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中）

    司機咳嗽了一聲，把車停在公寓大樓的街邊，宣布：“到了?！?/br>
    埃文首先下車。莫里斯用顫抖的手指解開安全帶，然后看見埃文正在外面為他開門，并伸出手臂準備支撐他。莫里斯在幫助下站起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忍不住將身體壓向埃文，無聲地要求男人用手臂摟住他；埃文的確這樣做了，不確定是出于本能還是接收到暗示。莫里斯能感覺到彼此皮膚接觸的位置有電流顫動。

    然后突然間，埃文向司機詢問車費的聲音喚醒了莫里斯，他不得不將指甲掐進手臂，提醒自己正處于迷亂中，埃文只是出于好心在幫助他。就像他過去一直做的那樣。

    但當埃文摟著他上樓時，莫里斯還是嘟噥著把臉貼在年長者的襯衫上：“今晚有流星嗎？”

    “什么？”埃文問道，隨后反應過來，含糊著道，“不，沒有。我只是去核查獵戶座的星星都還在它們既定的位置?！?/br>
    莫里斯嘆了口氣，更依賴地靠在埃文身上，甚至在他們終于走到門口時，雙臂都掛在男人脖子上?！澳闶莻€怪人，埃文。”

    埃文沒有回應，只是從褲兜里摸索鑰匙，同時試圖說服他的心臟停止跳動。

    但莫里斯變本加厲，將鼻子貼在他脖子上深吸一口氣。埃文顫抖著擰動鑰匙，低聲道：“沒事了，你安全了?！彼芮宄@只是自言自語。

    他們跌跌撞撞地邁進客廳，埃文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了開關的位置，而當他終于點亮一盞燈，莫里斯大喊起來：“埃文！”

    年長者被嚇了一跳，主要是因為男孩離他的耳朵太近了。

    “怎么……怎么了？”

    莫里斯在他肩膀上皺眉：“光線太強了，讓我睜不開眼睛。而且我不想讓你看見我穿著這些東西?！?/br>
    “哦，我……我不會盯著你看?！卑Ｎ慕Y結巴巴地移開視線，關掉客廳的頂燈，將更柔和的暖光筒燈打開，“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給你拿件衣服替換，至少讓你睡得更舒服一點。”

    莫里斯對此嗤之以鼻：“好像我能睡著一樣。”

    哦，對了，藥物。埃文不知道莫里斯現(xiàn)在究竟有什么感受，但他確實知道興奮劑會導致脫水，于是把男孩推到沙發(fā)上坐好，然后朝廚房走去：“我先給你倒杯水?！?/br>
    他先打開冰箱，往杯中倒了一些冰塊，再走到水龍頭旁，轉(zhuǎn)身就看見莫里斯像迷路的小狗一樣跟著他?！敖o，別喝太急?！?/br>
    莫里斯接過水杯，仰脖喝光了杯中所有的水，將剩下的冰塊放回桌子上。

    見男孩似乎更加清醒了，埃文才再次開口：“所以……現(xiàn)在你準備好和我談談了嗎？”

    “埃文?！蹦锼瓜蚝罂吭诓妥肋吘墸⑷醯氐闪怂谎?，“我已經(jīng)說得夠多了，不想讓你更失望?！?/br>
    很清楚這不是最好的方式，但埃文還是進一步撬動莫里斯，認為男孩有可能在意志虛弱的時候告訴他全部真相?！拔艺娴暮芟胫?。而且老實說，如果你哭著在半夜打電話給我，就是默認我有權關心你正在經(jīng)歷什么危機?！?/br>
    “只是一堆廢話罷了。”莫里斯嚴厲地道，然后扭臉避開男人受傷的表情，“只是一堆可能破壞我們友誼的廢話?！?/br>
    埃文注意到男孩的手指正在不安地緊握，于是放棄了逼問，轉(zhuǎn)而把手伸到他肩膀上，安撫地捏了捏：“聽著，莫里斯，我不認為你能告訴我任何會破壞我們友誼的事情——還記得你們差點在檔案館縱火的那次嗎？”

    埃文盡量調(diào)動輕快的語氣，同時把莫里斯帶回客廳沙發(fā)，把男孩安頓在一條毛毯下。然后他打開電視，隨意選擇了一部電影，再調(diào)低音量，畢竟莫里斯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精彩劇情，而是白噪音。

    “你的樂觀主義總是讓我作嘔。”莫里斯歪著腦袋，靠在一個巨大的抱枕上，語氣相當認真。

    埃文在沙發(fā)的另一側(cè)坐下，時不時朝旁邊偷看一眼。很明顯誰都沒有注意杰米·李·柯蒂斯在為何尖叫，莫里斯始終皺著眉，手指無意識地在抱枕套上劃來劃去，不過他的情緒似乎逐漸冷靜，呼吸也趨于平穩(wěn)。

