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干凈

    “怎么回事兒？”莫宇自己倒了杯酒喝。

    “沒怎么?！鳖櫝綉?yīng)聲。

    莫宇翹起了腿，“看上了？”

    顧辰?jīng)]說話，把飯卡揣進兜里了。

    “玩玩就得了，你他媽搞這么多事兒。”莫宇悠哉悠哉，看著勁爆的場面，面無變化，還有點鄙夷。

    顧辰悶悶，他聽見有人說白揚的事兒的時候很不爽，想動手，但是他花了幾秒冷靜下來之后就知道不能一時沖動，要從根源開始，不然鬧得更大，白揚會受到更多傷害。

    “管好你自己，”顧辰點了支煙，幽幽開口，“別讓你哥發(fā)現(xiàn)了，寒哥真的會打死你。”

    “我都沒，他媽的，老子都沒睡過人了，日，再他媽的說，老子就跟你絕交！”莫宇往事不堪回首。他也是陰溝里翻船，被一女的賴上了，還懷孕了要挾，他哥沒把他腿打斷都是好的了，還不敢讓他爸知道，他哥就讓他跟著顧辰來靜心。

    顧辰輕笑一聲。

    “顧辰，要多久？”肖恒等著回去給路允講題，路允見他要走依依不舍的樣子真是讓他心軟了，可是竟然他媽的是為了讓他講題，氣得他摔門就走了。這會兒想起來還很心梗。

    “怎么了，不玩玩？你這千年的王八，跟誰裝正經(jīng)呢？真以為自己學霸了？”莫宇踢了踢肖恒的腿，“怎么回事兒啊，搞的就我一個人沒學習一樣，你以前還不是跟我一樣，咋滴了這是，各個沖高考呢？”

    “呵……滾吧你，他媽的，誰跟你一樣！”肖恒也坐著點了支煙，媽的，真的憋死他了，為了路允這輩子的學都被他上完了。

    “肖恒，能錄多久？”顧辰看著肖恒，他們倒是一早就認識，小時候就認識了，只是他纏著路允，最近都他媽的覺得不對勁起來，不好開口。

    “一夜，十幾個小時?！毙ず銚哿藫蹮熁?，“你要干什么？”

    “那就錄完，然后直接放出去。”顧辰還是掐滅了煙，白揚不會抽煙，他也要少抽點。

    “嘖！他媽的，你夠損?。　蹦铗v地一下坐起來，沖著顧辰抬下巴商量，“要不給你找個干凈的？瑩瑩說白揚是個好的，咱算了吧？”

    顧辰?jīng)]說話，白了他一眼。

    “切！要不是瑩瑩說兩句，我才懶得管。”莫宇嗤笑一聲靠了回去，直接看起了視頻里的現(xiàn)場。

    “回去了，明天要看到新聞。”顧辰起身，“謝了。”經(jīng)過的時候拍了拍肖恒的肩膀。

    “嗯?！毙ず泓c頭，他不知道顧辰要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想法，會不會弄死他，倆人會不會打起來，雖然是兄弟，但是不影響打架。

    周天下午。

    白揚進了教室之后發(fā)現(xiàn)大家挺熱鬧地在議論什么，也沒管就一屁股坐下了，昨天去了格斗館，不知道是不是前天體育課疑神疑鬼讓自己心神不寧，導(dǎo)致他非常想發(fā)泄一下，打了許久。

    “真他媽的，這是我們學校的，還有13班的，二班的！我的乖乖！”有人在教室里叫喚。

    “嘔！無語，真的太可怕了！這得多少人啊！”

    “辣眼睛辣眼睛，cao拿開拿開！”

    “群p啊，還1234567891011121314p，臥槽，好嚇人啊！”

    白揚皺眉，這是什么意思，他們在說什么東西。只好拍了拍張瑩瑩的椅子，張瑩瑩轉(zhuǎn)身笑的樂呵。

    “瑩瑩，他們在說什么？”白揚覺得張瑩瑩太可怕了，抱著手機笑。

    “新聞啊！你不看??？”張瑩瑩給他手機。

    白揚看了一眼，男高中生會所群P，下面還有配圖，只是打碼了，場面十分混亂，隱約看得出是在干那種事，還有好幾個人堆在一起，反正很勁爆。

    “這是……”白揚有些猶豫，皺眉移開了視線。

    “瑩瑩！轉(zhuǎn)過去，馬上上課了！”顧辰進門就看到白揚皺眉盯著手機。

    “哪兒有！待會兒自習課！你慌什么！”張瑩瑩不干，又問白揚，“看到了嗎？”

