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窗簾被緊緊拉住，陽光透不進來。宋盡川微微睜開眼睛，只看到握著他的手，睡在床邊的李言。他厭惡地抽出自己的手，呵，現(xiàn)在還在這里裝什么。

    抽手的動作把李言驚醒，他自然地把手放到宋盡川的額頭上，輕聲說了句：“還好，退燒了。”

    宋盡川很疲憊，卻依舊抬手打開李言?！澳銊e碰我?！?/br>
    李言已經(jīng)猜到他會這樣對自己，他沉默幾秒，緩緩開口：“我去幫你弄點藥喝?！薄澳銖奈壹依铩鋈ィ　彼伪M川一秒都不想看到李言，一想到自己以后擺脫不了李言，他就打心底絕望。身后隱隱地疼痛更是無時無刻在提醒他自己之前羞恥荒yin的行為。

    “別不識好歹，如果你想要大家都好過，就老實些?！崩钛园蛋凳沽?，面上是幫宋盡川塞被子，實際上更像是威脅。“我不動你母親，但是你也別想什么歪點子，我讓你如何，你就老老實實地如何?！?/br>
    宋盡川委屈地眼眶泛紅，他努力壓制下去即將沖上頭頂?shù)臏I水，他怎么會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有什么能力可以和李言抗衡呢？他默不作聲，算是認(rèn)了李言的話。

    李言端了一碗藥，舀了一勺送到宋盡川嘴邊。

    “我自己會喝?！彼伪M川冷冷的，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李言沒說話，可手不動，依舊架在宋盡川的嘴邊。宋盡川也懶得和他僵持，張嘴吞下了藥。

    李言轉(zhuǎn)身拿著裝過藥的碗，準(zhǔn)備去洗掉。宋盡川叫住了他：“李言，我們倆好好談?wù)劙伞！?/br>
    李言愣了一下，他走回床邊：“談什么？”

    “談?wù)勀銥槭裁催@樣恨我，談?wù)勀愕氖?，談?wù)勎覀儍蓚€以后該怎么辦？”宋盡川想了很久了，他真的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就算是要給他定罪，至少也要給他一個罪狀吧。

    “…等你先休息好，我會和你談?！崩钛院ε伦约旱綍r候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出門，深吸一口氣。他也想和宋盡川談?wù)?，可是他不敢面對，他害怕宋盡川親口告訴他，他討厭自己，他就是不在乎自己，他就是想要趕自己走。就像現(xiàn)在一樣，明明許黎已經(jīng)出國兩年了，宋盡川卻還是對自己這樣冷漠。

    宋盡川呆呆地望著墻壁，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哪一步走錯了呢？

    良久，李言推門進入，他丟給宋盡川一串鑰匙，“你以后搬來和我一起住吧，省的再找不到你?！?/br>
    宋盡川把鑰匙拿起來，遞還給李言，“我不會亂跑的，我不喜歡和別人住在一起。”

    李言本來就猜到會是這樣，得到這樣一句承諾也好，也不必逼的太緊，他收回鑰匙，塞進口袋里：“你最好說道做到，我公司還有事，先回去了，拿一把你們家的鑰匙給我。”

    宋盡川巴不得趕緊送走他，他指了指門外：“桌上的鑰匙你先拿去吧?！?/br>
    “好好休息，別亂跑?！?/br>
    李言叮囑一句，就穿上外套離開了。宋盡川嘆了口氣，感冒藥效上來，他有些困了，定了個鬧鐘，就沉沉睡去。昨天沒去醫(yī)院，今天一定要去看看母親。李言剛剛有句話確實講的對，他母親這樣的身體轉(zhuǎn)院折騰確實麻煩，既然逃不掉，就好好照料吧。已經(jīng)是胃癌中晚期了，雖說完全治好的概率幾乎為零，能多和母親多呆一天也好。哪怕傾家蕩產(chǎn)。

