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擦亮眼睛
第六十四章 擦亮眼睛 剛才在病房里,老醫(yī)生一邊脫手套一邊問陸初見:“小陸,你這位朋友,應該遭受很嚴重的暴力侵犯,我建議還是直接報警吧?!?/br> 陸初見看著池安樂身下滲出的大片大片血跡,觸目驚心。 然而他分明記得,之前池安樂笑著和他說,他的戀人,對他很好,而如今的他,如同一個破敗的人偶,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灰敗地躺在蒼白的病床上,仿佛輕輕一觸碰,就會支離破碎。 他走過去,池安樂已經(jīng)醒了過來,他滿眼中,全是空洞,直到陸初見輕聲喚他,他才緩緩轉過眼眸,看了看陸初見。 陸初見輕聲問:“安樂,是他嗎?” 池安樂眼眸中忽然蒙了一層水意,他緊緊抓住陸初見的手,微微發(fā)抖的手,沒有溫度,好似剛從冰天雪地里撈出的植物一般,冰冷而破敗。 池安樂死死咬住下唇,淚水大滴大滴從眼眶滾落,本就白皙的臉龐,染上了不正常的緋紅,他眼神痛苦而無助,卻又透露著一絲難以言喻的不忍。 陸初見輕聲哄他:“我知道了,你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br> 陸初見起身,走出病房。 給邢言打過電話之后,直接走過去找項景堯。 三人坐在辦公室里,項景堯這才脫掉帽子和眼鏡,露出了本來的面容。陸初見的眼神掃過這位明星的面容,臉確實長得很漂亮,五官是張揚的,鼻尖的小痔猶如點睛之筆一般,顯得他的容貌更加艷麗,而這樣人,竟然對池安樂做了如此禽獸的行徑,陸初見不禁握緊了拳頭。 陸初見冷聲問:“我已經(jīng)報警了!” 項景堯依舊表情冷漠,坐在那里,似乎一切都和他無關一般。 而他旁邊的年輕人倒是急了:“醫(yī)生!求你不要這樣,項哥他是公眾人物,這樣的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醫(yī)生!他們,他們倆是戀人關系!那個池安樂,是他自己身體有問題啊,不能怪項哥!” 陸初見冷笑一聲:“你又是哪位?” 年輕人這才紅著臉道:“我是項哥的助理,成毅天,您可以叫我小成!” 陸初見:“小成,是這樣,你說他們倆是戀人,池安樂有心臟病,他沒告訴你嗎?”他是盯著項景堯在問。 項景堯此時臉色也變了,但是依舊冷漠,他向后靠了靠椅背,放松了身體緩緩道:“池安樂沒有告訴過我,他只說他身體不太好?!?/br> 陸初見被他這種態(tài)度冒犯道了,他感到劇烈的憤怒從心底升起,項景堯這樣的人,是不是把池安樂當做隨意玩弄的對象了?而那時章博的話,讓陸初見很后悔沒有好好規(guī)勸池安樂。 他眼神凌厲看著項景堯問:“你對安樂做的事情,已經(jīng)構成了犯罪了!你侵犯了他!” 小成在旁邊臉色一白,馬上梗著脖子說道:“咱們國家沒有對男性強jian構成犯罪的條例!醫(yī)生你不能亂說話?!?/br> 陸初見真要被這兩人氣死了,始作俑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似不關自己的事,而小助理在一邊跟打了雞血一樣,維護自己大佬倒是盡職盡責。 陸初見:“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剛才不及時送他來醫(yī)院,他有可能會死掉!這樣,難道還不構成犯罪嗎?” 項景堯這時終于面容上有一絲動容了,他深吸一口氣道:“我會補償他,醫(yī)藥費,賠償,我都會給?!?/br> 陸初見感覺和這倆人壓根無法溝通,他直接起身,打算去接邢言。 他起身,拉開辦公室的門,剛好看到邢言走了過來。 邢言一見他快步跑了過來問:“怎么回事?” 陸初見拉著他去池安樂病房,在門口低聲說:“安樂,他被強暴了?!?/br> 邢言眼神一驚,接著問:“是誰?” 陸初見:“這事有點復雜,強暴他的是他男朋友。” 邢言:“先見見安樂吧,看他怎么說?!?/br> 兩人走進病房,看見躺著默默流淚的池安樂。 邢言腳步一下頓住了,池安樂的模樣,真的讓人看了太憤怒了。 邢言走過去坐在旁邊問:“安樂,你不要怕,有什么事,你都告訴我,我會替你做主的?!?/br> 池安樂看了看邢言,他竟然搖了搖了頭,流下兩行眼淚。 陸初見也在旁邊,拉了池安樂的手道:“安樂,你不需要怕什么,你把事情都告訴邢言,我不相信那個禽獸對你做了這么過分的事情,能逃過法律的制裁!” 池安樂閉上眼睛,眼眶里所有淚水被逼了出來,順著臉頰流進脖頸中消失不見。過了一會,他才開口,聲音非常嘶啞:“算了,你們讓他走吧,我、我永遠都不想看見他了?!?