    白揚呆呆點頭，“看到了?！?/br>
    “是不是很勁爆！”張瑩瑩興奮地搖了搖手機。

    “張瑩瑩！轉(zhuǎn)過去。”顧辰坐下了，看著張瑩瑩不停問白揚，怎么能給白揚看這些東西。

    “哼！你煩死人了！”張瑩瑩還是轉(zhuǎn)了過去。

    “顧辰，你看到了嗎？”白揚輕聲問他。

    “嗯?！鳖櫝綉?yīng)聲。

    “你什么感覺？”白揚不知道怎么辦，他看著心里很不舒服。

    “沒有感覺……”

    白揚一下起身沖了出去。

    顧辰看的人都傻了，反應(yīng)過來也跟著跑了出去，追上了白揚，發(fā)現(xiàn)白揚在廁所吐起來了。

    “嘔……”白揚難受地吐了出來。

    顧辰又跑回去拿了水杯，接了點溫水回來看到白揚這時候正扶著廁所隔間門干嘔。

    “走開！”白揚低聲難受，但是還是吼了出來，他現(xiàn)在不想見到任何人。

    這會兒都上課了，四下都安靜下來，只有白揚干嘔的聲音。顧辰抿唇?jīng)]有說話，站著看到白揚彎腰喘息，傳來干嘔的聲音。他不知道白揚反應(yīng)這么大，那他就是間接傷害了白揚。

    “白揚，喝點水。”顧辰走過去想碰他，卻被白揚一把揮開。

    白揚扶著門停了下來，沖了廁所，聲音懨懨，“你走吧，不用管我?！彼胍粋€人待會兒。

    “喝點水漱口。”顧辰走上前把杯子遞給他，然后就出了廁所，但是他也沒走，等白揚安靜下來，沒想到白揚竟然吐了。

    白揚拿著手里的杯子，麻木地喝了兩口吐掉，在水龍頭下把手和臉洗干凈，扯了紙巾擦了擦臉，又仔細地喝了水漱口。

    “白揚?！?/br>
    “咳咳咳咳咳！”白揚嚇了一跳，吐了水，剛剛差點吞下去了，水跑到鼻子里嗆起來。

    顧辰趕緊上前，給他拍了拍背，“還好嗎？”

    “咳咳！”白揚揮手推開他，說不出話。

    顧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手給他拍背撫摸，感受到白揚的胸腔震動，沒有說話。

    白揚掙不開他，而且咳得厲害，就算了，趕緊緩過來，一會兒咳嗽停了，可是鼻子好難受。

    “好了嗎？”顧辰見他好了，就松開了他，扯了紙巾遞給他，“擦擦?！?/br>
    白揚抿唇?jīng)]有看顧辰，也沒有接下，用衣服袖子擦了擦嘴角就側(cè)身要出去。

    “擦干凈！”顧辰拉著他的手腕，讓他別跑。

    “不干凈！不會干凈！”白揚甩開，悶聲說著，有點壓抑。

    顧辰被說得一愣，走上去一把將人拉進懷里，感受到白揚渾身都在發(fā)抖，他用力按住了掙扎的人，白揚一會兒悶聲抽泣起來。顧辰?jīng)]說話，內(nèi)心已經(jīng)平靜下來，自己的那點手段根本不夠。還有這件事對白揚的沖擊太大了，他沒有預(yù)估到白揚的感受，失算了，他了解白揚太少了。

    白揚推不開顧辰，被死死按住，靠在顧辰的肩膀上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不想想別的東西，只想哭，仿佛這是一個依靠，讓他放下了防備和警戒。

    顧辰自然而然摟著白揚的腰，按住了他的頭，聽他悶聲流眼淚，感覺自己好像快瘋了，白揚哭得這么傷心，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他，也是這樣，悶聲抽泣，不肯見人。