    “你……”埃文再次嘗試開口，“你不必告訴我什么，莫里斯。但你必須知道，今晚發(fā)生在你身上的所有可怕事情都不是你的錯。好吧，除了嗑藥那方面的事情……我改天會找比爾和泰德談談?！?/br>
    現(xiàn)在莫里斯扭頭看向埃文，讓后者能夠清楚看到他的瞳孔仍在放大。

    “你在想什么，埃文？實際上什么也沒發(fā)生，我只是有點嚇壞了?！?/br>
    “真的嗎？那個——馬克，他什么都沒做？”

    “聽著，”似乎被埃文緊張不安的語氣惹怒，莫里斯的聲音略微提高，“這是我第一次約炮。我進去了，我害怕了，我離開了，這就是整個過程?！?/br>
    恰在此時，莫里斯口袋里嗡嗡作響。他漫不經(jīng)心地掏出手機，查看了剛剛收到的短信，沒有回復就迅速關機了。

    出于本能，埃文平靜地詢問：“是他嗎？”

    當莫里斯點頭承認時，埃文忍不住在腦中開始計劃調(diào)查那個馬克的地址，以便把他連同他的房子一起燒掉。然后他的下巴繃緊了，語氣也變得嚴厲：“如果僅僅如此，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三緘其口?！?/br>
    雖然并不完全清醒，但莫里斯可以感知到埃文的變化。之前男人看起來很生氣，也很擔心，但現(xiàn)在他從埃文身上感受到了某種并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情緒，一種陰暗的情緒。

    不知為何，它讓莫里斯開口了。

    “嗯，真的沒什么好說的?！痹诎Ｎ牡谋埔曋?，莫里斯很難認真回憶，“我……我走進房間，看見他只穿著一條丑陋的短褲。我……從來沒有這樣做過，所以我想知道應該怎么開始，我想知道他打算說些什么。但那個家伙——”

    男孩惱火又尷尬地將抱枕死死抓在身前，“他只是上前抱住我的腰，馬上就想和我親熱。我是說，我知道我們的目的就是性交，但好像那就是他全部的計劃，沒有任何額外的……交流？所以當他試圖把我推到墻上，我被嚇壞了，我盡可能地把他推開，告訴他我必須離開?！?/br>
    埃文十指相抵撐住前額，將表情掩藏在陰影中，思考著所有莫里斯可能遭遇的風險?！八麆倓傁雽δ阏f什么？”

    對此，莫里斯發(fā)出嗤笑聲：“他給了我發(fā)了一張jiba照，想提醒我錯過了什么?！?/br>
    在沙發(fā)的另一側(cè)，埃文的指關節(jié)在緊握中發(fā)白。

    “就這樣？到底是什么讓你打算和一個這樣的家伙交往？更別提——更別提他比你大這么多歲？”

    “他二十七歲，談不上比我大多少。我和很多比他大很多的男人交往過。”

    莫里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埃文卻抬起一張恐懼的臉：“什么？”

    男孩點了點頭，調(diào)整姿勢，讓自己更舒服地蜷縮在沙發(fā)上，埃文能看見兩條瘦長的腿從毛毯下伸出來。

    “我以前和四十歲以上的家伙談過。當我坦白我只有十七歲時，他們要么以為我是在釣魚執(zhí)法，要么說一些‘對我來說有點年輕，但可以為你破例’的廢話，然后索要裸照。”

    “老天！”

    想到那些老男人會用男孩的裸照手yin，埃文頓時眼前發(fā)黑，他一時間想追問莫里斯究竟把那些照片發(fā)給了多少人，但現(xiàn)在他不敢直視莫里斯。

    “為什么？我——我真的不懂，你的——你的口味?！?/br>
    埃文聽說過一些關于戀父情結的狗屎，洛巴克先生肯定不是什么模范父親，莫里斯是在用這種不健康的方式處理童年創(chuàng)傷嗎？用年長的約會對象來填補父親形象在生命中的缺席？但是、但是——

    “我不明白。”

    埃文確信這番談話正在切割他的心臟，他再次感到喘不上氣，“你不應該……你是在冒險?！彪m然冒險本就是莫里斯生活的一部分，但假如那個馬克有更卑劣的手段來使男孩屈服怎么辦？如果另一個馬克用男孩的裸照勒索他怎么辦？

    “我不明白……”埃文悲傷地看向正面無表情咀嚼指甲的莫里斯。他扶著膝蓋，想要站起來，卻搖搖晃晃地跪倒在沙發(fā)旁，在距離莫里斯膝蓋很近的位置捂著臉，“你不應該、你不應該……”

