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謊言
燕隨風的手掌貼在韋君元的肚皮上,感受著內(nèi)里若有若無的波動,心中簡直百轉(zhuǎn)千回。他記得韋君元從來不阻止他內(nèi)射,有時射在外面還會鬧脾氣,懷孕的幾率可謂非常之大;另外韋君元之前的身體狀態(tài)總是很虛弱,靈力也恢復得很慢,沒準兒都是因為懷孕所致。 燕隨風越想越覺得對,之前的種種疑惑也都被穿連到了一起。可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呢? 這個問題讓燕隨風覺出一點不舒服,雖然他一度嘲諷韋君元勾引男人,但都是為了激怒對方。通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他看得出,韋君元的思想與穿著是統(tǒng)一的保守老舊,在外人面前扎個腰帶都要窘迫緊張,若不是被自己強迫,到現(xiàn)在大概也還是個懵懂處子。所以這問題僅在他的腦中停留片刻,便被另一個他更為關(guān)心的問題取代:既然懷了孩子,為什么不和他說? 燕隨風把韋君元往懷里又帶了帶,拉過旁邊的被子蓋住他的身體繼續(xù)思索:也許是因為不知如何開口,畢竟他倆的關(guān)系一直不好,韋君元是個好面子的,要向?qū)︻^坦言這種事,別說這口是心非的偽君子了,連他燕隨風都覺得匪夷所思、無地自容。 這個意外發(fā)現(xiàn)著實讓燕隨風不知所措又忐忑迷茫了許久,但也有一點開心,就像他冥冥之中總覺得自己與韋君元會有牽扯。 羊腸山內(nèi)樹上的人魔“激戰(zhàn)”正酣,神識狀態(tài)下無論是韋君元還是歡魔的體液分泌都非常少。韋君元昏昏沉沉,只覺得對方那根大家伙粗糲糲地在下體進出,磨得yindao火辣辣,每一次插入抽出都好似帶著火花,噼噼啪啪一路燒到他的太陽xue去。而不知疲倦的魔族摟著他的后腰,一竄一竄地奮力挺腰,偶爾低下頭含住他的乳rou吸兩口,玩的不亦樂乎。 肚子沉重的在身前搖晃顛簸,讓始終徘徊于高潮前夕的韋君元熬不住地哭叫出聲:“不要了……嗯啊……救命……燕隨風救我……” 他這呼救完全出自本能,因為兩次出竅都有燕隨風在身邊陪伴,在這種無助的時刻便也情不自禁喊出這個名字。 歡魔聽見了,不悅地發(fā)出一聲哼唧,捧住韋君元圓滾滾的肚子,竭力把胯骨貼近他的腿根,用堅硬的頂端迅速而細密地去搗他的zigong。 韋君元登時繃緊腳背哀叫出聲,身體劇烈扭動,帶得胸前兩團白軟翹乳瘋狂顛顫。腹內(nèi)的酸麻脹痛感越聚越鮮明,他實在是要崩潰了,終于在數(shù)十下之后痙攣著到達了高潮。這一刻他幾乎窒息,yindao內(nèi)洶涌泄出的滾滾熱液沖刷過歡魔的陽物,也打得它渾身一僵。 歡魔雖是天賦強大的魔族,但用元神性交還是第一次,根本控制不住力量,只覺下體有什么東西隨著它的動作激射出去,卻又并非jingye。與此同時,韋君元被突如其來的強大魔息打透了軀體,陌生而強烈的感覺讓他幾乎翻了白眼,被束縛的四肢忽然生出力氣,竟將藤條齊齊扯斷。 歡魔猝不及防,被他一把從樹上推了下去。落地之后它迅速翻身坐起,仰頭去看樹上的韋君元。韋君元挺著肚子靠在樹干上,周身散發(fā)出銀白色的光芒,他蹙著眉捂著胸口,很急促地喘息著,身體在白光的籠罩下漸漸趨近于半透明。 歡魔呆呆地望著他,嗓子里呼嚕了幾聲,眼睜睜看著對方完全消失在白光之中。樹上空空如也,放佛從來沒有過那么一個人。 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韋君元便從極度的性愛歡愉中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睜開眼,看見了燕隨風焦急又欣喜的臉。 “你醒了?”燕隨風關(guān)切地撫摸他迅速泛紅的面頰,“感覺怎么樣?” 韋君元感受著他的體溫和身上熟悉的氣息,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居然有一種起死回生的錯覺。 “我……我沒事?!彼麆恿藙邮帜_,想把手臂從被子里抽出來,可立刻的,他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他藏在被下的身體是半裸著的,衣襟大敞,腰腹沉重鼓脹,有明顯的異物感。他屏住呼吸摸向腹部,臉色瞬間由紅轉(zhuǎn)白,由白又轉(zhuǎn)青,腦子里如同被自己的天雷擊中,炸得嗡嗡轟鳴。 