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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陽市的高三一模通常在上學期的十二月份初,雖說這種考試只是考察學生們的階段性的復習情況而已,不過高三年級的領(lǐng)導班子倒是對這次成績看得特別重。 最后一門英語考完試后,學生們熙熙攘攘地走去食堂吃飯,晚飯結(jié)束后還得照常上晚自習,要是有的班語文老師心疼一點這些孩子們倒是會悄悄地在班里放一會兒新聞周刊。 人聲鼎沸的食堂里。 “這次考得怎么樣?”陸嘉煬問周牧言。 “一般?!?/br> “下周五傍晚的時候?qū)W校會開個一模表彰會你知道吧?”陸嘉煬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他。 周牧言無所謂地點點頭,他對這些表彰會不感興趣,更何況學校又不表彰他,不讓自己在國旗下念檢討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我聽說學校還讓往屆的…” 周牧言打斷他的話,“我吃好了?!?/br> 陸嘉煬咽下了后半句話,他又大口喝了幾口湯,“言言你等等我,我也吃好了。” “不順路,不等?!敝苣裂哉f完這句話便徑直離開了食堂,準備去晚訓去了。 離省體考就剩半個多月的時間了,雖說體考對于他來說是十拿九穩(wěn),但是體考過后的??剂司臀幢亓?,到時候全國各地的體育生都爭著那幾個合格證,他可能還未必能夠夠上個亮眼的名次。 陸嘉煬看著周牧言那看似寂寥的背影皺了皺眉,他的話還真是越來越簡潔了… 他想了想從兜里摸出了手機,編輯了一條微信發(fā)了出去。 “他可能不會去參加表彰會?!?/br> 隔了很久對方才發(fā)來了消息,“好?!?/br> 陸嘉煬翻了個白眼,這兄弟倆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的話少,要不是自己人好早就尥蹶子不干了,整得自己有時候提心吊膽地跟個間諜一樣。 陸嘉煬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他倆的人間活菩薩。 周昂已經(jīng)結(jié)束交流回到學校有幾個月了,在外面交流的那段時間,他偶爾還會和自己高中班主任聊聊天,一起探討探討專業(yè)問題。 雖說是班主任,但是更像是良師益友。 何平雖然尊重他之前填報志愿的選擇,但還是問了問他當年為什么會選擇這個學校。 周昂想了想,其實那天填志愿的時候,許婷雖然一直在他耳邊念叨,但在他心里并沒有一個清晰的大學的名字。 直到手機忽然自動推送了一只學校山上的小狐貍,他想了想,那就這所學校吧。 據(jù)說滿園櫻花盛開的時候,會很好看。 而這里的氛圍也確實如口口相傳的那樣,自由,且包容。 “因為想遇見一只小狐貍?!?/br> 新聞上說這只狐貍總是出其不意的出現(xiàn)在學校角落,過了許久周昂有些后知后覺的才發(fā)現(xiàn),周牧言也總會做出意料之外舉動,出其不意地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 他很像它。 周昂笑了一下,他在學校只見過一次這只小狐貍,還是在夜間的時候,周昂給它喂了一條火腿腸后它便一溜煙地跑掉了,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又意料之中的離開。 何平又如往年那樣問他,“今年打算給學弟學妹們分享學習經(jīng)驗嗎?!?/br> 周昂盯著微信,好大一會兒才敲上幾個字,“什么時間?” 何平有些驚訝,“一模成績出來之后吧,到時候會開個表彰會。” “好。”周昂沉思片刻,“老師,一模結(jié)束后能給我一份文科試卷嗎?” 他會回高中母校只是覺得周牧言高三了,這個時間點…還挺重要的。 除此之外,陸嘉煬對他說的有關(guān)周牧言的消息最多的就是,“他今天翹課被學校發(fā)現(xiàn)了?!?/br> “他今天沒吃飯?!?/br> “他去醫(yī)院掛點滴了?!?/br> “他把隔壁班的小胖子給揍了,因為那小胖子一直對他朋友緊追不舍?!?/br> “老師讓他請家長了,所以他頂撞了老師?!?/br> “他今天要在國旗下念檢討,但是他只念了一句話,,我沒錯,,所以又被罰站一周?!?/br> “翻墻被通報批評了?!?/br> 而面對這些個消息,周昂也只是問了一句話,“他受傷了嗎?” 陸嘉煬:“沒有?!?/br> “受傷的是別人?!?/br> 周昂忽然有些不正確地想,怎么翻個墻翹個課都能被發(fā)現(xiàn)。 前一陣子陸嘉煬告訴他,“有人在酒吧鬧事,他和那伙人一起去了趟派出所?!?/br> “…不過沒事,錯不在他,我小叔把他弄出來了,也沒留什么案底,只是賠了對方一點醫(yī)藥費?!?/br> 派出所… 周昂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回去一趟了,周牧言沒人管著似乎越來越放飛自我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自己的這些想法和當初那個冷漠心硬的自己越來越背道而馳。 