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Trigger通電話后，又過了幾日。圣誕節(jié)越來越近，天氣越來越冷，千葉城的街道都掛上了圣誕的裝飾。

    FLOWER百貨也開始了圣誕大促銷，甜美可人的虛擬歌姬藍穿著圣誕色的打歌服，在巨型LED屏上閃耀。

    今天我不用值班，因此專程到百貨廣場上逛了逛。

    昨日一大早謝如璋心血來潮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問我想要什么禮物。我睡得正香，被他吵醒，心情郁悶得很。我故意說，我想要你了。他的反應(yīng)和Trigger一樣，很是無趣。

    要不你來酒吧喝一杯？這句話也是我后來隨口說的。

    最近我漸漸適應(yīng)了和英生、費爾加以及金三人之間的別扭關(guān)系。我找到了自己的節(jié)奏，開始嘗試從酒吧熟客中收集有關(guān)財閥和黑幫的情報。出乎意料的是，我異常擅長這種工作。我不確定是不是英生暗中給我提供了便利。只要我愿意開口詢問，他們都不會拒絕我。

    可是我沒想到謝如璋還真的因為我隨口說的那句話到酒吧里來了，還偏偏撞上英生的值班日，真是尷尬。而且他是一個人來的，不由讓人懷疑他們兩兄弟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陰謀。他倒是埋怨起我來，說我怎么這會心里想著的還是他的哥哥。我越發(fā)覺得他胡攪蠻纏，給他配了一杯Sidecar，希望他能醉死過去?？墒俏彝涍@些輕量酒是根本為難不了他，結(jié)果讓我很是挫敗。我覺得應(yīng)付他，真是麻煩極了。他哥哥比他沉穩(wěn)多了。不過我得承認(rèn)，我確實更喜歡他一些。但是我是不會把這句話告訴他的。萬一他得意忘形起來，遭殃的人只會是我。

    可是，不是你自己說想要我的嗎？他居然用我的話來反駁我。

    我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生了一頓悶氣。但謝如璋是從不看我臉色的，反正我愈生氣，他就愈開心。我和他胡鬧了一夜。他壓在我身上，舔舐我全身上下的肌膚。我被他弄得癢死了。我道，我很硬了，我要上你。他擼了擼我的性器，對我說，小v不急，就算是冰激凌也不會這么快融化的。我登時被他這句話嗆到了。

    我直接翻身把他壓在身下，粗暴地進入了他，故意把他弄得很痛。他叫起來的音色很好聽。我很快就消了怒氣。如他所言，我真的太好哄了。

    事后，我問他，謝如圭知道你今晚來我這里嗎？

    他冷笑，他有事忙著呢。

    我皺眉，你們到底怎么了？

    他翻身過去，竟沒有像往常一樣像條章魚死死纏著我。

    我這才察覺一絲端倪，問道：“你可別告訴我……你和你哥哥吵架了？”

    他沒有說話，我便知道我猜對了。

    這真是奇了怪哉。他們兩兄弟居然會鬧矛盾。

    我主動從背后抱住他，道：“好好好，你別生氣了……”

    他到底受不住，很快就翻過身來，與我吻在一起。

    我忍不住笑了笑。他問我：“你笑什么？”然后舔我耳后的皮膚，過了好一會，才低聲道：“小妞，我發(fā)現(xiàn)哥哥還是喜歡著那個人?！?/br>
    我怔了一下：“……奧爾維亞小姐嗎？”

    他咬了咬嘴唇，沒有回答。

    可是，你不也還喜歡著這個人嗎？不知為何，我嘆了一口氣，覺得有點傷心。

    他很敏感，與我分開，問道：“你嘆氣，是在憐憫我嗎？”

    憐憫？

    我道：“我才不會有這么奇怪的情感?！?/br>
    他居然因為我這句話，很是生氣。推開我，胡亂穿上衣服就離開了。他又鬧什么別扭。我擔(dān)心他只是像上次一樣和我置氣，主動追了上去?？墒撬@次沒打算留下來。

