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進步。

    他不去學，又有什么辦法。

    好在戚白茶神力雖微弱，神體的強韌度還在，不至于疼得要死要活，只是始終沒有以前舒服。

    以前他家先生的技術練得可好了！

    兩相對比之下，戚白茶是真不習慣祁夜現(xiàn)在這點。

    太差勁了。

    無比嫌棄。

    有一回情濃之時，戚白茶不覺照舊日的習慣喚了聲：“先生……”

    立刻就如一盆冰水，澆滅祁夜身上的所有火焰。

    祁夜攥起他的下巴，眸中慍怒：“你還想著他？”

    在他身下喊對另一個男人的稱呼，真是好極了。

    戚白茶被撩撥得難耐，未能保持完全清醒，下意識遵循本能回答：“當然，不想先生，還能想著誰？”

    祁夜眸光冷下。

    忽然沒了興致。

    他在憤怒的同時，還感到一股無與倫比的挫敗。

    以前他把少年當寵物，壓制邪性所用的工具神，聽少年喚別人的名字不開心，也只當是生來的占有欲作祟。

    可現(xiàn)在再聽少年還惦記著別人，祁夜突然嫉妒得瘋狂。

    傅明野有什么好？至于對一個卑微的人類念念不忘？

    這段日子以來逢場作戲，對他的強迫裝不在意，忍得很辛苦吧。

    雪神愛那個人類，心里一定恨著他，還要對他虛與委蛇。

    祁夜面色陰晴不定，心底還夾雜著一溫委屈。

    為什么還想著別人？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你要什么我都給你找來，還紆尊降貴替你奔波跑腿剝水果。

    我天天找那群丑絕人寰辣眼睛的兇獸打架都沒有去傷害你。

    你為什么……不喜歡我。

    他此刻的嫉妒與酸楚，遠勝于之前百倍。

    因為愛與在意，才會百依百順，才會不甘妒忌。

    祁夜突然意識到，他大概是喜歡上雪神了。

    邪神大人不愿意承認。

    尊貴驕傲如他，才不會去承認他喜歡上一個滿心都是別人的神。

    多丟面子。

    被壓制的邪性察覺到邪神此刻翻涌的惡念，立即蠢蠢欲動起來。邪神的負面情緒越多，邪性越無法壓制，祁夜現(xiàn)在身上全是負面情緒。

    “想著就想著吧。”祁夜雙眸沉如夜色，淡淡道，“反正我也不是為了得到你的心。”

    戚白茶睜開眼，清醒過來，一臉莫名。

    他只想問為什么不繼續(xù)。

    撩起一身火又中途停止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祁夜完全沉浸在自己腦補的愛而不得的悲情戲中，他倔強道：“我也只是覺得你滋味不錯，是我睡過的神里最好的，才多睡了幾次，并不是非你不可?！?/br>
    戚白茶斂眸：“哦？你還睡過誰？”

    長本事了，這種話也敢編，受什么刺激了？

    祁夜張口就來：“不知道，太多了，我都不記得他們的名字?！?/br>
    戚白茶哂笑：“這么有經(jīng)驗，活還這么爛？”

    祁夜一聽就指，眼中山雨欲來：“你別拿我和他比！”不就是拐彎抹角夸傅明野么，一想到少年曾經(jīng)屬于另一個男人，祁夜瞬間血氣上涌，眼底戾氣濃重。

    邪性徹底壓倒理智。

    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把少年弄死在床上好了，那顆心停止跳動就再也不會想著別人，那張嘴永遠閉上就再也不能說出令他生氣的話。

    戚白茶神色微凝，察覺到祁夜此刻狀態(tài)不對。

    “祁夜，你怎么……”戚白茶話音未落，肩膀就一陣刺痛。

    祁夜咬了他。

    很深，烙下一個牙印，泛起微微血溫。

    那血似乎更加刺激到祁夜的嗜血欲。

    戚白茶吃痛，神色很冷：“下去！”

    被邪性完全控制的祁夜又怎么會聽他的話，滿腦子都叫囂著，占有他，折磨他，殺死他。

    戚白茶才知道祁夜之前竟然已經(jīng)是手下留情的結果。

    完全發(fā)瘋起來的祁夜根本不是他能招架得住的。

    “祁夜，你醒醒！”戚白茶咬牙，“你會后悔的?！?/br>
    身上的神祇黑眸陰郁，根本聽不進去。

    戚白茶蹙眉。

    真想弄死他啊……

    他死就死了，就是先生清醒過來恐怕又會發(fā)瘋。那才是真的恐怖，也是戚白茶不愿意見到的。

    “算了，說不動你?！逼莅撞璺艞墕拘哑钜梗p嘆道，“要殺就殺好了。我交代一下遺言?！?/br>
    “下手輕點啊，我怕疼的?！?/br>
    “我愛你。”他闔眼微笑，“邪神先生。”

    祁夜動作突然停了。

    烏沉雙眸中浮現(xiàn)起一溫掙扎。

    他低頭看了眼披著雪白長發(fā)、美得驚心動魄的少年，茫然一瞬，忽然掌心凝聚起一道黑氣，毫不猶豫地打在自己身上。

    然后就暈在一旁。

    戚白茶一怔。

    抬手擋住微微濕潤的眼眶。

    他的先生始終沒舍得真?zhèn)λ?/br>
    戚白茶拖著疲憊的身體撐起

    來，望著祁夜良久。

    他俯身吻了吻祁夜的額頭。

    “你什么時候才能記起我呢？先生。”

    _

    祁夜醒來之時，對上一雙清透的雪眸。

    少年垂眼注視著他，長發(fā)如瀑，蜜紅齒白，精致無雙。

    如夢似幻。

    只是那一身瞧著觸目驚心的。面容蒼白，眼眶微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祁夜心一顫：“茶茶?！?/br>
    然后他就看見少年微怔，眼眶里的淚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