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聚散有時
書迷正在閱讀:拯救失足前男友、卡巴拉樹上的晨星、穿成惡毒炮灰后我被日得合不攏腿(雙性)、三條狗繩(ABO)、【元龍勝命】龍神的祭司、大師兄不好當(dāng)、永生花、夫夫yin墮之路[強(qiáng)制,NP]、拜托將軍走點心、男團(tuán)的共妻
早晨八點,揚芳街陳記面館。 熱騰騰的香氣從后廚飄來,在陽光中若隱若現(xiàn),陳記的牛rou面量大料足,在青空市極為有名,幾大塊牛rou鋪滿了半個闊碗,紋理分明的rou上澆著紅彤彤的辣油,再撒上翠綠的新鮮蔥花,香味直沖云霄。 楚天縱一大早在家刷牙的時候,就從窗外聞到味兒了,此刻一出門,就轉(zhuǎn)進(jìn)了店里,點了一份。 前臺仍然是上次那個中年人,不過楚天縱現(xiàn)在一身清爽的學(xué)生打扮,面館一天來來往往的人又那么多,中年人顯然已經(jīng)不記得他了。 楚天縱這回也沒要求加蛋,著急去學(xué)校,就著熱氣哧溜幾大口下肚,頓覺這世間美好無比。 食客們各自吃著面,熱鬧的店里,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路過楚天縱,坐到另一張桌旁,朗聲喊了句:“老板,一碗牛rou面!” 稀松平常的場景,楚天縱沒有多在意,頭都沒抬地繼續(xù)嗦著面,想著要不要大發(fā)慈悲,給今天正好都有早課的幾個舍友崽子帶一份。 沒一會兒,隔壁桌男人的面也上來了,似是有什么急事一般,他吃得豪邁無比,一邊大口塞面,一邊被燙得嘶哈喘氣。 他來的比楚天縱晚些,但居然吃得更快,幾分鐘搞定后同樣十分利落地去結(jié)了賬。 男人這一回再路過楚天縱時,楚天縱下意識地抬眼瞟了一下,看到了一張好像很眼熟的臉。 “嗯?”楚天縱愣了一下,還抬著筷子,等回過神想再看仔細(xì)點時,那男人已經(jīng)邁著雙大長腿,腳步消失在了街上的人群中。 怎么長得有點像小姜……錯覺么? 楚天縱歪著頭想了想,沒再繼續(xù)糾結(jié),繼續(xù)吃面。 二十分鐘后,楚天縱拎著三盒湯面分裝的牛rou面,坐在公交車站的椅子上,熟練且習(xí)慣地和一個同樣等車的中年婦女閑聊著——他好像一直很招長輩喜歡。 “……嗯,對,我家都是我做飯?!?/br> “哎呀小伙子,阿姨剛剛一看你就覺得靠譜,果然么,又俊又結(jié)實的,還會做菜,這年頭會做菜的男生可不多喔……有女朋友沒有啊?” “哈哈哈……”楚天縱迎著對方找女婿一般的和藹眼神,無奈地笑了笑,“還沒,還沒?!?/br> 見車還得等一會兒,楚天縱脫了外套,給幾個塑料盒蓋上保溫,那阿姨看到他露出的強(qiáng)健手臂,又是一通夸他身材好。 平靜祥和的氛圍中,公交緩緩靠站,打開車門,那阿姨剛起身,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爆破聲。 “??!”阿姨猝不及防嚇了一跳,差點跌倒,被楚天縱扶了一把。 “啊呀我的天哪,我的天哪,這是怎么回事?” 正在上下車的人群也停了下來,整個街區(qū)都行人都看向同一個方向,人群有些慌亂,這時又是一聲轟隆巨響,驚起道道驚呼。 “那邊怎么了?” “好像是河?xùn)|路那邊吧……水管炸了?” “水管炸了哪能這么響???” 