    他起來的時候，打開冰箱，里面整整齊齊羅列地滿滿的，牛奶水果，魚rou蛋菜，都極其有條理地放好。宋盡川知道是李言干的。他心里面不愿意接受李言給他的一切，只是這些東西丟了實在是可惜。他隨意挑了幾件，做了幾道菜。李言挑的東西都是好的，不看精美的包裝，像宋盡川這樣經(jīng)常做飯的人，光是看牛rou的紋路就知道定然價格不菲。

    他自己沒有舍得嘗一口，統(tǒng)統(tǒng)裝進飯盒里，又去泡了杯綠茶，拎著包就出門了。頭腦還是有些暈暈的，一路上都有些恍惚，甚至連手機都忘帶了。

    他來到醫(yī)院里，母親還在睡著，只是由于疼痛，有些蜷著身子。宋盡川心疼得很，他舍不得叫醒母親，只是把東西放下，坐在床邊看著。

    “小宋？出來一下?！倍批Q錦在門口朝他招招手。

    “怎么了，杜醫(yī)生?！?/br>
    “你母親的情況不算好，這個時期的胃癌比較難治，最重要的是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你決定留院治療其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br>
    宋盡川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這個決定哪里是他自己做的，他哪里有能力反抗。

    “你實話告訴我，請照顧阿姨的護工的錢，你是從哪里來的？”杜鶴錦害怕宋盡川會為了快些賺錢，干出傷害自己的事。

    杜鶴錦不知道也很正常，李言總不至于還特地通知他。宋盡川也不愿意將最近發(fā)生的這些羞恥的事情告訴他，只是草草應(yīng)付：“我問朋友借了些，我沒關(guān)系的，不用擔(dān)心我。”

    “那好，這幾天你多陪陪阿姨，她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心態(tài)好了，治療效果才好?！?/br>
    宋盡川點了點頭，他開始盤算著，今天去和李言商量一下，他想多陪陪母親。一摸口袋，他發(fā)現(xiàn)手機居然沒有帶，萬一李言找不到他又生氣，到時候不知道又會鬧出什么樣的事情來。

    “麻煩你等我母親醒了之后，把飯喂給她，我有些事，馬上就回來?！彼伪M川轉(zhuǎn)頭對李言請來的護工溫聲叮囑。

    “好的先生，您快去吧，這里交給我就好了?！?/br>
    那護工看著就很專業(yè)，宋盡川趕緊起身，頭昏的更沉。

    他著急回家拿手機，就想著打車回去?？蓻]帶手機，連打車都不方便，他只得站在馬路邊，憑運氣等著。太陽毒辣的很，已經(jīng)是六七月的光景，加上身上還發(fā)著燒，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

    “宋老師？”宋盡川抬眼，竟然是謝黎，兩年前他們家里不知為什么，一定要讓他出國深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國際上小有名氣的鋼琴家了。褪去了從前的青澀頑皮，現(xiàn)在的謝黎雖然眉眼間依舊帶著孩子氣，卻總是感覺成熟了不少，個頭也已經(jīng)比宋盡川要高些了。

    謝黎一看見宋盡川就撲上來狠狠抱住，他在宋盡川的脖頸間撕磨，還像是從前一般愛撒嬌。“老師，我一回國就來找你了，我剛剛?cè)チ饲傩?，才知道你居然離職了，我還很傷心呢，沒想到在這里碰見你了?！?/br>
    宋盡川也有些觸動，許黎毫無疑問，是他帶過最有天賦的學(xué)生之一，況且他生性愛撒嬌，宋盡川打心里很喜歡這個男孩。他輕輕拍拍許黎的背，“好了好了，先松開吧?！?/br>
    許黎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松開宋盡川，他盯著宋盡川慘白的臉，有些擔(dān)心：“老師，你生病了嗎？為什么在這里站著？”

    “我要回趟家里，拿些東西。”

