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東宮會是他的,太子也會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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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何早就習慣了想要什么都有人很快送到面前,這還是他第一次品嘗到求而不得的滋味。 而平日里把他捧在心尖上寵,夸贊他驕縱恣意最像自己的父親,竟會在他僅僅與太子哥哥牽手并行時突然變臉,當著那么多文武百官的面,呵斥他退下,勒令他和一眾庶出的兄長們一起,時刻謹記君臣之分、兄弟之別,恪守親王本分。 身后的兄長們有嘆息的,有噤聲的,也有嗤笑的,每一種反應都讓從未經受過挫折的楚何想鬧想哭。而號稱最疼愛他的太子哥哥,竟然沒趕緊奔過來抱他哄他,只在父親身邊不停地向他搖頭使眼色。 楚何終究忍住沒哭,想鬧的怒火卻仍是燒了他幾日不止。 他把氣全撒在了哥哥一個人身上。 不要哥哥送來的東西,攆走哥哥每天派來問候的人,在御花園里偶遇哥哥也裝看不見,被哥哥迎面攔下了,還輕哼一聲,扭頭向一邊。 反正哥哥從不會跟他生氣,還要反過來不停地哄他,直到他開心了也不停。 楚仁在父親的急召之下,本就行色匆匆,見弟弟仍與自己鬧著別扭,恐怕短時間內哄不好,跟隨的幾位老師又開始連番催促,他只好給弟弟留下一句“我晚上來找你”,先行離去。 楚何:“???” 正等著哥哥蹲下來叫他“阿何”,結果哥哥竟然直接走了? 楚何更想鬧了:“哼,你晚上來找我也沒用了,哄不好了!” 楚仁的腳步頓了一下,還是離開了。 楚何沒心情逛園子了,氣沖沖回到寢宮,悶在殿里練字背詩。 繼后來探望兒子,得知了這幾日發(fā)生的事,告誡道:“你不可以這樣對太子哥哥?!?/br> 楚何稚聲反問:“是不可以這樣對太子,還是不可以這樣對哥哥?” 繼后順著兒子的背輕輕撫摸:“都不可以。太子是你哥哥,也是未來的皇帝,阿爹阿娘陪伴不了你終生,你來日還是要仰仗太子的寵信,才能做王朝最富貴平安的親王?!?/br> 楚何頗不服氣。帝王家的本能讓一個年僅六歲的幼童懂得避開他人,對母親耳語:“阿娘,太子只能哥哥做嗎,我做不行嗎?哥哥的母親是廢后,阿娘才是皇后,我是阿娘的親生兒子,正統(tǒng)中宮嫡子,不比哥哥更有資格做太子,做未來的皇帝嗎?我要是成了皇帝,就誰也不用仰仗了,不是嗎?” 繼后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只再三叮囑兒子,這種話不許再宣之于口,對誰都不可以。 天色漸晚,楚何借口專心讀書,把母親趕走了。 這一下午,他一首詩也沒背下來,母親離開之后,他更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不是說晚上來找他嗎,天都快黑了,人呢? 晚膳都涼了……算了,愛來不來,不等他了。 又是被父親連提點帶訓斥地度過一天,楚仁心力交瘁,想到一會兒要去看弟弟,才硬是打起一點精神來??僧斔诌_弟弟寢宮的時候,卻被告知弟弟不在。 “雍王去哪兒了,母親那里?”楚仁問道。 這時,跟隨楚何的宦官趕回來道:“就知道殿下會來,可雍王等不及,已經在東宮了?!?/br> 楚仁只好又急忙趕回東宮,剛一進寢殿,就看到弟弟在他的臥榻上睡著了。 眉眼間還有點生氣的樣子,楚仁坐在臥榻邊瞧了一會兒,竟什么煩惱都沒有了。 他輕輕地戳了一下弟弟鼓鼓的小臉,起身去更衣:“雍王用過晚膳了嗎?” “回殿下,用過了。雍王年幼,又實在太困,才誤睡了太子臥榻,絕非有意為之,還望殿下寬恕?!?/br> 楚仁和煦地笑了笑:“這東宮里的一切,阿何想要、想玩、想用,都隨他去。若是有人問起……大抵只有陛下會問吧,就說是我讓的,阿何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聽哥哥的話,明白嗎?” “奴婢明白?!?