燕隨風見他臉色不好,摩挲他的后背安撫道:“不要怕,你已經(jīng)回來了,沒事了?!?/br> 韋君元艱難地調(diào)動目光去看燕隨風,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看到自己面目扭曲的倒影。他沒想到歡魔的能力如此強大,竟能連同現(xiàn)世的咒法一起破解。他艱難地轉(zhuǎn)動腦筋,想說些什么,可嘴唇顫抖著只勉強說出一句:“你知道了?” 燕隨風何等精明,立刻看出他怕的是哪出,語氣不由得更加溫柔:“這可不是我故意要看,是你的障眼法自動解封,你可怨不到我?!?/br> 韋君元掙扎著從他懷中坐起來,抖著手給自己拉好衣襟,原本寬大的衣服變小了,只能勉強遮住隆起的肚皮。 燕隨風思忖著問:“多久了?” 韋君元還在企圖編造出一個解釋,聞聽此言手上一頓,結(jié)巴道:“什、什么多久?” 燕隨風輕咳一聲:“你肚子里的那個,懷了多長時間了?” 韋君元倏地紅了臉:“不、不是,你聽我說,這不是你想的那樣?!?/br> 燕隨風皺起眉,聲音略微有了降溫的趨勢:“那是怎樣?” “是、是因為、這個、它……”借口還沒編好,他自然講不出是怎樣。 燕隨風卻忽然道:“是虛冥大會那回嗎?” 韋君元又是一窒,心中暗驚:難道他已經(jīng)知道歡魔在虛冥大會上做的事了?怎么可能呢,莫不是在我昏迷期間,肚中那魔物泄露了魔息? 被發(fā)現(xiàn)身懷魔胎的恐懼讓韋君元如墜冰窟,忍不住害冷似的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燕隨風看了他這個模樣愈發(fā)懷疑,同時內(nèi)心升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和煩躁,口氣也變得尖銳起來:“不是那次?再往后的時間可就對不上了,難道說在這期間里你也跟別人睡過,肚子里面懷的是別的男人的野種?” 這話說得可就難聽了,若是按韋君元以前的脾氣,非得一掌拍過去??裳巯滤磸途捉懒藢Ψ降脑?,忽然從中聽出了一個自己完全沒想過的可能。看著面前這年輕男人怒氣沖沖,但凡自己敢說半個是字就能跳起來打人的模樣,韋君元連連搖頭:“不,沒和別人睡過……” 燕隨風依舊沉著臉,不信任地一挑眉:“真的?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他的眼睛太明亮了,直白而霸道地透露出內(nèi)心所盼,看得韋君元一顆心在腔子里跳失了節(jié)奏。他是真的沒想到會已這種方式被燕隨風發(fā)現(xiàn),也沒想到燕隨風會誤以為這是自己的孩子,以他現(xiàn)在遲鈍的腦筋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想出一個合理的借口。他只知道自己既不想被燕隨風知道肚中的秘密,也不愿看到燕隨風失望痛心的樣子。韋君元心慌意亂的移開目光,同時就聽見自己低低地“嗯”了一聲。 有時,真話與謊言只在一念之間,就如同當年在落梅山莊那次一樣,他又選擇了欺騙。之后韋君元為此后悔過無數(shù)次,可眼下他只想尋求一時半刻的安全。 得到他肯定的答復后,燕隨風立刻緩和了表情,他是從小自信慣了的少爺,自己認定的事就不準許脫離掌控,潛意識里他也不愿承認自己在和別人分享。不露聲色地松了一口氣,燕少主重新恢復笑臉道:“為什么不告訴我?怕我不肯負責嗎?” 韋君元深深低著頭,其實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只能繼續(xù)偽裝:“這種事,怎么說?” 燕隨風深以為然,在他發(fā)頂揉了一記:“害怕嗎?” 韋君元這次真情實感地一點頭,又短促地嘆了口氣。 “別怕?!毖嚯S風拉住他冰涼的手道,“我會負責的?!?/br> 韋君元心里一陣苦一陣酸的,滋味實在難以形容。好容易鼓起勇氣抬頭看了燕隨風一眼,就見他表情雖然鎮(zhèn)定自若,可臉上微微有些發(fā)紅,想必也在局促害羞。 燕隨風感覺自從來到羊腸縣,遇到的每件事都像做夢一樣。但他確實愿意對韋君元負責,一想到對方偷偷把肚子藏了這么久,他就由衷地覺得這個人可愛,非常想把人摟進懷里好好親一親。想到這,他便的確這樣做了。 韋君元被他摟過去在臉蛋與額頭上各親了幾口,懵里懵懂地也沒敢反抗。接著就聽燕隨風忽然拔高了音調(diào)嘆道:“唉,差點忘了?!?/br>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什么東西遞到韋君元面前,笑瞇瞇道:“我過來就是要給你這個?!?