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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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春熙和兩個人說了要多照顧這個表小姐,但是不能讓表小姐去找大少爺,兩個人答應(yīng)以后,春熙回去回復(fù)了傅大奶奶。 這天作為示好,傅大小姐、傅二小姐、如意表姐前后都來了一趟,送了一些時新的首飾和華麗的布匹,春熙也來了一趟,替傅大奶奶送來了不少養(yǎng)身的藥材。 柳蘭生一一謝過,讓秋月和冬梅收拾好,之后吃了飯,柳蘭生就又無聊了起來,轉(zhuǎn)身問秋月傅府有沒有琴。 琴當然有,只是都在各個小姐的香閨,柳蘭生聽秋月問要不要她去借來一用,還是覺得麻煩,搖搖頭作罷,問兩人想不想聽戲。 柳蘭生關(guān)了門,他又不是真的大小姐,瞻前顧后思慮萬千,眼前的兩個小丫鬟雖然是傅大奶奶安排的,但是到底看著活潑可愛,既然都無聊,柳蘭生就唱上一段,就算兩個人告狀給傅大奶奶,也只是覺得他更加配不上傅玉衡,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么損失。 柳蘭生的嗓子婉轉(zhuǎn)動人,兩個小丫鬟又有多少生活,不過是幾段清唱,兩個小姑娘就被那唱腔中描繪的凄美故事所打動,如癡如醉地聽著,得知杜麗娘竟是死了,更是眼淚汪汪地哭成淚人。 “嗚嗚嗚,表小姐,那書生后來呢?”兩個小丫鬟現(xiàn)在哪里還記著之前嫌棄柳蘭生家世微薄,拉著柳蘭生的袖子撒嬌央求著他繼續(xù)唱,原本疏離的距離頓時間親近了起來。 “明日再唱了?!绷m生搖搖頭,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目光溫柔地看著秋月和冬梅,這兩個小丫頭長得可愛,心眼也不壞,他樂意對這兩個小meimei一樣的姑娘好一點。 柳蘭生的善意秋月自然能夠感覺得到,原本冷漠的眼睛此刻也柔和了起來,這個表小姐是一個好人,她們兩個雖然是傅大奶奶指派,但是至少此刻是想要認認真真地照顧柳蘭生。 “我去廚房給表小姐燉碗?yún)!鼻镌抡f著就起身,心疼地看著柳蘭生微微蒼白的臉頰,暗暗自責(zé)自己沉浸在故事中,竟然沒發(fā)現(xiàn)柳蘭生已經(jīng)有些累了。 “對,表小姐喝碗?yún)?,潤潤喉?!倍纺昙o偏小,更容易被感動,趕緊擦了淚,心里對柳蘭生更加佩服,表小姐果然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才能有如此動人心弦的天籟之音,崇拜仰慕地看著他。 秋月走出小院剛想去廚房,沒想到竟在門外看見了傅玉衡,俊秀的大男孩癡癡地站在門口不知道多久,此刻被秋月一喊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不好意思地抿唇淺笑。 “大少爺,你怎么在這里?”秋月明知故問,這個院子是新收拾出來的,傅玉衡絕不會是路過,自然是為了小院里新來的主人表小姐。 “我來看看表妹……好秋月,我知道大奶奶肯定說了什么,你可千萬別告訴大奶奶?!备涤窈庹f起這里,劍眉微緊,黑眸溢滿擔(dān)憂,連帶著秋月也收斂了幾分打趣的笑意,緊張地看著他。 “大少爺,原來你知道……” 傅玉衡點了點頭,神情惆悵黯然,面如滿月般的翩翩公子此刻露出這種神色,實在是讓人憐惜,昨天晚上他輾轉(zhuǎn)反側(cè),什么書也看不進去,眼前滿是柳蘭生的一顰一笑,以及那含淚脆弱的姿態(tài)。 秋月忍不住心軟,她們幾個幾乎與大少爺一同長大,春熙姐最年長,幾個姐妹都心疼大少爺,想方設(shè)法地想讓他開心一些。 “秋月,大奶奶的安排是為了我好,我知道。那些富貴人家的大小姐我多多少少也都見過一面,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僅是這一面,就讓我滿心歡喜。” 傅玉衡知道秋月心軟,他這番話也不是假的,少年不知愁滋味,他情竇初開不知所措,從大姐口中得知柳蘭生來時行李不多,首飾也不多,今日下學(xué)他原本只打算買些新墨,但是腳下卻不聽使喚地走入了胭脂店。 那些如各色鮮花一般的胭脂芳香四溢,傅玉衡也不知道買什么,臉紅耳赤的在老板娘的詢問下買了一盒朱紅色的口脂,想到柳蘭生那微微蒼白的白皙面容若是涂上這艷麗的口脂,定是朱唇皓齒、嬌艷嫵媚。 懷抱著這樣的心思,傅玉衡把那雕刻著牡丹花紋的小銅盒塞入袋中,臉上努力平靜,腳下卻是越走越快,等來到柳蘭生門前,幾次欲敲門卻又不敢。 猶豫之時就聽見柳蘭生柔媚婉轉(zhuǎn)的唱詞,詞中一句句滿是情絲,風(fēng)花雪月的浪漫愛情,正好擊中了他的內(nèi)心,傅玉衡忍不住幻想他就是那書生,而柳蘭生就是那深鎖香閨卻向往自由愛情的杜麗娘。 這一聽就是一個時辰,此刻被秋月發(fā)現(xiàn),傅玉衡也沖動地點破了內(nèi)心的情絲,哀求著秋月替他隱瞞?!昂们镌拢銕臀野堰@個送給表妹。” “大少爺,你真的想清楚了?”秋月看著傅玉衡手里散發(fā)著清香的鏤空牡丹銅盒,心里不是滋味,大少爺英姿勃發(fā),幾個丫鬟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春心萌動,可是如今傅玉衡如此坦誠的表達自己的心意,甚至希望得到她的幫助,還是有些難過。 “秋月,我知道,你們都是對我好??墒乔镌拢液芮宄?,我不喜歡嬌嬌堂妹,也不喜歡如意表姐,我喜歡的是蘭生表妹?!?/br> “好,大少爺我答應(yīng)了?!鼻镌略趺茨芫芙^傅玉衡的請求,雖然心里酸澀,但是還是點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看著傅玉衡露出孩子氣的滿足笑容,酸澀之余卻又泛起一絲甜蜜,大少爺能夠開心就好。 “好秋月,多謝了。”傅玉衡眼前一亮,歡歡喜喜地追問柳蘭生居住在這怎么樣,他可以做什么,還有什么缺的。 “表小姐初來乍到,也不認識什么人,難免有些無聊,今日本想彈琴自樂,可是屋內(nèi)沒有琴,也不好向其他幾位jiejie借用,只能作罷?!鼻镌挛罩鋱杂驳哪档せㄣ~盒,心里直嘆氣,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大少爺送口脂了,那么多幫他一些又有什么區(qū)別。 知道柳蘭生缺什么,傅玉衡立刻去置辦,想到柳蘭生見到這些東西會驚喜地露出笑容,精致的臉頰上浮起緋色,宛如三月桃花初綻,美艷嬌羞,醉人至極。 東西置辦有先后,傅玉衡先送了一些筆墨紙硯和白玉棋,至于琴傅玉衡專門去找琴大家制作,沒那么快,他就把自己房間里那琴先送來,并且借著這個機會請柳蘭生試琴。 “表哥實在是費心了。”