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投懷送抱
這天晚上的晚自習(xí)兩個人狀態(tài)都很高,大約是酒精的作用,神經(jīng)特別興奮。沈知硯臉蛋浮著酡紅,紅潤的嘴唇抿起來傻樂著,手攥著筆字寫得又飛又大。 柏青岑注意到他反常的表現(xiàn),挑眉瞅著他作業(yè)本上和他平時秀氣字體完全不同的草書,胳膊肘輕輕碰了碰沈知硯:“干嘛呢。” 沈知硯含糊地“嗯”一聲,繼續(xù)飛舞著筆。 柏青岑看著他笑著搖搖頭,接著寫自己的卷子。 教室里安靜沒多會兒,樓道里的巡邏老師推開門進來問:“你們班班長是誰?” 沈知硯站起來:“我!”他中氣十足地應(yīng)答后,站起來的身體晃了晃,打了個嗝,不好意思地傻笑兩聲又舉起手小聲說一遍,“我。” “……高三各班要出個人開一個緊急會議,”巡邏老師說,“你出來一下?!?/br> 老師關(guān)上門走后,沈知硯后知后覺“哦”一聲,身體晃悠著拍柏青岑肩膀:“起開?!?/br> 柏青岑站起來迅速看了眼門的方向,扶住沈知硯的胳膊壓低聲音道:“喝多了你?” “嗯——沒有!”沈知硯搖頭,大概是把腦袋搖漿糊了,再看向柏青岑的時候滿臉通紅,眼里濕漉漉的,一副暈乎乎的狀態(tài)。 柏青岑凝眉,把他按回凳子上:“我去開。” 沈知硯坐下來后低著頭,蓬軟的黑發(fā)耷拉下來,隨著他微微晃頭的動作甩來甩去。他悶悶地呆了幾秒忽然抬起頭,倔強道:“我是班長?!?/br> 柏青岑步子剛邁出去又收了回來,眼見沈知硯神志不清,他放心不下。他回過頭目光在一眾抬頭看戲的同學(xué)們臉上轉(zhuǎn)一圈,最終迎上習(xí)航逸美滋滋吃瓜的眼神。 習(xí)航逸的笑容漸漸消失,成功接受到柏青岑傳遞的信號之后雙手攤了一下,把筆扔在書上,站起來往門口走,路過柏青岑旁邊時雙手舉起來作投降狀:“不用謝,我活該的。” 教室里響起稀稀拉拉的笑聲,柏青岑樂著坐下來。大門被出去的習(xí)航逸關(guān)上后,屋內(nèi)恢復(fù)寂靜。 柏青岑手搭著沈知硯的后背,俯身偏頭看著他低聲問道:“你之前喝過酒嗎?” 沈知硯趴在桌面上,歪著的腦袋抵著兩只胳膊,呆滯地看著柏青岑的眼睛:“之前在AQUIVER打工,喝過的?!?/br> “當(dāng)時喝完怎么樣?” “喝完怎么樣?”沈知硯呆呆地重復(fù)一遍,像在仔細回憶,“……吐了?!?/br> “……” 柏青岑拍拍他的后背,想著該怎么安頓好這個小醉鬼。 是他考慮不周,平時和朋友喝酒喝得習(xí)慣了,沒記起來問沈知硯的酒量。香檳這酒本就容易醉,而且后勁很足,他帶著糯糯猛灌了一瓶半,說到激動處兩人揚起脖子就干……糯糯也不知道拒絕他。 “現(xiàn)在想吐嗎?”柏青岑問。 “有一點?!?/br> 柏青岑輕輕嘆口氣,伸手攙住沈知硯的胳膊起身把他拉起來:“走,找夏望銘請假。” 沈知硯半夢半醒地跟著柏青岑去了辦公室,出來時柏青岑手里攥著一張請假條。他們順著樓梯走到一樓,出了教學(xué)樓大門,清涼的夜風(fēng)撲面而來。 路燈下,沈知硯拽著柏青岑的胳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傾斜著壓在柏青岑身上:“你要帶我去哪啊。” 柏青岑低頭看著贅在自己胳膊上的粘人醉鬼,微笑著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沈知硯的臉,那酡紅的臉蛋微微發(fā)燙,在涼涼的夜里溫度格外清晰,引得他心中一動。 他喉結(jié)滾動,抬起頭看著前方的路。前方是燈光已經(jīng)滅了的食堂,一樓門口有下班的打飯阿姨三三兩兩地走出來。 “……我不知道,”柏青岑深吸了一口氣,頓了頓,“我給你請的離校假?!?/br> 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糊涂了。 剛才在辦公室,夏望銘翻出請假本撕下來一頁空白表,提筆問道:“請假上哪兒去?” 柏青岑怔了一下,目光從表格緩緩上移,看著夏老師的臉發(fā)了愣。 夏望銘問:“怎么了?” 柏青岑猛然回神: “請假回家。” 他解釋不清自己為什么脫口而出要帶沈知硯回家。或許是他太久沒和沈知硯獨處了,太久沒有觸碰沈知硯的身體……沈知硯冷淡了他很長時間,態(tài)度若即若離。他憋得快瘋了,像是突然斷了毒品的癮君子一樣,被供應(yīng)商中止了親親和抱抱的服務(wù),還不能投訴。 他想要一大塊完整的時間獨享沈知硯,而不是在學(xué)校里見縫插針地偷碎片時間死皮賴臉地賴在沈知硯身邊,還要時刻提防著其他同學(xué)橫插一腳。 柏青岑呼吸沉促,低頭看著沈知硯,開口時聲音喑啞,語氣又呆又無辜:“我也喝醉了。” 沈知硯掛在他身上傻笑著,路走不成直線,把柏青岑壓得腳步一直往路邊樹下偏:“你喝醉啦——哼哼,我就知道,你臉這么紅,肯定是醉了……” 柏青岑斜了幾步,雙手接住他把腳步方向勉強正了回來:“去我家吧,好不好?” “好——”沈知硯拖長著尾音答道。 別墅就在學(xué)校門口,兩人又拉又扯歪歪斜斜地橫穿了馬路,艱難地進入對面小區(qū)里。沈知硯一路上樓著他的腰不放,腦袋貼在他胸前,頭發(fā)在他脖子上蹭來蹭去,傻樂著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胡話。 柏青岑狼狽地摟著他,推開家門走進漆黑一片的客廳,回身伸手正欲關(guān)門,沈知硯忽然腳下使力壓過來了全身的重量,把他壓得歪斜著后退幾步,后背撞在了墻上。 別墅內(nèi)晦暗不明,有許久不沾人氣的清冷,陳設(shè)依舊是他們走時的模樣。柏青岑垂下眼,眸里映著微晃的光,他聽見自己凌亂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門外清淡的泛黃光亮靜悄悄地流淌進來,隱約能聽見遠處的人聲。 他背靠著冷冰冰的墻,懷中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具身體,又軟又單薄,微微發(fā)著燙。柏青岑久未經(jīng)觸碰,禁不起沈知硯這樣緊的相貼,像是習(xí)慣了忍受饑餓的豺狼忽然聞到腥味,瞬間就激起了反應(yīng),這種待機已久又被忽然激活的感覺比之前更激烈,但不只是純粹的興奮,也沒有強烈的瀕臨失控感。 他感覺受寵若驚,覺得自己真的做出什么的話就會毀了此刻極高的待遇,情緒像膨脹起來的熱氣球搖搖晃晃地飛往天上,又擔(dān)心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擊落下來。 “糯糯……”他深吸了口氣,“你去沙發(fā)上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醒酒湯?!?/br> 沈知硯依舊壓在他身上,混亂的喘息間滿是酒氣,仰著臉看著他的眼睛,濕漉漉的眼眶泛紅,搖搖頭一聲不吭。 柏青岑身下的凸起已經(jīng)頂在了沈知硯的小腹上,硬邦邦地擠在兩人緊緊相貼的身體之間。沈知硯迷迷糊糊地看著他,沒有一點反應(yīng)。柏青岑心想看來真是醉得不輕,若是頭腦清醒早就嚇跑了。 他無奈地笑道:“那你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