    他想說莫里斯不應該隨便和陌生人約會，但隨后就意識到假如莫里斯決定要做什么，埃文壓根沒有資格、也不可能阻撓他，更有可能引發(fā)他的逆反心理。

    更靠譜的做法是讓莫里斯保護好自己。埃文要去調(diào)查監(jiān)視他的每一個約會對象嗎？要去試探他的性教育課程是否到位嗎？要記住隨時往他的書包里塞避孕套和麻醉筆嗎？或者——

    埃文開始感到胃部抽痛。這是他第一次認真考慮將男孩和S－Word放在同一個句子里，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莫里斯對男人感興趣。

    “你不應該再扮演我的監(jiān)護人，埃文。”這一次，莫里斯看著他發(fā)笑，“除非你真的那么愚蠢?！?/br>
    “我就是……我不能讓你——”

    埃文幾乎喊了出來，如果不是他的肺葉還在刺痛，而喉嚨又太干。

    現(xiàn)在，處于迷亂中的莫里斯知道他才是兩人中更清醒的那個。但不夠清醒，否則他通常是吝于分享真實感受的類型，而現(xiàn)在男孩覺得他馬上就要揭示真相了。

    莫里斯深吸一口氣，努力擺脫眼前的模糊?！鞍Ｎ?，聽著，我……”他的聲音很低，確保只有跪在他腿邊的埃文才能聽見，“我覺得……我想從你那里得到的，超出了你愿意給我的?！?/br>
    當埃文目瞪口呆地問出“這是什么意思？”時，他可能是在裝傻。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他不敢草率地解讀莫里斯。

    “你看，我做過一些夢，”男孩迷蒙的藍眼睛在埃文臉上掃過，又很快移開，“夢見你和我發(fā)生了很多性行為?！本o接著又補充道，“但是——但是不僅僅是性，就好像……我們他媽的還在一起做飯，一起探索下水道，一起整理你那些該死的檔案，就好像我們……”

    莫里斯無法完成告白，而埃文已經(jīng)在原地僵住。男孩是不是在說——他是不是在說，他是為了尋找埃文的替代才和其他男人混在一起？

    當埃文終于能夠抬頭面對莫里斯時，強烈的注視讓男孩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男人緩慢地抬起一只手，將它輕輕放在莫里斯膝蓋上，低聲問他：“你夢見我對你做了什么？”

    幸運的是，藥物依然在起作用。莫里斯只迷茫了一瞬，就不受控制地笑起來：“你真的想知道嗎？”他的聲音里充滿欲望，幾乎剝奪了埃文的呼吸。

    “……是的?！卑Ｎ妮p聲承認，身體在一個不舒服的姿勢僵住?？謶值暮鈴拿桌镢@出，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害怕，因為莫里斯現(xiàn)在并不清醒；但另一方面，埃文也感到虛弱，因為莫里斯正在誘惑他，所以如果放縱一刻，只是一刻，也許不算太糟糕。

    在潛意識里，他注意到墻面上的電子掛鐘，上面顯示現(xiàn)在是凌晨一點。

    “天吶，莫里斯才剛滿十八歲?！彼谛牡咨胍髦?，確定這件事就是這么糟糕。他就是這么糟糕。

    與此同時，莫里斯靠在沙發(fā)上，伸展雙腿，并將一只手壓在埃文手背上，阻止他收回?！拔覊粢娔銓ξ易隽撕芏鄩氖?，”他的聲音依然很低，更接近囈語，“但大多是模糊的片段，嗯……在上一個夢里，我夢見你在檔案館那張亂七八糟的桌子上cao我。這有點奇怪，因為我大部分夢境的場景都是在這里，或者在你的車里?！?/br>
    埃文完全沒有想起他的車已經(jīng)報廢，而是完全沉浸在他將莫里斯壓在堅硬桌面上的幻象里。然后是想起莫里斯多少次坐在他的副駕駛上，希望埃文對他采取某種行動，當男孩在駕駛座上騎著他的畫面浮現(xiàn)時，埃文不由自主地呻吟起來。

    “到底是什么……”他愚蠢地脫口而出，并下意識地靠近莫里斯，“我們在那些夢里究竟做了什么？”

    莫里斯歪著腦袋思考了很久，久到讓埃文面色蒼白，懷疑有什么可怕的話懸掛在男孩舌根后方。但隨后莫里斯臉上浮起狡猾的笑容，在埃文阻止他之前（好像埃文會阻止他一樣），他從沙發(fā)上坐起來，迅速抬起一條腿放到埃文大腿上。

    運動鞋踩到埃文牛仔褲中間的同時，男孩彎腰貼近他的脖子，“你好像已經(jīng)硬了?！蹦锼沟吐曊f，然后吐出舌頭在埃文脖子上舔出長長一道濕痕，再慢慢咬下去。

    “我的天?！卑Ｎ谋仨氁庾R到自己已經(jīng)過度放縱，他想反駁莫里斯，指出男孩在緊身褲底下同樣升起帳篷。但話說回來，這意味著他此時正在盯著男孩半裸的大腿，這身裝扮本來是為了勾引來自Grindr的捕食者，埃文顯然對此也沒有抗拒力。