    好一會兒之后。

    “好點了嗎？”顧辰聽到白揚沒有動靜了。

    “嗯，謝謝。”白揚退開了顧辰的肩膀。

    顧辰把人按回去了，“再待一會兒?！?/br>
    “……”白揚抿唇?jīng)]有說話，顧辰這是要干什么？

    過了兩分鐘，

    “可以了?！卑讚P還是開口，他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顧辰身上的氣息鉆進了他的鼻子里，讓他頭腦發(fā)昏。

    “嗯?！鳖櫝剿砷_了他，他不知道白揚能在他手中待這么久，頭發(fā)軟軟的，人也是。

    “謝謝。”白揚看著顧辰，眼睛紅紅的，認真道謝，謝謝這個肩膀讓他哭出來?？墒侨绻皇沁@個肩膀，他也哭不出來，本來就沒想哭的，真是丟死人了。

    反正道謝就對了。

    顧辰?jīng)]有說話，伸手蒙上了他紅起來的眼睛，到他的額頭上落了一吻，“是干凈的，永遠都是?！闭f完顧辰就感覺到長長的睫毛掃過手心，白揚閉上了眼睛。

    白揚渾身顫栗一番，咬緊了下唇，顧辰說他是干凈的。

    顧辰還是將人抱進懷里，讓他靠著肩膀，“不要怕，白揚是干凈的?！卑讚P跟任何人都沒有過關(guān)系，他一直都是干干凈凈的。

    “嗯。”白揚聲音悶悶，眼里又掉下淚珠，沾濕了顧辰的衣服。

    “不哭了?！鳖櫝揭娝２幌聛恚蘧昧搜劬芡?，還睜不開。

    白揚不自覺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嗯?！?/br>
    “好了嗎？”顧辰見他真的停下來了。

    白揚點點頭，要起身。

    “還是哭吧?！鳖櫝奖Ьo了白揚，白揚要離開他的懷抱，讓他難以接受。

    “……”白揚不好意思了，這什么發(fā)言??？過了幾秒，白揚還是悶悶開口，“不了?！比缓缶蛼觊_了顧辰的手。

    “謝謝你?！卑讚P低著頭，沒有看顧辰。

    “嗯，回去吧。”顧辰?jīng)]有留他。

    “嗯?！卑讚P就出去了。

    白揚沒有回教室，請假回家了。

    顧辰回去沒見到人，一番擔心發(fā)現(xiàn)白揚請假了，打開了手機，群聊里發(fā)了造謠警告和澄清，已經(jīng)解散了，更大的社會新聞?chuàng)涿娑鴣?，沒人關(guān)心白揚的過去怎么樣。

    “解決了？”張瑩瑩回頭看他。

    “嗯?！鳖櫝绞樟耸謾C，肖恒處理的很干凈。

    “哦～”張瑩瑩笑了笑，給出了評價，“還是挺狠的，辰哥?！笔畮讉€人的人生都毀了，不過也還好，他們坐實了，白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都被傳成那樣，這下又有了比他更加勁爆的真相，誰會管白揚那點不盡不實的事兒。

    “一般?！鳖櫝接X得沒夠，白揚平時那么冷靜，能哭成那樣，可想而知這是不夠的，他們對白揚的傷害不是一朝一夕，是滴水穿石，刻骨銘心，他做的這些只是一般罷了。

    “好吧好吧，真不告訴他?。俊睆埇摤撻_口問問，這是做了好事啊，說不準白揚知道更解氣了。

    “不用?！鳖櫝降_口，白揚知道了就是又再次知道有人在傷害他，那些群聊的內(nèi)容夾雜了很多嫉妒情緒和個人恩怨，明顯不實扭曲，后面的人明顯就是跟風起來湊熱鬧，沒必要讓白揚知道。

    “嗯嗯，我也覺得，這事兒還是不讓他知道就好，反正都擺平了，就當給我的小老師一個感恩回饋，畢竟給我講了那么多題，還請我們吃東西，不過真好吃啊，那個櫻桃煎，比我家里買的都好吃，下次問問他哪里買的，路允也覺得好吃?！睆埇摤撔χ樟耸謾C。