    “那我送你吧，正好好久沒看見老師了，好想再嘗嘗老師做的菜。”許黎眼里的光閃個不停：“可以嗎，我的好老師?！?/br>
    宋盡川也不好拒絕，只說：“可以。但是我下午還要上班，恐怕不能陪你太久。”

    宋盡川沒有和他說他和李言之間的事，也沒有說他母親的事，讓他知道只會白白擔(dān)心罷了。

    “一個小時就好，我馬上還要回家?！痹S黎抿著嘴，直直盯著宋盡川：“老師，我真的很想你?！?/br>
    許黎從前來過宋盡川的家里，因為他的母親很忙，經(jīng)常沒空接他回家，所以宋盡川會帶他來家里吃飯。許黎一走進這間熟悉的小屋，就忍不住有些傷感。

    本來這兩年也可以和老師呆在一起的。都是李言那個王八蛋，李家實力不容小覷。當(dāng)初李言辦成第一筆生意，就向李士疆提要求，讓自己出國深造。什么出國深造，他自己心里知道不過是想把自己趕出國罷了。許家雖說生意做的還不錯，可畢竟是后起之秀，也不愿意為了一個得罪李家，況且這樣的機會在許黎母親看來，對許黎只有好處。這次回來，一定要和李言斗到底。在國外的兩年，他不僅在鉆研鋼琴，更是學(xué)會了些做生意。他打算接管一部分家族里面的企業(yè)。李言可以，為什么他不可以？

    其實看到宋盡川現(xiàn)在這副模樣，他有些猜到了，什么被辭退估計都是李言報復(fù)的手段罷了。只是他沒有明白，為什么要報復(fù)他們，他聽說過那天李言被綁架，好像還受了些傷，那天之后就不知為什么回去接管企業(yè)，然后就開始針對許家，針對宋盡川。中間發(fā)生的事情他不懂，只是一起共學(xué)的這么多年，從小一起到大的情分居然這樣不堪一擊嗎，這次相見居然就是仇人了。

    很默契的，兩個人吃飯的時候都沒有提起李言，好像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在他們之間一般。

    “還是老師做的菜好吃，我在國外天天吃漢堡三明治都快要吃吐了?！敝x黎故意做了個嘔吐的表情。

    宋盡川撲哧一笑，除了身高，謝黎還是像個孩子一樣。他淺笑：“少貧嘴了，快吃吧。”

    “老師，你現(xiàn)在很難嗎？”謝黎掙扎了很久，還是沒忍住。他真的很想幫幫宋盡川。

    對方頓了一下：“我沒事。不過就是稍稍累些罷了?！?/br>
    二人沉默，過了很久，都沒說話。

    “時間差不多咯，老師我送你去上班吧，我以后會經(jīng)常來的?！敝x黎把碗筷收拾了一下，提起車鑰匙就拉著宋盡川的手臂準(zhǔn)備出門。

    宋盡川不想讓謝黎知道自己工作的地方，就先讓他回去。見他態(tài)度堅決，謝黎也沒有堅持，朝宋盡川揮了揮手就回去了。

    還要回去應(yīng)付爸媽。謝黎想想頭都疼得很。

    第八章

    宋盡川打開手機，呼了口氣，還好，李言并沒有打電話來找自己。

    李言這幾日天天把心思放在宋盡川身上，公司的事務(wù)堆了很多沒有處理。他疲倦地扶了扶額頭，瞥見桌上的日歷。六月了，還有幾天好像就是宋盡川的生日了。對宋盡川的一切，李言都記得很清楚，恐怕連宋盡川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吧。明明決定去恨的，可是現(xiàn)在李言腦子里蹦出來的確實幫宋盡川好好過個生日。真是瘋魔了，李言你怎么這么賤。李言嘲諷地扯了扯嘴角，心里卻忍不住計劃起來。

    謝黎這幾天隔三岔五就來宋盡川家里找他。其實宋盡川有些不太情愿，他害怕哪天李言和謝黎遇到一起，又會旁生事端。他和謝黎隱晦地提了幾次，可謝黎不知是真的不懂還是裝的，反正就是不改，舔著個臉來家里蹭飯。

