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去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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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然在下班后就一直在思索靳凜中午對他說的話,一遍又一遍的琢磨,每個字都在腦子里過十幾遍,生怕自己聽錯了或者忘記了。 在樓下的車里待了很久,他第一次沒有下班后就著急回家,靳凜今天的一番話對于施然無異于一個炸彈,將他小心翼翼藏著的,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坦然的說了出來。 他一開始是驚恐的,他卑劣的手段就這樣被拆穿,他害怕靳凜的厭惡,同時也厭惡這樣的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辦,他很迷茫,這么多年來,他宛如一只作繭自縛的蟬,外面是一層又一層的細絲,讓他躲避,不去接受外界的訊息,現(xiàn)在他卻被自己布下的網(wǎng)束縛住,他想掙脫,卻無計可施。 這無異于是對他的第二次打擊,他的外殼被敲碎,只剩下那只茍延殘喘的蟬,脆弱又可憐。 二十八年來,沒有人會格外關注他,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所以他不想將自己的外殼褪去,他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自己,密不透風,壓抑卻令他安心。 可是今天靳凜告訴他,感情是需要時間沉淀的,是基于彼此之間的,他不懂,難道不是我對他好就可以了嗎? 施然想不明白,他頭一次對自己產(chǎn)生強烈的厭惡,如果他不是這樣的,他是一個正常人,是不是靳凜,就能接受他了呢? 他從前只知道自己病了,就像感冒發(fā)燒一樣,病了就去治,至于結果怎樣,他并不在乎,反正在這個世界,多一個少一個沒影響。 可是今天靳凜對他說,不想看到他做那么沖動的事情,這是不是代表靳凜有一點關心自己呢,靳凜就像是施然的引線一樣,輕輕一點火,就能讓施然迅速爆炸。 像是狂奔后剝開迷霧看見的晨曦一樣,又像是沉睡了好幾年的植物人在某一天早晨混混沌沌醒過來一樣,施然的狀態(tài)就是這樣。 他依然不太明白為什么,只是靳凜說的,他會牢牢記在心里,他努力的思考了自己最近的狀況,如果想要多靠近靳凜一點,他得去看心理醫(yī)生了。 "靳凜,我會努力的,會努力成為一個正常人,你等等我。"施然輕輕的對著空氣說,眼神是難得的溫柔。 心理醫(yī)生的預約在三天之后,這三天里,施然每每經(jīng)過門口看到對面時,都要拼盡全力遏制自己的沖動去敲門,即使手腕上的傷因為用力而滲出血跡,嘴里的rou被咬的血rou模糊,他也沒有向前邁一步。 "靳凜,晚安。"施然洗漱完以后,乖乖的吃了藥,躺在床上閉上眼以后,低喃了一句。 第二天下午,靳凜下班之后驅車去了心理醫(yī)生那里。 在看到熟悉的門口時,施然依舊感到煩躁,這里給他的體驗感實在太過糟糕。 在外面站了幾分鐘后,施然妥協(xié)地敲響了那扇門。 里面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醫(yī)生,看著斯斯文文,十分親和,就像是和朋友說話一樣,臉上是溫和的微笑,"你來了。" 施然關上門點了點頭,這個環(huán)境讓他本能的排斥。 "坐吧,想喝點什么?"許醫(yī)生笑著站起來,在后面的柜子上挑挑選選。 "不用了。"施然的情緒十分緊張,表情僵硬。 "不用緊張,我這新進了一種茶,味道挺好的,嘗嘗。"對方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或許是因為醫(yī)生身上的沉穩(wěn),亦或是清茶慢慢散發(fā)出的香味,施然的神經(jīng)總算沒有那么緊繃。 "最近怎么樣?"醫(yī)生把兩杯茶放在了桌子上,霧氣飄在空中,狀似隨意的問道。 施然在這里接受治療也有差不多兩年了,最大的問題就是,他是一個警惕性很強的人,所以即使接觸了兩年,他對施然的了解也只是很小一部分,他對自己的家庭和童年十分抗拒,但是許言能感受到,施然對一個人有些特殊的情感,至少在施然的表現(xiàn)中,那個人帶來的回憶讓他放松。 