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過去就過去了
出了游戲,常鈺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明明是在游戲里挨了cao,游戲外面屁股還有隱隱做痛的錯覺。 TM的小爺?shù)钠ü桑?/br> 常鈺閉著眼睛,羞憤欲當,他可不是說說的,必須舉報! 不知道是誰放進的黃色程序,游戲出個這么大的Bug,這必須舉報清除了?。?!必須?。?! 常鈺當即打了游戲客服的電話,舉報了游戲里出現(xiàn)黃色Bug的事情。 游戲客服面對語氣暴躁的常鈺,失笑道:“尊貴的VIP玩家您好,您說的情況小逃會如實上報給游戲方,不過無限逃脫是一款解謎恐怖向的密室逃脫虛擬游戲,黃色bug應該不怎么會出現(xiàn)的才對?!?/br> 客服沒有直說,黃色bug不可能會有,心里已經(jīng)將這次舉報當定性成游戲遇到不爽之后泄憤式的舉報了。 常鈺又不能直接和客服說,自己在游戲被系統(tǒng)boss摁在辦公室里cao了!說出來別說客服不信,自己也不信!還可能被當成變態(tài)! 他猜測,應該是哪個負責設計程序的人偷偷搞進去的黃色程序,極有可能是只有一個人選擇最后留下前去辦公室時才會觸發(fā)! 只要上報了就行,游戲方應該會去檢查一下。他現(xiàn)在回想那個boss就恨的牙癢癢的,cao了就cao了,反正真正的身體沒挨cao,但是被捆綁被dirty talk的侮辱,他常鈺絕不會忘記! 再智能,這種智能他也不想要?。。?!還長著和那個男人建模幾分相似的臉??!這不是變相的是那個誰在cao他?。。?/br> 常鈺想想就心肝顫顫,氣得發(fā)抖。 剛掛了客服的電話,手機上緊接著出現(xiàn)了新的來電。 常鈺正怒火沖天,本不想接電話,但瞥了一眼電話,發(fā)現(xiàn)是mama,憤怒當即就散去了,手立刻就伸去撥通了電話:“喂,媽……”他的語氣小心翼翼,帶著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期待。 “你還知道叫我媽????” 那邊的聲音尖銳帶著怒氣,極有穿透力的刺破男生的耳膜,先發(fā)制人,“你看看你,一個復讀還留級過的人還不好好學習!你老師都打電話打到家里來了!” 常鈺試探性的吐出一個字就被那邊的女聲打斷,“我也不求你多好了,至少要考上大學吧?你弟弟比你小兩歲,少讀兩年,還考上了帝大的金融系,但凡有你弟弟的一點點好,你也不會連大學都讀不上!” “要不是你弟弟,你媽的面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擱!” “你自己想想吧!”那邊的聲音如連珠炮似的將所有的話說完,還沒等他說話就把電話掛斷了,留下許久不息的忙音。 常鈺張了張嘴,最后抿了抿唇,身側(cè)緊握著的拳頭慢慢松開,無力的垂下,眼簾掩蓋了一層深深的落寞。 他早該想到的…… 男生看了一眼電腦頻幕上顯示的S級記錄,自嘲的笑了笑。 從小到大弟弟就是一切的焦點,不僅學習好,長得好,人也謙和有禮,同學老師都很喜歡他,爸媽也喜歡他,說不羨慕是假的。 聽到電話鈴聲的那一刻,他心里有過期望, 期望mama是因為擔心他才打得電話,但這種期望還是在她的斥責與質(zhì)問下破滅了。 他們關注的、喜愛的,永遠都是那個乖巧懂事的弟弟,而不是他這個不學無術(shù)的混混哥哥。 常鈺知道老師說的是什么事,開學考他確實沒認真做,成績必然是一塌糊涂。 除了打游戲,他一無是處。 自從轉(zhuǎn)學到這所普通高中以后,他已經(jīng)失去想要好好學習的心了,能通過告家長獲得爸媽的關注,大概也算是不錯的選擇吧? 第二日清早,常鈺套上了紅白色的校服,在拿衣服的時候,他不注意地瞥到深藏在衣柜里的那件勾勒著漂亮校徽的藍白色校服,漫不經(jīng)心地移開了眼。 都是過去式了。常鈺心道。 他復讀了兩年,今年已經(jīng)19歲了。于明慧提供了兩次復讀的機會,第一次給過他留在原學校的選擇,他像是個逃兵,逃難似的沖了出來;第二次他的學習能力不如從前,也就沒了回原校的資格。而今年,是復讀的第三年,如果今年都上不了大學,父親會送他去一個朋友那里做器件加工的學徒,開始時會有兩三千,等做到高級工一個月八九千。 