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我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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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叫白樸,我娘叫云槿之。 他們十二年前在長山宗內(nèi)相識,后來兩個人在宗門內(nèi)偷偷戀愛,直到懷上了我。按照規(guī)矩,他們一同出了宗門,送別的時候,是莫長老給他們叫的馬車。 我爹背著行李,我娘挽著他的胳膊,心里泛出的甜蜜和希冀流露到臉上,就那么看著莫長老笑:“這么多年多謝莫老師教導(dǎo),我和阿樸將要隱居山中,過煙火日子?!?/br> 我爹扯一扯馬繩,笑著補(bǔ)充道:“若是莫老師你以后還需要我們幫助,一定回來盡綿薄之力。” 他們二人往南央城外駕馬,尋得一處美景,青山浮水,綠意蔥翠,微風(fēng)徐徐,鳥囀蟲鳴。于是進(jìn)山蓋屋,從此安家。數(shù)月后誕下一子,取名洱和。 白洱和七歲時,長山宗內(nèi)部黨爭嚴(yán)峻,弟子流失,對外陷入名聲危機(jī),內(nèi)憂外患形勢危急時,夫妻二人安置好孩子,下山助莫長老解燃眉之急。當(dāng)時以為忙過一陣足矣,但是當(dāng)他們發(fā)愿幫扶貧苦百姓,見到那些窮人的孩子皮包著骨頭、抬起黑黃的臉看著他們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一年后又一年,一年后又一年,足足過了四年,終于報德善堂建起規(guī)模,木磚瓦石庇得下寒士,他們想著可以回家了。 然后瘟疫開始了。 白樸和云槿之死于瘟疫爆發(fā)后的下半年。 其實他們還是留給了自己孩子一些物件。譬如幼年時一家人在一起的美好回憶,譬如山中那間容得下師徒二人后來五年的小屋,譬如最后交付給長山宗的一封信。 我從一個密封的盒子里拿出一封泛黃的書信。我用手托住這張薄薄的紙,然后慢慢展開,陳年的墨香與紙香一下子撲過來。 吾兒洱和: 展信佳。 你看到這封信時,爹娘已經(jīng)不在人世。 我們自你垂髫便離你而去,并不是有心棄你,離開你后的每一天,我和你娘沒有一刻不在想你。世事變幻無常,原本只想是兩三月,誰知一過四五年。不知道你看到這封信時,是多大年紀(jì)?是不是長得比爹還高? 你幼時生性活潑,??缱诘弊由希f以后要變得比爹爹還強(qiáng)壯,我和你娘時常想象你長大后的模樣,一定善良而堅強(qiáng),勇敢而仁義,是我們永遠(yuǎn)的歡喜與驕傲。 你娘曾經(jīng)問我,為一人,與為百人,要如何選擇?我說當(dāng)然要為百人,你娘問,若這一人是你的至親骨rou呢?我答不上來。爹和娘終究虧欠你,如今我和你娘雙雙染病,難以行走,自知時日無多,再也無法見你最后一面,這大約就是我們的報。 爹娘對不起你。 不知你在山中吃飽否?穿暖否?我曾托人進(jìn)山給你送些錢財物件,能用否?洱和吾兒,江湖難測,人生漫漫,望你多加餐飯,吃飽穿暖,尋得良師益友,安穩(wěn)喜樂一生。若思念爹娘,切勿悲痛,爹娘只愿化為天上星、風(fēng)中塵、腳下路,隨你余生。 愛之深,痛之切,難以言表,涕零如雨,淚滿巾衫。 白樸 云槿之 留 信上的字跡稍稍模糊,筆畫顫抖,但力透紙背。我久久撫摸著信紙,直到紙張被我的掌心溫?zé)?,就如同我橫跨數(shù)年,越過生死,握住了我爹娘的手。心里好像有塊壓了我將近十年的石頭,讀一個字就裂開一絲,最后化為齏粉,隨著我的嘆息吐出。 等我抬起頭來,已經(jīng)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