嘈雜的人群中,楚天縱皺眉看向遠(yuǎn)方,這熟悉的聲音…… 他看了眼打開的公交車門,又看了眼手上的面,認(rèn)命地嘆了口氣。 楚天縱道:“阿姨,這幾盒面送您了!趕緊坐車走吧,別看熱鬧了?!?/br> 說完把面一放,拽起外套披上,一邊穿,一邊急速朝著河?xùn)|路奔去。 人總是趨利避害的,盡管大部分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一路上仍然有不少人朝著遠(yuǎn)離爆炸點的方向逃跑,逆著人流奔跑的楚天縱心里一松,好在沒有人作死跑去圍觀。 等他跑進(jìn)河?xùn)|路的時候,寬闊的街道上已經(jīng)完全不見一個人影了,寂靜的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兒和一連串的汽車警報聲,道路兩側(cè)的建筑中,其中一家珠寶店正往外冒著濃煙。 搶劫?楚天縱濃眉緊鎖,想起最近上頭不斷強(qiáng)調(diào)的,有軍火走私殘黨要過青空逃入海峽。 他拿出手機(jī),正打算回報情況,忽然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從小巷里跑出來,正藏著身影一點點靠近珠寶店。 楚天縱嚇得差點蹦起來,幾步?jīng)_上去按住對方肩膀,吼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敢湊熱鬧,趕緊撤離!” 那人轉(zhuǎn)過頭來,楚天縱倏然一愣,居然是他在面館里看到的那個男人! 而且他沒有看錯,這個人,和他的舍友姜延灼有五六分相像,特別是那幾乎一模一樣的眉毛…… “cao!”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反而先發(fā)火了,瞪著楚天縱吼回來:“怎么還他媽有人在這,沒見爆炸了嗎?!跑遠(yuǎn)點!” 楚天縱眉頭一跳,來不及多思考長相問題,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啪地一聲甩開,怒道:“警察!無關(guān)群眾先撤離!” “……”那男人盯著他的警察證看了會兒,居然笑了,帥氣成熟的臉上嘴角一勾,看著有些痞,男人拍拍楚天縱肩膀,慢條斯理地也掏出了一個黑色小本,“那正好,臨時征用下,打電話給你們市局匯報情況?!?/br> 那本子上印著—— 姓名:姜烈; 職務(wù):安全部第九局特案隊七組組長。 楚天縱:“……” …… 兩小時前,青空理工大學(xué)校門口,姜延灼起了個大早,正在等自己叫的車。 他們院長老頭息影前,和他媽藍(lán)應(yīng)彩是很好的搭檔,拍的電影一部拿了國際大獎,一部在國內(nèi)全滿貫,算是彼此成就的好友,也是少數(shù)幾個知道藍(lán)影后有個私生子的圈內(nèi)人。 也因為此,在他媽去世后,老頭總是很照顧他,這回明面上是讓他幫忙送個資料去電視臺,實際上姜延灼心里很清楚,這是老頭為他積累人脈。 清晨的空氣很清爽,但這個點基本沒什么人在,姜延灼掏出手機(jī),隨意地刷著新聞,最近沒什么新奇的大事,比較無聊,刷著刷著,手指就挪到了他基本不會看的娛樂版塊,剛進(jìn)去,就是一個占了半個屏幕的大標(biāo)題,看來這就是近期娛樂圈最熱的事件——海歸樂隊NightBze將在青空市舉辦首場國內(nèi)演唱會。 