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成年禮　下

    阿奎馬林帶著直播間的雌子們在斯特林公爵府走走停停，為他們介紹著斯特林公爵府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中途遇上雄子就過去打個招呼，先前雌子們還耐心聽著，沒多久就開始抗議，“我們要看上將！”

    這也不是沒有緣故的。

    大部分雄子們都沒有露臉，小部分露臉的也都是第六軍軍官們的家屬，成年雄子已經嫁人自然不用說，未成年雄子要么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陪在一旁，要么直接屬于安格爾。

    粉粉嫩嫩的小雄子很可愛是吧？

    加個情敵的標簽呢？

    阿奎馬林屏蔽彈幕后壓根沒看見他們的呼聲，直到情報處后臺的人看不下去跟他提了一下，他才打開晃了一眼后直接拒絕了他們的請求，理所當然地道，“上將還沒化完妝呢。”

    “上將平時不化妝還不是隨便出門。”

    “已經這么久還沒出來了，萬一出事怎么辦？”

    “你就過去看一眼，只看一眼行嗎？”

    阿奎馬林不聽，一條條地反駁回去。

    “成年禮是非常重要的日子，當然要盛裝出席。”

    “這里是斯特林公爵府，還有將官們跟隨在上將身邊，能夠出什么事？”

    “不可以。”

    他看著直播間里的雌子們群情激奮依然不動如山，一直拖到十點四十五才慢悠悠地往后院飛，斯特林公爵府雖說面積寬廣但是仿自然風景區(qū)占了大半，實際上使用面積并沒有皇宮那么大，安格爾五十年前的那場成人禮因為只有第六軍的高級軍官及家屬來參加還好，如今除了第六軍外，又有許多外軍團的高官或是準備下注或是受不住雄子的纏磨前來參與，原本用來行成年禮的宮殿便顯得有些狹小不夠氣派了。

    好在龍之集團別的沒有，錢還是有的。

    羅爾總裁緊急調用工程機器人拆了幾座建筑在斯特林后院修了一個長約八百米寬約五百米的廣場，廣場地面以潔白無瑕的漢白玉鋪成，每一塊都有雕刻著線條，并未另鋪紅毯或是另擺花草以為裝飾，近看略顯空曠，但站在遠處或從空中看去，每六十塊瓷磚便組成了一副完整的雕畫，雕著宇普西龍星系上的各種著名景點及重要建筑。

    廣場正中是一處圓形高臺，身著盛裝頭發(fā)卻披散在肩后的安格爾在同樣衣著華麗的雄子們的陪伴下沿著盤旋的樓梯走上高臺。

    “哇塞，第一次發(fā)現(xiàn)上將居然這么高?！?/br>
    “對啊，直接比其他雄子高了一個頭，感覺好不可思議，我記得他只比珈百璃閣下高半個頭啊。”

    “看鞋子，那是高跟鞋?！?/br>
    “這個鞋跟好細啊，會不會支撐不住摔倒？”

    “差評，明明沒化妝啊。”

    “不對，膚色變紅了?！?/br>
    “眼睛好像也大了一點，有人能夠做個對照圖嗎？”

    雄子們的眼力不如雌子出眾，站得近的還好，遠一些的時候就只能看見一個輪廓，等到安格爾走到高臺中心跪坐在榻上時，就更看不清了。

    這時候全息投影技術便立了大功，數(shù)十道全息投影出現(xiàn)在廣場各處，將高臺上的安格爾及附近的雄子們投影了出來，纖毫畢現(xiàn)，連顫動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雄子的成年禮借鑒了上古文明的及笄禮和加冕禮，只是稍加變動，格洛克、玫、艾斯和羅爾為他梳起發(fā)鬢，珈百璃、黛等年輕雄子則托著首飾站在一旁充做侍者。

    阿奎馬林沒資格上臺，便找了個人少的角落，指著安格爾的投影跟直播間的雌子們解釋每一樣首飾的名字和材料還有背后的寓意，釵、簪、華勝、步搖、花鈿等等不一而足。

    “已經聽暈了……”

    “看上去就很貴了，聽起來更貴?！?/br>
    “而且上將平時最多帶下耳環(huán)手鐲發(fā)帶，完全沒看見他戴過這些啊，想想是一次性消耗品，是不是更貴了。”

    阿奎馬林輕咳一聲，解釋道，“呃，這些其實是借來的的?！?/br>
    “什么意思？”

    “借來的？你在開什么玩笑？”

    “第六軍窮到這種地步了嗎？舉行典禮的廣場比上將在總部的別墅還大，卻打不起一套首飾？”