    我又心煩意亂了。也是，他們從來就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上門來。我知道他們喜歡我。可是他們的喜歡就像星光，是夜空中很小很小的一點。

    我決定自己給自己準(zhǔn)備圣誕禮物。

    我在FLOWER百貨里逛了一圈，轉(zhuǎn)眼間就到下午了。我買了幾套衣服和一雙短靴。我在櫥窗里看到一條很短很短的寶石藍蓬蓬裙。我覺得很適合阿廖沙?？蓯鄣耐门墒裁磿r候才會再穿著他的白絲襪來找我呢？和阿廖沙相處很輕松，無論我怎么逗弄他，他都不會很生氣，更不會因為我不小心說的某句話而給我臉色看。他真是可愛死了。我看了看價錢，太貴了。如果我和阿廖沙再熟稔一些，我就不會在櫥窗前猶豫那么久了。

    我這會還在和內(nèi)心的欲望斗爭著，卻忽然聽到有人在我身后叫了一聲“June？”

    我回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是好久不見的Rex。

    他一如既往地穿著深色的長風(fēng)衣，金色卷發(fā)散在額前。但是他的精神狀況不太好，眼睛下浮著一層淡青色。

    我和他打了一聲招呼，問道：“你也是一個人？”

    他點點頭：“今天沒什么工作，我到這附近逛逛。”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櫥窗里的裙子，猶豫道：“你交女朋友了？”

    “啊，不是。”我連忙道，“我是想買來送給我的朋友，只是下不了決心?！?/br>
    他瞥一眼價格標(biāo)簽，了然。

    我問道：“你最近怎么都沒有去酒吧里坐坐了？”

    他把雙手插在兜里，看著腳尖：“我最近很忙?！?/br>
    “是嗎……”

    他看上去確實很糟糕。

    “Nova和你提過我的事情嗎？”他問道。

    我如實答：“提了一些。他說……你和他分開了?！?/br>
    “他……還好吧？”Rex問道。

    我怔了一下。

    Nova怎么會不好呢？他好得很呢。他唯一的煩惱就是他的客人又向他提出過分的要求。可從那一晚看來，如今他連這個都不用擔(dān)心了，過得可謂是逍遙又自在。

    我道：“還是老樣子吧?！?/br>
    Rex“嗯”了一聲，聽不出當(dāng)中的意味。

    我問道：“你meimei的身體怎么樣？”

    Rex道：“沒什么大礙，她當(dāng)時只割了很淺的口子，不過看著嚇人罷了。最近她加入了一個互助小組，腦子總算正常了一些。”

    “那……你呢？”我問道。

    他沒有回答。

    我知道就算他回答了我，我也是幫不上忙的。說了，也不過是徒增另一人的煩惱。我看回櫥窗里的這條蓬蓬裙，決定把它買下來。生活還是過得開心最要緊。其他的事，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你待會有空嗎？”Rex忽然問道。

    我想了想，答：“我今天不用值班。你是想和我去喝一杯嗎？”

    他點點頭：“這附近有一家新開的咖啡廳，蛋糕很不錯?！?/br>
    我多半猜到他是有話對我說，所以才會叫住我?？墒侨缃竦奈疫€有關(guān)心別人，幫助別人的能力嗎？才不過一個月，我連自我都抓不住了。

    我頓了頓，說：“那挺好的呀?！?/br>
    Rex終于笑了笑。

    那是一個很疲倦的笑容。

    我的心被揪住了。我想，我果然還是希望別人看到我的時候能開心起來。我沒辦法對除自己外的所有事情都無動于衷。

    我接過售貨員遞給我的裝著蓬蓬裙的購物袋，輕快地走過去碰了碰Rex的手臂：“那我們趕緊去吧，我從上午一直折騰到現(xiàn)在，還沒吃東西呢?！?/br>
    Rex主動幫我拎了手上其他袋子，笑著道：“我覺得你這句話有夸張的成分?！?/br>
    “哦？”