姜延灼隨意的眼神倏然一頓,停在了樂隊名字上,表情有些發(fā)怔。 NightBze…… 他腦海中幾乎立刻浮現(xiàn)出一道驕傲的聲音:“厲害吧?雖然只是學(xué)校里業(yè)余愛好者隨便組的,但是不是聽起來也很不錯?” 鼓點急促,旋律像奔跑的豹子,主唱正跟他一起坐在臺下,所以沒有人聲,但光聽曲子,也能聽出來是首好歌。 那個人摟著他的肩膀,繼續(xù)笑著說:“我都想好了,以后有能力的話,就真正的組個樂隊,名字就叫NightBze,喂……你那什么眼神,很中二嗎?!” 嘟嘟嘟——喇叭聲忽然想起,打斷了姜延灼腦中的回憶,他叫的車已經(jīng)停在了路邊。 姜延灼握著手機(jī),坐上車的時候手機(jī)已經(jīng)息屏了,他猶豫了會兒,想著總不會有那么巧的事吧,便心情復(fù)雜地解鎖,繼續(xù)心情復(fù)雜地點開了新聞,一張高清大圖映入眼簾。 觀眾席里熒光點點,鋼架舞臺上,迷幻的燈光中一支樂隊正在表演,正中央的主唱瀟灑而帥氣。 那是一張盡管成熟了許多,但他仍舊無比熟悉的臉。 新聞上寫著:“接下來小編就為大家簡單介紹一下這支火爆海外的新興樂隊。主唱宗朔想必?zé)釔蹞u滾的親們都不陌生了,唱作俱佳的他在去年霸榜海外流行音樂榜長達(dá)半年……” 這時,日歷彈窗恰到好處地飄了出來:今日運勢——宜,相聚重逢;忌,工作出行。 姜延灼:“……” 藍(lán)河省電視臺內(nèi),一處休息間。 一個勁瘦精悍的男人把自己窩在椅子上,兩條長腿伸到另一張椅子上踩著,好像在小憩。 他穿的一身黑,黑色薄襯衣,解開了兩個扣子,露出胸口健康的褐色肌膚,胸肌間有一道淺淺的溝壑,高級的黑色布料把兩肩和手臂的骨骼肌rou線條勾勒的十分完美而流暢。下身則穿著黑色長褲,配一雙同色的高幫工裝靴,鞋帶末端是閃亮的金屬裝飾。 在這統(tǒng)一的黑色系中,卻有一抹亮眼的白,男人染了一頭白毛,做了個短發(fā)造型,這極難駕馭的顏色卻把他那張棱角分明的帥臉襯托得越發(fā)耀眼,突出了一股叛逆不羈的氣質(zhì)。 似乎是休息室的燈光太刺眼,男人的眼皮不耐煩地動了動,下一秒,門被砰一聲撞開,扎著麻花辮的女生沖了進(jìn)來,還沒緩下勢頭就大喊:“朔哥朔哥,別睡了!快準(zhǔn)備一下,中午還要去見一下王導(dǎo)?!?/br> 男人徹底睜開了眼睛,暴躁地拿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旋即不可思議地說:“還有六個小時!” 麻花辮女生對宗朔rou眼可見的低氣壓視而不顧,開始收拾起宗朔隨手丟在房間里的各種東西。 “臨時準(zhǔn)備就來不及啦!”女生把地上散落的手套、錢夾、鑰匙通通放進(jìn)背包里,“提前收拾下,時間充裕的話得先見見電視臺其他人,以后要常合作的嘛,哦對了,還要去經(jīng)紀(jì)人那看看節(jié)目合同……嗯?這是什么?” 女生推了推眼鏡,兩指拎起一塊柔軟的黑布…… “喂!”宗朔噌地一下坐了起來,一把將其奪了過來。 “剛剛換衣服時候掉的。”他自己把它塞進(jìn)包里,臉色有點發(fā)紅。 這家伙連害臊的時候眼神都很兇,反倒有點可愛。 小助理也反應(yīng)過來那是啥了,無所謂擺擺手:“沒事啦,我是你生活助理好不好,我都見過很多次了?!?