常鈺默認自己已經(jīng)沒有救了,于明慧還是供了他第三次復讀的錢,至于生活費,她讓他自己賺,自己不會給他的。 常鈺就靠著的獎金過活,這個鍵盤還是靠自己過年時親戚朋友給的壓歲錢湊著買的,每當他收錢的時候他的耳邊都會聽見親戚說:“多學你弟弟meimei一點,爭取上個本科大學,別整天稀里糊涂的度日子。” 弟弟meimei無非就是那幾個表兄弟妹,雖然學習有好有差,但好歹都有大學學歷,他算是唯一一個考不上大學還復讀了兩年的人,而那些伯父伯母叔叔阿姨每每都會說起類似的話,好像通過自己可以映襯出兒女的不凡。 常鈺離開了自己租下的這套小房間,因為他后來轉(zhuǎn)入的學校宿舍床位緊缺學校也比較老舊,他一個復讀生自然沒有床位。常鈺沒和于明慧要,出于一種他也說不清的自尊心,也是為了不討人嫌,一個月一千多的房租都是他自己付的。 去了學校,常鈺的前桌就迫不及待的向他招了招手,道:“小魚腸,來來來。” 常鈺靠了過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只手伸出來,上下擺了擺:“來一個?!?/br> 常鈺頓了頓,自動從書包里拿出英語作業(yè),“德性。” “嘿嘿,知道你好?!鼻白佬Τ鲆慌判“籽?,收了作業(yè)就趕快抄。 常鈺的其他科目不行,就英語好一點,湊合湊合能過得去,小科目純粹是全忘了,一年不學了,一點印象都沒有。 早自習開始,教室里還是吵吵鬧鬧的。剃著光頭大腹便便的中年老班走了進來,拿著一把扇子,頗有威懾力的掃視了一遍教室里的每一位學生,最后定格在常鈺的身上,道:“安靜!” 常鈺看了一眼,和老班的視線對上了,想收回視線已經(jīng)來不及了,“常鈺你給我出來一下?!?/br> 班級里竊竊私語,前桌傳來同情和安撫的眼神,小聲道:“老班人好,不會罵你的,你放心?!?/br> 常鈺已經(jīng)和老班協(xié)作了一年的高中時光,不用提醒,自知他是個怎么樣的人,沒有任何緊張的走了出去。 “常鈺啊,從這次開學考,老師看得出你的底子還在?!崩习嘁荒樥J真地道:“英語考得最好,108,不用說了,我覺得你這一年再好好學學鞏固一下可以上120?!?/br> “語文呢,作文注重積累,和文言文題目注重訓練,多做做就會有感覺,你們方老師說,題目題型的回答模板都告訴你們了,都記下來好歹可以提高個五分。你的分數(shù)……不是很理想,方老師說你作文沒寫完,沒結(jié)尾,再快點,應該可以多個五六分?!?/br> “數(shù)學是我最擔心的,你也知道我是你們的數(shù)學老師,我和你一起度過了一年高三,親眼見著你考試的起起落落?!?/br> “你的數(shù)學底子在,邏輯思維能力不錯,老師不覺得你的水平只有及格上下。雖然開學考簡單,但壓軸題難度不小,純邏輯思維的一題,你是我們班唯一一個做出來的?!?/br> 老班拍了拍常鈺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其他科目呢,生物化學就是背和做題,物理靠理解和做題。雖然考得分數(shù)不高,但我相信你這一年抓緊時間,一定可以上大學?!?/br> “這些話我已經(jīng)和你母親說過了,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和你再說一遍就是不放心?!⌒♀暟?,你再好好看看斟酌一下,我知道之前的那位老師……對你的態(tài)度不是很端正,但你也不要因為其他人斷了自己的前途?!?/br> “老師是真心實意的說這些話的?!?/br> “希望你今年就可以沖上云霄,一飛登天!” 常鈺回到了座位上,下一個同學被叫了出去。前桌頭不抬,邊偷趕作業(yè)邊問,“老班說了些啥?” “沒什么,就是讓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br> “奧?!鼻白佬α艘宦暎溃骸袄习嗑褪莄ao著老媽子的心,性格和長相完全不符?!?/br> “是啊。”常鈺知道老班人好,從一中剛轉(zhuǎn)到這里來的時候他確實有幾分不自在和懊悔,高中復讀第一年遇到的那個老師知道當初的一點內(nèi)情,一直看不慣他,嘲諷他,明里暗里的叫他滾出一班。