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看著，他們已來到第五層，凌昕言就拉著他開始挑衣服。

    「莫莫，你來試試這套?！沽桕垦源蛄克纳硇?，又拿起另一件黑色休閑襯衫塞給他，「這件剪裁也不錯，都試穿看看?！?/br>
    「好，」他頓了頓，看向凌昕言，「我還是第一次被喊莫莫。」

    「不喜歡？」

    「沒有，」他莞爾，「挺好的?！?/br>
    「那就好?！沽桕垦越o他一個微笑，「你穿好後叫我，我就在附近?！?/br>
    他點點頭，轉身進了試衣間。

    凌昕言看他身影消失在門後，便幾個邁步走到店外，掏出手機按下號碼，幾秒後接通了，「白砂?！?/br>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清冷嗓音，「凌大好，有事？」

    「我在日華商場三樓Ａ２附近看到一個臨時攤位，無人看顧，是咒影相關的公仔和海報?！?/br>
    「哦？他們這是急著露出馬腳？敢在凌大地盤放那種玩意？」白砂嗤笑。

    「我猜他們根本不知道這里是誰家開的吧，」凌昕言沉聲，「他們只需知道哪里人多，更好去吸引越多人注意這部電影?！?/br>
    「我會去查查是誰放的攤位，」白砂嗓音透出一股厭惡感，「影妖這群烏煙瘴氣的家伙能捉一個是一個，只盼這次能奪取妖主首級?！?/br>
    「嗯，辛苦你們了，」凌昕言瞥見某人從試衣間出來正在找自己，一副探頭探腦的模樣，「電影的細節(jié)我會再尋找，先掛了，有事聯系?！?/br>
    聽著自家老大末尾語調突然歡快起來，白砂面露納悶，然而電話中的人看不見，所以他還是照?；亓艘痪洌赣惺侣撓??！?/br>
    結束通話後，凌昕言來到他身邊，晃了晃手機，「剛出去接個公司電話。」

    「你先忙吧，不用陪我?！顾鋈幌氲浇裉觳皇侵苣┘偃眨泄绿幚砗苷?，還是別打擾人比較好。

    「沒事，不忙，」凌昕言踱步到他身側，「這件果然很適合你?！?/br>
    「我剛看也覺得不錯?！?/br>
    「再去換下一件吧?！沽桕垦暂p推他的背。

    於是，三十分鐘後，他就從帽子眼鏡Ｔ恤襯衫背心夾克大衣牛仔褲西裝褲工裝褲換了個遍，然後看著滿出來的購物車，默然……天知道他買帽子眼鏡要干什麼啊……

    「我覺得，」他緩緩開口，「其實不用那麼多，裝飾性質的配件也用不太到?！?/br>
    凌昕言彷若未聞，拿起一旁灰藍配色的圍巾給他，「這個也可以試試?！?/br>
    他一臉無語，八九月份在圍圍巾是認真的嗎？

    「還是這個好？」凌昕言拿起另一條圍巾，卡其色的，問。

    身為一個學藝術學設計的，他頭一次感到審美疲勞，在換了一件一件又一件的衣物之後。

    凌昕言看他不說話，想了想，「你過來讓我比一下?！?/br>
    他默默走過去。

    「卡其色暖，適合你。」凌昕言把灰藍色的圍巾放回去，再把卡其色的圍巾繞到他脖子上。

    看著突然靠很近的高大身形，他下意識要躲，卻被凌昕言按住肩膀，感受到另一個男性的呼吸和肢體在自己左右，他有點不知所措。

    「你看一下。」凌昕言指指鏡子。

    他抬頭，看見自己身上的圍巾被仔細地紮好，卡其色的確很適合他，凸顯出他溫暖氣質的一面。視線不經意往上，更看見了在他身後溫和笑著的凌昕言。

    「不錯。」他撇開頭，說。

    「那走吧，去結帳?！?/br>
    他突然覺得眼前發(fā)黑……這一堆是要花掉他多少錢啊，他現在可是沒工作收入了！他腳步沉重跟上凌昕言。

    就在他掏出錢包要拿信用卡時，凌昕言放了一張寶藍色的燙銀卡片在柜臺上。」

    服務員不明所以拿起來，一看清立即誠惶誠恐說，「凌老板您今天來逛街買衣服呀?！?/br>
    他聽到後就想吐槽，這不是說了句廢話嗎？沒看購物車內的不是衣服難道是蔬菜水果？

