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緣分
郝義直起身,居高臨下,在他看來女人仿佛一只丑陋的猴子:“你盡管試試,李夫人,我從矯正學校里‘學來’的東西,絕對比你能想象的更好?!?/br> 女人倒吸一口涼氣,后退幾步,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他。許久,她終于在屋里翻找出郝義的戶口本,丟垃圾似的扔到他身上:“拿著你的東西,滾,別再來找我,你瘋了!” 并不在乎她的虛張聲勢,郝義撿起紅色的本子,輕輕拍掉沾上的灰塵,打開一看,里面果然只剩下他自己的一頁。他冷漠地看了一眼還在發(fā)抖的女人,轉(zhuǎn)身便走,很快背后那扇大門“砰——”地關(guān)緊,急切得像是送走一位極其不受歡迎的客人。 電梯緩緩下行,郝義的雙肩忽地垮下來,對他而言,被曾經(jīng)親近的母親全盤否定,終是會在心底留下一點傷口。母子緣分,原來就這么脆弱,不堪一擊。他目露迷茫,幸好幾秒后到達了一層,樂映的臉映入眼簾:“還好嗎?她,她打你了嗎?” “沒有,她怕我。”郝義揚了揚手上的戶口本。 聽出對方語氣里的悲傷,樂映心疼,更憎恨起樓上的女人:“她做了虧心事,怎么可能不怕?”頓了頓,他覺得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我們回家吧,趁早將你的戶口遷到我這里,身份證也換過來……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br> 郝義深以為然。 …… 小區(qū)門前的樹靜悄悄開始落葉,秋風卷起,樂映和律師見了一面,得知官司進度很慢,心里也不著急。他并不是為了索賠多少錢財,而是希望替郝義求一個公道,不對,現(xiàn)在該稱呼為“樂義”了,對方想要徹底擺脫父母的影響,便在遷戶口時換了姓氏,外人還以為他們是兩兄弟。 “其他家庭……證據(jù)……學校完全是非法的……”律師對勝訴抱有很大信心,同時,作為一個溫柔的母親,她非常同情那些遭受磨難的孩子們。 告別對方,樂映開著自己的二手車去取預(yù)定好的蛋糕——今天是樂義的生日,是他離開矯正學校后的第一個生日,意義非凡。樂映記得這個大男孩喜歡甜食,特意讓蛋糕店用了最新鮮的水果,倒是沒有太多裝飾,看上去簡單清爽。回來剛好經(jīng)過高中,樂映看了眼時間,還差幾分鐘,干脆在對面等待。 “樂義,你為什么不收我的——” 女孩清脆的聲音不僅使樂映回神,而且令走在前頭的樂義緊蹙眉頭:“我沒興趣,別煩我?!?/br> 對方頓在原地,瞥見他確實一副惱怒的模樣,氣急地把手里的信往旁邊一丟:“我還不稀罕你呢!” 樂義轉(zhuǎn)過頭:“謝謝?!彼捓锉M是嘲諷,一晃眼,又看見樂映的車子,臉上陡然變?yōu)橛鋹?,看得女孩愈發(fā)不滿??上桓疑锨?,只好眼睜睜望著前暗戀對象走向路對面,和車上的人有說有笑,完全忽視了她。 早料到自己的男朋友重回校園后會受歡迎,但沒想到才一個來月,就不斷有異性示好,即便是樂映也難免吃醋了:“又一個……” 樂義沒在意車窗外人來人往,湊近吻了吻對方嘴唇,低聲道:“我都拒絕了。” “值得表揚?!睒酚巢唤Α?/br> 雖然發(fā)生了這一點小插曲,但總體來說,自從轉(zhuǎn)學到這邊高中,樂義整個人開朗了不少,逐漸顯露出沒被母親騙進矯正學校前的活潑勁。反而是樂映有些頭疼,暗想這家伙從前就肆意妄為,現(xiàn)在可好,更不管周圍人的看法。不過他能怎么辦?舍不得責怪,更忍不住放縱對方的舉動。 除了蛋糕,到家后樂映按照習俗,給樂義下了碗長壽面,還臥了兩個糖心的煎蛋。因為心里高興,他還準備了一瓶酒,只是打算獨享:“不行……高中生不能喝酒?!?/br> “我都二十一了。”樂義笑著說。 樂映伸手戳了戳對方的臉:“那也不行。” 幸好比起酒精,樂義更喜歡看對方醉得臉頰泛紅,便不胡攪蠻纏,低頭吃著自己的那碗面。不能咬斷,長壽面就一根接著一根,好像人和人之間的緣分,被他吞入口中咀嚼,永遠留在身體里。他已經(jīng)不在乎和旁人的聯(lián)系,只要樂映在身邊,就夠了。 日子好的就像做夢,像他蜷在禁閉室的角落,用手指狠狠劃出來的期盼。 蠟燭被點起來了,按照歲數(shù),一共二十一支插在蛋糕上。樂映知道他抗拒黑暗,由著燈光打開,輕輕地唱那首耳熟能詳?shù)纳崭琛妨x頭頂戴著滑稽的紙皇冠,也慢慢跟著哼,然后一口氣吹滅燭火。