    “老師，我準(zhǔn)備在你的這個小區(qū)租個房子，你幫我留意留意唄。”今天謝黎又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心血來潮。

    宋盡川可當(dāng)真不想這樣，上次李言在家里對他做的事情，他現(xiàn)在想想都直起雞皮疙瘩。再加上旁邊住個謝黎，那他這輩子就別活了。“我們這里治安什么都不好，你住不慣的。”

    謝黎的情商簡直就是一個二百五，完全聽不出宋盡川對他的拒絕，反而還為宋盡川對自己的關(guān)心感到激動：“這有什么的？別推辭了老師，我們以后可能就是鄰居咯?！?/br>
    “…”宋盡川心里暗罵謝黎，這么多年腦子真是一點沒長。

    “哦對了，過兩天就是老師生日了吧。可以把時間留給我嗎？Mr.?”

    宋盡川心里頭一顫，是啊，怎么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呢？小時候最期待的日子，現(xiàn)在居然還要靠別人來提醒才想的起來了。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多大的人了，過什么生日?！?/br>
    “哈哈老師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倆生日時間差不多，就當(dāng)陪我一起過了吧?！敝x黎伸手撓撓頭：“哎老師，你的朋友都怎么叫你的，總是叫老師好奇怪哦?！?/br>
    “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彼伪M川早就想說了，本來已經(jīng)不是他的老師了，每次聽著許黎這樣叫，其實都感覺很別扭。

    “好的，阿川。”許黎突然湊近，輕輕喚了一聲。

    宋盡川的臉一瞬間就紅了，許黎這樣的舉動讓他有些措不及防的。他微微后退，責(zé)怪道：“沒大沒小的?！?/br>
    “就沒大沒小，反正我就是喜歡這樣喚你，”許黎搖著腦袋，一副欠收拾的樣子，“阿川，阿川，我的好阿川?！?/br>
    …還不如叫老師呢。宋盡川一臉黑線。

    之后的一兩天里，日子還算是平靜，李言沒有來找他麻煩，謝黎也沒來蹭飯。除了李言偶爾發(fā)來的幾條短信，無非就是問問他在干嘛什么的。這幾日他除了工作以外基本都是在病房里陪他的母親。晚上去酒吧里，也沒見到過李言的蹤影。有那么一瞬間，宋盡川覺得自己的人生終于快要回到正軌了，好像是前面幾天發(fā)生的所有都只是一場噩夢。雖然他自己知道這場噩夢并沒有結(jié)束。

    六月六日一早，他的手機響了，是謝黎的聲音，很清亮。

    “阿川開門！”

    宋盡川套了件外套，打開門。謝黎的腦袋從門框跳出，炯炯地盯著宋盡川。他手里拿著一大捧花：“surprise！”

    第一次收到花，宋盡川印象里都是女生收花居多的，他別扭地接過：“你又搞什么名堂。”

    “Flowers　　bring　luck.”謝黎笑得更燦爛，“收了我的花，以后你都會幸運的哦?！?/br>
    “謝謝?！辈还苋绾危@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受到禮物，宋盡川對于謝黎更多的還是感激。所幸今天是周末，除了晚上要去醫(yī)院照看母親，也沒什么是，說句實在的，宋盡川自己也很想為自己好好過一次生日。都說生日許愿都會成真，今天太過于糟糕了，真的想許愿把所有陰霾都趕走。

    所以，在謝黎找他出去吃飯的時候，他沒有拒絕。

    說起來，和謝黎出門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他很幽默很會照顧人，不會讓人把話落到地上，最難得的事，他會把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吃完飯后，謝黎帶宋盡川去聽了演奏會。