/br> 收拾好房間,助理又開始催促宗朔去衛(wèi)生間洗臉,興致勃勃地暢想著未來:“知道朔哥你不喜歡綜藝,但王導(dǎo)的這個可是國內(nèi)王牌節(jié)目,我們本來在國外就人氣火爆,國內(nèi)也有不少粉絲基礎(chǔ),你只要這次打開局面,趁熱打鐵,接下來樂隊演唱會,發(fā)新專,簡直就是一帆風(fēng)順,如果明年也這樣發(fā)展順利,再上個地方臺跨年啥的,人氣就真的一飛沖天了!” “嗯……知道?!弊谒放踔皇掷渌疂娫谀樕希S意應(yīng)了聲,抬頭看著鏡子里的人,眉毛銳利如刀,鼻梁挺直,嘴唇略薄,帶著點生人勿進(jìn)的氣質(zhì),略偏黑的褐膚在娛樂圈挺少見,再配上一頭白毛,有種跨次元的帥氣,助理第一次見這造型的時候,就吐槽他穿個皮外套和項鏈就可以去cospy某格斗游戲的k’哥,還原度絕對百分之九十以上。 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來了……走的時候他買完機(jī)票就窮得買不起一套像樣的衣服,再回來時,離人氣主唱居然都一步之遙了。他那沒日沒夜的努力和艱辛,都沒有白費。 宗朔看著鏡子發(fā)呆。 “好了嗎?”助理在外頭喊,“怎么感覺朔哥你到青空以后就有點愣愣的,水土不服感冒了?” “我沒事?!弊谒吠崎T出來,發(fā)尖還帶著水汽。 “那就好?!敝頁?dān)憂地看了眼,“先去認(rèn)識下主持人吧,不舒服一定要說啊?!?/br> 姜延灼在河?xùn)|路下了車,看著眼前別具特色的圓柱形建筑,這里就是藍(lán)河省電視臺,每一天,都有無數(shù)的新聞和電視節(jié)目在這里生成,這是一個光鮮亮麗的信息工廠。 拿著老頭給的工牌進(jìn)電梯后,姜延灼還是有點懵,與光潔如鏡的電梯壁里的自己對視。 每個人都有那么一段青春年少,他的高中生活,宗朔占了很大一部分,從朋友到男朋友,兩個荷爾蒙旺盛的男生,激情碰撞地度過了一段黏糊糊的歲月。哪怕后來沒有了聯(lián)系,那仍然是值得記住一輩子的美好時光。他沒想到重新看到對方,是在新聞上。 姜延灼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但絕對不是傷感,相反,他還挺開心的,從新聞看,宗朔實現(xiàn)了自己的夢想,他由衷地為宗朔感到高興。這種心情,應(yīng)該更多是一種感慨,兩個曾經(jīng)密不可分的人,幾年以后卻沒有了分享彼此喜悅的機(jī)會。 姜延灼手機(jī)里只有宗朔高中時的號碼,現(xiàn)在早就是空號了,他拿著手機(jī)想了想,打開某個社交軟件,搜索宗朔,果然看到了他的賬號,已經(jīng)積攢有很多很多粉絲了。 姜延灼點了個關(guān)注,又打開私信,發(fā)了段簡單的祝賀。 【不愛吃姜:經(jīng)年累月,如愿以償,恭喜。另外,樂隊名字很好聽,哈哈哈?!?/br> 沒有特意提自己是誰,就像普通粉絲發(fā)的閑聊私信一般,想必應(yīng)該很快就會淹沒在熱情的表白和彩虹屁中。 叮的一聲,樓層到了,姜延灼走出電梯,剛走出沒一會兒,一個抱著文件夾的麻花辮女生冒冒失失從拐角沖了出來,撞到他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女生連連彎腰。 姜延灼笑了笑:“沒事?!?/br> 小助理正在送合同的路上,抬頭一看,頓時感慨不愧是電視臺,隨便撞個人都是大帥哥,盯著姜延灼的臉看了兩秒,她忽然大叫一聲。 “?。 