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和這位小meimei，我們可以一起吃飯嗎？”李君竹白了李言一眼，恨鐵不成鋼，轉首淺笑。

    小清不知二人之間的瓜葛，只道認識。況且漂亮的人到哪里都是受歡迎的，重重點頭：“好啊好啊！”

    瞧著宋盡川模樣溫柔和順的，李君竹本不曾想他會拒絕，拉椅子打算入坐，卻不料那人開口：“不好意思李小姐，恐怕不大方便，還請移步?！甭曇羧玟镐讣毩?，語氣卻是不容置否。

    李君竹有些尷尬，這個李言究竟干了什么破事，人家連頓飯都不愿意一起吃，她也沒強迫，強扭的瓜不甜，還是智取為妙。她踹了李言一腳，低聲道：“還不走，站著干嘛。”

    “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事隨時可以找我?！崩钛苑帕艘粡埫?，強迫自己偽裝，“之前的手機號換了，這是…”

    話未曾說完，宋盡川打斷：“不必和我說，恐怕沒什么事需要你?！毙揲L的指尖撕碎，那張名片，被丟進垃圾桶。

    “阿川，你…別逼我…”李言受不了了，明明他會笑，會哭，可給自己的永遠只有無神的漠然。他后悔，沒有像從前一樣，把這人綁起來，關進屋子里，每日與他肌膚相交，日夜宣yin。

    “李言！”李君竹見李言又開始說渾話，氣不打一處來，趕忙叫住。李言既然喜歡男人，這位宋盡川至少看著順眼。這到嘴的弟媳，可不能作沒了。

    李言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又是瘋魔了。又悔又恨，匆匆轉身。否則真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么。

    身后是小清的疑問：“哥哥，你和他們發(fā)生過什么嗎？他剛剛好可怕。”

    車庫里，李君竹直接破口大罵：“李言你是不是神經(jīng)??？你剛剛在那干什么的，盡會搗亂。沒事干趁早滾回家?！?/br>
    “夠了！”李言本就懊惱不堪，加上耳邊聒噪的臭罵，他不堪其擾：“你能不能消停會兒，我已經(jīng)夠煩的，你有辦法倒是說啊?！?/br>
    “哼，照你這樣，一輩子打光棍吧?！崩罹衿沧?，“這樣，咱們來出英雄救美，不說抱得美人歸，至少不會被人趕下桌了。真晦氣，頭一回不給吃飯?！?/br>
    “什么意思？說清楚點。”

    “到時你就知道咯。”李君竹彎起嘴角，狡笑。

    說是為了學生更好適應中學生活，學校早早就住校開課，小清也被送到學校學習。一下子身邊沒了人，宋盡川倒有些不習慣。直到小清回家休息的前一天，才收拾一下，準備買些小清愛吃的。

    弄堂拐角里頭，一群混混模樣的圍上，手里提著棍子，朝宋盡川叫喊。

    “你！錢拿出來！”

    附近從沒聽說又小混混鬧事的。只是宋盡川沒工夫和他們糾纏，把錢包往地上一丟，“就這些了?！?/br>
    領頭的拾起來一看，分明錢還剩不少，卻故意找茬，“就這么點，你他媽混弄打發(fā)叫花子呢？”

    “那你想要怎么樣？”宋盡川皺著眉，心里暗道倒霉。若是一兩個就罷了，大不了拼了。只是足足五六人，哪里打得過？

    “怎么樣？”耳邊jian笑漸進，“你這小臉蛋長得真不錯，要不給哥幾個以身相許？”

    哄笑聲此起彼伏。宋盡川下意識握緊拳頭，罷了，大不了進醫(yī)院，反正不是第一次了。當真是可悲，怎么什么人都對他這身子感興趣，天下這么多女子，如何就要揪住他一個男人不放。他朝著幾人，也不露怯：“光天化日，不怕我報警？”

    “怕個屁，我們有人…”黃毛沒說完就被領頭的紅毛一腳踩住，“別廢話，直接上！”

    剛開始還能應付，只是群起而攻之，宋盡川很快就被制住，動彈不得。

    和偶像劇一樣，李言這時候沖出來，利落地驅趕開小混混，一切這樣的巧合，宋盡川從細節(jié)中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常年沒混混今日偏偏找上他；幾人帶棍卻不用，只是徒手上前；李言又恰巧趕著時間出現(xiàn)在這里。還有剛剛黃毛差點脫口而出的幕后金主，凡是帶點腦子便能猜個大概。

