的魔功,想來我肯定是敵不過慕初明的。 反正我也不是想要贏他,我只是想要成全我之前所說的誓言。 我們約在了九淵。為了夢魔可以更好地施展他的夢境。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會不會來,應該會來吧。畢竟慕初明這人其實很好說話,有時也很聽話。 我披著一件鮮紅若血的大襖站在九淵旁邊的一個枯木堆邊,九淵很冷,尤其是那風刮起之時。 慕初明還沒有來,我就靜靜地靠在樹干上,我將夷霧給支走了,留在我身邊的只有隱藏在暗處的夢魔。反正他施展了那個夢就會體力耗盡,失去魔氣,我也不怕他會突然反殺慕初明。 九淵這邊算得是魔氣最為充沛的地方。九淵之下,大概可以說是枯骨遍布,但盡管如此,其中生存的生物也頗多,那些水生植物或是游魚游蛇很大部分都依靠那些源源不斷的由靈氣轉化的魔氣。而至于九淵之底是如何樣子的,卻從沒有人知道,只因不曾有人抵達過。 有人抵達到一定深度,總會見到下面仿佛有一層黑霧,仿佛是底,但仔細去探究,卻只會越來越深。而下潛到一定程度后,卻無人知道那是什么樣的場景。故而,無人得知九淵之底是何樣的。 但是九淵本身并沒有什么危害,甚至對于大部分魔族來說,是個極好的療傷之地,畢竟魔氣充沛,夷霧就在之前常來這里。 我聞了聞空中的味道,還是潮濕的濕土混著草腥味,并不好聞。但是有人要來了。 我感覺到了空氣中細微的靈力波動。 慕初明要來了,我攏好大襖,有些陰冷的風會穿進來,將我有些懶怠的身體弄得十分難受。 我靜靜地仰頭看著御劍而站立著的慕初明。 地下是一片枯色,顏色深重,或綠或紫,并不好看。而我特地穿的紅色大襖想來應該十分矚目,我就是要讓慕初明能一眼看到我,而我看向深紅天幕之下懸浮的慕初明,看著他微微低下頭,將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是什么眼神呢?含著懷念與悲切,含著怨恨與平靜。 他只是那么一眼就讓我遍體生寒。 但我見到他后,卻不自覺地微微笑了起來,沖他揚起一個燦爛的笑。 將手伸出,與他招手:“慕初明,我在這里等了你許久了,快下來?!?/br> 慕初明看著我,沒有說好,但是當真將玉儲劍收了起來,站在了我的身前。 慕初明的視線像是帶著針刺,一點一點地滑過我的臉,將我的臉和身上所穿盡皆看過。 他的聲音照樣是冷的,是我思了許久的聲音:“方恪厲。你的修為為何跌到了筑基?”像是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憤怒,讓我熟悉得想要笑出聲。 當然不敢當著他的面笑,我于是忍住了,只是攤開手:“沒法子呀,魔界這邊并不好修煉?!?/br> “你可以將靈氣轉為魔氣,而后修你之前所學的!”慕初明語氣很惱火。 “我不愿意?!蔽易呱狭饲?,捏住了慕初明的袖子,因為他的手收走了,我沒來得及握住,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捏住袖子。袖上有些暗紋,摸著極滑。 “什么不愿意?”慕初明后退幾步,似乎也要抽回那被我捏住的袖子,神色有些不耐。 我往前走了幾步,不顧他的不愿,直接抓住他的手腕。 慕初明仿若被電了一般地后退幾步,神色一時變化莫測,有些復雜地看著被我抓著的手。 但也停下了后退的腳步,抿緊嘴唇,別過頭去,不愿再看我。 慕初明突然眼睛微瞇,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地將我的手甩開,一下子抽出了玉儲劍對著我。 我坦然地與他對視。 我眨了下眼后,也發(fā)現(xiàn)了有什么東西不再相同。 但沒什么東西變化,這周遭的一切并無不同的,冷風吹過后,照樣有風從我的鮮紅襖子里面經過,將我凍得發(fā)抖。 慕初明看著我發(fā)抖,突然又收起了玉儲劍。 他低著頭審視了下地面,而后抬起來看向我:“你在這里是在等什么?等我嗎?” 我點了點頭:“自然。我打算與你決一死戰(zhàn)。” 慕初明像是被我逗笑了一樣,他一下子劃開了我的紅色大襖,將那大襖一下子給挑飛。看著我里面穿的衣服,臉上的笑也僵住。 “你為什么穿著……”慕初明開口,語氣帶著顫抖,“……你?” “你是說我這一身嗎?”我抬起頭看著四周,環(huán)境突然一下子變化了,是九重云顛了。 