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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景行舟副駕上,連鈺終于有了點落地的實感,他看了眼手機(jī),剛剛吃飯的時候他給陳知禮發(fā)了條信息,問對方有時間談?wù)剢帷?/br> 回復(fù)是二十分鐘前,他說好。 “你笑什么?” 景行舟非常慶幸自己喝的那兩口酒早就煙消云散了,現(xiàn)在才能以送連鈺回家為借口逃離剛才的狼狽現(xiàn)場。 他自認(rèn)還算了解顧天意的德性,今天算是明晃晃撕破臉皮了,也不知道來日會有何報應(yīng)。 連鈺很自然的轉(zhuǎn)移話題:“沒想到你挨了他一拳不還手?!?/br> 景行舟倒是坦蕩:“我確實沒有想過他會動手。” 連鈺了然這人接下來狗嘴肯定吐不出象牙,很淺的笑了一聲:“你不要想多了?!?/br> 顧天意并非有多么愛他,恰恰相反,他只是愛自己。 因為愛自己,所以不舍得讓自己的生活發(fā)生一絲一毫令自己不開心的變化。 他的臉高高腫起一團(tuán)青紫,卻不耽誤說話還是不慌不忙的調(diào)調(diào):“我覺得我應(yīng)該向你道歉,對不起。” 沒有說以后會不會重蹈覆轍,也沒有反省自己做錯了什么,連鈺差點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這只不過是一句施舍。 幸虧他從前沒有計較過對方言行,今后也不打算與此人有過多交集,此時才能臉色平緩。他不由想顧天意是不是也這樣覺得,無論做錯了什么,做錯了多少,只要高傲的說一句“對不起”,對方就會無條件原諒。 既沒有聽到“沒關(guān)系”,也沒有聽到“不原諒”,景行舟悄悄揣摩對方神色,并沒有觀察出個所以然,他干脆道:“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盡管開口。” “我要十個億。” 景行舟嚇得差點直剎車,聽出他在開玩笑心跳才恢復(fù)正常:“祖宗,不帶你這樣開玩笑的?!?/br> 他知道連鈺現(xiàn)在對顧天意心懷不滿,自己現(xiàn)在也會對方鬧掰了,干脆順?biāo)浦鬯蛡€人情,沒想到對方不是他喜歡的貓咪,而是大開口的獅子。 富家公子哥的臉看上去慘得不行,連鈺不想因為自己害得人家連立身之本都沒有了,便帶他上樓處理傷口。 怕對方閑得沒事干亂竄,特意把那日溫雪宜和顧天意街頭扭打的視頻分享給他。 “我愿意花十個億買這個?!本靶兄劭瓷先ネ耆珱]有受到冷敷毛巾的影響,口齒清晰得很,把那視頻翻來覆去的看,途中還禮貌咨詢了連鈺想不想把這個視頻投屏到a市市中心廣場。 連鈺看到他那么精神,也就沒有氣力多招待了,草草丟了一句要去洗澡就把景行舟丟在客廳。 沒想到那人也跟著進(jìn)來了,“我要上廁所?!边B鈺本想拒絕,太沒衛(wèi)生,但他們兩個人剛剛在公共廁所里來了一發(fā),赤誠相對之后,好像既沒有借口說對方臟,也沒有羞恥的理由了。 于是景行舟推開浴室門變得順理成章。 連鈺對他的zuoai技巧還算滿意,但是并不想在屁股jingye還沒有掏干凈的前提下再打一炮。 他徑直推開景行舟拉住他的手,沒想到腳一滑,半個身子直接栽到對方懷里,男人怎可能放過投懷送抱,干脆用粗壯的手臂圈住他的腰,很不客氣的在剛剛淋上水的臀rou附近游走。 景行舟這人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可脫下衣服來腹部肌rou竟是硬邦邦的,贅rou沒有,線條倒是分明,他看著連鈺手忍不住一下一下的摸,很滿意:“我以前不是邀請過你一起去攀巖嗎,你既然那么喜歡肌rou,為什么不去?” 縱使他的手指已經(jīng)蘸著沐浴露滑進(jìn)了連鈺的xue口,眼神開始渙散的連鈺也沒有沉淪在yin威下茍且偷生:“我以為你只是單純?nèi)タ磶浉纭!?/br> 就他那個襯衫紐扣從來缺三顆的sao包德性,誰會覺得這人是個攀巖健將。 景行舟挑眉,對一夜情對象的情況不置可否,腰部稍微用力就把連鈺整個人壓在墻上,把水溫調(diào)到合適位置,一只手拿著花灑噴連鈺的yinjing,一只手忙著掰他屁股。 墻上水汽凝成的粒狀物順勢滑到他挺立的乳粒上,又痛又癢。連鈺覺得也許景行舟被迫吃的藥的藥效落到了自己身上,不然他的屁股為什么一個勁流水,還忍不住往對方粗熱性器上蹭。 “寶貝,你知道你的xue流出來的是什么嗎?”景行舟直接把花灑扔在地上,水柱無端迸射進(jìn)連鈺嘴中,還沒有漱口完畢,就被景行舟的手指搶先一步。 他差點被惡心得吐出來,一股腥氣,又不知道在他的屁眼里存放了多久,后xue也跟著主人一起收縮,絞得景行舟差點繳械投降。 連鈺本來秉持著“好用按摩棒不用白不用”的心態(tài),現(xiàn)在卻來了氣,干脆一把蹲下。 景行舟以為他被插痛了,強(qiáng)忍著把勃發(fā)的yinjing拔了出來,端部顫顫巍巍的就快冒水,象征性扶了一下連鈺的腰,語氣多少染了點諂媚:“祖宗,沒事吧?!?/br> 連鈺的聲音有點警覺:“你有沒有外頭有聲音,是不是外面有人?!?