    很古典的氛圍，周圍坐著的基本都是小情侶，兩個男人坐在其中，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宋盡川很享受這樣高雅的音樂，沒有太在意。倒是謝黎顯得局促，心里有話卻又不敢說出口。他暗暗給自己打氣，今天一定要告訴宋盡川，告訴他自己兩年沒有說出口的心意。

    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謝黎借著不方便的名義，故意把車子開到停車場，步行送宋盡川下來。二人肩膀挨著，走路的時候，無意間的一次相觸，謝黎都會心悸。他好幾次都想脫口而出，卻又膽怯退縮。

    到了樓下，謝黎從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遞給宋盡川：“我上次在外面看到的，覺得很適合你，我想把它…送給你。你不要覺得有什么，我真的就是隨手買的?！逼綍r能言善辯，到關(guān)鍵時候就掉鏈子，謝黎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宋盡川不怎么懂這方面，可也知道，雖說男士戒指沒有女士的高昂，但也不便宜，他沒有給謝黎準(zhǔn)備什么，又怎么好意思收他的東西?！安挥昧?，我也沒有給你什么，你自己留著吧?！?/br>
    “你今天陪我就是最好的禮物了。哎呀，”謝黎直接拉起宋盡川的手，一下子套上，“你就收著吧。”

    戒指剛剛好，謝黎抿著嘴，不讓笑意顯露，這可是他特地找人定做的情侶對戒，怎么可能不合適，就算不能光明正大和宋盡川一起帶，但是只要屬于他，謝黎就感覺已經(jīng)和宋盡川在一起了。看著月光照射下，在修長的指節(jié)上閃閃發(fā)光的戒指，謝黎高興的都想搖頭晃腦了。不行，成熟點。謝黎暗暗叮囑自己。

    宋盡川不好拒絕，只想著過幾天也給謝黎些什么做回禮。

    二人正是四目相對，空氣有些熾熱。

    一道強光突然打在兩個人的臉上，宋盡川一看，臉都白了。

    是李言。

    第九章

    李言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宋盡川很久了，今天沒有催他，想對他好些。這么晚沒回家，還以為在醫(yī)院里照看他媽呢。媽的，沒想到，謝黎一回來，兩個人就勾搭到一起了。

    李言感覺這樣的場景熟悉得很，從前，現(xiàn)在，宋盡川的眼睛里好像永遠只有謝黎，無論自己怎么樣吸引他的目光，都沒有用。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下車，有些陰陽怪氣:“我說怎么不見蹤影，原來是私會舊情人呢?！?/br>
    謝黎本就不高興有人打擾，再加上來人還是李言，火氣一下子就上來:“李言?你他媽怎么還有臉來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來，我不光來過，我還在你的好老師家里和他...”眼看著李言就要把自己難堪的經(jīng)歷抖落，宋盡川忍不住喝止:“李言！”

    “你閉嘴，馬上再和你算賬！”李言惡狠狠地瞪了宋盡川，又轉(zhuǎn)頭帶著挑釁似的盯著謝黎:“剛回來就急不可耐了，看來兩年還是讓你呆少了?！?/br>
    “仗勢欺人，你以為我還會任你宰割?我告訴你，今天你敢動阿川，我直接跟你拼命?！?/br>
    “阿川?”李言冷笑:“宋盡川，你們關(guān)系都這樣好了?你有沒有和他說說，咱們倆翻云覆雨，共度春宵的事啊?阿川?”

    宋盡川氣的發(fā)抖，牙齒顫抖卻發(fā)不出聲，渾身虛脫了般，使不上力。

    謝黎好像是被天雷劈了般，他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兩個人，幾秒之后一拳打偏李言的臉:“我殺了你，你這個變態(tài)，你怎么能...”