是慕初明恐懼的地方嗎? 我看著身上已經滲出的傷口,這衣服也是上一次與慕初明決戰(zhàn)之時所穿的了。 抬頭看去,手提著玉儲劍的慕初明臉上分明該是無悲無喜,這一次去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那么多不同。 慕初明開口:“你恨我?!?/br> 我搖頭,緩慢地往后退:“恨……” 慕初明捏緊了玉儲劍,手心處不知怎么回事,竟也開始淌血,那玉儲劍上緩慢下滑的液體,鮮紅得刺目,讓我有些目眩神迷,我有些迷茫了,但是嘴巴卻不自覺地說出話:“我死了,世間可曾太平?” “你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欲而殺我。” 我皺起眉頭,怎么回事,為什么我說這個話? 慕初明看著我,平靜的神情中藏著讓我分辨不出來的情緒,他似乎笑了幾聲,聲音極冷:“是啊,正是啊。魔尊方獨殺我的修士爺爺,我?guī)煾?,害我母親,害我族上千,不止,上萬人命。父債子償,不該嗎?” 我心口震蕩,嘴里卻仿佛被控制了一般,只是說:“那確實該,可是,你卻不舍得下手了。慕初明!你對得起他們嗎?” 慕初明似乎在笑,卻笑得嘶啞,恍似在哭。 手中攥緊的玉儲劍柄早已被血浸透:“是啊,確實是?!?/br> “那我該怎么做呢?方恪厲!你讓我怎么做!”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逐漸地走向了慕初明。我的手控制不住地捏住了慕初明的玉儲劍,那劍太過鋒利,我的血也與慕初明的一并混合在一起淌下去。 “那用這劍,再殺我一次。”我靠近了慕初明,湊了上去,親了親慕初明的側臉,將他別過去的臉強硬地扭回來,“看我?!?/br> 我沒有笑,冷漠地捏著他的劍往我胸口處靠近。 他的眼睛那般晶瑩透徹,里面該當是寒山冰雪,應當是無情無愛,但是里面卻映出了我的模樣。我突然覺得此刻的模樣卻是狼狽,發(fā)糊在一起,臉上也東一塊西一塊的血漬,身上的衣服也不夠妥帖,怎么穿了個黑衣,雖然是我做魔尊時最為珍貴的一套。但還是已經有了許多的裂痕。 慕初明冷冷地看著我,眼中明明漫上了水霧,卻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向他靠近。 他的另一只手沒有抬起來,似乎是被我給折斷了吧。我有些漫無目的地想,這個夢好真實,真實地將這環(huán)境全部還原了。 慕初明身上也沒比我好多少,但到底一身整肅氣質,映襯得他還是宛若仙人。 慕初明的唇似乎在顫抖著,但是我清楚地意識到了現(xiàn)在的他只能在依靠我的思維進行行動。方才是他控制著我,現(xiàn)在倒反了個個。 這倒是剛好。 我雙眼近乎繾綣地描畫著慕初明的五官。還是那般俊朗,眉眼深邃,那一雙顫抖著的眼睫卻透露出了他的迷茫無措,那鼻尖泛著微紅,嘴唇緊緊地抿著,抿成了一條鋒利的線。 “方恪厲。你真要這樣嗎?”我聽到慕初明帶著顫聲的問詢。 往前湊近的動作微頓,我甚至溫柔地又靠近了。 伴隨著我伸出的就要相擁的手,我的左手涌出的血混著我胸口乍然綻出的血,慕初明發(fā)出了一聲讓我膽顫的尖叫:“不!” 我的右手終于碰到了慕初明的肩膀,我不容置疑地越靠越近,玉儲劍緩慢地貫穿著我的身體,帶走了濕熱的溫度。 慕初明只能僵著身體看著玉儲劍越來越深地陷入了我的身體。 我的右手已經碰到了慕初明的臉。 玉儲劍已經將我捅了個對穿,我有些滿意地笑了起來,松了被玉儲劍傷及手骨的左手。 我將手緩慢地托住慕初明的臉,看到他眼底的恐懼越來越大。眼瞳緊縮得厲害,讓我有些心疼。 我輕聲地想要安慰慕初明:“沒關系,我又不疼……” “我答應過你,絕不離開你,除非死。” “對不起,我食言了,所以你來親手殺了我,你還難過嗎?” 慕初明眼中水霧彌漫,一顆guntang的水珠砸在了我的手心,左手心感覺到了一股灼熱的疼痛。 我看了看我的手心,意識到將慕初明的臉弄臟了,有些歉意地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閉上的眼瞼。 “對不起,弄臟了你?!蔽矣H了親他沒有動的眼瞼,知道那是一雙多么美麗的眼睛,不由得嘆了口氣,“你愿意原諒我嗎?” 