毙≈碇钢幼频哪?,一臉恍惚,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你,你你你……” 姜延灼一臉懵地扭頭看了看,確定她指的是自己,疑惑道:“我?” 他看著女生一臉震驚的表情,完全摸不著頭腦,難道他們以前見過? “沒什么沒什么?!迸鋈换剡^神,“那邊急著要合同我先走了真的對不起!”說完又鞠了個躬,一溜煙跑進(jìn)了一間會議室內(nèi)。 姜延灼滿頭問號,就算是勉強(qiáng)看出他和某個影后有點像,也不可能是這個反應(yīng)吧,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姜延灼路過那個會議室,走進(jìn)了另外一間辦公室內(nèi)。 一個小時后,姜延灼幫一個模特拍完一組照片,腰酸背痛地扶著相機(jī)沉思,老頭到底是幫他,還是幫電視臺找了個免費勞工。 “算了,現(xiàn)在回去應(yīng)該來得及。”姜延灼看了眼時間,打算去趟洗手間然后趕回學(xué)校上課。 另一邊,宗朔被經(jīng)紀(jì)人拉著談妥了合作,回到休息間躺尸。 “朔哥喝點水,溫的?!毙≈硪笄诘囟肆吮畞?,又摸摸宗朔的手臂,“這襯衣是不是有點薄了,你還又不扣扣子,會不會冷?” 一邊說著,一邊偷摸摸地去瞟宗朔手機(jī)界面,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宗朔一直在刷新聞,沒有回到壁紙界面,沒辦法讓她確認(rèn)一件事,雖然她內(nèi)心已經(jīng)十分篤定! “不冷?!弊谒肥掌鹗謾C(jī),無奈地站起來,“你到底是我媽還是我助理?” “拿一分錢就要干一分活嘛,我不能愧對我的工資!”小助理說的挺驕傲,“朔哥你去哪?” 宗朔已經(jīng)出了門,助理邁著小碎步勉強(qiáng)跟上。 “別跟著我行不。”宗朔走路習(xí)慣插著褲兜,手肘朝后,又酷又拽的,如果不是長得帥,簡直十分欠揍……實際上就算他已經(jīng)很帥了,還是有不少人覺得他這樣很欠揍。 “不行啊,趙經(jīng)紀(jì)特意囑咐我,讓我貼身跟著你,以免你闖禍。” 宗朔望天:“我看起來像那種沒人盯著就闖禍的小孩么?” 助理無聲看著他控訴——在國外一言不合就打架的人是誰?! “……行了別跟了?!弊谒穱K了一聲,“回國了心情好,不打架?!?/br> “不行!” “我去放水!”宗朔怒了,嘹亮的嗓音回蕩在走廊,吸引了幾個路人的目光。 “哦,那你快點。”小助理終于妥協(xié)了。 宗朔抽抽嘴角,瞪了眼輕笑看著他的路人,幾步跨到走廊盡頭,拉開男衛(wèi)生間門。 他盯著地板,心想回到青空,確實讓他踏實了很多,這里是他熟悉的土地,土地上生活著他熟悉的人…… 姜延灼在一排小便器的最末端,掏出雞兒放水。 眾所周知,當(dāng)空位充足時,至少間隔著一個尿斗解決是男人們的獨特禮儀。然而那個剛剛進(jìn)來的男人放著那么多小便器不用,一路變態(tài)似的走到了姜延灼身旁站定。 姜延灼無語地盯著地面,看到一雙锃亮的靴子。 cao!宗朔也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擠到了一個正在噓噓的男人旁邊,剛剛一路低頭想事情,完全沒注意,此刻再挪開又顯得太刻意,他只得硬著頭皮站定,拉開拉鏈,掏出大鳥,開閘。 