他瞇了瞇眼,不知怎么好像蒙了一層淚光,很快又消去,使他看清那把塑料刀:“從中間切下去?” “對啊。” 蛋糕上方堆著水果塊,中間的夾層也是,吃起來味道和記憶中相差無幾,很甜,樂義忽然勾起唇角。樂映看得心跳加快,很沒出息地愣住了,被對方察覺后,才慌亂低下頭,假裝擺弄碟子上的蜜桃。 “快戳爛了?!睒妨x越發(fā)愉悅,“順勢靠過去,聲音仿佛緊貼著耳朵,“別管蛋糕,我想親你,行嗎?” 樂映心底忽地生出幾分惱怒:“要,要親就親,問什么!” 話音剛落,親吻就落下來了,連回答也顯得含糊:“怕你不愿意……”但樂映聽不清了,直覺告訴他,這次的吻與先前截然不同,手不由得抓緊對方衣服,幾乎是毫無掙扎地被含住舌頭重重地吮,喘息漸漸重了起來。等分開時,樂映快要呼吸不暢,嘴唇潤潤的如同沾了水,卻有些意猶未盡。 樂義同樣難掩欲望,一邊是因?qū)Ψ降姆磻?yīng)而興奮,一邊是過去遭受折磨殘存的惡心感,交織在一起,反而使下身腫脹得難受。他咧了咧嘴,托住樂映的后頸,再次俯下:“我還想要,老師,教我更多吧?!?/br> 這樣的他對樂映而言,是全然陌生又珍貴的,酒意翻涌,本就泛著紅潮的臉更加guntang。樂映深吸了一口氣,主動湊過去:“閉嘴。” 雖然是一時興起,但樂義毫不費力從床頭柜摸出了潤滑劑和安全套,微微挑眉,身下的人便目光游移,不敢正眼瞧他。大概猜到了緣由,樂義在心里暗嘆,動作卻不放緩,不熟練地開拓著對方的身體。剛才還信誓旦旦“高中生不能喝酒”,轉(zhuǎn)眼就攪和到床上,樂映感覺有點羞臊,全程一聲不吭。 “疼嗎?”樂義非要逗他。 樂映搖搖頭,視線飄到對方的腿上,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調(diào)養(yǎng),舊傷已經(jīng)不怎么影響行動,自然也不會對zuoai——他猛地一顫——原來是樂義發(fā)現(xiàn)他走神,略帶報復(fù)性質(zhì)地將yinjing頂了進來,盡管有事先充分的潤滑,但終究有很重的異物感存在。這下樂映只得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身后,努力放松,在取悅對方的同時,疼痛也慢慢轉(zhuǎn)為了快感,愈來愈烈。 見他眉頭舒展,樂義憋著的那口氣終于松了,事實上,剛才他也有些害怕,怕自己沒撐住。經(jīng)過矯正學校的折磨,一些人從此厭惡起了同性的身體,甚至會有很強烈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做出傷害人的舉動。然而,樂義的精神全靠樂映支撐,又怎么會產(chǎn)生過多負面情緒?這會他更亢奮了,好像全身的血液沖上大腦,刺激他緊抓住對方的腰。 二十一歲代表的輕狂展露得淋漓盡致—— 作為承受者,樂映無比深切地感受到了這份急迫,仿佛需要證明某種不容污蔑的感情,對方的性器不斷地往里深入,沒多久,他身后便被填得幾乎沒有空隙。幸好樂義還保留了幾分理智,并未大動起來,而是強忍住欲望,一面親吻,一面問道:“還可以嗎,老師?” “嗯……” 得到這聲像允諾又像呻吟的回應(yīng),樂義似乎舒了口氣,繼而用力地抽插起來,每一下都如同要貫穿這具軀體那般激烈。突入起來的快感讓樂映有些惶恐,整個人仿佛浸入了傍晚的海潮里,隨著對方的動作一晃一晃。有時候被頂?shù)脜柡α?,他胡亂抓著樂義的肩膀,倒是提醒對方要放輕些,免得“弄壞”他。 可身體自然的反應(yīng)違背著他的意志——xuerou如饑餓的野獸,在對方插入時擺出了歡迎的姿態(tài),讓yinjing一頂?shù)降?;又在快要抽出的時候拼命絞住,好似無數(shù)貪婪的嘴用甜言蜜語挽留——如此一來,伏在上方的人怎么不瘋狂? 他們早就瘋了。 對這個比自己年長、卻柔軟敞開身體的人,樂義愛得不行,兇狠地挺動腰胯,恨不得將樂映弄得意識渙散,只知道呻吟和喘息。逐漸食髓知味的身體當然欣然接納,一下下夾緊他蓬勃的性器,舍不得松開似的吞吃著。或許是下意識的舉動,樂映不停顫抖,雙腿勾緊對方的腰,生怕被頂?shù)脕y晃。 誰知這個姿勢方便了樂義,插得很深,進到無處可進,簡直要捅穿肚腹。不一會,樂映的大腿根就磨紅了,一陣陣發(fā)酸,眼淚也不由得順著臉龐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