慕初明渾身都在顫抖,抖得厲害,我聞著他身上的冷幽氣息,有些安心地摸著他的手。 我固執(zhí)地問他:“我這樣子能不能讓你原諒我?” 因為失血,雖然是在夢境里面,但是傷害也是實打實的。 我察覺自己似乎因為血流得太多了,有些撐不住了。 慕初明已經松開了握住玉儲劍的劍柄,他有些腿軟地隨著我一起跪倒在了地上。地面是由寒玉砌成的,難免冷。 慕初明顫抖著手根本不敢將玉儲劍抽出,大概是害怕我流血太多了就徹底止不住了。慕初明伸出手將我緩慢地環(huán)抱在懷里,帶著安撫,讓我想到了當年他在破廟里抱著我睡的時候的那股溫暖。 “為什么,要我原諒你?”慕初明張了張嘴,有些迷茫地問我。 他的手比我熱多了,抱住我的時候讓我有些舒服,只不過劍柄抵得我胸口難受,我怎么躺都不舒服。 “因為我總是不講信用?!蔽议_口道,胸口滯悶,心肺處的淤血似乎要涌上來,勉強說完這句話后,我嘴里控制不住地咳出了血。 慕初明感覺到了濕熱,他顫抖得更加厲害了,但他強作鎮(zhèn)定,只是抱著我的手更緊了。雖然劍柄戳得我難受,但是也不是那么難以忍受。我勉強找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靠著他。 慕初明像是突然想到我還是個筑基期,開始給我輸送靈氣。果然舒服許多啊,我感覺血流得速度都變慢了。 我捏住他的手,沖他搖了搖頭:“別輸了。你答應我,原諒我?!?/br> “不管我之后做什么,你都會原諒我?!蔽夷笞∷男渥樱浪赖囟⒅?,想要一個承諾。 慕初明沒有停下輸送的手,他閉上了眼,顫抖地回了句:“好,我都原諒你?!?/br> 我沖他笑了笑。 伸手在虛空中一抓,結束了這場夢境。 慕初明的玉儲劍還是插在了我的胸口,我沒有將它拔出來。 魔界的天還是一如既往的紅,紅得有些刺眼。 就像我身上的白衫上的紅一般,讓我呼吸窒住,我看著慕初明跪坐著的身體,那雙遍布血絲的眼睛瞪著我。 我緩慢地將玉儲劍抽出來,任憑胸口的血噴涌而出。 慕初明立刻驚慌失措地靠近了我,他伸出手想要止住血,被我拍開。 “滾?!蔽衣曇艉茌p,勉強起身,緩慢地后退幾步,離慕初明越來越遠。 我轉身往九淵去,轉頭看向慕初明那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滿意地笑了起來:“慕初明,你要好好地活著,你答應我。否則我直接元神自毀。” 慕初明手心滿是血,他那玉儲劍跌落在了枯草之中,沾染了多少灰塵。 慕初明顫抖著唇,使勁地點頭:“我答應你,你別走了,方恪厲,我都原諒你?!?/br> 我搖搖頭:“你要好好地活著,你必須答應我,不要再來找我了?!?/br> “好。都答應你,我好好地活?!?/br> “一定要活得比這天地,還要久,好嗎?”我輕聲道。 “好,我都答應你?!蹦匠趺骺粗?,想要往我這邊靠近,但是我沖他搖頭。 我聲音很輕:“別過來。別過來。” “你要活著……”我轉身跳入了九淵之中。我用盡剩余的力氣使勁地往下深入。 系統(tǒng)會來接應我的。 “方恪厲?!”我在徹底昏迷前只能聽到一聲模糊的喊聲。 我似乎還看到了慕初明的臉,但是最后都是混沌,什么都看不見了。 臉上好冰冷,是九淵的水吧。 “宿主方恪厲,任務進度完成100%,是否選擇留下該世界?” “否。” “正在登出,請稍候……” * “正道劍光慕初明已經墮魔了啊?”凡間一處小酒館里面有人在竊竊私語。 “對?。÷犝f是在殺了他的叛出天門派的真?zhèn)鞯茏又?!?/br> “你怎么知道的?” “那還不簡單啊,我有人在天門派嘛!” “厲害厲害……” “喲,這算什么呀,我跟你說,那個魔尊夷霧知道吧?也跟著一起死了?!?/br> “哇,你都知道這個?。俊?/br> “那肯定啊,我知道得多了去了?,F(xiàn)在的魔界啊,都奉慕初明為魔尊呢。不過呢,這個新魔尊天天不理事,就站在九淵呢?!?/br> “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這里……”一個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病。” 引起了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