/br> 韋君元見他掌中托著一對瑪瑙鐲子,不解道:“這是什么?” 燕隨風拉過他的一條手臂,將一只手鐲套上他的手腕。手鐲的口徑原本很大,接觸到韋君元的皮膚后自動縮小兩圈,服服帖帖地套在了他的腕子上。 燕隨風解釋道:“此乃落梅山莊秘寶修納環(huán),幫助修行者收納平日外溢的靈力,在修行者受傷或急需大量靈力供給時可一并釋放,我覺得正適合你戴?!?/br> 韋君元不禁愕然,眼看著燕隨風要把另一只手鐲也給他套上,慌忙阻止道:“這等秘寶不是應該放在你們山莊的藏寶閣中,我記得燕莊主大壽時才拿出來展示過一次,何等珍貴,你怎能把它給我?” 燕隨風很灑脫地一笑:“我爹給我了,現(xiàn)在它是我的法寶,我自然愿意給誰就給誰。” 韋君元死死攥著拳頭,堅決不肯收,眼眶一圈有點澀。燕隨風對他太好了,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對方。強烈的內(nèi)疚感充斥著韋君元的內(nèi)心,有那么一瞬間,他真想把真相說出來,可看著燕隨風溫柔又期待的目光,他那話哽在喉嚨里不知該怎么向外吐。 偏巧這時,門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隱約聽見一人口中喊了“韋少俠”。韋君元聽到不由得一陣緊張,拉住燕隨風的袖子慌張道:“是鑄劍派的人回來了,怎么辦,我現(xiàn)在這樣子沒法出去啊。” 燕隨風朝門口看了一眼,隨即從懷中抽出一張符紙揚手甩出。符紙啪地一下貼在門上,算是暫時封住了房門,然后他轉(zhuǎn)身對韋君元道:“莫急,你還用障眼法把肚子遮住便是?!?/br> 韋君元恍然醒悟:“對對?!?/br> 他手忙腳亂地給肚皮上那道秘咒重新畫好,腰身再度恢復如初,這才平定心神推門出去。 回來的是鑄劍派兩名受傷術(shù)士。且說眾術(shù)士在山中破除陣法后,立刻與守在入口處的巍山大王等妖交了鋒。對方仗著妖多勢眾,起先還占據(jù)上風,但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鏖戰(zhàn),低等小妖們被殺得死走逃亡,僅剩巍山大王與幾名心腹干將。這豬妖何等狡猾,一看形勢不好,立刻拋棄部下獨自逃回老窩。眾術(shù)士得以喘息,才有機會將受傷的人送下山來救治。 韋君元給他們二人療傷包扎,順便詳細詢問了山中情形。燕隨風也在一旁靜靜地聽。兩名術(shù)士見他在此,以為落梅山莊前來增援,振作精神告訴他們羊腸山的結(jié)界已被破除,短時間內(nèi)無法復原,可以趁此機會帶人攻上山去,唯一擔心的便是一直不見魔使,不知道是否有詐。 他們自然是不知,但韋君元卻一清二楚,只是這種事不便和他們說明,安頓好二位便與燕隨風出去了。 二人回房后,韋君元把與魔使如何斗法的一段經(jīng)歷告訴了燕隨風,當然略去了見不得人的后半段。燕隨風沒想到他居然遇上這等險情,很覺后怕,但又聽他講魔使如今沒了rou身,也覺得是個進攻的好機會。 “高等的魔族沒了rou身也可隨意行動,只是力量會大大下降,它這段時間里一定會想辦法重塑rou身?!?/br> 韋君元認同地一點頭:“那我們今夜便上山?!?/br> 燕隨風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你也要上山?” 韋君元一怔,反應過來后臉上一紅:“怎么了?” 燕隨風掃了一眼他的肚子:“你現(xiàn)在恐怕不方便吧?!?/br> 韋君元不自在地側(cè)過身:“有什么不方便,之前不也一切如常?” 燕隨風卻自有一番道理:“之前我不知道,沒法管你,現(xiàn)在知道了,就不能讓你去冒險?!?/br> 韋君元有口難辯,又急于除掉歡魔報仇雪恨,只能拿出原來的倔脾氣,梗著脖子道:“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說不礙事就是不礙事。而且它們抓去伍子麓,不知在做什么機關(guān),去晚了豈不要誤大事?!?/br> “我只是讓你在客棧休息,又沒說我不去?!?/br> 韋君元聽他居然要獨自前往,一時也不知是擔心他還是擔心自己,焦急道:“那怎么行,萬一你在山中遇上埋伏,連個搭救的人都沒有,要去就一起去?!?/br> 二人各有各的理,爭執(zhí)許久,最后只能各退一步,一齊待在客棧等蒼風派援兵的到來。魔使沒個三五天煉不出rou身,而蒼風派明后天就能到達,倒也不差這一天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