    欸等等，老板？

    他霍然轉頭，盯著凌昕言。

    只聽凌昕言回了一句，「順便視察?！?/br>
    服務員更加麻利地結帳，笑容更加真誠了。

    走出店面後，他糾結開口，「那個錢……我等等給你現金還是直接轉帳，凌老板？」

    「都不必，你就當作我預先支付給你的薪資吧，」凌昕言擺擺手，「公司之後會有案子要請你做?！?/br>
    他還沒回話呢，凌昕言又說，「你要不要去溜冰場玩玩，有溜過嗎？」

    「……沒有?！顾麖埩藦埧?，最後只吐出兩個字。

    「對了，」凌昕言停下腳步，轉頭給他一個淺淺的笑，「別喊我凌老板，莫莫?！?/br>
    「哦?！顾餐Ｏ聛砜粗鴮Ψ?，「所以這棟商場都是你的？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建商?！?/br>
    「是我的，日斤集團?！?/br>
    「我不太關注這些資訊，」他環(huán)顧四周，稱贊，「不過看來你真的很不缺錢，這里經營很好啊，國內應該沒幾家購物商場百貨公司可以做成這樣。」

    凌昕言邊走邊和他聊天，「你要是喜歡可以常來，我回頭讓白經理也給你弄張尊榮卡，內部消費三折?！?/br>
    聞言，他腳步踉蹌了下，「聽起來像是特特特權階級一樣，我不是你們公司高層，先不用了吧，謝謝你的好意。」

    凌昕言只是點了點頭，沒強制他收下。

    來到八樓溜冰場，凌昕言和他去測量鞋號，購票時再次出示那張寶藍燙銀尊榮卡，服務人員再次誠惶誠恐。

    「我的不用護具，」凌昕言說，「給我朋友弄個全套護具配備?！?/br>
    「好的，」服務人員掛著滿分的職業(yè)微笑，「那凌總和這位先生二位要分開溜冰，還是要一起在初學練習區(qū)呢？」

    「初學吧，但是不用教學，我來帶他?！?/br>
    「好的。」服務人員將卡交還給凌昕言，拿來兩雙溜冰鞋與一套護具，帶領他們到溜冰區(qū)便離開了。

    「鞋子會穿嗎？你先坐下?！沽桕垦詫⑺介L椅上，「穿好別急著起來，等我扶你?！?/br>
    他一臉好奇地望向場地，那里有三三兩兩的人結伴溜冰，「我還沒這麼近距離看過溜冰呢?！?/br>
    凌昕言笑著，「溜冰是一項輕松好玩的運動，我先帶你幾次。」

    一切準備就緒，凌昕言牽住他戴手套的左手來到場中。

    「別怕摔倒，保持外八的姿勢，抓好旁邊欄桿慢慢來，先學站穩(wěn)?！?/br>
    凌昕言很有耐心地指導他的動作，起初他還放不太開，腳步像灌了鉛般沉重，肢體僵硬得很。

    「對，你做得很好，再來雙手像我這樣平舉?！沽桕垦杂H身示范，「然後腳步這樣落下?！?/br>
    他緊張低頭看著自己的腳，確認動作，卻聽凌昕言說，「眼睛直視前方，要相信自己的腳，對，就是這樣?！?/br>
    他試著朝前走幾步，在一個微微的拐彎後，摔倒了。

    凌昕言一直寸步不離跟在他旁邊，此時蹲下身，輕拍他的肩，「還好嗎？別怕，你有穿護具，膝蓋著地沒問題的，現在慢慢調整成跪姿，就像我們一般爬起來一樣，手支撐住，對，再來把一只腳掌著地，大腿施力，穩(wěn)住後再換一只腳，慢慢起身?！?/br>
    看他依言照做，順利自己站起來，凌昕言摸摸他的頭，語氣溫和，「莫莫很棒，跌倒了無妨，站起來就是。我會陪你?！?/br>
    他愣神，剛下過一場暴雨的心底似乎乍晴，雨水來不及消退，被太陽烘烤過就變成了一股暖暖溪流，源源不斷涌入他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他的眉梢染了點笑意，看向凌昕言，「謝謝你?！?/br>
    凌昕言淺笑，「走吧，還有其他技巧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