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下山之后，何危領著程澤生去城南附近的一條美食街，那里有一家姜母鴨很有名氣，帶他去嘗嘗。此時正是飯點，吃飯還要排隊，何危去領一張?zhí)柎a牌，坐在門口等著也沒意思，干脆和程澤生沿街遛一圈。

    路過一家玩奶店，程澤生忽然站住，拽住何危：“這個你小時候玩過沒？”

    何?；仡^一看，五顏六色的玻璃彈珠裝在扭蛋機里，一塊錢一次，轉(zhuǎn)下來多少拿多少。

    看著程澤生隱隱發(fā)光的雙眼，何危和老板換幾個硬幣，遞給他一個，眼神中帶著一種對“孩子”的無奈和憐愛。

    不得不說，程澤生的手氣不是一般差，一塊錢投進去，轉(zhuǎn)出來一個。滾出來的彈珠中間的花紋是紅白的，程澤生顯然不滿意，何危手插在口袋里，在一旁吐槽：“市面上一塊錢最少買兩個，你倒好，一塊錢轉(zhuǎn)一個出來，厲害?！?/br>
    “……”程澤生表情憤然，把彈珠揣進口袋里，一把硬幣遞到面前，何危眼中夾著狹促：“全部轉(zhuǎn)完？”

    “不來了?！背虧缮弥矌抛叩脚赃叺娘嬃县溬u機，依次投進去。還費那個錢，玩一次嘗個新鮮就得了，剩下的錢不如買飲料。

    “你喝什么？”他拉下口罩，看著販賣機，“可樂、雪碧、冰紅茶還是礦泉水？”

    “雪碧吧。”

    “嗯好。”

    雪碧掉出來之后，程澤生彎腰拿起來，剛轉(zhuǎn)身就發(fā)現(xiàn)身后兩個女孩子表情激動無比，盯著他兩眼放光。

    “……？”程澤生迷茫幾秒，只見她們的眼神越來越狂熱，扎著馬尾的女孩膽子大，走上前擋著嘴低聲問：“你是——程澤生嗎？”

    程澤生下意識點頭，只見她激動得捂住嘴，生怕會尖叫出聲。何危側(cè)身打開雪碧，裝作自己是路人甲，什么都不知道。

    程澤生明白了，他是遇上鋼琴家的迷妹了。

    雖然他是程澤生，但也不是她們印象中的那一個。程澤生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拽住何危的手臂晃了晃，何危終于有反應，對他使眼色：快裝一下。

    “……”程澤生被趕鴨子上架，只能將錯就錯，笑了笑，打個手勢，讓她們低調(diào)，別把人引過來。

    兩個女孩的視線在何危和程澤生身上流連，何危打量著個頭稍矮的短發(fā)女孩，總覺得她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見過。

    不等何危細想，程澤生已經(jīng)戴上口罩，拉著他匆匆離開。留下兩個妹子還留在飲料販賣機前，回味和偶像的驚喜相遇。

    “路上還能遇見奶溫，當明星真是不自由。”程澤生嘟囔。

    何危忽然扭頭，盯著那個短發(fā)女孩，漸漸回想起來。

    那天他和崇臻一起上山，詢問他和程澤生是不是朋友的那名奶溫，正是這個短發(fā)女孩。

    何危低著頭臉色不好，內(nèi)心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他和程澤生，好像陷入了一個循環(huán)的局中。

    第63章這個世界的鋼琴家

    當何危意識到他和程澤生可能走入一個正在循環(huán)的局里,再聯(lián)想起程圳清說的那些，猛然之間悟透其中的關聯(lián)。

    程圳清知道的不是一點點，而是很多。他甚至可能知道這個循環(huán)所有的流程,從什么時候開始，到什么時候結(jié)束,以及中間會發(fā)生什么都有可能清楚了解。

    “需要幫忙的話,想辦法找到我?！?/br>
    何危記著這句話，現(xiàn)在派上用場了。

    “你說要去找我哥？！”程澤生有些激動，“那——我能見我哥嗎？應該不沖突吧？他肯定是認識我的，我和我哥見面也不會影響到你破案的進展?！?/br>
    何危有些無奈,怎么不會？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是和程澤生一起陷入這個循環(huán)中。如果只有他一人的話倒是還好,他經(jīng)歷過的事心里有數(shù)，但多了一個程澤生，未知概率和危險概率都翻了一倍,下一步該做什么、不該不做什么也漸漸沒了底。

    “我覺得應該這樣,找到你哥哥之后,我先和他溝通,他確定和你見面沒有問題，你再見他?！?/br>
    程澤生連忙點頭，在客廳里來回打轉(zhuǎn)，一時間興奮激動百感交集。程圳清去世三年,一直是他內(nèi)心不能揭開的一塊傷疤。現(xiàn)在竟然有機會還能見到他,只是這么想想，心情就開始雀躍起來。

    在先前的調(diào)查中,程圳清是居住在胡桃里，和人合租。何危順著記憶中的地址摸索過去,敲門之后，來開門的是一個穿著汗衫短褲不修邊幅的男人，瞇著眼問：“你誰??？”

    “馬廣明在嗎？找他有事?！?/br>
    “他啊？不知道?！蹦腥艘兄T框打個哈欠，“我白天上班，回來之后他就出去了，根本碰不上?！?/br>
    “他在哪里上班你知道嗎？”

    “我都懷疑他不上班?！蹦腥怂查g精神起來，“長成那樣，還天天有花不完的錢，買這買那，日子過得瀟灑快活。真正上班的社畜是我這種，頭發(fā)都快熬沒了！”

    何危懶得聽他吐槽，他想亮出身份進去看看，但又怕后續(xù)云曉曉他們過來會穿幫露餡，只能點點頭，暫時先回去。

    程澤生在樓下等著，看見何危下來，趕緊問：“找到了嗎？”

    何危搖頭：“借你的手機用一下?！?/br>
    程澤生把手機遞給他，何危撥的是程圳清的號碼，無法接通。

    何危又去路邊的公用電話亭，還是無法接通，看來并不是程澤生的手機問題，而是程圳清的號碼壓根就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