施然躺在了一個沙發(fā)里,這是為了讓病人放松而準備的,他閉上了眼,神情從欣喜到焦慮再到矛盾,過了大概一分鐘才慢慢的回答,"我最近遇到一個人。" "嗯?"許言輕聲的說,沒有打亂施然的思緒,施然的表現(xiàn)出乎他的意料,這是他在這里第一次主動提起某個人。 施然依舊閉著眼,一開始很平靜,嘴角還微微上揚,但沒過多久,許言就發(fā)現(xiàn)施然的手開始發(fā)顫,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許言迅速起身拿了安神的藥,倒了一杯溫水,"沒事,不開心的事就不要想,來,我們慢慢談,不著急。" 施然有些急躁的拿過了藥,一口將藥吞了下去,連水都沒碰。 "潤潤嗓子吧。"許言將手中的水遞了過去。 施然依舊沒多大反應,直接躺了回去,眼睛死死閉著,眉頭緊鎖。 許言有些擔心,但也沒有多說,直到施然的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 "最近幾天變暖和了。"許言開口。 "嗯。"施然看著窗臺的一盆綠植,答道。 "最近有沒有什么開心的事呢?" 依舊沉默了一段時間,施然終于將視線移到了許言身上,下一秒就轉開,"我,隔壁搬來了,一個新鄰居。"說話的聲音似乎有些抖。 "那很好啊,他人怎么樣呢?"許言有些驚訝,剛才施然明顯的抗拒讓他以為他會避開這個話題,沒想到施然能再次提起,他沒猜錯的話,這兩次提的人應該是同一個人。 聽到這個問題施然明顯愉悅了很多,"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很好,很優(yōu)秀。"語氣很慢,似乎在回憶某些事情。 "那真是幸運,我還沒有碰到過這樣的鄰居。"許言笑著開玩笑道。 施然聽到后扭頭看了許言一眼,"他不一樣。" "嗯,那最近睡眠質(zhì)量怎么樣呢?"許言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施然已經(jīng)比之前好了太多,問的太急反而會起反作用。 "我,不太睡得著。"說到這個施然似乎有些困擾,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之前的藥吃了多少呢?" "…吃完了。" 許言有些驚訝,他之前開的藥按正常劑量肯定有剩,看來施然睡眠質(zhì)量真的很差。 兩個人又斷斷續(xù)續(xù)聊了一些事情,許言有時候會裝作隨意的問施然一些問題,對施然的病情進行下一步判斷。 "這樣,我給你開一些藥,會比之前的藥效強一點,你一定得按照規(guī)定吃,不然對你的身體有影響,一旦有不舒服,馬上來找我。"許言在病例單上涂涂寫寫,隨后對施然說道。 "嗯。" 施然去樓下拿了藥,開車回了家,外面已經(jīng)全黑,只有路燈還亮著。 施然將車停好后,看到了熟悉的車,是靳凜,他的新鄰居,他的大學同學。 也許是和許醫(yī)生聊了的作用,施然在看到電梯門的時候,心中喘不過氣的感受變淡了,但是還是有些緊張。 就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沉穩(wěn)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施然已經(jīng)能夠從對方的腳步聲認出他來,手中拎著的藥仿佛成了垃圾,他緊張地手心開始冒汗,他不愿讓靳凜看到,他是一個病人,一個病態(tài)的需要治療的人。 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電梯,靳凜從剛才就看到了施然,對方手里拎著一個袋子,似乎是藥,但是他沒有多看。 樓層的數(shù)字隨著時間慢慢上升,施然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既想要和靳凜說話,更害怕對方問起。 "你剛下班啊?"最終施然還是遵從了大腦的本能,語氣很不自然,他說話的同時努力將藥袋放在身后,減少存在感。 "不是,出去買個東西。"靳凜依舊看著前方,似乎沒有注意到施然的小動作。 "噢噢。"施然努力的想要尋找話題,卻不知道說什么,眼看著樓層越來越高,急得手心冒汗。 最后也還是也沒說什么,靳凜率先走了出去,施然盯著靳凜的背影,不肯移開視線,貪婪的享受對方出現(xiàn)在自己視野中的機會。 "靳凜。"施然直到對方關上了門才回過神,低低的囈語。 "我會努力追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