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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陽的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熱,周昂半夜是被熱醒的,他不喜歡整夜整夜地開空調(diào),這樣會使室內(nèi)特別干燥,讓他身體皮膚很不舒服。 黑夜中他坐起來,摸黑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微微揚起頭把涼水一飲而盡,殘留的水滴順著順沿著他的下巴,淌過微凸的喉結(jié)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喝完水之后心里的那種躁熱才慢慢地平復下來。 他慢慢回憶著剛剛自己做的那個夢。 在夢里他看見了小時候的周牧言,還是那么愛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用稚嫩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喊著“哥哥,哥哥。” 他看見那么小一個的周牧言,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他柔軟的頭發(fā)。 手剛伸出去,那張稚嫩的臉瞬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周牧言趨近成熟的臉, 他笑得乖巧,眼神天真,一字一句地說,“周昂,你真虛偽。” 又是這句話。 周昂一下子就醒了,被熱得出了一身粘膩的汗。 晚上在周牧言房間內(nèi)他聽到這句話時,他也只是愣了片刻,隨后表情恢復如常。 “是嗎?!敝馨旱卣f。 周牧言沒說話。 他想了想接著問,“你是不是不需要我在最后這幾天來幫你學習?!?/br> “對?!敝苣裂詳蒯斀罔F地回答。 “那行?!敝馨郝柭柤缬悬c遺憾的開口。 他說完這句話后便離開周牧言的臥室了。 學習是他的事,如果因為自己的小性子而拒絕可以提高自己成績的機會的話,說實話,周昂不認為這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甚至可以說是愚蠢。 那就隨他吧。 給他補課并不是自己的責任,更沒有必要這么上趕著找他。 面對許婷的詢問,周昂也只是拿著“剩下這幾天就是用來查漏補缺再鞏固一下知識的,不需要再有什么額外的輔導了,沒多大用?!边@句話來敷衍她。 * 周牧言中考結(jié)束后沒幾天后,周昂的高考成績也出來了。 許婷看著那個分數(shù)簡直是樂開了花,笑容止都止不住,逢人就說,“我兒子的分數(shù)上清北那可太容易了?!?/br> 眾人的夸贊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在書房填報志愿的時候,許婷就坐在周昂的旁邊一邊翻著招生手冊一邊看著他cao作。 “學金融吧,有前途。”她說。 周昂默默點頭,敲上了對應的代碼。 “還是學醫(yī)吧,以后家里人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方便。”許婷又說。 周昂又皺著眉毛改了代碼。 “就學醫(yī)吧,出來工作體面。”許婷自言自語地說。 直到周昂按了提交之后許婷才放下心,這才拿著手機準備出去和她的小姐妹們炫耀去了。 周昂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一眼保存的界面,隨后關掉了電腦。 家里沒人,周牧言三天兩頭地被叫出去同學聚會,早出晚歸是常事。 周昂看著空無一人的客廳,莫名有些惆悵。 他發(fā)了一會呆,手機微信提示音響了一聲。 陳頌:“晚上出來打游戲嗎?” “行?!?/br> 倒不是真的想去打游戲,而是想出去走走,自從周牧言中考結(jié)束后有一種莫名詭異的壓抑一直籠罩在他的心里。 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地發(fā)現(xiàn)周牧言有時會用一種略帶迷惘和審視的眼神看自己,而再看過去時他的目光已經(jīng)恢復如常了。 這種被默默盯著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習慣。 晚上只有他和許婷兩個人一塊吃飯,周牧言不知道上哪玩去了,所以飯菜很簡單。 許婷看起來心情很好,連說話都是和顏悅色的。 周昂把碗洗了之后就出門了。 陳頌找了一家環(huán)境不錯的網(wǎng)吧,連空氣都泛著清新。 只不過旁邊還新開著一家酒吧,多少有些吵鬧。 周昂大致掃了一眼里面的人,看起來都是今年的高三畢業(yè)生。 他實在是對游戲沒興趣,又隨便看了一會兒新聞后他打開了高考的填報志愿系統(tǒng),對著自己在手機上記下的代碼一個一個改。 陳頌的手指邊在鍵盤上飛舞,邊側(cè)了側(cè)身子,“哎,一個多星期以后的同學聚會你去嗎?!?/br> 市一中每年的高三所有班的同學聚會都在同一天同一個酒店,這也省的各科老師來回跑了。 周昂點了保存之后,淡淡地說,“不去?!?/br> “身為學校理科狀元你不去這可就過分了啊?!?/br> “沒必要去?!?