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軍靖？我的天?！绷柘蛟谱隽藗€夸張的口型，“你哪來的消息？”

    項君昊沒說話，只給他比了個手勢，凌向云了然，對著他比了個大拇指，又說：“看樣子兵不血刃就能大仇得報了？”

    項君昊仰頭把脖子往靠枕上壓了壓，抿了口飲料沒說話。凌向云看出來點意思，問他：“不親自動手，覺得不痛快？”

    “我怕這把火燒不到她身上。”項君昊說。

    “不能吧，白氏可是白家最大的金庫，有什么生意能不往她那走？”

    “她那一把手的椅子坐上去才多久，一幫子兄弟暗地里就開始抱怨?！毕胂胂惹皫谆睾桶准夷切┕痈鐑壕蹠r隱隱約約透露出來的那點風(fēng)聲，項君昊的心就懸在半空，“萬一真干凈呢?！?/br>
    “真干凈也不怕，不是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嘛?！绷柘蛟拼妨怂蝗?，“只要她沒了靠山，你再想給她使絆子那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項君昊覷了他一眼，聲音低沉了一點：“他不讓?！?/br>
    “他？”凌向云眉峰揚了揚，“……你家那位？”

    項君昊給了他一個眼神，算是默認。

    “不是，憑什么呀？她都……就因為他導(dǎo)師是白家那派系的？還是白尚舟那小子？”

    “不知道?！表椌淮鸬蒙玻@然不打算細說。如今的周行知什么都好，唯獨對白家的態(tài)度是他心上的一根刺，不碰不疼，一旦碰了，就要心悸得死去活來。

    “其實吧……這樣也好?！绷柘蛟瓶闯隽它c究竟，轉(zhuǎn)言道，“就上回你給我交代后事那勁兒，我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著怕。如今多好，該塌的樓自己塌了，你手上也不沾腥。就算這火燒不著那女人，只要她還坐在那把椅子上，往后有得是人想對付她，怕她沒報應(yīng)呢？”

    項君昊沉吟了一會兒，問：“你說他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

    “他導(dǎo)師是白家派系的，又和白艾登走得近……白家那里頭的貓膩，他是不是多少知道點什么？”

    “這話你問我？”凌向云覺得離奇，“你們這連證都領(lǐng)了的，什么話不能說？”

    “那你是沒見識過他守口如瓶的本事?！表椌蛔猿八频男α艘幌?，“只要是人不讓他說的，你一個字都別想從他嘴里撬出來?！?/br>
    “撬不出來你干他呀?！绷柘蛟妻揶淼?，“這不是你老本行嗎?！?/br>
    項君昊眼風(fēng)往他身上掠了一下：“想什么呢？給他干都沒用。”

    凌向云險些嗆了口酒：“……這種情趣你倆私下里交流就好，不用擺到我面前來。”

    大概是想到先前電話里猝不及防聽的那一耳朵春宮戲，他竟直打了個哆嗦，渾身上下寫滿了敬謝不敏。對于這位好友身為頂級Alpha卻甘為人下這事，凌向云事到如今還是覺得很難接受。見項君昊拿眼神打趣他，他又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我說，你也別光顧著高興，你結(jié)婚那陣子，你那邊和白家有什么牽扯沒有？要是有沒擦干凈的屁股，趁早料理了，小心被殃及池魚?！?/br>
    “能有什么？”項君昊哼了一聲，“倒是想有，不是沒讓么?！?/br>
    凌向云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地笑：“你他媽也有當(dāng)妻管嚴的一天?！?/br>
    項君昊顯然不怎么樂意被這么稱呼，反唇相譏：“你這話別說太早，你那小作精看起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br>
    “那是比不上你們家老周?！绷柘蛟茡u著酒杯晃了晃腦袋，有那么點春風(fēng)得意的意思，“我還真沒見過比他更省油的?！?/br>
    看著項君昊的眼刀子又要過來了，凌向云又斂了斂神色，認真說：“說實話，你當(dāng)初說要跟他一塊，我心里是直打鼓，也不是怕你吃虧什么的，就覺得不般配。如今回頭想想，老周也挺好，適合過日子?！?/br>
    說起過日子，項君昊心里又暖了暖，點頭說：“嗯，他現(xiàn)在連飯都會做了。”

    像是脖子上什么零件缺少了潤滑，凌向云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看他：“他以前不會做飯？那你們吃什么，頓頓外送??？”

    “我做啊。”

    “你丫什么時候會做飯的？”

    “……發(fā)現(xiàn)他不會做的時候。”

    “阿昊?！绷柘蛟频刮艘豢跊鰵?，“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

    好消息跟凌向云分享了一回也算找回了點痛快，回到家見著周行知，項君昊卻有點不知道怎么開口，總有種一腔悶氣堵在心口的感覺。他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在周行知面前露出高興的姿態(tài)，那樣會顯得他幸災(zāi)樂禍，更別說他還藏了落井下石的心思。他太怕周行知又用那種高高在上的冷靜姿態(tài)和他說話了，哪怕那并不是什么尖利的話語，哪怕只有一兩句。哪怕除此之外，周行知對他也算無可挑剔。

