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老婆/給老婆看病
“哥哥?!?/br> 一道溫柔的男聲在不遠(yuǎn)處響了起來,隱約間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xiàn)在了駱以榭的眼前。 一個讓駱以榭等了整整十年的身影,此刻終于愿意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了。 這個認(rèn)知讓駱以榭剎時紅了眼,“杳杳?!鄙硢∮謳е┰S哭腔的聲音從他的喉間滾出,他想向前走幾步去看清夏杳的臉,想上前去一把抱住夏杳的身子,想告訴夏杳他錯了,他真的很想他,也很愛他…… 但駱以榭剛上前兩步時,那個背影也跟著往前了幾步,這讓駱以榭有些難過起來,但他還是朝著背影伸出了手,“杳杳,讓哥哥抱抱你好嗎?哥哥真的好想你?!?/br> “哥哥。” 但那背影卻沒有動,反而又靜靜的叫了一遍駱以榭后,身影便開始慢慢消失。 “杳杳!杳杳你別走!” 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又要消失后,駱以榭眼眶通紅,身子先一步的沖了上去,企圖抱住夏杳的身影,但他卻什么也沒有抱到,這讓駱以榭更加驚懼痛苦起來,他不斷地在空中揮動著雙手,試圖抓住夏杳的身影,哪怕是抓住有關(guān)夏杳的一丁點東西都好,但什么沒有,他的夏杳又消失了…… “杳杳!” 躺在地上的駱以榭猛然睜開了眼,神色中還殘留著夢中夏杳消失時的驚懼和痛苦。 他急促地喘息著,屋外懸掛在空中的一輪明月透過高大的落地窗而在屋內(nèi)傾灑著柔和的月輝,在幾個深呼吸后勉強平復(fù)下心情的駱以榭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 就算是在基地里休息,駱以榭也從來沒有放松過警惕,但剛剛夢中夏杳的出現(xiàn)又消失讓他短暫的失了神,現(xiàn)下他趕緊提高警惕,開始小心地四下環(huán)視起來,看著周遭陌生又熟悉的擺設(shè)后,他突然有些茫然。 這里好像不是基地。 再又仔細(xì)地環(huán)顧一圈室內(nèi)后,駱以榭的心都懸了起來,這里的確不是基地,而應(yīng)該是十年前的駱家主宅。 雖然他在末世生存了十年,但對于從小長大的駱家主宅他還是有些印象的,看著周圍熟悉的擺設(shè)和布局——這應(yīng)該是他的臥室。 這讓駱以榭趕忙掐了一把自己,腿上傳來的陣陣痛感讓他確定所處的環(huán)境并不是在做夢后,這下不僅心懸了起來,連身體都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他努力壓制住心底那種無法言說的喜悅,生怕這一切都還在他的夢中,于是他先是沖著空中張開了手掌,企圖從身體中調(diào)動出異能或者是獸化,但誰知不僅異能和獸化沒有調(diào)動出來,而且他還察覺出身體也沒有了那種長期徹夜難眠和精神高度緊繃所帶來的虛弱感,甚至連長期獸化后所帶來的精神失控感也消失的一干二凈,反而除了輕微頭疼外沒有任何不適,而造成這種頭疼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酒精。 在末世初期,沒有異能和獸化傍身的幸存者們不得不去練就一番夜視能力,而夜視能力極為出眾的駱以榭更是一早就看清了自己不遠(yuǎn)處放著的幾個空酒瓶,這更讓他確定自己不是在夢中,甚至一種名為“重生”的念頭在他的心底涌起,如果他真的重生了,那…… 想到這里,原本因酒精而造成的頭疼,以及腦海中充斥著有關(guān)夏杳消失時的那種絕望感,從而導(dǎo)致四肢無力的他在現(xiàn)在卻突然有了力氣,他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著墻面勉強站好后,連拖鞋都來不及穿,直沖沖的朝著房門往外走去,他要去證實這一切,如果他是真的重生了,那么他的杳杳…… 但這具身體終究不是在末世摸爬滾打什么都扛過的身體,在駱以榭剛走幾步時,大腦就出現(xiàn)了些許缺氧的癥狀,眼前剎時一片漆黑,腳步也不受控制的向前踉蹌著,右腳甚至還一腳踢翻了幾個空酒瓶,這種身體極其差勁的感覺讓駱以榭有些不爽,但心底的興奮卻越發(fā)無法掩飾,他就這樣跌跌撞撞的朝著房門那兒走去,走近后,顫抖的手一把拉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果真是駱家熟悉的建筑風(fēng)格,這更讓駱以榭興奮起來。 