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噩夢的開始
邱剛敖做了一個夢,可怕到他寧可死去,也不想去受那種侮辱。 他四肢大開,被綁在床上。 沒有理智的惡犬,在他身上聳動。 腥臭的涎水,到處嗅聞的氣味。 那場夢那么長,長到他的口腔,還留有斷舌的劇痛。 肺部的血泡都好像翻涌而出,嗆咳到嘴里,又被更多的血沫堵了回去。 你自己在單人間待著,聽聞邱剛敖好的差不多,好像近期就要出院。 你暗道了聲放屁,他半夜驚醒的尖叫,住在隔壁的你聽的清清楚楚。 還不夠,要等到他精神最薄弱的時候。 一擊必中。 你又給監(jiān)獄長打了個電話,讓標(biāo)哥他們都出來,親口告訴邱剛敖。 減刑三年,他們很快就能出去。 第二天早上,你躺在自己病房。 聽著隔壁的笑聲,卻唯獨沒有聽到邱剛敖的。 不要緊,時間還長。 你取石膏那天,第一次出病房。 遇到了換藥回來的邱剛敖。 他愣在原地,緊了緊身上的毛衣。 又停了好久,才跟你打招呼道。 “阿斐……你,你最近怎么樣?” 你指了指傷腿,“倒霉,摔斷腿,去拆石膏?!?/br> 他走上前,幫你推著輪椅。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他推的很慢,你能聞到他身上的nongnong的藥味。 “還說我,你呢?臉是怎么回事?還有這胃管。” “監(jiān)獄嘛,打架斗毆,傷到舌頭了?!?/br> 他輕描淡寫的略過。 你哦了聲,抬手點煙的時候,讓他看見了你的戒指。 即便你背對著他,也完全能猜透邱剛敖的心思。 “你……怎么還戴著戒指?” 他就像一塊透明砂紙,除了固執(zhí)的天下太平你沒看懂,剩余的全部了如指掌。 他推你去了吸煙區(qū)。 你攥住他的手。 “阿敖……” 小警察彎下腰,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幾天前的痕跡,都還留在身上。 透過領(lǐng)口,能看的清清楚楚。 “阿敖,當(dāng)初是我太沖動,我……”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不會拒絕的。 他的心理,思想,遭遇和現(xiàn)況。 都被你分析的清清楚楚。 你勢在必得。 邱剛敖摸了摸胸口,綠寶石戒指被他放在盒子里,醒來的第一天,就快遞送回了榮家。 他中意榮斐,那是他的夢。 可現(xiàn)在夢醒了,仇恨比遙不可及的榮斐,來的讓他痛不欲生。 他忘不了,被人按在地上磋磨的痛; 忘不了鶴老文丑惡的嘴臉; 忘不了虛有其表的變態(tài)男人; 忘不了第二個進來的夢魘; 也忘不掉在他身上肆虐的牲畜; 更忘不掉一切的起點。 司徒杰,霍兆堂,張崇邦。 他不能忘,也不敢忘。 他低下頭親了你一口,你志得意滿。 壓抑不住的扣著他的后頸親吻。 直到舌尖劃過粗糙的縫線,才反應(yīng)過來。 “你答應(yīng)我了?” “阿斐,我把戒指還回去了。” “我們可能還是不適合,糾纏你這么多年。” “不好意思?!?/br> 你愣在原地,又是什么事情,像法庭那天一樣,從你掌心溜走。 他沒有等你,轉(zhuǎn)身回了病房。 你從輪椅上站起來,盯著他的背影。 第二次,這是他第二次拒絕你。 直線的時候他多乖。 為乜不能像以前一樣! 為乜?。。。。。。?! 你拽下手里的戒指,扔進了垃圾桶。 你吩咐獄警,繼續(xù)做他該做的。 不過聯(lián)系到的高層權(quán)貴,都只是你一個人。 區(qū)萬貴的資料,你也拿過來一部分。 邱剛敖去買了一杯少糖鮮奶,端在手里暖手。 他一碰到榮斐,就想讓他嘗嘗他的痛。 為乜不稍稍早一點,問他那句話。 他從沒有怨過榮斐,天下太平是他自己的選擇。 后果也該自己承擔(dān)。 他只是這段時間,遭受了太多太多,太多太多。 多到他沒有死。 