/br> 畢業(yè)之后就各奔東西了,誰還能記起高三同學都有誰,而且他對他們班同學也不怎么上心,只有同一宿舍的還多少熟悉點。 “嘖嘖嘖,你真冷血。”陳頌開玩笑說,“對了,你報哪?” 周昂想了想,“華中那片地區(qū)的?!?/br> “你這分數(shù)報那邊可就虧了啊?!标愴炓汇?,雖說眼睛盯著電腦屏幕,不過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周昂笑了笑,“還好,沒虧多少,我挺喜歡的。” “那也行吧?!标愴炚f,“我報了上海。” “好地方?!?/br> “能不能錄取上還不一定呢。” … 周昂從網(wǎng)吧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了,許婷倒也沒問他多久回來。 陳頌收拾東西慢,所以他先在外面等著。 一群有著五顏六色的頭發(fā)的小年輕剛好也從旁邊的酒吧晃晃悠悠的出來。 周昂隨意的瞄了一眼便看見人群里周牧言那張乖巧無害的臉,黑色頭發(fā)柔軟的落在額頭上,圓咕嚕嚕的眼睛亮晶晶的,臉上雖然有點發(fā)紅但是看著像沒醉,他穿著襯衫,解了兩顆扣子,清晰的鎖骨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好看。 周昂輕抬下巴,微垂的眼睛瞇了瞇。 如果說周昂的臉是漂亮的話,微翹的桃花眼總是靜靜下垂,而又因為皮膚蒼白顯得眼睛四周略帶粉暈,鼻梁高挺,微抿的唇角倒是有了那么絲冷靜禁欲的味道。 那么周牧言奶乖奶乖的臉則在暗夜的影響下是帶了幾分性感和肆意張揚,他的眉眼雖然鋒利,但是在圓潤的狗狗眼的中和下反而是多了幾分可愛。 正在旁邊勾搭著小姑娘的陸嘉煬也看見了周昂,他用手搗鼓了一下周牧言,“哎,你哥?!?/br> 周牧言斜斜地看了一眼那邊正盯著他看的周昂,懶散的“哦”了一聲。 隨后帶著淡淡地嘲諷聲繼續(xù)說,“他可不想有我這個弟弟?!?/br> 周牧言嚼著嘴里的口香糖,隨意的吹了個泡泡直至在空氣中裂開,“走吧。” “行?!标懠螣m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也只當是兄弟倆之間發(fā)生的小矛盾而已。 一群人嬉笑著從周昂身邊經(jīng)過,那酒味兒熏得周昂往后退了兩步。 周牧言跟沒看見他一樣。 周昂看著已經(jīng)遠去的周牧言挺拔的背影皺了皺眉毛。 他一時心情復雜,他覺得周牧言變了不少,但是仔細想想又好像哪都沒變。 也就是…不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了而已。 這種結(jié)果,是在自己的預判之內(nèi)。 陳頌剛好這時候也出來了,他看了一眼那群人走掉的方向,“那不周牧言?” 周昂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你們怎么不一塊回去啊?” 不得不說,陳頌有時候就是有點缺心眼。 “為什么要一起回去?”周昂看了一眼陳頌,語氣里有一絲不被察覺到的煩躁。 陳頌撓撓頭一時也說不上來原來,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 周昂比周牧言先到的家,雖說網(wǎng)吧環(huán)境不錯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股煙味。 客廳的空調(diào)還沒關,他從浴室里剛出來,渾身還散發(fā)著熱氣,便看見坐在沙發(fā)上面無表情啃著蘋果的周牧言。 他又感受到了那種令人不爽的貼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那是一種探究迷惘與涼意相互交雜混合的略帶蠻橫強硬的眼神。 但在他看向周牧言的時候這種感覺很快就又消失了,無影無蹤。 周昂又忽然覺得自己的這種感覺意外的很荒謬,乖乖養(yǎng)在家里的周牧言怎么可能會漏出這種眼神。 要知道,周牧言他連放狠話還都不怎么會呢。 他在心里可笑的搖搖頭,轉(zhuǎn)身去陽臺晾衣服了。 周牧言直直的盯著在陽臺上晾衣服的周昂,眼神暗了暗。 周昂穿著只達到他的半條腿那么長的睡褲,上面只簡單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白色短袖。 周牧言看著周昂那雙白且細長的的雙腿一時有些發(fā)愣,他的喉嚨動了動。 雖然周昂也是一米八多但是他為了省事便沒有把衣架放下來而是微微踮了一下腳就把衣服晾上去了。 精瘦的腰側(cè)在衣服下擺若隱若現(xiàn)。 周牧言眨眨眼,迅速的收回了視線,神色恢復往常。 他站起身去陽臺上拿衣服,剛好和往回走的周昂打了個照面。 周牧言沉默著沒說話,周昂也只是淡淡地略過他一眼。 兩個人擦肩而過時周昂的手被意外的擦過周牧言的胳膊。 在陽臺下周牧言垂下眼仔細的盯著自己的胳膊,他忽然錯愕地覺得被他觸碰過的那一小片肌膚灼熱不堪,讓他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他用手指搓了搓那片地方,想要用這種方法打消自己的錯覺。 周牧言抬眼忽然看見了周昂剛洗干凈的一條內(nèi)褲,唇角忽然勾起了惡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