/br> 陸初見轉頭,和邢言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當事人已經(jīng)這樣說了,他們更無權去找項景堯的事,只是陸初見十分不甘心,他又再次確認一般問:“安樂,你真的就這么放過那個混蛋了?” 池安樂喉頭滾動,艱難地壓下大哭的沖動道:“謝謝你們?yōu)槲易龅囊磺?,可是我真的不想追究他什么了,你們讓他走吧,我想休息了。?/br> 池安樂比起身體上所遭受的痛苦,情感上和心里更甚。他是用一顆真心,喂了狗。此時才荒唐的想通了,自己真是太傻了。 想到自己傻乎乎認為和人家談戀愛,剃頭的挑子,一頭熱。而當他看明白的時候,還遭受了這樣的待遇,他真的是要好好感謝項景堯,讓他一夜之間長大,看清了所謂的感情,簡直就是個愚昧的笑話。 陸初見完全不能接受池安樂的說法,他被邢言拉出了病房。 邢言安慰他道:“我知道你替安樂生氣,可是,安樂都那樣說了,我也無能為力?!?/br> 陸初見咬牙:“真是便宜了那個混蛋!” 邢言:“是,安樂真應該擦亮眼睛,看看自己交往了什么人?!?/br> 兩人正說著,忽然醫(yī)院門外爆發(fā)了一陣喧鬧聲,兩人從窗戶下往下看,陸初見問:“這是怎么了?” 小成沒想到,最后還是被私生飯跟蹤到了項景堯。在他們耽誤在醫(yī)院的時間,竟然有大波大波的粉絲跑到醫(yī)院門口,而且,事情發(fā)酵起來,已然超過了他們的預料。 有人說是劇組工作人員受傷的,項景堯緊急送人來搶救。 有說是項景堯受傷的,粉絲們更是擔心了。 也有說是項景堯和神秘女性朋友同來醫(yī)院。 小成打開手機看推送的新聞,事情儼然已經(jīng)有很多個版本,而此時項景堯已經(jīng)被堵在醫(yī)院了,大門完全出不去了。 兩人在池安樂病房外徘徊,陸初見還以為他們要進去,直接走過去道:“你們走吧,安樂不想見你?!?/br> 小成面露難色:“醫(yī)生,你看,不是我們不想走,現(xiàn)在外面已經(jīng)被堵了,我們根本不不敢下去啊!” 陸初見嘆了口氣,對邢言道:“我?guī)麄儚暮竺娉鋈ィ饷婺闳ゾS護一下吧?!?/br> 邢言點頭,拿起手機撥了幾個電話。 陸初見帶著項景堯二人,從醫(yī)院旁邊的消防梯下了樓,走過側門,到了后面人少的街道,他冷淡道:“好了,從這直接走就行?!?/br> 小成向他道了謝,急急跑去開車。 然而三人都沒有注意到,遠處路邊,鏡頭從黑色的車窗縫里伸出,咔咔咔拍下了好幾張照片。 而剛好,項景堯站在前面,陸初見和剛過來的邢言低頭說話的景象,全部被拍在了娛樂雜志的狗仔相機里。 好不容易送走了令人不愉快的對象,陸醫(yī)生表示情緒很不好。 邢言叫了幾個交警,把門口圍堵的粉絲全部疏散了,這才過來哄人。 邢言:“陸醫(yī)生,馬上到吃飯了時間,能不能在你們醫(yī)院蹭個飯?” 陸初見:“氣飽了,不想吃!” 邢言只得做可憐狀:“人家工資卡都給你了……” 陸初見真是一秒鐘被他破功,只得道:“走吧,帶你去我們食堂?!?/br> 邢言高高興興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道:“安樂的事情,你還是多開導開導他吧,現(xiàn)在這個年代,誰還沒愛過一兩個人渣了,就我們前幾天處理那個案子,一個騙婚的,男女通吃騙了小姑娘小男生們好幾百萬,這種人渣,簡直了?!?/br> 陸初見:“我看那個項景堯,和那種人渣沒什么區(qū)別,竟然能做出這種事來!而且,他竟然不知道安樂有心臟病,安樂還口口聲聲說他們在交往!” 邢言蹙眉:“安樂難道沒有告訴項景堯嗎?” 陸初見:“他沒說。” 邢言:“所以你想想,安樂為什么不說,是不是真的不想說,還是什么原因,畢竟別人的感情,旁觀者能有多了解呢?興許,過幾天他們又好上了,那時還不要氣死你嗎?” 陸初見咬牙切齒:“他倆再能好上,我就和他絕交!” 邢言忍笑,自家男朋友氣鼓鼓的如同一只炸毛的小貓,絕交這種話都說出來來,怎么那么可愛,要不是醫(yī)院這里到處都是人,真想直接按在墻上好好抱一抱。 陸初見走在前面,心里其實是認同邢言的話,別人的戀情,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你也不能插手太多,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床頭打架床尾合呢?而且,池安樂對那個人的態(tài)度,真的是太卑微了,自己都被欺負成那個樣子了,竟然也不想追究,只是不想再見面了?陸初見真心希望他能擦亮了兩眼,好好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