他們都默契地沒有去看對方的臉——畢竟一般也沒有人會在上廁所時特意看看身邊的人長啥樣,更何況是現(xiàn)在這種尷尬的情況! 嘩啦啦……嘩啦啦…… 衛(wèi)生間里響著清脆的水柱撞擊聲,兩個都是健康且性能力強(qiáng)大的男人,一時有如長河奔涌,滔滔不絕。 詭異的安靜中,尷尬越來越濃,姜延灼終于忍不住,鬼使神差地扭頭想看看這兄弟到底怎么回事,宗朔也一言難盡地往左邊看去,想說兄弟你快點尿完吧。 二人目光對撞。 “…………” 更加詭異的安靜過后。 “噗!” “咳!” 衛(wèi)生間里齊齊響起兩道被口水嗆到的聲音,兩個男人慌亂間,身子一動,水柱也跟著搖晃。 “臥槽!要他媽灑了!” “你也是,別亂動??!” 一陣兵荒馬亂,二人強(qiáng)行定住心神,扶著雞兒,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 姜延灼和宗朔心中響起了同一句怒吼——賊老天你他媽玩我呢?! …… 還有什么事情是比這種情況下邂逅幾年不見的前男友更尷尬的嗎? 姜延灼的答案是沒有。 因為太過于尷尬,以至于沖散了所有長久分別帶來的各色情緒,他想宗朔應(yīng)該也是如此。 水聲漸漸停了,但二人都沒有先一步動作。 姜延灼又轉(zhuǎn)過了頭,只是這一次沒看宗朔的臉,而是瞟向了對方的下體……這簡直是男人的下意識反應(yīng)。 宗朔膚色略深,yinjing顏色也與淺淡無關(guān),紫中帶紅的一根肥碩而飽滿,青筋若隱若現(xiàn),guitou露出大半。幾根刺硬的恥毛從襠里探出,伏在yinjing根部。兩個卵蛋沉甸甸地墜在下面——他剛剛掏的太急,卵蛋也一塊掏出來了。 而他的手長得很好看,骨節(jié)分明,輪廓清晰,手背上不用力也能看見突出的掌骨,手指修長有力,指甲修剪的很整齊。他食、中二指上戴著純銀色的兩個戒指,手腕上卡著條銀鏈,更襯出他褐色的肌膚。而此刻這兩根手指,恰恰輕托著他半軟的roubang,整幅畫面又爺們兒又性感,色情中更帶著一股藝術(shù)氣息。 宗朔也在看,他瞄了眼姜延灼那根他曾經(jīng)十分熟悉的roubang,顏色好像深了點……更大了,不知道現(xiàn)在他倆哪個更長一點? 姜延灼感覺再看自己就要忍不住硬了,強(qiáng)行挪開了目光,剛要說話,宗朔訕訕地扭頭盯著地板,說:“繼續(xù)看唄。有啥不好意思的,以前不僅看過,還摸過、舔過,那啥過呢……” 姜延灼一愣,接著開朗地笑了笑:“你要是不想在這打個野炮的話,還是收起來吧。” 說完自己先收拾好褲子,路過宗朔背后時候還拍了下他屁股。 宗朔臉驟然紅了,在深色的皮膚上也十分明顯,他別扭地把剛剛一瞬間充血得有些過分的yinjing塞進(jìn)內(nèi)褲。 兩個人走到洗手臺前,嘩啦啦開始洗手,鏡子內(nèi),二人的身高水平線幾乎平齊。兩個帥得各有特色的男人肩并肩站著,曾經(jīng)彼此都深入探尋、撫摸過對方的兩具身體,此刻衣冠楚楚地隔著禮貌的距離。 姜延灼想著剛剛那滑稽到離譜的重逢,忍不住笑得肩膀發(fā)抖。 “笑什么?”宗朔勉強(qiáng)維持著酷哥人設(shè)。 “哈哈哈——”姜延灼笑得更大聲了,“怎么會有這種事?。俊?/br> “是啊?!弊谒穫?cè)了下頭,嘴角還是勾了起來。 姜延灼笑完,關(guān)了水龍頭,伸出一只濕漉漉的手:“那來次正經(jīng)的,好久不見,宗朔?!?/br> 宗朔也關(guān)了水,轉(zhuǎn)身面對著姜延灼,看了會兒他寬闊的肩膀,又低頭看了眼他的手,臉上的笑容慢慢沒了,重新變成了那幅叛逆不羈,有點拽拽的模樣。 