    “嗯，寫作業(yè)?！鳖櫝揭舱J為是很好吃。但是他光想著不準讓白揚吃了，又想到白揚不吃他的東西。

    白揚回了家悶頭倒下躺進了被窩里蜷縮起來，現(xiàn)在不想哭，就想顧辰。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好奇怪的畫面。

    白揚過了一天才來上學，進了教室的時候好像沒有什么事了。

    “吃飯了嗎？”顧辰干巴巴問了一句，肯定吃了啊。昨天白揚沒有來學校，他讓班里都不要傳這種yin穢色情的東西，影響班級形象和學校聲譽，而且學校也在打壓，勸退學。而他，自然是他們的錯，亂喝東西，藥也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至于楊平冉，還在治療，莫宇下手太重了，好像高位截癱，人怕是只能在床上過了，估計下半輩子行動都困難。他以慈善的名義給他捐了款，是最低醫(yī)藥費賠款，他mama忙得焦頭爛額，貪污腐敗還靠身體上位，有的一番折騰。

    “吃了?！卑讚P沒有看顧辰，他前兩天十分昏沉，昏睡了一天，涌出了很多畫面，讓他整個人都很恍惚，今天才清醒過來。

    “嗯?！鳖櫝近c頭，白揚看起來不錯。

    “找到了！”白揚從書縫里看到了自己的飯卡，側(cè)頭看著顧辰笑的很開心，“請你吃飯？阿辰。”

    “不用。”顧辰一口否定，他真的覺得白揚很好養(yǎng)，光吃食堂，又看到白揚笑得跟平時一樣就放心了。

    “怎么不用啦？”白揚用飯卡在桌子上敲了敲，想了想顧辰很少吃食堂，“那我給你帶我mama做的飯菜？”

    “……”顧辰抿唇不語，為什么不自己做好。

    “要嗎？”白揚趴在桌子上看顧辰的側(cè)臉。

    “不要?！鳖櫝绞懿涣税讚P的視線，側(cè)頭看了窗外。

    “啊～”白揚嘆了一口氣，伸手摸顧辰腿上的手。

    顧辰一把就抓住了白揚，但是沒看他。

    “那給你點外賣吧，我不怎么吃外賣，不知道有哪些比較好吃，你那天點的還不錯，你自己選?！卑讚P在他手心撓癢癢。

    顧辰被他的指尖搔動，弄得癢到了心里。

    “嗯？要不要？”白揚很享受這種感覺，顧辰溫柔地握著他的手。

    “不用。”顧辰不松開他，白揚的手冷冷的，但是在他手里軟軟的。

    “好吧～”白揚懨懨，收回了手，可是抽不出來。

    “怎么吐了？”顧辰輕聲問他。

    “就是胃不舒服?！卑讚P還是使勁抽了回去。

    顧辰手里沒了溫度，回頭看著白揚，“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白揚看著顧辰的眼睛，不明白，不舒服就吐了啊。

    “為什么不舒服？”

    白揚收回了視線沒說話，揉了揉手，拿起了筆，寫了兩個字，還是慢慢解釋，“那么多人，不覺得很難接受嗎？”即使是打碼了，場面也太過激烈，白揚不寒而栗。

    “還有呢？”顧辰覺得是有這個原因。

    “……”白揚沒有說話，還有都是男的，這么多人怎么會睡到一起？

    “男生之間，不接受嗎？”顧辰輕聲問他，他們兩個親過了，他還撫摸過白揚的身體，白揚在他懷里發(fā)出了呻吟，沒有難受的樣子。

    白揚愣了一下，握緊了筆，沒有回答，盯著習題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嗯？”

    白揚悶悶吐出一句，“沒有?！眹I吐是看到了不干凈的東西，一時接受不了又想起了以前聽過的話，但是他和顧辰待在一起沒有這樣的反應(yīng)，他和顧辰接吻了，他們兩個抱過了，他很想要顧辰，他好像只想要顧辰。

    “請我吃飯?！鳖櫝交仡^坐好了，心情不錯的的樣子，手上加快了速度寫作業(yè)。

    白揚看了他一眼，顧辰坐的端正，認認真真地寫著手中的作業(yè)。

    “嗯?！?/br>
    以后風波平息，各方壓下了新聞，高三平靜上課，白揚不會多過問這種新聞時事，或者盡量避免，日常認真學習，慢慢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