/br> 景行舟幾乎要笑出聲來,沒想到這人在自己家還怕這個,調(diào)侃了兩句:“你家沒套沒潤滑劑卻有stalker,還挺厲害的呀。” 他眼里都是連鈺那截腰,這人看上去瘦弱,脫了衣服卻不顯伶仃,甚至腰腹和手臂都有鍛煉過的痕跡。該有rou的地方不少,該骨感的地方恰好,譬如腰,景行舟意外的發(fā)現(xiàn)那人個不低,肩也不算窄,卻有一截細(xì)腰,仿佛全身上下的力量都聚集于此,惹人注目。 連鈺的聲音悶悶的,蒙上一層水汽更是令人聽不清,有點像撒嬌:“你出去看看嘛,記得鎖門?!?/br> 好像回到了他還在和顧天意交往的時候,景行舟這樣想,印象里連鈺總是倚靠在顧天意身側(cè),無論對方需要與否,他都溫柔以待。 明明長得很俊秀,偏偏留著一頭不倫不類的黑發(fā),做家務(wù)的時候扎了個小揪,像個過度發(fā)育的小姑娘。頂著成人的臉龐,卻看不見所謂男友最原始的蔑視。 他不止一次想,連鈺是不是瞎子,他是看不見顧天意有多不喜歡他嗎? 無論是一廂情愿還是兩情相悅,時間一長界限也逐漸模糊,景行舟與顧天意不同,他從來不會邀請另一個圈子里的人來自己的世界,他總是微笑著標(biāo)明彼此之間的價格,不像顧天意。 那么愚蠢,他不止一次這樣認(rèn)為,那么愚蠢的糟蹋別人的愛。 景家和顧家相反,偌大的房地產(chǎn)家族,光是他親媽就有三個兒子,更別提雙親的情婦情夫都很有能耐。作為不受待見的幺兒,景行舟的人生信條只有一點:管好自己。 畢竟生活在不敲門進(jìn)房間還會看到y(tǒng)in亂床事,長大的速度總是會比尋常人快一點。 可景行舟還是很久很久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這個沒有人關(guān)注的小孩偏偏得了個最貼切的名字。 一人行舟,切忌顧暇。 他從來不會越界,管“朋友”的私事,別逗了,憑什么,有什么益處嗎? 所以承認(rèn)吧,當(dāng)聽從連鈺命令轉(zhuǎn)身出門的那一刻,景行舟知道自己終于是忍不住了,他嗅到了同類的味道,發(fā)自內(nèi)心的為對方欣喜。 曾經(jīng)為了情人可以拋卻生命的愛情鳥,終于鵲巢鳩占。 你好,歡迎來到我的自私自利世界。 因此當(dāng)冰冷的鐵制品伴隨著表面溫?zé)岬乃橐黄鹩|碰到他另半邊完好的臉之際,景行舟茫然大于生氣。他不解連鈺究竟是在是在調(diào)情,抑或只是單純的氣他不爽。 連鈺趁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留了點力氣,把花灑扔開,手掌掐著對方的脖頸,就要把他按倒在地。 有點回味青春期的味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骨頭硌在對方皮rou上腎上腺傳來的快感。連鈺從前并不是什么乖乖牌,他一向肆意的揮灑著拳頭,直到溫雪宜沒收了他的武俠,并且告訴他打架打壞了手就不能畫畫之后才開始有所收斂。 “你為什么不還手?” 直到他打累了,跨坐在景行舟腰上,呼吸極度不均勻,受害人閉上眼睛,他的睫毛很長,眼型也很漂亮,配上破損的臉蛋,別有一番美感。 連鈺知道自己不該出手,也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把怒火宣泄在景行舟身上,他應(yīng)該高興的,興奮于再一次用言語折辱了顧天意才對。 可他做不到。 連鈺想,他本性并非溫柔小意,也絕對稱不上卑躬屈膝,可當(dāng)每一次傷害顧天意的時候,都是在不停鞭尸曾經(jīng)的自我,為了愛情犧牲掉一切的自我。 景行舟嘆了口氣,他基本沒有打輸過架,今天卻因為種種原因都不能還手,怨氣一點不少??伤皇峭χ鄙韥?,用指腹擦連鈺眼角的生理性淚水。 “我沒哭?!彼Y聲甕氣的解釋:“我一生氣就忍不住流眼淚,你別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你為什么不還手。” 景行舟輕輕的拎起連鈺的手腕,最后還是沒有用多少力氣的將其包容在手心,他理所當(dāng)然道:“我做錯了不是該罰嗎?” 他知道連鈺以前一直把他當(dāng)朋友,可他總是瞧不起這位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也許是嫉妒他有不顧一切的勇氣。 連鈺沒有說是,也沒有否認(rèn),就坐在已經(jīng)祛溫的地上,一動不動,景行舟很自然的把他拉起來,用剛剛自己身上披的毛巾包住了他。 他們很自然的爬上了一張床,沒有繼續(xù)剛才沒有做完的愛,像兩個雨天恰逢一起住宿的旅人,擠在一團(tuán)被子里,景行舟想像從前抱小情人睡覺一樣攬連鈺的腰,被連鈺一腳踹下床,改成用腳勾住他的腳腕。 連鈺側(cè)著身子,沒有反抗的意思,他便大著膽子,伸出手指牽他的手。 他們不知道,也沒有空余思考他們今晚的關(guān)系是否會繼續(xù),可這一夜他們就像最熟悉的同伴一樣,無論開始如何,最后還是不自覺的摟在一起。 沒有人注意到門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