他伸出手握了下,低聲說:“好久不見,姜……姜延灼?!?/br> 兩只手分開,宗朔有些發(fā)愣地看著姜延灼成熟了許多,但仍然陽光帥氣的臉。 姜延灼卻在這時候上前來,攬著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擁抱。 “還是這種打招呼方式熟悉點?!苯幼圃谒渑赃呎f。 “怎么了,不高興?”姜延灼看了看他撇著的嘴角。 “嗯?!弊谒伏c點頭,身體卻很誠實地回了他一個擁抱,摟著他的肩膀,感受著對方熟悉而溫暖的體溫,“只是覺得好像只有我在別扭。” 宗朔腦袋偏向一邊,盯著地板:“畢竟是,前男友。” 衛(wèi)生間門忽然打開,走進(jìn)來一個男人,被他倆嚇了一跳,眼神詭異地在他倆身上掃了掃。 宗朔呼了口氣:“出去吧?!?/br> 兩個人找了個露臺,隨意聊了幾句,之前在衛(wèi)生間里還沒什么,現(xiàn)在宗朔被姜延灼看著,越來越不自在,先是把自己開了個深V露著大半個胸口的襯衣扣上,站姿也規(guī)矩了些,又撓了撓一頭白毛,“為了演唱會才染的,完了就染回去?!?/br> “很帥啊?!苯幼普\心夸了句,宗朔長腿窄腰,又有肌rou,皮膚也是很有男人味的褐色,這個造型很適合他,“你高中也染發(fā)?!?/br> “是啊。”宗朔也想起了高中生活,表情輕松了點,“那時候都戴著帽子,要不然被教導(dǎo)主任逮到就脫一層皮。” “朔哥。”遠(yuǎn)處小助理跑了過來,忽然看到宗朔身邊的男人,嘴巴張成了O形,“你你你!” 姜延灼認(rèn)出這個之前撞了自己的麻花辮女生,哭笑不得:“我到底怎么了?” 小助理指著他:“你不就是朔哥手機(jī)壁紙上……” 她的話沒說完,宗朔已經(jīng)“暗中”給了她一個極度兇殘的眼神,“……不不沒什么,你們口渴嗎我去給你們買咖啡呵呵呵……”說著又原路跑了回去。 宗朔坐到沙發(fā)上,眼神亂晃,轉(zhuǎn)移話題道:“咳,你聽過我們樂隊的歌沒有?!?/br> 姜延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人告訴我。我今天才知道你們的樂隊?!?/br> “是嗎?”宗朔尷尬地蹭蹭鼻尖,“我以為,我以為你會聽到的。沒關(guān)系,我們以后會更火,到時候大家都在聽,你肯定會聽到?!?/br> “肯定的,我相信你。”姜延灼低頭看他,“你總是說到做到,不給自己一點余地,去留學(xué),組樂隊,咬定了就不放,這股勁兒會托著你一路往前的?!?/br> 宗朔抬頭愣愣地看著他,半晌忽然扭過頭,眼眶慢慢紅了,他覺得姜延灼漏說了一個,分手也是那么不留余地…… “喂,不是吧?”姜延灼笑著揉了把他閃亮的白毛,“別哭啊?!?/br> 小助理抱著三罐咖啡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酷帥的朔哥,被擼狗一樣按在沙發(fā)上,正目瞪口呆間,一聲轟隆隆的巨響在不遠(yuǎn)處炸開,樓邊窗戶都好像在震動。 “?。?!”她尖叫一聲,下意識跑到了宗朔和姜延灼身邊,“怎么,怎么了?” 宗朔也顧不上傷感了,蹦了起來,大喊道:“啥東西炸了?” 樓里的人群被爆炸聲嚇得四處亂跑,場面迅速混亂起來。 姜延灼腦袋探出窗外看了眼:“好像是……珠寶店。” 