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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風(fēng)塵客(sp)在線閱讀 - 第三十九章 輕重

第三十九章 輕重

    和瑞十二年,八月初三。秋老虎的勁頭還沒完全過去,搖著尾巴躥在金陵城的街頭巷尾。檐下的八哥先著不住熱,耷拉著腦袋,全然沒了平日里學(xué)舌的精神頭。

    大司馬率軍收復(fù)庭州,不日便能班師還朝。這捷報一經(jīng)傳回金陵城便炸了鍋,有人忙著騎墻,也有人憂自己的一身官袍。不過城里的百姓倒是不管這些的,個個都涌到街上趕熱鬧。也難怪,大聿受西戎欺壓多年,卻好久沒打過勝仗,這回?fù)P眉吐氣,自然人人是喜氣洋洋的。

    可惜,這些熱鬧蕙香是不曉得的。

    他前些日子挨了幾次打,又被灌了一回春藥,靠生生咬爛了腮間的軟rou才沒在和瑞帝面前出洋相。好在和瑞帝似乎比先前忙碌了許多,這兩日沒閑暇再折騰他。

    不過即便如此,蕙香也不太好過。他大約是昨兒半夜發(fā)起熱來,一燒起來便下不去。再加上他體內(nèi)的毒還沒有拔,他覺著自己都快要燒成一個火球了,卻還是極冷。他努力抓著什么蓋在身上,可惜也只有堪堪幾根稻草。

    蕙香倚在泛著潮氣的墻上,撫摸著那塊碎玉。之前攥著玉,不慎讓上面沾了血,怎么蹭也擦不掉。牢房里只有一扇窄窄的小窗,此刻太陽正耀眼,蕙香不由晃了神。

    他有好些日子沒見著日頭了。

    “沈知儀,出來!”聽到牢頭吆喝,蕙香知道八成又是和瑞帝想了什么新點子,他慌忙將碎玉放在懷里藏好。

    牢頭開了門,進來一把提住他的衣領(lǐng)往外頭扯。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傷,蕙香疼得“嘶”一聲,一抬頭見那人正蹙眉盯著他。一束光穿過小窗,照在他的身上,好像世界都明媚了起來。

    這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br>
    蕙香頭腦暈乎,腳步也晃悠,他努力瞇著眼睛看眼前的人,嘆自己這場夢來得可笑。那人尚在邊關(guān)征戰(zhàn),即便是拿命相搏,也不會這么快就回這千里之外的金陵城。可蕙香還是咬緊了牙,任牢頭牽扯著皮rou拖著他出去,半分疼痛模樣也沒顯露出來。

    即使是在夢里,蕙香也舍不得眼前的人心疼。

    “啪——”

    牢頭一松手,蕙香再也無力支撐,俯面跌落在地上。直到懷里的碎玉硌疼了胸口,蕙香才陡然醒了神,原來他真的回來了。

    幾乎是蕙香剛跌倒在地上時,李余便護過來了。還是晚了一步,他蹲在蕙香面前,手抖著想將蕙香扶起來,可惜小郎君渾身都是傷。他實在不曉得自己的手應(yīng)該放在何處,只能懸在半空中。

    “疼嗎?”

    李余看著蕙香已經(jīng)沒半分血色的臉頰,在苑里好不容易才養(yǎng)出來的一點rou也迅速消瘦下去,他笑自己明知故問。

    “真是不知廉恥!”和瑞帝方才一直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后頭還跟了一個小太監(jiān),他沉默了半晌,這會兒才發(fā)話,“李余,你孤身一人奉旨還朝,為的不就是見他嗎?如今人也見到了,可還有旁的事?”

    蕙香看著和瑞帝,聽他這般說法,一時慌了神。蕙香忽然明白和瑞帝為何要留他一命了,一為了起居注,二便是為了用他作餌。蕙香不禁自嘲,要是早知道自己會成為拖累,當(dāng)時死在梁王手上,倒也死得其所了。李余像是感到了什么,一只手握住了蕙香沒帶傷的右手手腕,緩緩看向和瑞帝。

    “皇上久居深宮,不像以前做王爺時那樣體恤民情了。既然來這里,便說點皇上大概不知道的。在下一路征戰(zhàn),回來時又是聽命返京,皇上以為在下看到了什么?皇上的彪炳政績嗎?”李余說著,看向和瑞帝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嘲弄,“在下也希望是這樣,可惜金陵城外的禿樹皮太惹眼。朝廷賣官鬻爵,路上餓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這些皇上是否知曉呢?”

    “在下還記得小時候皇上的教導(dǎo),可是如今看來,那簡直是個笑話。用女子換來的避戰(zhàn),又能安穩(wěn)幾年?”李余說起這些,握住蕙香的手緊了緊,被蕙香發(fā)覺,又回握過去,“母妃當(dāng)年自請為奴,是信之后百姓能夠安居樂業(yè)?!?/br>
    “在下真替母妃不值,所以不信了?!?/br>
    “大膽!”邊上的小太監(jiān)一聲呵斥,反遭了和瑞帝一瞥,立即如瘟雞一般不敢講話了。

    和瑞帝看過小太監(jiān)以后,兩眼空洞地望著前方,坐在椅子上久久無言,迎著光透出三分老態(tài),末了才道一句,“已經(jīng)這樣了嗎?”