    阿奎馬林聳聳肩，“成年禮上的首飾基本上都是屬于儀式用品，一輩子就戴一次那種，所以是由學院出資打造了數(shù)十套，哪只雄子要舉行成年禮再去借用?！?/br>
    “白叔叔，借用不是，至少不只是為了怕浪費吧？”蓋爾恰好帶著白等人站在阿奎馬林的不遠處，聞言挑了挑眉，貴族雄子反正有雌父在，平民雄子就慘了，每只雄子都要舉辦成年禮，別的雄子有自己沒有那心情可想而知，而且很多雄子本身就是作為貴族雄子出生，只是雌父死亡才變成了平民雄子……雄子對別的雄子真的挺好的。

    白看著他微笑不語，沒有正面回答，只道，“你最近看書真的很認真?！?/br>
    蓋爾哀嘆一聲，“別提了，我都看得想哭了，而且這個只是人情世故，和看書有什么關系？”

    “書本本身就是知識和經驗的結晶啊……”

    梳妝完畢后，格洛克帶著雄子們退到一旁，就輪到了雌子們上場。

    安格爾先前跪坐不過是為了方便雄子們?yōu)樗釆y，現(xiàn)在就沒這個必要了，直接站在地上。

    懷特上將捧著綬帶走到他的面前，親手為他佩上綬帶，緊隨其后的維克多中將則為他帶來了一柄禮儀劍，最后才是斯特林上將出場。

    綬帶和佩劍都是雌子舉行儀式時常用的物品，阿奎馬林就不再贅述，只是在斯特林上將從左手小指將一枚平面戒指取下戴在安格爾的左手中指之上時，才解釋說那是印章戒指。

    “印章戒指上刻有家族的徽章，一般是由族長授予下任家族繼承人，以示將自己的權力分割給對方，從此這個家族的族人及附庸見到佩戴印章戒指的人時要以對待少主的態(tài)度對待他。”

    “印章戒指不是戴在左手小指嗎？”有人用彈幕問。

    “因為大小不合適吧，上將的手指比斯特林上將的纖細，所以就戴中指了？”

    “這東西都是特別定制的，怎么可能不合適……不對，這好像不是普通的印章戒指。”

    “我記得我的印章戒指是從托盤里拿起的，不像上將這枚是從斯特林上將手上取下來的?！?/br>
    “對，我的也是托盤上拿的……炸毛貓你換個角度，讓我看看斯特林上將手上還有沒有別的戒指?！?/br>
    阿奎馬林依言換了個角度，看著直播間的貴族雌子們議論紛紛，環(huán)顧四周，周圍的高級雌子們也都頗為奇怪，倒是蓋爾神色平靜，仿佛一清二楚。

    “蓋爾親王，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蓋爾親王點點頭，“那是族長之戒，直接轉移權力用的。”

    他抬起左手在阿奎馬林面前晃了晃，左手小指之上是一枚印著卡曼家族族徽的戒指，“我這枚就是以前雌父從手上摘給我的，交付族長之戒象征著前任族長將權力轉移到現(xiàn)任族長手上?！?/br>
    雖然按理卡曼家族的族長之戒應該是給皇帝而不是給他，不過威廉皇帝喜歡的孩子是蓋爾又不是菲爾頓，所以除了皇宮和皇位是菲爾頓自己拿到的外，威廉皇帝的財產都隨著族長之戒的轉移交托到了蓋爾的手上，這里面包含威廉皇帝的雄子們，也包括曾經宣誓效忠他的第一軍。

    臺上的安格爾不知所措地看著手上的印章戒指，低聲道，“雌父？”

    這可不是成年禮儀式中預定的一環(huán)，他知道雌父會給他一枚印章戒指，卻不知道是族長之戒。

    斯特林上將抬手想揉他的頭發(fā)，然而手抬到一半看著安格爾的滿頭發(fā)飾，又改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微笑道，“感覺再給你一枚印章戒指就太多了，所以直接給你族長之戒吧?！?/br>
    他俯身低頭，親吻安格爾手上的圖章戒指。

    臺下屬于斯特林家族的高級雌子們紛紛單膝跪下，以手撫胸，來賓們也微微低頭，見證這一場權力轉移。

    廣場四周的禮炮響起，紅色的鳳凰花花瓣從空中落下，紛紛揚揚撒了來賓們一身。

    安格爾抬眼看去，小雄子們捧起地上的花瓣相互灑著，衣上發(fā)間染上了火焰與血的顏色。

    宛如浴火而生的鳳凰。

    許多年后，有人這樣評價著這場成年禮。

    這不只是安格爾陛下的成年禮，也是雄子們的成年禮，曾經習慣于隱身幕后的雄子們，終于大大方方地走到臺前來，而更多一直呆在家中的雄子們，則開始試探性地走出家門，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這個一度只屬于雌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