    我故意把這個字的音節(jié)拖長。

    他果然又笑了。

    Rex是不太愛笑的。他這會笑，多半是希望自己不要沉浸在某股情緒中。

    我不知道Nova為什么不拉他一把?？墒乾F(xiàn)在他確實向我求救。

    我主動抓住他纖細的手腕，他的身體僵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來，手指柔順地牽過我的手。

    我們穿過人群，在圣誕色的海洋中行走。

    巨幕里的虛擬歌姬藍正在歌唱，宣傳最新專輯的廣告像花燈一樣閃過。

    新咖啡廳就在FLOWER廣場附近，里頭是舊紀(jì)元工業(yè)風(fēng)的裝潢，有著故意做舊的墻壁和冷峻的裝飾，每張桌子上都擺放著一盆小小的多rou植物。

    我好奇地摸了摸這株植物的葉子，Rex問我要什么咖啡，我說：“摩卡就很好。”我們還點了華夫餅和冰激凌蛋糕。我很喜歡這家甜點的味道。Rex一直看著我吃，也不做聲。

    我很想問他，他和Nova之間到底怎么了。他的眼神那么憂郁，就像沒有稀釋的藍墨水。我撫了撫他的睫毛，他顫動了一下，身子下意識往后仰，一下子摔倒下去。雖然很不厚道，但是我還是不禁笑出聲來。他揉著凌亂的金發(fā)嘟噥著從地上起來。我向他伸出手，他遲疑了一下，拇指劃過我的掌心，就像一只冰涼的小蟲。他忽然吻住我的手指。我的心仿佛一瞬被柔軟的rou墊按住。我安撫他，說：“沒關(guān)系的，Rex。”他的淚水淌在我的指甲上，服務(wù)生聽到聲響趕過來，我向她比了一個“噓”，讓她離開。

    他很久才冷靜下來。我不知道他將這股情緒憋了多長時間。我沒有問。他開始吃蛋糕，一勺子一勺子地往嘴巴里送。他罵Nova是混蛋，也罵他的meimei，他的家人，他的上司，還有這個總是背鍋的地球。

    我要了一根吸管，吸著又甜又苦的摩卡。我加了很多奶類伴侶，撒了很多糖精。Rex連我都罵上了，說他有段時間想來酒吧里找我，卻好巧不巧碰上酒吧整改。我沒有給他留下聯(lián)系方式，他找不到我，泄憤地在自動販賣機處踢了兩腳。他居然如此具體地描述他的幼稚行為，可見是真的氣壞了。我又笑了。他托著腮幫看著我，用華夫餅沾著冰激凌蛋糕吃了起來。

    他終于放松下來，恢復(fù)了我熟悉的姿態(tài)，問我：“你平時追不追星？”

    我好奇他為什么問這樣的問題。

    他答：“我meimei最近沉迷上這項活動，在她加入那個互助小組之后?！?/br>
    我道：“我只追過一個色情博主?！?/br>
    他皺眉看著我：“那后來怎樣了？”

    “我把他給cao了?！?/br>
    他驚恐地看著我。

    我湊近問道：“你說這算不算大成功？”

    Rex道：“我可不希望我的meimei也這樣?！?/br>
    我道：“那你得注意她一點?！?/br>
    “但是我也不太想管她?！?/br>
    “你不是不想管她，你是管不了她。”

    他啞口無言。

    我把漂亮的吸管從杯子里拿出來，舔了舔后放在碟子上，喝完最后的咖啡，這才繼續(xù)道：“其實追星也沒什么不好。不過你meimei看上誰了？現(xiàn)在的偶像基本都是AI吧？”

    他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出院后就一直躲著我，只是還死乞白賴地住在我家里。父母知道她自殺一事后，就更加不想管教她了，只當(dāng)她是包袱扔給我。我只要確認(rèn)她是活著的，別干什么違法的事情，需要我去給她擦屁股就好?！?/br>
    我問：“那你有問過其他人嗎？”