/br> 更衣用膳后,楚仁回到寢殿。 楚何已經睡醒了,正坐在臥榻邊瞪著哥哥不說話。 楚仁忍俊不禁:“還生哥哥氣呢?” “哼。” “哥哥沒有食言,真的去找阿何了,只是太晚了,阿何不要生哥哥的氣好不好?” “不好。” “……阿何不喜歡哥哥了么?”感受到弟弟這幾天對自己的疏離和冷淡,楚仁已是胸腔隱隱作痛,想到這種可能,連喘氣都覺得費力了。 他蹲在弟弟身前,仰著頭認真地道:“祭天那日是要祈禱國家風調雨順的,哥哥當然很想站出來護著阿何,但同時勢必要頂撞君父。父親偏疼你,所以你不知道,父親很多時候是有些……” 想到楚何應該是很喜歡父親的,楚仁斟酌了一下措辭,“喜怒無常的,我當時若真那么做了,只怕祭天大典就進行不下去了。是哥哥不好,害得阿何被父親訓斥,哥哥跟阿何道歉,阿何能理解哥哥的為難之處,原諒哥哥么?” “所以對于哥哥來說,阿何并不是最重要的。”父親的喜怒無常,楚何已經領略到了,哥哥的解釋卻并不能讓他認可。 “不一樣的,”楚仁有些不知所措了,無奈之下只好道,“阿何長大就明白了。對于哥哥來說,母親和阿何就是最重要的人,比任何人都重要,相信哥哥好不好?” “比太子之位還重要?” “這怎能比得了?”楚仁苦笑道。 楚何明白了。原來哥哥和父親沒什么分別,對他的好都是有限的,平日里可有可無的玩意兒,大可換他一笑,真正的好東西則斷然不會讓他沾手到一分一毫。 他就是比不得太子之位來得重要。 “好阿何,不要生哥哥的氣了,好不好?”楚仁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來哄弟弟了。 楚何轉了轉眼珠:“……好吧?!?/br> “阿何真懂事?!背蕫蹞岬孛嗣艿艿念^。 楚何強忍著沒有躲開,還順勢投入哥哥的懷抱:“阿何今晚想跟哥哥一起睡。” 這還是楚何第一次來到東宮,以往都是哥哥去他寢殿看他。 原來太子冠服與親王冠服的差別還少上一些,而東宮不愧為皇儲居所,比國母中宮之華麗也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別提親王府了。 無妨。這一針一線,一磚一瓦,他都將一點一滴奪到手。 東宮會是他的,太子也會是他的。 楚仁放下心來,溫然一笑,把弟弟抱進了自己的被窩。 東宮的老宦官道:“殿下,這不妥……” “時辰太晚了,阿何還小,折騰他穿衣回去再脫衣安寢,萬一染了風寒如何是好?”不等老宦官開口,楚仁又道,“休提枕畔豈容他人鼾睡那一套,若是他人,我便不答應了,可他是阿何。” 老宦官只好與楚何的宦官一同退下,臨轉身前,恍惚見楚何沖自己得意一笑,定睛一看,卻只剩稚童純真笑臉。 定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吧,雍王才六歲呢,又一直得太子殿下極盡優(yōu)待,不會跟其他親王一樣,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的。他該相信太子殿下,相信雍王。 待眾人退下,楚仁也上了臥榻,抱著楚何,哄他睡覺。 許是剛剛才睡過一次,楚何精神得很,楚仁卻已經很累了,一邊給弟弟講故事,一邊眼皮打架。 楚何一次又一次地將哥哥晃醒,纏著哥哥直到夜半三更。 “阿何,你怎么還不困???” “我第一次跟哥哥一起睡,興奮?!?/br> “你還知道什么叫‘興奮’?”楚仁好笑道,“其實不是第一次呢,只是那時你太小了,不記得了?!?/br> 見哥哥還是困得直點頭,楚何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或許能讓哥哥立即清醒起來:“哥哥,聽說你的母親是廢后?” 楚仁笑容一僵,清明地睜開了眼,怔怔地望向楚何。 弟弟正無辜地望著自己,眼神單純而天真。 他看不到純真之下,是初生而無畏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