    蕙香就著李余的手坐起,他當(dāng)年也曾無意間看過那本起居錄,知道里頭的和瑞帝是如何雄心壯志,想叫大聿八方來朝。相比如今的頹然無力的模樣,蕙香一時感慨。

    “所以呢?”和瑞帝斜眼瞄著李余,“你這是要殺君弒父?同朕當(dāng)年一樣?”

    “他跟你不一樣!”蕙香好像又發(fā)起熱來,說一句話,便牽動著肺腑都跟著疼,“皇上自始至終想的都是史書上的功名,大司馬眼里心里卻都是黎民百姓,江山社稷?!?/br>
    “好一個黎民百姓,江山社稷!李余,你最好記住,也要做到?!焙腿鸬劭嘈χ?,看向蕙香,“朕同你之前的約定還奏效嗎?”

    蕙香沒反應(yīng)過來皇帝怎么突然拐了彎,只得愣著點點頭。

    “那好!你說的,朕既然讓了皇位,那本起居注便永遠不能見天日,。”和瑞帝說著,給邊上的小太監(jiān)遞了個眼神,隨即便端上來一杯酒,“不過加上一條,朕這個皇帝可以讓,但是你得死!”

    “大聿的皇帝不能喜歡一個身份配不上自己的人,更何況,還是一個小倌兒?!焙腿鸬蹚纳系较麓蛄恐ハ悖澳阕杂自谀愀赣H跟前,不會不曉得古代的那些面首都是什么下場吧?!?/br>
    和瑞帝一番話,叫蕙香本就蒼白的臉上血色盡褪。李余曾因著他自輕自賤,從入苑便狠罰了一回。蕙香曉得面首不過是貴人的禁臠,他信李余尊他敬他,卻不信悠悠之口,累累汗青。

    “江山黎民與心上人,你不是一向掂量得很清楚嘛?”和瑞帝從小太監(jiān)那處端過那杯酒,緩步走到李余的面前,戲謔地看著他,“不是鶼鰈情深嗎?那便喂給他。”

    “呵!不是說要黎民百姓,江山社稷嗎?這便舍不得了?”

    “可是他亦是黎民百姓,天家的紛爭不該把他牽扯進來。”李余一伸手,要將酒杯端過來倒掉,誰曉得蕙香卻更快,直接將杯中的酒全數(shù)飲盡。

    “皇上最好說話算話,不然沈知儀做鬼也會來尋你。”

    蕙香先是感到一股子火辣的暖流刺痛了喉管,隨即便有人用力拍著他的后背。他沒忍住吐出來一些,卻還是大半進了肚。

    日頭依舊燦爛,蕙香卻覺著兩只眼皮越發(fā)沉重。耳邊仿佛有聲音在呼喚著他,可那聲音越飄越遠,最后化作一縷微風(fēng)吹散在耳邊。

    “記得要長命百歲……”

    可惜了,他好想同這個人一起走過耄耋之年,一起走到地久天長。

    門前的八哥大約是消了暑氣,這會兒嘰嘰喳喳嘮起來,跟在他后頭的小廝以為他嫌棄鳥兒聒噪,正要喊人驅(qū)鳥,便叫徐玉擺擺手趕了下去。

    “謝意不是講沈知儀兩種毒氣正好相抵嗎?”徐玉強顏歡笑,“熬幾個大夜,朝內(nèi)的陳林和梁王的余黨都差不多肅清了,剩下的不過是些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罷了。”

    見李余無動于衷,又低頭看起折子,徐玉又添了一句,“多笑笑,看你都成什么樣子了,想來他也不愛見你這副模樣。”

    李余淺淺嘆口氣,讓徐玉回去的聲音里都透著疲憊??葱煊褡吡艘院螅拍闷鸢附堑男?,上面壓著一塊染血的碎玉。

    這封信是徐玉前些日子才給他的,李余看了好幾遍,連紙的邊角都起了皺。他本想將信謄下來,可是明明是一樣的魏碑,李余如何寫也覺得同小郎君的不像。

    信里其實也不過寥寥幾十字,做不過就是叮囑他要安好,勿念他。李余快要能將信背下來,卻還是覺著看不夠,恨不得叫書信之人多寫幾封才好。

    可是眼下那人躲懶,一連躺在塌上三日,甚至連眼睛也不肯動一動。李余拿他沒辦法,只能日夜在邊上守著,靠著他胸口的那點熱乎氣寬慰著自己。

    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沈知儀先后給自個兒灌了兩種毒,現(xiàn)下它倆誰也看不過誰,在小郎君體內(nèi)打架。謝意的原話是,等打得差不多了,毒也差不多消了,只是耗損太多,要好好休養(yǎng)。

    李余這三日,忙得腳不沾地,也沒敢怠慢這事,頭一回奢侈鋪張了,人參靈芝連番往屋里頭運。

    像往常一樣,李余撫上了沈知儀的脈,這回脈搏跳動比平常更急更快。李余正要喚人去喊謝意,冷不防撞見一雙憋笑的眼眸。

    月亮漸漸爬上枝頭,月下悄無聲息開了幾枝丹桂,丹桂飄香十幾里,驚擾了早歸巢的八哥,八哥咕弄幾聲囈語,歌頌著來者可追的太平盛世。

    花下月酌酒,人間風(fēng)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