他就這樣站在原地,開始努力回想著末日前與夏杳的相處和住的房間,但想來想去只能想起自己對夏杳很不好,更不記得夏杳來駱家后住在哪里,這讓駱以榭有些崩潰,他只好拖著身體朝樓梯口走去,他現(xiàn)在就要去找他的夏杳。 過道內(nèi)昏暗的光線讓駱以榭成功找到了樓梯口,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下去時,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顯然那個身影也注意到了駱以榭的存在,隨后便向他的方向走來,“少爺您怎么醒了?是不舒服嗎?我這就叫人給您準(zhǔn)備醒酒湯,您可以……”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駱以榭的眼神嚇住了,只見駱以榭的眼眶通紅,眼周充斥著根根紅血絲,向來淡漠疏離的臉上是管家從未見過的瘋狂,這讓管家有些無措,甚至下意識的就想退后了一步,但還沒等他做出反應(yīng),就聽到駱以榭的聲音,“杳杳呢?杳杳在哪里?!” 杳杳? 陌生的名字讓管家有些茫然,他不確定的開口道:“少爺您說的是?” “杳杳?。∥艺f的是夏杳!你聽不明白嗎?我問你杳杳他人在哪里!?”駱以榭不耐煩起來,邊說著邊要下樓,他現(xiàn)在急切的需要找到他的杳杳。 但駱以榭完全忘記了自己此時的身體情況,就這踉蹌著剛下兩階樓梯時就把一旁的管家嚇了一跳,管家急忙伸手去扶住駱以榭,同時招呼身后的女傭道:“沒看到少爺正在找夏杳嗎?還不快去把夏杳叫過來!……少爺您慢點,女傭已經(jīng)過去叫夏杳了,我扶您下去坐那兒等?!?/br> “是?!边@邊被招呼的女傭急忙朝傭人休息區(qū)的方向跑去,同時有些疑惑起來,明明少爺向來不喜歡那個被夫人領(lǐng)養(yǎng)回來的傻子,甚至在夫人走后還讓傻子跟著她們這群傭人們住到了一起,平時還時不時的欺負(fù)這個傻子,怎么現(xiàn)在又找起了這個傻子來? 而在聽到管家叫夏杳的名字后,駱以榭更是激動起來,“對,先下去等杳杳?!钡€沒走幾步,駱以榭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看著面前的管家,“我這樣見杳杳可以嗎?會不會很難看?” “不會不會,少爺您慢著點啊?!?/br> 從樓梯下來到沙發(fā)的距離并不長,但這一段距離卻讓駱以榭硬生生地覺得有一小時之久,每走一兩步他都會朝著女傭剛剛離開的方向看去,希望從那里會走出他想見的人,但始終沒有人出現(xiàn),眼看著就快要走到沙發(fā)那兒了,他想見的人還沒有出現(xiàn),這讓駱以榭著急起來,“怎么還沒來?算了,直接帶我去找杳杳?!?/br> 他怎么就忘了呢,現(xiàn)在是半夜,他的杳杳作息一直都很規(guī)律,這會兒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睡下了,但他卻還讓人去叫杳杳過來,他果然是太自私了,可是他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的杳杳,所以他可以過去找杳杳,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抱著杳杳睡覺。 這么想的駱以榭步子都不由邁快了幾分,甚至嫌管家攙扶走的太慢了,一把將管家的手甩開,直直朝著女傭離開的方向走去,同時還不忘沖身后的管家道:“前面領(lǐng)路?!?/br> “誒,好的少爺?!