后來他確實滾出去了,滾到了十班,遇見了現(xiàn)在的老班。經(jīng)歷過兩年的冷嘲熱諷,常鈺不是很相信老師,有一段時間不怎么開口說話,當初也是因為這樣,迷戀上了打游戲,遇到了……那個誰。 常鈺自嘲,那時候還以為遇到了溫柔的大哥哥,誰知道是個背地里說他壞話的偽君子,以致于第二年復讀陷入低谷期,誰也不相信,誰也不想說話。 老班一直沒放棄開導他,在快高考的時候他才幡然醒悟,但一切都晚了,高考時因為復習過度發(fā)起高燒,考出來成績一塌糊涂?;膹U了快一個暑假,mama突然告訴他要第三次復讀……在得知他今年又要復讀了,老班很高興,打電話過來希望他能不放棄這一次機會。 但,他已經(jīng)很累了。 今年是第四次高三,他害怕自己再一次與本科失之交臂,到那時他真的會絕望。一個四次高考都過不了只會打游戲的人,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呢?他寧可不去學,這樣就沒有期待,也不會受傷。 不學無術(shù)的孩子比學了四年都考不上笨到極致的孩子要好聽一點,至少證明自己能行。 在放學路上,常鈺給自己又買了幾袋子面包和幾盒方便面。 回到家里,泡了面,除了英語會做,其他的作業(yè)會的寫上,不會的隨便涂一涂,一個小時解決了所有題目。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在手摸上了那個頭盔,他才后知后覺的彎了一下手指。 他對現(xiàn)實沒有多大的眷戀,游戲里好歹能感受到被崇拜的感覺,每一個人都不知道游戲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樣,什么人,他借著這一點,沉溺其中。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游戲給了他S級,可能是因為挨了cao?但他不至于因為這種事而尋死覓活的不打游戲。 畢竟,他只有游戲了。 常鈺抿了抿唇,還是戴上了頭盔,進入游戲。 喬梓城已經(jīng)許久沒有上線游戲,唯一一次還是在昨日,臨時擔任了游戲boss。 見到許久未見的小孩兒,他頭一回失控了,做出了難以挽回的事情。慶幸的是,他還沒看出自己是誰。 “偽君子!惡心!就當我當初瞎了眼了,再也沒有你這個師父!”莫名其妙的收到了小孩兒恩斷義絕的話,喬梓城以為是自己齷齪的心思被看出來了,最后什么也沒說,默認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見到他盡可能不接近不靠近,小心說話,沒想到惹得人更加生氣。 一開始他還能玩上幾次,后來忙著做項目,好久沒有去過游戲。心里依稀記得常鈺微紅著臉,在他的幾次逗弄下,支支吾吾叫了他一聲:“哥哥。”他喜歡常鈺叫著他“師父”,每次完美通關就一臉自豪的樣子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容燦爛,活像自己拿了全通,特別可愛。 人是他手把手的教出來的,總是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看著他的時候,眼睛亮亮的,漆黑的眼珠子好像包裹著星辰,害得他一度以為,小孩兒說不定對他也有幾分喜歡。 在斷絕關系之后,空下來的他時常會想起常鈺,真心和教導得來的是這么一句話,說認真的他心里有幾分失望,幾度想忘記,作陌生人就好。沒想到他低估了自己的喜歡,視線還是會朝著那邊轉(zhuǎn)移,看到小孩兒上榜了就開心,看到他能獨當一面的分析問題心里很欣慰。 壓抑的情感最終爆發(fā),如狂風暴雨一般反應在游戲中的那場暢快淋漓的性愛上。如果不是系統(tǒng)出錯的偶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里竟然會有這么多“不懷好意”的想法。 做都做了……他,還是不想放棄。 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大概正氣得直罵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