轟—— 又是一聲大響,電視臺離那珠寶店很近,姜延灼迅速縮回來,感覺有些耳鳴,他拽著宗朔和小助理開始往樓下跑。 剛下了一層樓梯,電視臺每層的喇叭開始播報:“請各位不要慌亂,有序下樓,從后門離開;請各位不要慌亂,有序下樓,從后門離開……” 一路跑到了一樓大廳,小助理氣喘吁吁,姜延灼拿出手機(jī)看本地論壇,說:“好像是珠寶店被搶了?!?/br> “直接用炸的么?”宗朔不可思議,“那么狂?” 姜延灼搖搖頭,見電視臺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在離開,有幾個記者聚在大廳里,不時有人進(jìn)來有人出去,還有人抱著直播設(shè)備往演播廳走。 姜延灼走過去問了句:“要現(xiàn)場報道?安全么?” 那記者急匆匆的,點頭答道:“警察已經(jīng)過來了,對方好像有人質(zhì)。你們其他人先走,往南邊走,沒事的!” 宗朔跟了過來:“我車就停在南邊的停車場,等我去開車?!?/br> “好?!苯幼泣c點頭,帶著慌張的小助理到后門外邊等著。 這里在河?xùn)|路一角,能勉強(qiáng)看到遠(yuǎn)處的珠寶店,揚起的煙塵中,姜延灼看到有特警拉了警戒帶,稍微放心了些。 可能取車的人太多,宗朔一時沒回來,姜延灼忽然看見距離珠寶店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一處招牌底下好像壓著一雙小巧的紅鞋子。 姜延灼皺了皺眉,猶豫片刻,朝小助理道:“你在這等宗朔出來!” 說完不等她反應(yīng),已經(jīng)朝珠寶店方向跑了過去。 珠寶店外,都是全副武裝的特警們,姜烈也換了一身作戰(zhàn)服,煩躁地來回亂晃,多虧他和楚天縱在第一時間摸排清楚了現(xiàn)場狀況,大概弄明白了敵情,特警隊到了后迅速做好了相應(yīng)布置。 遺憾的是,他和市局沒達(dá)成共識,他打算強(qiáng)行突入迅速擊斃,市局堅持先派談判專家。 這會兒談判專家正在門口和里面的人扯皮,姜烈在外圍轉(zhuǎn)了圈,正想著干脆把自己的小隊叫來迅速解決算了,忽然看到一個年輕人朝這邊沖了過來。 姜延灼跑到那個招牌邊,掀開后居然真的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她倒是沒被壓住,看來只是躲在這里,不敢跑了。 “沒事吧?”姜延灼朝她伸手。 “跟mama,跟mama跑丟了……”小女孩流著淚,被嚇得只會發(fā)抖。 “我先帶你出去?!苯幼普獜澭鹚?,就聽到身后罵罵咧咧的聲音:“我靠,還往這跑?不要命的嗎,里面有炸彈,警戒線他娘的看不到是不是……” 姜延灼轉(zhuǎn)過身,男人突然停住了。 “抱歉,馬上就走?!苯幼票鹋?。 全副武裝的男人看著他,好像呆住了一般。 “怎么了?”姜延灼一臉疑惑,今天好多人都看著他的臉發(fā)呆。 作戰(zhàn)裝備頭盔一戴,面罩一拉,護(hù)目鏡一罩,每個人看起來幾乎都一個樣,姜延灼不知道面前的男人長什么樣,更不知道他以為正在上課的舍友之一,此刻正蹲在不遠(yuǎn)處一個屏幕前,看著談判專家胸口針孔攝像頭傳來的實時畫面。 “沒什么。”剛剛還罵罵咧咧的男人有點懵,看了看小女孩,又看回姜延灼,“見義勇為,挺好的。回頭給你發(fā)獎狀,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