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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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大量第三人視角 傅修明和姜鈺同乘一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不好,姜鈺面沉如水,傅修明偷瞄了他幾眼,沒敢出聲。 ——等等,他為什么要沖自己擺這副臉色???雖然司徒婉說過他們見面會大事不妙,但說實話,他只是想知道過去發(fā)生了什么,既不是謀反也不是行刺,半點虧心事沒干。歸根結底還不是姜鈺不肯說,那他就去問別人,有何不可? 覺得自己相當無辜,傅修明也有些憤憤不平,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開口了。 “陛下明日還要早朝吧?早些休息為好,不必為臣特地跑來這里……” 姜鈺睨他一眼,眼神冷冷的。 “氣都氣飽了,還睡什么?” “……陛下在生什么氣呢?莫非是臣做了什么嗎?” “呵呵,”姜鈺不吃他這套,“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br> 傅修明滿頭問號。 “是因為臣見了司徒將軍嗎?……臣聽說自己以前和司徒將軍熟識,所以過來和她敘敘舊,僅此而已?!?/br> “聽說?你聽誰說?”姜鈺的聲線提高了,“熟識?怎么個熟識法?傅修明,你最好不要是在用什么離魂癥騙我,不然我……” 傅修明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姜鈺的下文,對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黑夜中,只聽見馬蹄和行軍的聲響。車中的兩人都沉默了。 半晌,姜鈺像是喃喃自語一般,低語道: “我要如何才能留下你呢……” 傅修明的心緊了一緊,他無法回答,只能假裝沒聽到。 禁軍護衛(wèi)他們回了皇宮,這之后,傅修明近乎被軟禁,人不得離開皇宮半步。 下了早朝,溫子晴滿臉疲倦,一路和同僚打招呼,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走到一半,后面?zhèn)鱽砗艉啊皽卮笕肆舨健钡穆曇?,他停下腳步,轉頭,發(fā)現(xiàn)是宮廷內侍。 “溫大人,”內侍小喘了一下氣,“陛下請您到中殿一敘。” “……行?!?/br> 和熙的笑容快要在臉上掛不住,溫子晴嘴角抽了抽,跟在內侍身后,準備開始第二輪工作。 今天的皇帝在早朝上看起來心情不佳,難應付得很,工部呈上的一份道路規(guī)劃圖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底下的文武官員頓時安靜得和鵪鶉一樣。和溫子晴相熟的兵部尚書本有許多豪情壯志的改革主張,上朝前躍躍欲試,準備跟皇帝辯個高下,然而他剛剛只是一直盯著自己的鞋,好像想把它盯出個洞來。 開國的君主看起來是十足的美人,舉手投足皆優(yōu)美從容,風度翩翩,外貌極具欺騙性,卻沒人敢觸他的霉頭,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蹈鋒飲血,有手腕有魄力,發(fā)怒起來更是能壓過文武百官的氣勢。 溫子晴倒是不害怕他,他立志做景朝第一諫臣,習慣了說皇帝不愛聽的話,為蒼生社稷不知多少次直面來自君主的狂風暴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除了他有時候照鏡子會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多了幾根白頭發(fā)、黑發(fā)也稀疏了一些之外,一切都很順利。 只是今天已經被暴雨淋過一遍了,在極度需要精神舒緩的時候,皇帝又把他叫過去,溫子晴覺得自己雖然身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但至尊之主給他的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到了中殿,皇帝還沒換下朝服,只是把冕旒摘了下來,他表情看著也不輕松,手指捏在鼻梁上,眉頭緊皺。 ——看來罵人也是需要精力的。溫子晴面無表情地想。 “參見陛下?!北M管內心腹誹不少,他面上還是恭敬的。 “卿來了?”皇帝放下手,面色緩和了一些,“前兩天朕收到消息,傅大人夜半私會司徒婉,朕出動了禁軍……卿看如何?” 又是傅修明。溫子晴有點無語了,能不能不要那個人有點什么風吹草動就叫他來受罪??? 傅修明和司徒婉皆是和皇帝知根知底的創(chuàng)業(yè)功臣,但近年來,皇帝和傅修明疏遠,反而他這個新朝建立后才被舉賢的前朝狀元被重用。 皇帝對傅修明極其關注,又滿腹心事,他不好對別人說這些事情,溫子晴剛好就這么倒霉,被皇帝抓著當樹洞。 “傅大人和司徒大人都是我朝重臣,掌管我朝精兵良將數(shù)十萬。若他們關系親密,或許會成為政局不穩(wěn)的因素之一。阻斷不穩(wěn)發(fā)生的可能,陛下圣明。” 溫子晴是認真地這么想,他熟讀經史子集,擅長以史為鑒。自古以來,多少王朝的覆滅離不開權臣和地方大員的背后運作。因此新朝穩(wěn)定后,他一直主張皇帝削兵權,給開國功臣以高官厚祿,保他們一生平安富貴,以免寒了其他臣子的心。再任命新的官員掌管軍隊,他們根基不穩(wěn),不足為患。 “誰問你這個了?”皇帝皺了皺眉,“朕是說,他們是否有……的可能?” 皇帝像是避諱什么,話沒說完,臣子還是意會到了。 危險的問題。但溫子晴諫臣人設不倒。 “兩位大人郎才女貌,相識多年,傅大人又于司徒大人有救命之恩。臣不敢說太絕對?!?/br> “……”皇帝眉頭緊皺,自稱都忘記了,“我也是?。课液退趺淳筒皇窍嘧R多年、救命之恩了?” “陛下是否想過,傅大人或許只喜歡女人呢?” “……他們若是結親,不就是強強聯(lián)合,以致政局不穩(wěn)定了嗎?” 溫子晴謙虛地回答:“這個道理,放在您和傅大人身上,或許也是一樣的呢?陛下過于親近、偏愛某位臣子,定會引起非議。陛下身為天下之表率,御下要公平公正、不偏不倚才是。” “母親說過,對愛慕之人要一心一意。若朕無法像對待修明那般對待你、對待其他人就是不公平不公正的話。那就當朕是這樣的人吧?!被实圪€氣地說,“卿也別和朕裝了,多少皇帝都只是資質平平的凡人,甚至還不如普通人?!?/br> “陛下切勿妄自菲薄,有陛下這樣這等的明君,是我朝之幸,也是我等身為人臣之幸。” 溫子晴累了,碰到傅修明的事,皇帝就變得很胡攪蠻纏,道理都說不通了。 “等等——朕突然想到,偏愛某一位臣子會引起眾臣不滿的話。那朕不偏愛‘臣子’不就好了?” 溫子晴天真地以為皇帝終于和他搭上線了:“臣正是這個意思?!?/br> “讓修明和我結為連理,不就解決了?你們總不能嫉妒皇后吧?” “?”溫子晴謹慎地說,“臣絕不是這個意思。半句話都沒說過?!?/br> “有何不可?” “歷朝歷代,從未有過男皇后……” 皇帝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若是事事都依照前朝的祖宗之法,何須朕建立這新朝?” “傅大人是我朝的大將軍……” “這不是更好?從此兵權就算不收回,也是我姜家的所有物?!?/br> “皇嗣……” 皇帝這才露出認真的表情。 “這確實是個問題……朕早年聽聞父親有個jiejie,因執(zhí)意下嫁落魄書生和王府斷絕關系。卻不想因此躲過后面的滅門之災。或許姑母的后代中有人可堪大用……好,傳令下去,朕要敕封大長公主,先把人找到?!?/br> 溫子晴所有說辭都被堵了回去,他在心里冷笑,這不是全都想好了,何須征求他的意見? “臣領旨。不過,陛下或許忘記了,傅大人未必想從將軍變皇后。當然,這只是臣的一個猜想,不一定對?!?/br> “……”皇帝陷入了沉默,表情有些恍然,半晌后才開口,“……他不會的。他對我那么好,不會不愿意的……” 這還真的未必。溫子晴回想了一下他們之間發(fā)生過的事情,感覺他們還有很多問題沒解決,也根本談不上溝通過。 皇帝對他有知遇之恩,因此他并不想阻止他追求心上人,只是他們的過去太過錯綜復雜,兩人也都身居高位,平衡極其微妙,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尤記得皇帝和傅修明關系變差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十分突然?;实勰涿畹鼐妥兊帽┰炅?,還喜歡挑對方的刺。傅修明倒沒有什么明顯反應,只是本就跟悶葫蘆一樣的人,變得更悶了,皇帝無緣無故挑刺他也不反駁,下了朝就走人。這種不被放在眼里的行為讓皇帝更生氣,兩人關系仍在惡化。 硬要說的話,溫子晴就是那時候開始才被皇帝當成樹洞的。皇帝最在乎的那個人和他在決裂邊緣,心里的滿腔不平需要一個出口。勤勞地匯報政事的國相就這么倒霉地被盯上了。 ……只是他當時還不知道皇帝嘴硬之下真實想法,甚至可以說他們的關系破裂正合他意,溫子晴借此進言,讓皇帝收回兵權。 皇帝本不想這樣做,但傅修明在南疆時,在全天下人面前忤逆他,皇帝憤怒之余更多的是受傷,他終于下定了決心。 傅修明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即使被賜了更好的官職和爵位,也不喜歡這種沖突和猜忌。他直接拋棄所有名利,打算回鄉(xiāng)下種田,同樣氣在頭上的皇帝自然不可能挽留他,兩人一拍兩散。 ……然后就出了傅修明剛出城不遠就被前朝殘余勢力暗殺的事情。 皇帝收到消息時也像此時一樣在中殿處理政務,聞言表情都變得空白,手上的毛筆不知不覺斷在手心,木屑將掌心扎出了血,他卻無知無覺。 在那之后,傅修明渾身是傷,失去意識地被送到御醫(yī)部,溫子晴也在場,他從未見過從容的君主如此凄慘的模樣。 皇帝跪在床前,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他目中水霧朦朧,眼圈泛紅,雙頰帶淚,聲音輕輕地呼喚著昏迷不醒的人,將唇印在布滿擦傷的指尖上,卻又馬上離開,生怕驚擾了夢中人。 那幾個月,文武百官都不好過,背地里一再打磨自己的言辭才敢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最近好不容易恢復正常一些,朝堂的氛圍又輕松了些,結果一扯上傅修明的事又有故態(tài)復萌之勢。 ……說不定讓傅修明變成皇后,是當下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雖然驚世駭俗了些,但至少實際上并無損失……皇帝的情愛意識覺醒太晚,他們整天被這個事情折騰也不是辦法……而且也不用擔心外戚的問題……兵權這個他的心頭大患問題也能解決大半…… 心里暗暗分析了一層,溫子晴改口:“陛下,立后這個事情還有許多細節(jié)需要商榷,但臣也不是反對的意思。不如即刻開始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