    謝黎雖說個頭很高，打架卻只會蠻力，毫無章法，哪里是李言的對手，不過幾下，就被李言反制住，動彈不得。李言一腳踢上他的膝蓋，謝黎抵不住劇痛，跪在地上。

    宋盡川眼看著李言一拳一拳打在謝黎身上，他趕緊沖上去攔著，李言沒來的及抽手，打在了宋盡川的肩頸疼得他眼眶有些濕紅。

    周圍圍了很多人，指指點點，卻沒人上來拉架　　宋盡川只覺得自己的面子完全丟盡了，仿佛自己和李言那段不堪的關(guān)系被完全暴露在世人眼前，讓他抬不起頭。

    “別打了...李言...這么多人...別這樣...”宋盡川疼得有些提不上氣，跪在地上拉扯。

    李言剛剛那一拳沒想著會達到宋盡川身上，他心里面又悔又氣，他直接扛起宋盡川，將他塞到車子里，不顧謝黎的咒罵，揚長而去。

    小區(qū)里熱心的人想著報警，可李言不怕，這點證據(jù)不足以讓他生畏，反正他有的是手段。

    這一刻，謝黎才知道自己多么弱小，和李言相比，自己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艱難的爬起來，步子蹣跚卻堅定。

    “李言，放我回去，我還有事?！背龊跻饬系?，宋盡川很平靜，沒有歇斯底里。從他看到李言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天不回好過。真是天煞孤星，生日也不讓好過。

    李言不說話，沉默是他生氣最明顯的反應(yīng)。

    “你這是犯罪。”宋盡川嘆了口氣，“我媽還等著我呢。”

    “你以后不需要擔(dān)心了，你的母親我會幫你照顧好，”李言終于開口:“你擔(dān)心你該擔(dān)心的吧?！?/br>
    “你什么意思?”宋盡川警惕起來，臉上帶上了驚慌。

    李言不說話，只是開車往他新買的一棟別墅里開。宋盡川的上身被安全帶毫無章法地捆綁住，動彈不了，他只能不停朝李言叫喊停下。

    別墅在郊區(qū)里，周圍的環(huán)境很好，幽靜寬敞。白色大理石堆砌，顯得高雅而不單調(diào)。

    李言把宋盡川放到肩頭抗進房里，鎖上了大門。

    “李言，你什么意思?”宋盡川環(huán)顧四周，偌大的房間只有他和李言，幾天沒見，他對李言的恐懼只加不減。

    “宋盡川，以后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這里，別再想什么別的阿貓阿狗?！?/br>
    “憑什么?李言你這是犯法的！”

    李言一把掐住宋盡川的脖子，將他抵在墻壁上:“我提醒過你的，我說過你在亂跑我會把你關(guān)起來。我說到做到。”

    手猛地一松，宋盡川癱倒在地上，他怔怔地望著地板:“你這是要逼死我...”

    “宋盡川！到底是誰在逼誰??！”李言偏執(zhí)地瞪著猩紅的眼，“是你要逼死我！你為什么去找謝黎，你為什么和他一起過生日，你知不知道...算了，反正現(xiàn)在沒事了，你以后沒機會跑了。”

    就是宋盡川，看到李言這副樣子，都覺得他已經(jīng)瘋了?！澳阏娴寞偭?..我不明白你...”

    李言抬手，想要幫宋盡川理一理額頭的鬢發(fā)，宋盡川竟條件反射地伸手躲避，李言一眼就看到了宋盡川手上的戒指。他握住宋盡川的手，放到他的眼前質(zhì)問:“這是什么?誰給你的?謝黎?”

    宋盡川把手一甩:“別碰我，與你無關(guān)?！?/br>
    李言站起身，居高臨下，他揪住宋盡川的領(lǐng)口，把他甩到椅子上，用手銬銬在把手上。他摘下宋盡川手上的戒指，拿起來端詳。李言品味獨到，怎么不知道這是情侶對戒，在自己不知情的這幾天，二人居然私定終身?李言瞇著眼，都快把那戒指捏的變了形。

    “你做什么銬我?我不是犯人你沒有資格！”

    “我他媽對你的忍耐已經(jīng)到極限了，我以為你對誰都是這副清高的樣子，背地里也不過是千人騎的婊子！”李言抬起宋盡川的下巴，帶著繭的手指摩擦唇瓣，都快擦破皮了。