死的就是仇人。 他想報完仇,再去和榮斐在一起。 那是他的夢,仇恨結(jié)束之后。 夢才能重新開始。 …………………………………… 你準(zhǔn)備出院,本來就是為了阿sir留下來的,現(xiàn)在他又一次轉(zhuǎn)身離開。 你再待在這里,只會覺得無盡的恥辱和氣餒。 夜半時分,邱剛敖驚醒的喘息一如既往。 你差不多都可以猜到,他接下來會做什么。 噩夢會讓他全身濕透,他會先坐在床上。 緩上好一會兒精神,才有力氣去沖澡。 出來后會喝一杯水,然后他就不再入睡。 或許看看電影,或許只在屋里散散步。 最后在白天,日光最充足的時候。 在飄窗抱著枕頭,稍微瞇一會兒。 你看著監(jiān)控里的邱剛敖。 他渾身都濕透,卷發(fā)搭在前額。 然后去了浴室。 差不多十分鐘,他去了浴室。 隨即響起了淋浴聲,你把監(jiān)控視角轉(zhuǎn)到了浴室。 你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就是把阿sir轉(zhuǎn)到你名下的私立醫(yī)院,在他的病房,全部都裝上了針孔攝像頭。 如果有人進來,大概會立刻報警。 直接把你扭送到警局。 罪名…… 你看了看遍布一整面墻的屏幕。 大概是有錢吧。 阿sir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浴室里的阿sir已經(jīng)脫光了衣服,他這段時間只能靠胃管進食。 瘦的骨rou伶仃。 當(dāng)差人那會兒練出的肌rou早就消失。 再加上他骨架不大,看起來分外可憐。 他閉著眼,站在淋浴頭下。 也不說話,就那么沖著。 你切出另一個屏幕。 他臉上的疤已經(jīng)過了增生期,細(xì)細(xì)長長的一條。 鎖骨上的煙疤,也已經(jīng)結(jié)痂脫落。 四肢的傷口業(yè)已愈合。 他是不是真的以為被狗cao了? 你點了根煙。 邱剛敖蹲下身,雙臂環(huán)膝縮在水流底下。 每晚的噩夢讓他不堪重負(fù)。 粗重的爪子,濕滑粗糙的舌面,獸類的氣味,和無止境的抽插。 讓他不敢閉眼。 但還好,他們都減了三年刑期。 邱剛敖?jīng)]沖太久,就關(guān)上了水。 擦干身上,吹干頭發(fā)。 你看到他圍了條浴巾,捻滅那根煙。 去了他房間。 “呦,阿sir,大晚上洗澡?” 邱剛敖打開門,榮斐坐在床上。 他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你怎么過來了?” “干乜,你在這面吵得我睡不著覺,就過來看看,做噩夢了?” 邱剛敖點點頭,套上病號服。 “可能是看了部恐怖片,有點嚇人。” 你遞給他一杯牛奶,“聽醫(yī)生說你去了胃管,應(yīng)該可以喝吧?” 他點點頭,接過牛奶。 他剛沖過澡,渾身都是潮濕的水汽。 涼涼的。 你吸了吸鼻子,“阿敖,我聽標(biāo)哥說你們減刑,沒聽說啊?!?/br> 邱剛敖喝了一口牛奶。 “好心人吧,可能是我們以前執(zhí)行任務(wù),拼命的很,救過的人多?!?/br> “人家?guī)鸵r了一把?!?/br> 哦。 你低下頭,去抓住他的手。 “喂,阿敖,你在里面表現(xiàn)好點,我們再試試好不好?” 你在醫(yī)院這幾天,日日監(jiān)控著阿sir的一舉一動。 看著他身上的傷一點點痊愈。 忽然很想以前的阿sir,想他乖乖的,軟軟的。 會主動過來親吻你,會去嘮叨工作里的煩心事。 回去跟你看電影的時候,爭論那部更精彩。 你不喜歡監(jiān)獄里的邱剛敖。 會掙扎,會怒吼,竟然還敢咬舌?。?/br> 攥緊的拳頭,指甲扎的掌心都有些痛。 你松開手指,摸了摸掐痕。 馴服這頭野獸,敲斷他所有的利齒。 回到以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