    “阿川，怎么樣，沒有傷到吧?！崩钛苑銎鹚伪M川，眉眼里頭的關切不假，細瞧著卻帶著點算計成功的喜悅。

    “有意思嗎李言？”宋盡川冷冷地瞧著，卻看不透這人這樣的目的？不是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為什么還要來這么一出？他甩開李言的手，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阿川，你什么意思…”

    “你來這么一出，想干什么？李言，你就不能放過我？”宋盡川幾乎是嘶吼著，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了，為什么好不容易要放下過去的時候，李言總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

    李君竹看到情況不對勁，趕緊上車，這法子怎么的就不管用了？

    李言心里把李君竹從里到外罵了個透徹，只是他現(xiàn)在心里頭慌得很，宋盡川急于擺脫他的模樣，冷淡漠視的表情，好像無一都在說，這么幾年，他從未想過自己?，F(xiàn)在自己的一廂情愿，只是平白給他帶來困擾而已。

    李言腦袋快要炸了，可怕的想法沖上頭頂，對宋盡川恐怕只有威逼利誘才能讓他安生，倒不如直接把他那meimei綁了，強迫他把他捆在自己身邊一輩子。眼神逐漸變得陰暗，熟悉的毛骨悚然直直地，把宋盡川的思想拉回了從前被禁錮的日子。

    “你走的時候一聲不吭，連一個眼神都不給我，宋盡川，你讓我怎么辦？是不是只有把你在意的拿捏在手里，你才能踏踏實實在我身邊呆上一陣？”李言抓住宋盡川的手臂，把他抵在墻上，粗暴地便是要親吻。

    宋盡川躲避推搡，他偏著頭抵抗來人猛烈的激情：“李言！我們都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生活，你為什么一定要打破？你這樣，對得起誰！”他推開李言，直直地就往前沖。

    被推開的一瞬間，李言心里更加堅定，綁了，把他和他在意的一切都綁走。他后悔放走宋盡川，后悔答應讓他離開自己。這人太獨立太堅強，自己太偏執(zhí)太孤寂，只有折斷他的翅膀，只有這樣！

    突而刮出一陣風，二樓陽臺的花盆搖搖欲墜，直直地落下，眼見著就要落在宋盡川的頭頂，幾乎是一瞬間，李言推開宋盡川，自己沒來得及躲閃，終究還是被砸破了頭。

    血水混著泥土流了一地，李言有些昏沉，只是還是緊緊拽著宋盡川的手臂，用最后殘存的意識，輕聲：“你沒事…就好…”

    “李言！李言！”宋盡川的呼喊在李言耳邊變得飄渺，只是他很高興，在眼前一片黑暗之前，有幸看到過宋盡川為他擔心落淚的模樣。

    夠了。

    傷口不至于有什么大事，只是被重物突然砸中，沖擊太大，這才昏迷。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yī)院里頭。潔白的病房，潔白的床單，潔白的人。

    宋盡川在他的床邊，出神地盯著，見他醒過來，躲避目光，起來準備幫他倒杯水。

    李言害怕他又不見了，一把拉?。骸澳闳ツ睦?？”

    “倒水?！彼伪M川扯下他的手，塞回床單，輕嘆口氣：“我會回來的?！?/br>
    “你別騙我，這次你真的不會跑了嗎？”

    “李言，為什么騙我？”李言這副卑微可憐的樣子，好像從前那個不可一世，陰冷無常的男人從來就不存在一般，宋盡川不想說重話，只是他不理解。

    “什么？”

    “你jiejie告訴我了…李言，你究竟還想干什么?”

    李言不知道該夸還是該罵，早知道這樣，應該找到宋盡川之后，就把李君竹送回家里去。他沉默良久，開口：“我怕你怕我…阿川，我真的怕了，你把我丟下太多次了。我怕如果不這樣，你又要逃跑，我怕下一次再也找不到你了。”李言低聲抽泣，顫抖著伸手，想要抓住宋盡川。

    “你說過放了我的。”

    “我說過，可我現(xiàn)在不愿了。阿川，你知道我這幾年怎么過來的嗎？沒了你，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br>
    宋盡川怎么不知道他是怎么過來的，李君竹添油加醋說了一堆，他就是再冷血，也知道李言不好過。只是又如何？誰好過呢，不堪的開始，只會是不堪的結局。他不敢再經(jīng)歷一次了。起身倒水，想要逃離這里。

    “我不渴，阿川，”李言再次拽住，他乞求，“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求你了…”

    “李言，放手吧。是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