    他根本不比其他人更好。這樣想著，埃文慢慢將拇指繞進漁網(wǎng)襪的一個網(wǎng)格里，輕柔地撫摸莫里斯大腿上光滑的皮膚。這個輕微的動作引起了男孩的哼聲，那一瞬間埃文覺得他應該停下來，因為他幾乎是看著莫里斯長大，不能輕易改變他們的相處模式。

    但就在埃文鼓起勇氣向莫里斯解釋情況之前，男孩進一步向前傾身，將埃文推倒在沙發(fā)和茶幾之間，這樣他就能跨騎在埃文大腿上，并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的屁股剛好坐在男人堅硬的勃起上。

    “cao，埃文……這就是我夢見的事情?！?/br>
    莫里斯更用力地將臀部往下壓，然后抬起臉，想知道埃文對此有何反應。他看見一個堪稱可憐的景象，男人看起來已經(jīng)徹底震驚，眼睛睜得大大的，從顴骨到脖頸都因激動而鮮紅；莫里斯再低頭往下看，埃文在常年文書工作中起繭的手正懸浮在他腰側(cè)，好像不確定是否應該撫摸他。莫里斯知道自己已經(jīng)將埃文逼迫到他從未設想過的境地，并為此感到滿足。

    “莫里……”埃文喃喃自語，中斷了與男孩的眼神交流，這樣他才能盡可能控制住自己，“你不想要這個。”

    作為回應，莫里斯嗤之以鼻，“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br>
    “我不應該這樣做?！卑Ｎ脑俅螄L試，試圖說服他們中的至少一個不要做出任何可怕的決定，因為埃文已經(jīng)在思考他的公寓里是否有潤滑油或者任何他媽的替代品。

    “但你分明想要！”莫里斯與他爭辯，“自從我上了那輛該死的優(yōu)步，你就一直在盯著我看。我喜歡它，埃文，我現(xiàn)在給你權限?！?/br>
    現(xiàn)在埃文能做什么？他不知道，他沒有適當?shù)幕貞?，他只是重新看向莫里斯的眼睛，將松松搭在男孩腰間的手伸向他的臉頰，而后者微微側(cè)頭，倚靠在他手掌上，分享溫暖的碰觸。

    “你為什么不親我？”莫里斯的胸膛起伏，眼神同時傳遞懇求和命令。

    埃文用拇指輕浮男孩嘴唇附近的肌膚：“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你現(xiàn)在并不清醒?！?/br>
    “所以？一般來說，我平時也是瘋狂的?！?/br>
    “我——我已經(jīng)三十歲了，莫里，你十八歲——”

    “在安科莫珀州，這就是性同意年齡?！蹦锼箶蒯斀罔F地打斷他。

    埃文繼續(xù)搜尋剩下的理由：“我——這還是不對。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我看著你長大，幾乎是你的……”

    “Daddy？”男孩俯身靠近他的耳朵，聲音變得異常輕柔，讓男人渾身顫抖。然后他冷笑著拉開距離，揚手扇了埃文一巴掌，在后者震驚的目光里冷酷地質(zhì)問：“別犯蠢了。十年前你給我當臨時保姆能從我父母手中得到報酬，現(xiàn)在你能得到什么？你想要什么？”

    莫里斯沒有控制力氣，即使有藥物作用影響，依然在埃文臉上留下明顯的鮮紅掌印。他微微側(cè)頭，重新用柔軟的手指撫摸那片現(xiàn)在guntang的皮膚，“我們是平等的，如果我不比你更高級別的話。所以，如果你想要這個而我也想要，我不明白為什么我們不能擁有……就在今晚，就這一次?！?/br>
    他不想承認，但莫里斯確實使用了正確的姿態(tài)來讓埃文順從。他吞咽口水，拇指按在男孩的下唇，“你真的要我親你？”

    “我要你渴望親我?！?/br>
    埃文深深地嘆了口氣，輕戳男孩的嘴角，讓莫里斯為他開啟雙唇；當埃文將拇指推過莫里斯的牙關，碰觸到柔滑的舌尖時，豐富的狂想讓他閉上了眼睛。而莫里斯嘗到他的味道，很快將手指吸進嘴里，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輕哼。

    “你最好不要在事后再次對我縱火……”埃文喃喃自語，感受著在指腹滑動的挑逗，再次用力壓迫莫里斯的口腔，迫使他張開嘴，“因為我現(xiàn)在隨時能燃燒?！?/br>
    然后他向前傾身，完全被沖動驅(qū)使，將拇指從莫里斯嘴里移開，用自己的舌頭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