    “你憑什么這樣說我?你看到了?你這個畜牲，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會恨你！”

    “那你恨死我吧，以后會更恨的，因為我會囚禁你一輩子?！崩钛园呀渲竵G進垃圾桶，“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你想要我可以送你一屋子的?！?/br>
    “呸，你他媽放開我！我不要看到你！”宋盡川基本沒說過臟話，沒有任何攻擊性，和小貓撓人一樣，不痛不癢。“你又再多錢又怎么樣，一屋子都不值垃圾桶里那個不值錢的玩意兒?！?/br>
    宋盡川每次專挑李言介意的地方扎，李言一想到他和謝黎對自己的傷害，就恨不得那兩個人扒皮。他沒想著在這一天這樣對宋盡川，怎么會這樣，明明之前都計劃好了，明明今天準(zhǔn)備和他解除矛盾，明明關(guān)系都快要緩和了?

    謝黎，都怪謝黎。李言這樣想著，握緊了拳頭。

    “宋盡川，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今天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說，你在我心里永遠不如任何人?！彼伪M川逆反心理不知怎么地，竟被激發(fā)出來，他紅著眼，卻不屈服。

    李言解下宋盡川的領(lǐng)帶，把他的一條腿和手銬的環(huán)穿到一起，就是現(xiàn)在衣服還沒有被除去，依舊是色欲溢滿整間屋子。

    “我舍不得打你，但是你既然讓我不高興，總要有些代價的?！?/br>
    “你不要臉，你不如干脆殺了我！”

    “殺你?你以為我不想?我舍不得啊...”李言輕輕撫摸宋盡川的每一寸肌膚，白凈光滑，卻又結(jié)實堅挺。他一個扣子一個扣子解下宋盡川的襯衫，每動一下，宋盡川的呼吸就變得急促一點。

    “李言，李言你別讓事情沒辦法收拾...”上衣被扯下，宋盡川掙脫幾下，除了把手上的皮擦破了，沒有別的。

    為什么總是要這樣，宋盡川不明白，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打擊報復(fù)一個男人，最好的手段。每次李言這樣對他，他都會從心底畏懼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

    “我沒打算發(fā)展成這樣，是我沒辦法了...”李言眼里帶著苦澀，“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宋盡川，你說話啊！”

    “別這樣...我...”宋盡川看著近乎發(fā)狂的李言，顫聲:“至少別在今天...”

    “...你和謝黎做過嗎?”

    好一個傷人的問題，宋盡川感覺他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人盡可夫的一樣，他不想回答。甚至很無恥的，他想要告訴李言，他就是和謝黎上床了，就是和天下所有男人都上過床了。

    “檢查，”李言見宋盡川這副樣子，真的像發(fā)狂的野獸，他拼命撕扯宋盡川的衣服，整齊的衣物變成碎片掉落在地上，“對，我要檢查?！蹦呐乱痪浞穸?，他都會相信，他不能想象自己得不到的人被別人占有。

    “你瘋夠了嗎?你配管我?你在今天...這樣...你真的...禽獸不如?！彼伪M川每次碰上李言，總免不了落淚，今天也是一樣，眼里的淚水止不住落下，不聽他的主人控制。美人楚楚，沒有哪個男人控制得了。

    “我瘋了，我是瘋了，我要把你藏起來，我要把你藏起來。”李言將宋盡川的褲子褪至白皙修長的大腿根處，以一個極其羞恥的姿勢分開。

    “混蛋！你不要臉！”

    “罵來罵去就是這幾句話，你就沒有別的話可以說的嗎?”

