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那我拭目以待。
第二天寧倬醒來時習慣性伸手去摸枕頭邊上的手機,結果摸了個空。他趴在床上愣了一會兒,才想起昨晚自己在花店暈倒了,剛想閉上眼睛再瞇一會兒,電動窗簾已經嘩啦嘩啦打開了,外面日頭正高,把他照了個措手不及。 “八點了,你可以滾了?!?/br> 謝秩山站在客房門口冷冷睨他一眼,話音落下就轉身走了。 寧倬這次顧不上為一夜情對象的冷漠受傷了,他被住進男人家里這個巨大的喜悅砸懵了,心想昨晚實在是暈得好暈得妙,剛被光照清醒了的腦子又陷進一片粉紅泡泡的海洋里,他扭頭沖著房間外大喊: “誒!好人做到底??!給我整點早餐唄,我都前胸貼后背了。” 這話倒是不假,他昨晚做了一晚上實驗,剛走出來就燒暈了,現在的確是餓得真心實意。寧倬從床上爬起來,生銹的四肢緩緩歸位,深覺這么美好的一個早晨絕不能在早餐上辜負自己,于是又朝外面喊了一嗓子: “也不要你做了,樓底下買個雞蛋灌餅多加生菜,再來一杯豆?jié){就成!” 十分鐘后寧倬拎著自己的小包灰頭土臉地站在謝秩山家門外,跟大門無語對視了一會,非常不能理解自己目前的遭遇。不就是稍稍使喚了他一下么,好歹也是春風一度的關系,怎么小氣得連個雞蛋灌餅加豆?jié){都不舍得買啊。 謝秩山面無表情地吃完了自己剛烤好的面包片,同樣不能理解這個蹬鼻子上臉的小東西,住了他家一晚上,還附帶免費傷口處理,大清早起來還敢得寸進尺提要求,真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寧倬終于還是在小區(qū)門口如愿以償買到了多加生菜的雞蛋灌餅,他邊吃邊把謝秩山家的詳細地址輸進備忘錄,還不忘跟趙喻打個語音講講一夜奇遇: “看著那么拽,還不是把我?guī)Щ丶医o我處理傷了,你等著我的好消息,這個男人我肯定得拿下!” 當然,省略了一大早被人家無情趕出家門的心酸。 謝秩山收拾好碗筷也準備去花店開門,走之前他給EROS的孟老板打了個電話: “今晚幫我約個乖一點的,我大概十點到?!?/br> 孟老板對他時不時的突然要求習以為常,但這次難免有點驚訝: “前天晚上不是剛跟小寧約過嗎?沒盡興?” 簡直是太盡興了,謝秩山有點語塞,又是偶遇又是暈倒的,精彩程度有點超過他的承受范圍。 他知道他該跟那個麻煩精保持距離的,但此刻卻突然想起他濕潤紅腫的唇,想起他被淚水浸潤后格外生動的小痣,想起他被光路照亮的血rou鮮活的耳垂,他問: “那個……小寧,他叫什么?” 孟老板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謝秩山會問這樣的問題,片刻后他又笑起來: “客人隱私,我可不方便透露。我看你想約還是先找小寧吧,心神不安地跑去找別的sub,也不怕傳出去壞了你的名聲?!?/br> 今天花店訂單挺多,謝秩山好不容易包完預定的花束,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剛準備去隔壁隨便吃點,就看到早上被他趕出家門的人拎著外賣盒走了進來: “老板應該還沒吃吧?” 寧倬朝謝秩山眨眨眼,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柜臺上: “南陵大學九食堂特色酸菜魚,嘗嘗?我還去窗口打了點菜,酸的辣的甜的咸的應有盡有,老板就賞個臉唄。我這可是以德報怨,好心上門送愛心來了?!?/br> 南陵大學食堂是出名的物美價廉,因此獲得美名“南陵吃飯大學”,謝秩山倒也沒推辭,一邊拆打包盒一邊問: “你還在念書?” 寧倬心情頗為愉悅地附身湊近謝秩山耳邊: “我看起來這么年輕?。俊?/br> 謝秩山感覺溫熱的氣流拂過耳邊,又想起那天晚上寧倬高潮時吐在外面的半截紅舌。他伸手摁住寧倬的頭不讓他站直,同樣也湊近寧倬的耳邊: “這周六晚上,我在EROS老地方?!?/br> 寧倬被迫彎著腰歪著頭,看不見謝秩山眼里戲謔又篤定的眼神,嘴硬地小聲說: “傷還好不全……” 謝秩山松開他,坐在柜臺后看他: “是嗎?” 明明自己是被仰視的,寧倬卻感覺對方的目光看穿了他的慌亂: “我……我去找你。但是你不準再打這么重了?!?/br> 謝秩山盯了他半天,很難想象后半句話會從一個sub口中說出,不過他本來也是這么打算的,畢竟上一次下手狠,他心里也有分寸: “那換成別的,你就受得了了?” 這是寧倬第一次看見謝秩山對他笑。 很奇怪,這個笑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違和或者奇怪,相反在柜臺邊風信子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柔和。寧倬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好歹也當過dom,威武不能屈這點品質還是要有的。于是他挺直了腰板瞪回去: “我這是千里追妻,受不了也要受得了。” 謝秩山又笑了,小東西還以為自己挺硬氣呢,其實耳朵根都紅了: “那我拭目以待?!?/br> 他笑得漫不經心,愉悅卻發(fā)自心底,寧倬眼也不眨地盯著對面的人,心想美色誤人,這一笑腿都給我笑軟了。 不過轉念一想,我這爛人不也就圖點美色嗎,于是又看著謝秩山笑道: “老板放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