    “當(dāng)然。我問了互助小組的其他成員，可是他們也不太樂意告訴我，說這是我meimei的個人隱私?；熨~，她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還和我談隱私？從我家滾出去，我什么都不會管！”

    “你說謊，你明明很擔(dān)心她?！?/br>
    “我沒有?！?/br>
    “但你還是沒辦法勃起，不是么？”

    他一下子羞紅了臉。

    “不是這樣的……”他小聲道。

    我把下巴擱在桌子上，問道：“不是這樣又是那樣？”

    他又不說話。

    我靈機一動，鉆到桌子底下，爬到他的雙腿間。

    他被嚇了一跳，我說：“你把腿分開點?！?/br>
    他向四周張望：“June，我們會被其他人看見的！”

    事實上，我的心臟也“噗噗”跳得很快，但是看到他慌慌張張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就很開心。

    我知道生而為人需要戴上那么多枷鎖，沒辦法放棄自己的血緣，沒辦法逃避自己的情感，沒辦法拋下社會的責(zé)任。歸根到底，都是因為一旦我們不遵循這些準(zhǔn)則，就會被這個群體拋棄。這是群居動物的悲哀。我確實沒辦法拯救Rex，我只希望他也能開心起來。

    開心起來，便繼續(xù)無謂地掙扎，繼續(xù)無謂地奔跑，等待被浪潮裹挾的一天，流向時間的盡頭。

    我把手掌貼在他的大腿上，悄聲說：“別做聲，我們坐在角落里，你不發(fā)抖沒有人會看過來?！?/br>
    他還是很緊張，我只好先行動起來，解開他的褲子，用牙齒咬著把他的內(nèi)褲扯下來。

    他雙手虛虛地貼在我的耳朵上，掌心都是汗，像滑溜溜的粥皮。他緊張壞了，我往他雙腿間疲軟的巨物呵了一口氣。他一下子揪緊了我的頭發(fā)。我的腦袋被他無意識拎著往上提。我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睛，忽然有溫?zé)岬闹旱温湓谖业哪樕?，黏黏膩膩的，是他的鼻血?/br>
    他當(dāng)即慌亂起來，雙腿像只小馬噠噠地亂踢著，差點把動靜鬧得很大。我按著他的雙腿叫他別怕，他瘋狂地搖頭。

    我道：“你只是太膽小了?！?/br>
    他說：“我不是膽小?！?/br>
    我道：“你擔(dān)心失控，可不就是膽小嗎？事實上，我們都不知道明天自己究竟會怎樣，你討厭meimei，討厭Nova，討厭我，可是到頭來，你不還是依賴著我們而生存嗎？”

    “我并不討厭你……”他捂著鼻子道。

    我好笑道：“好吧，這不是重點。你太認(rèn)真了?！?/br>
    “我是信任你才對你說這些事情?！?/br>
    我恍惚了一下，道：“那現(xiàn)在交給我好不好？”

    “你、你讓我先擦擦鼻子……”

    我道：“不礙事的，Rex?！?/br>
    “別！……”

    我一口含住他的guitou，把他疲軟的yinjing吞進我的口腔里。他抗拒的聲音頓時如泡沫破滅。我嗅到他的體味，像夏日的檸檬茶。褐色的陰毛扎在我的臉上，我把他長而柔軟的器官吞得更深，雙手扶著他顫抖的大腿，把鼻子埋在他的腹腔。他憂郁愁苦的氣息包裹著我，我的舌尖嘗到黑咖啡的味道。草莓汁似的鼻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眼瞼上，然后沿著我的眼睛輪廓滑落下去。

    放松一點，放松一點。

    我對他說。

    手掌拂過他的大腿內(nèi)側(cè)，探進他柔嫩潮濕的陰部，指尖掂著他的囊袋彈了彈。

    他發(fā)出稀碎的呻吟，屁股好像燙得坐不住。

    他在我口腔里勃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