如果自己只是個做題機器就好了,沒有感情,也沒有想念,他有時候會忽然這樣想。 周牧言真不折騰了,他反倒還…有些不習慣。 在真實的內(nèi)心寫照面前那些條條框框的理性一如既往的不堪一擊,崩塌的徹底。 自己確實很虛偽,某種意義上更是自私,周昂想,自己說走就走,說來就來。 跟鬧著玩一樣。 周昂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和許婷一樣,永遠只是為了滿足自己,從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 他把心中的卑劣和私心深埋于心,不見天日,無人知曉。 * 表彰會開在周五的晚自習,地點在小禮堂,參加的學生除了全體高三生之外還有一批高一高二成績好的學生。 陸嘉煬在周牧言耳邊念叨了好久,周牧言才磨磨蹭蹭的最后一個進到小禮堂。 小禮堂的座位不夠,后來的人只能站著,他在后面隨便找了個地兒懶散的杵在那,陸嘉煬偷偷溜到他身邊,笑的蕩漾,“待會好好感謝我?!?/br> 周牧言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開口,“感謝什么?我來這就是浪費時間?!?/br> “是想讓你以后奮發(fā)學習考好大學呢。”陸嘉煬說,“你這次考多少分?。俊?/br> “剛上五百了。” 陸嘉煬笑了一下,“那肯定沒我高。” “…” “溫舒爾一直在給我補課,她大學空閑時間多?!标懠螣袷窃陟乓臏厝嵝iejie別提多棒了。 周牧言輕輕吐出一個字,“滾?!?/br> 表彰大會考試后,高三年級的校長照常發(fā)言后,又說了一大堆無比官方的話后這才進入正題,“同學們,我們專門請了往年幾屆的優(yōu)秀同學,他們都專門調(diào)了時間趕回來為學弟學妹分享學習經(jīng)驗,讓我們掌聲鼓掌?!?/br> 場內(nèi)掌聲雷動。 周牧言無聊的聽著臺上那些個人無聊的套話,還不如讓自己去cao場多跑幾圈呢。 “——讓我們有請最后一位優(yōu)秀畢業(yè)生發(fā)表講話?!?/br> 是不是等他發(fā)表完講話自己就能回去了?周牧言沒抬頭,只是垂著眼無聊的看著自己的手機。 后面沒什么老師,膽子大的人便摸出手機玩了起來。 “同學們,你們好?!?/br> 周昂的溫潤清亮的聲音回響在整個禮堂里。 周牧言的手指一頓,腦袋里瞬間一片空白,他猛的抬起頭看向主席臺,銳利的視線像是一陣風一樣穿過了自己面前的人群直至看見了周昂清晰的面孔。 周昂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意氣風發(fā)的站在那里,面容溫和地分享著自己的經(jīng)驗,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充滿了自信。 周牧言攥緊了拳頭,眉毛狠厲地皺著,他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下去,之前的懶散和漫不經(jīng)心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最后一個發(fā)言的人是周昂啊,那個說著會回來卻一去不復返的人。 周牧言直勾勾的盯著周昂的眼睛,他知道現(xiàn)在他看不見自己。 又或是說,他從沒有看見過自己才對。 在周昂回學校的那一天,周牧言掐好了時間問他有沒有到學校。 沒有人回復。 然后他面無表情地打了幾次電話,卻是忙音。 他的心情從雀躍滿懷期待,到后來的恐慌絕望,痛苦麻木和…算了吧。 又是這樣,他就不應該對周昂抱有什么期待才對。 這是他第幾次扔下自己了,又是第幾次騙自己了。 他不想去算,更不想去回憶。 正如許婷曾經(jīng)描述過他的那樣,“記吃不記打?!薄皬牟晃〗逃枴薄坝肋h都是不長記性?!?/br> 他還自我安慰著自己,也許只是手機沒電,一周后他會回來的。 可是沒有。 他發(fā)消息,打電話,都沒有人回,就連運動步數(shù)也停在了離開的那一天。 整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周牧言曾經(jīng)冒著烈日驕陽親自去過一趟他的學校,宿舍樓早鎖了,根本沒有人在。 周牧言朝著宿舍大門輕輕地笑了笑,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幼稚還蠢得無可救藥。 怎么面前的這個人一直在騙自己,自己都還發(fā)現(xiàn)不了呢。 明明對方已經(jīng)明里暗里都表達過想法,自己還是對他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周昂應該早都是計劃著想離開了吧,可能在父母離世的時候,有可能在他高三的時候,有也許在更早。 他這次要還是在巴巴的上趕著找周昂,那才是真的犯賤了。 人海中,周牧言看著周昂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唇角輕輕勾了勾,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笑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