    直到此刻，他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鞭子和糖——調(diào)教人心的不二策略。周行知大抵不是故意的，可結(jié)果卻也差不多。周行知不是擅長拿鞭子的人，可僅有的幾次鞭子都打在他最受不住的地方，讓他痛，讓他怕，讓他不敢再為所欲為，不敢再把擁有他當(dāng)成是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而他已經(jīng)被征服了，周行知終于掌握了他靈魂的一部分，成為了他的主人。

    “怎么光站著？”周行知抱著貓走過來逗他，“在想什么？”

    項君昊把貓接過來，低頭說：“想干你?！?/br>
    周行知臉色立刻有點微妙：“……你說的不是貓吧？”

    項君昊手一斜，橘貓便咚地往地上一跳，等落定扭過頭來，只見兩位鏟屎官已經(jīng)抱成了一團。大約對這種日常掐架的陣仗見怪不怪，它甩了甩尾巴，有點無趣地走開了。

    抱他很爽，親他很爽，插進去的感覺更是爽得人魂飛天外。項君昊甚至等不及把他的睡袍全脫下來扔到一邊，就著半截布料還掛在肩上的姿態(tài)，壓了半管潤滑劑就干了進去。最近周行知被他干得很開，xue口毫無氣勢地抵抗了兩下就張了開來。周行知有點吃痛地嗚了一聲，身體很快也放松下來。

    “弄疼你了？”項君昊從背后抱著他，去吻他的耳朵。

    “還好?！敝苄兄⒅f。

    “老公大不大？是不是干你干得最深的？”項君昊的手摸下去，壓著他的腹部尋找自己的形狀，不一會兒就在熟悉的位置找到了，四指沿著那里微微凸起的形狀摩挲。幾乎每一次后入他都要做這個動作，伴隨一些下流挑逗的話語。他知道周行知對于回答這樣的問題向來有些為難，可他就是愛問，一遍一遍地問。他知道只要自己問得夠多，即便周行知不正面回答，心里也一定會牢牢記住——他是干他最深的那個男人，他們之間有著任何人都及不上的親密。他甚至很滿意周行知從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毫無羞恥感的胡亂叫床只能代表身體的爽快，那些都是過腎不過心的；周行知覺得羞恥，不想回答，那才是真進了心里，越覺得羞恥，越忘不掉。

    周行知轉(zhuǎn)過頭來，艱難地和他接了個吻。濕潤的舌頭纏到一起，項君昊扣著他后腦把他壓深了，貪婪地汲取他的溫度，一番交戰(zhàn)下來呼吸都是亂的，又問：“喜不喜歡？”

    周行知的氣息也亂了，說話只剩下氣聲，聲音很輕，情欲氣息極濃，有點著了迷似的：“喜歡。”

    項君昊覺得整個人都被點著了。他咬著周行知的脖子提起腰，從他濕漉漉的rouxue里抽出一半，再重重干進去，深深沉醉在了下流的交合聲里。周行知的身體很軟，很熱，是被他徹底干進了狀態(tài)的模樣。他甚至呻吟出了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很輕，撓得人心口劇癢，恨不得把他整個人拆吃入腹。項君昊也的確這么干了，他把人提起來岔開腿，猛烈地頂撞進去，干得人臀部晃得直顫，腿根抖得幾乎跪不住，前邊跟隨著性愛的起伏躍動著滴下清亮的液體。

    真該拍下來的。項君昊想。他cao了周行知這么多年，終于cao開了他矜持冷淡的外衣，把他cao成了這副模樣?？上矝]有余裕停下來思考手機在哪的問題，被浸在情欲里的周行知是最好的燃料，yuhuo完全吞沒了他。

    高潮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成結(jié)了。碩大的冠頭頂在身體最深處，已經(jīng)不用手去摸，rou眼也能看到周行知薄薄腹肌上隆起的一塊。射精變得很漫長，項君昊把周行知壓回到床面上，讓他抱著枕頭休息，親吻他的鬢邊和脖頸，如同落水人抱緊浮木般抱著他。

    “行知。”他嘆息著說，“我好愛你?！?/br>
    周行知把手挪過來，一點點插進他五指的縫隙里扣住，拉到唇邊親吻了一下，用很輕的聲音說：“我也愛你。”

    這一刻，像是勇氣的池子終于被蓄滿了，項君昊閉上了眼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br>
    “什么？”

    “白軍靖進去了。”

    周行知顯然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半晌才“哦”了一聲，隔了一會兒，又“嗯”了一聲。

    “不意外？”

    “嗯?！敝苄兄闹讣庠谒直成夏﹃艘幌拢斑@兩年風(fēng)聲這么緊，應(yīng)該的?！?/br>
    “你知道多少？”項君昊含住了他的耳垂。

    周行知怔了怔，又笑：“美人計？”

    項君昊氣他清醒得太快，懲罰性地咬了咬他的耳垂：“誰是美人？”

    周行知顫了一下，身體往項君昊懷里縮了縮：“不知道什么，真的?！庇终f，“舊派勢力，涉黑涉惡，該來的總會來?！?/br>
    “所以你不讓我碰白家？”項君昊進一步逼問。濕熱的氣息吐在周行知耳邊，那耳廓rou眼可見地紅。

    “……也是。也不是?！?/br>
    項君昊顯然不滿意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腰上一聳，成了結(jié)的頭部在他體內(nèi)一頂，弄得人又嗚咽了一聲。

    “我只是……”周行知嘆息了一聲，又把話收了回去，“算了，沒什么。君昊——”

    “嗯？”

    “我是真的愛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