    “我要殺了你...嗚嗚...”宋盡川說到最后哽咽了。

    “你早就把我殺死了...”李言看著還是那樣青澀的后xue，沒有被別的男子征討的痕跡，他松了一口氣。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被一個人像是解刨物件一樣檢查，宋盡川只感到無限的羞恥。

    “宋盡川！你今天是鐵了心和我反著干?”李言顧不得什么所謂的良知，宋盡川這樣的人看著善良多情，其實骨子里比誰都硬，只有給他點教訓(xùn)，才能讓他長記性。

    李言揪住宋盡川的碎發(fā)，靠近他滿是淚痕的臉:“今晚讓你爽個夠，就當(dāng)是給你的禮物了，阿川?”

    “什么...”

    李言不知往他的后xue涂了什么，冰冰涼涼的，只是很快，冰涼就轉(zhuǎn)化成熾熱，活活的要了他的命。李言吻上宋盡川的唇，幾日沒見，宋盡川還是像毒藥一樣，一沾就上癮。他像是久逢甘露的枯草，只要一點，就欲罷不能。他狂熱地吮吸，唇瓣，喉結(jié)，最后是胸前凸起的性感。

    “啊...”宋盡川驚喘。

    溫?zé)岬纳嗉馓舳?，宋盡川伴著身體的熾熱忍不住回應(yīng)，他眼眸里蒙上霧氣，微瞇著眼，他試圖反抗，可是畢竟只是凡人之軀，這樣強烈的欲望，完全無法抵抗。

    好熱好漲，宋盡川很瞧不起自己，這個時候，他心里雖說排斥得很，卻忍不住想讓李言更激烈地蹂躪，很想發(fā)泄，很想釋放，很想撫慰自己挺立的那物。

    “唔啊...李言，別動...我了...”宋盡川想趕緊把自己從這樣的地獄里抽離出來。他掙扎，卻無力，只能沉淪。

    身體每個地方都敏感極了，所有的感官被放大千倍萬倍，宋盡川不想叫床，只是死死咬唇，仰著頭，快要憋瘋了。

    “叫啊，別裝了，這么多次了，還裝什么清高?”李言不著急貫穿宋盡川，只是手指在他的皮膚似有似無地游曳。

    “嗚嗚...滾...”只有嗓子里的嗚咽，嘶啞無奈，好像腦子里最后的清明都被奪走了。

    李言視線緩緩下移，看到的是宋盡川身下之物挺立，他含住，和之前一樣，溫?zé)岫嗾\。宋盡川腰肢使力，唇瓣輕啟，低吟。

    李言很小心，貝齒避開怒放的莖體，只是舌頭靈巧地攪動，一個深喉，宋盡川驚呼出聲，眼前仿佛有煙花炸開，直充腦海，密密麻麻的電流般的刺激，流滿全身，他完全沒有辦法咬住唇瓣，連自己的呻吟都沒辦法控制。

    “唔啊...呼...呼...”宋盡川要瘋了。

    guitou不住地分泌晶瑩，在李言的口中逐漸脹大，欲望通通堆積上來，宋盡川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氣。好舒服...控制不住了，宋盡川能感覺到渾身的刺激以一種極其迅速地速度匯聚在李言口中那物的頂端，下一秒就要噴薄而出。

    我要和你一起，沉淪在這一刻，永遠在一起。李言在任何事情上都很偏執(zhí)，在這件事上也是一樣。

    在一次次的抽搐下，宋盡川感受到的刺激簡直足以殺了他，他的手緊緊握住椅子把手，喉結(jié)滾動，吞咽欲望。李言的一個深喉，宋盡川釋放，在李言的口中。

    李言擦了擦唇角，吞了下去。他起身親吻宋盡川，與奄奄一息的男人，交換身體里最私密的溫吞。

    “打起些精神來，還沒到12點，生日還沒過呢。

    第十章

    “打起些精神來，還沒到12點，生日還沒過呢?！?/br>
    “說起來，我們兩個也有幾天沒見面了，你的這里有沒有想我？”李言的手指惡劣地扣動宋盡川的后xue處的褶皺，激起身下人一陣陣激靈。

    “不…不要…”哽咽聲卡在喉嚨里，只是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