北凰﹂_的管家愣了一下,急忙點頭朝前走去,他被少爺今晚的這一系列舉動弄的也有些發(fā)懵,他不確定少爺這么晚了找夏杳是要做什么,尤其少爺此刻的態(tài)度也讓管家有些琢磨不透。 于是有些心驚膽戰(zhàn)的管家只能帶著駱以榭朝傭人區(qū)走去,越往前走駱以榭越察覺到了不對,因為這里的裝修與正廳裝修完全不同,雖然差不到哪里去,甚至比一般家庭的裝修環(huán)境都要好,但還是讓駱以榭眉頭緊皺起來,隱約間他好像想起來這里是哪了。 駱家傭人們的休息區(qū)。 這讓駱以榭的心突然抽疼起來,他的杳杳是住在這里的嗎?怎么會是這樣?還沒等他想清楚,就看到之前招呼去找夏杳的女傭此刻正一臉著急的站在門外,在看到管家后女傭的表情瞬時放松下來,“管家,我剛敲了那個傻子很久的門,可一直都沒有人來開啊?!?/br> 女傭的這句話顯然是沒看到走在后面的駱以榭,這就讓本就心驚膽戰(zhàn)摸不清少爺此刻態(tài)度的管家心里更是一緊,他惡狠狠的瞪了眼面前的女傭,“那你不知道去找管鑰匙的人開嗎!真是笨死了,還不快去!?!?/br> “啊,是是,我這就去?!?/br> 女傭在被管家瞪了眼后,緊接著就看到了駱以榭的身影,頓時一臉菜色,沖著管家點了點頭就朝另一個方向跑去,同時管家也是滿臉的恨鐵不成鋼,怎么家里還會有這么笨不會看主子眼色的傭人啊,隨后管家趕忙轉(zhuǎn)過身沖著身后剛走過來的駱以榭笑道:“少爺,夏杳小少爺可能是睡太熟了沒聽到,我已經(jīng)叫人去拿鑰匙了,您稍微等等啊?!?/br> 管家和女傭的對話聲音很小,但卻足以讓走在后面聽力非凡的駱以榭聽的一清二楚。 此刻的駱以榭終于確定他的杳杳現(xiàn)在就在這扇門后面了,這讓他的身體更加顫抖起來,同時對于剛剛兩人的的對話氣憤起來,眸色也越發(fā)暗沉的可怕,他的確有些記不清末日前發(fā)生的事了,而且再加上之前有那個什么名為系統(tǒng)的東西給他做過消除記憶,就算后面找回來了這些記憶,但其實很多記憶都是有些錯亂的,但是要知道關(guān)于夏杳的每一點他都記得很清楚很清楚,就像是他的夏杳也從來不是睡得很死的人一樣,所以肯定出了什么意外! “是嗎?” 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面前的管家,過道內(nèi)昏暗的光線使得駱以榭一半的臉隱藏在了黑暗之中,讓人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被這么注視著的管家更加緊張起來,但他還是尷尬的笑了笑,“是,是啊……” “滾開?!?/br> 冷漠的嗓音從駱以榭的口中吐出,周遭抑制不住的強大氣場更是讓管家退后了幾步,駱以榭就這樣幾步走到了夏杳的房門口,然后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隨后抬腳朝著緊鎖的房門狠狠踹去。 “砰——!” 緊鎖的房門就這么被駱以榭一腳踹開,這一腳的力道讓站在一旁的管家瞬時冒出一股冷汗,如果剛剛那一腳是踹在自己身上,結(jié)果不敢想象…… 而踹開門的駱以榭此刻也沒了剛剛踹門時的帥氣和面對管家時的冷漠,反而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緊張無措起來,他張了張嘴,“杳杳……” 在無數(shù)個日夜中不斷在心底重復(fù)的名字,在無數(shù)個日夜中渴望見到的人,就這么直接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時,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才好,此刻的駱以榭便是最好的證明,他搓了搓有些出汗的手,抬眸朝屋內(nèi)看去,隨后瞳仁猛地一縮。 “杳杳你怎么了!” 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此刻正蜷縮在墻角里,那個人的身影真的很小很小,瘦弱的胳膊死死的環(huán)住自己的雙膝,將頭緊緊的埋在了臂彎之中,就算是剛剛那么大動靜的踹門聲也沒有讓縮在角落里的人兒動彈一下,這讓看著這一切的駱以榭緊張起來,他急忙沖上去抱住了夏杳小小的身軀,在觸碰到夏杳的身體時更是一愣,因為夏杳的身體實在太燙了。 “醫(yī)生!快去叫家庭醫(yī)生!?。 ?/br> …… “38.6度,有點高啊他這?!卑胍贡粡臏嘏谋桓C中拽出來的顧醫(yī)生看著溫度計上的顯示后嘆了口氣,熟練的從備用醫(yī)療箱中拿出兩管試劑瓶,“打個針吧駱少爺,這樣降溫速度快一些?!?/br> “…好?!笔冀K抱著人的駱以榭點點頭,此刻的他聲音沙啞極了,可是他卻沒有絲毫發(fā)覺,反而雙眸死死的盯著懷中因發(fā)燒而燒的臉蛋通紅的夏杳,一只手略微顫抖著的一遍遍的撫摸著夏杳的臉蛋,另一只手則死死的環(huán)著人的身體,生怕懷中的人再消失一樣。 掌心中傳來的觸感讓駱以榭知道這一切不是夢,他真的重生了,他真的見到了他的杳杳,他真的可以和杳杳重新開始了…… 而這邊把藥都配好了,可是面前的人還一直維持著剛剛的動作,絲毫沒有動彈的打算,這讓顧醫(yī)生無奈起來,“不是,駱少爺你別光答應(yīng)啊,你這樣抱著人我還怎么打針???我給你說啊,他這樣燒下去可不行啊?!?/br> “啊,你打你打,我抱著他你打?!甭牭郊彝メt(yī)生的提醒后,駱以榭的身子一怔,連忙將夏杳的手從懷中撈了出來,在摸到夏杳的手時,駱以榭更是心里一疼,因為他摸到夏杳的手上有著一層薄薄的繭子,甚至在掌心邊還有著一兩個小水泡,這讓他恨不得打死自己,他怎么可以對杳杳這樣,他怎么不早點重生,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要給杳杳打針才對,于是他把夏杳的手遞了過去。 “誒,你是雇主你說了算……嘶,這小家伙怎么手上還有水泡啊,等會我得給他處理一下啊?!鳖欋t(yī)生一邊說著一邊在夏杳的手上找著血管,夏杳的血管實在太細(xì)了,好在顧醫(yī)生的醫(yī)術(shù)好,正準(zhǔn)備給夏杳扎針時,駱以榭的聲音又打斷了顧醫(yī)生的動作,“等等!” “嘖,又干嘛啊。”被打斷的顧醫(yī)生沒好氣的瞪了眼駱以榭,只見向來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駱以榭此刻滿臉的緊張和心疼,就像是帶著孩子去打針的家長一樣,這讓顧醫(yī)生在心里嘖嘖稱奇,還沒等他驚奇完,就看見駱以榭抱著人起身就走,這可把顧醫(yī)生給整懵了,連忙喊道,“駱少爺你抱著人干嘛去啊!” “去臥室打,這樣躺著他會舒服一些。” “……行?!?/br> …… 等再拔針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以后了,顧醫(yī)生也早就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此刻的房間內(nèi)只剩下駱以榭和夏杳兩個人。 夏杳原本被燒的通紅的臉蛋此刻也消下去了,但還是泛著粉色的紅暈,而他起水泡的手也被顧醫(yī)生處理好了。 退燒后勉強有了點意識,但腦子還處在昏昏沉沉中的夏杳感覺自己又被人抱了起來,那個人的懷抱很溫暖,讓夏杳下意識的蹭了蹭,隨后他就感覺到了那個人的身體猛地一僵,片刻后那個人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不僅讓夏杳能夠躺的更舒服些,另一只手還一遍遍的輕拍著夏杳的背部,哄著夏杳入睡。 好溫暖啊…… 這是夏杳在睡著前最后的想法,隨后他便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中而始終抱著他的駱以榭卻根本不敢閉眼,也舍不得閉眼。 一雙黑色的眼眸就這樣溫柔的看著夏杳,心中直翻涌著喜歡,抱著人的手也越來越緊,他真的太想他的杳杳,怎么看都看不夠,怎么抓也抓不緊,但他手上的力道卻始終都不大,因為他怕把他的杳杳抓疼了。 最后駱以榭低頭,在夏杳的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后,又重新躺了下來。 晚安,我的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