柳蘭生配合地露出感動的神色,傅玉衡的討好不得不說還是十分貼心,而且為了避免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交往主要以書信為主,偶爾見面,也是秋月精心安排的“巧遇”。 比如此時此刻,花園里兩人似乎只是偶遇,身為表哥的傅玉衡關(guān)心了幾句,只是那暗藏情愫的黑眸始終落在柳蘭生身上。 “不知道表哥怎么知道我在找這些嶺南小調(diào),只是我學(xué)藝不精,雖然彈了幾次,卻還是沒有嶺南風(fēng)味?!绷m生苦惱地蹙眉,清麗動人的面容露出這種為難的神色,讓傅玉衡心都化了。 “我對樂理略知一二,表妹不必?zé)┬?,我來幫你……”冬梅拿來了琴,放在花園的亭子里,柳蘭生好整以暇地坐下,戴上護具,纖纖玉指撥弄琴弦,美妙的琴音如淙淙流水般傾瀉而出。 柳蘭生專注地彈琴,傅玉衡就癡癡地望著他,那明眸皓齒、花容月貌的絕色佳人就在他面前,為他傾心而奏,任憑他郎心似鐵,在這種淡淡的曖昧氛圍下也是化百煉鋼為繞指柔。 “這里,再慢一點?!甭犕暌磺?,傅玉衡沒有忘記要幫柳蘭生指點,他說著站在柳蘭生身后,伸手繞過柳蘭生彈了幾聲。 這一幕落在別人眼中確定高大的俊秀少年把坐在繡墩上的嬌艷少女攬入懷中,柳蘭生微微抬眸與低頭看他的傅玉衡四目相對,雖然一言不發(fā),可是目光流轉(zhuǎn)間滿是脈脈含情。 眉來眼去間,時光仿佛在此刻凝滯,直到冬梅忽然開口,焦急地說:“表小姐,那邊來人了?!眱扇瞬欧路鹑鐗舫跣?。 傅玉衡連忙退開兩步,仿佛被燙了一般,神情尷尬又有些心虛地避開柳蘭生的目光,望向來人,卻不知越是這般姿態(tài)越是說明兩人有什么曖昧。 柳蘭生狀似受傷地低下頭,宛轉(zhuǎn)蛾眉間看見來人是堂妹嬌嬌小姐,以及身旁簇擁著她的四個貼身丫鬟,臉色更是微微蒼白。 嬌嬌小姐杏臉桃腮、膚白貌美,也是標準的小美人,此刻滿臉傲意,華貴精美的衣衫、繁重的金銀首飾,更是顯得她如遠山芙蓉般嬌艷。 “我當是誰,好好的花園不游,偏偏來彈琴,原來是表小姐。”看見兩人的姿態(tài),嬌嬌小姐心頭火起,她幾次想找堂哥卻被推辭,沒想到此時此刻卻是陪柳蘭生在這里愜意快活。 “嬌嬌meimei?!绷m生微微頷首,舉止之間聘婷秀雅、娥娜翩躚,嬌嬌小姐到底還小,哪里有多少心思,此刻看著柳蘭生氣質(zhì)溫婉,和她那溫潤如玉的堂哥站在一起仿佛一對璧人,心里又酸又澀,語氣頗沖地開口。 “我聽說表小姐來時可未曾帶什么琴來,如今在園子里和堂哥在此卻是在討教琴藝,堂哥的琴雖不錯,只是表小姐那琴聲實在是喑啞難聽,怕讓人貽笑大方。表小姐若是想學(xué)琴,我房里倒是有一把,梧桐木做的琴身、馬尾做的琴弦,應(yīng)該比這把更適合表小姐?!?/br> 聽到這句話,傅玉衡臉色微沉,嬌嬌堂妹話里藏針,句句都夾槍帶棒,譏諷柳蘭生家世卑微,可是柳蘭生那琴藝哪怕比不上琴大夫,也是極為悅耳,如此貶低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欲。 傅玉衡雖然心知肚明,但是女孩間事情,他實在是不方便插入,因此只能看著柳蘭生強撐著笑容,也不爭辯什么,點了點頭就要離開。 “多謝表哥的琴,嬌嬌meimei的心意我心領(lǐng)了。”柳蘭生說著就讓冬梅把琴送還給傅玉衡,目光依舊清澈,可是黑眸卻沒有剛才那般明亮的光,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傅玉衡心口一痛,他的注意力始終注意著柳蘭生,這一瞬間他仿佛被一根針狠狠扎在心上,看著柳蘭生單薄的身影,臉色也蒼白了起來的嬌弱模樣,頓時間心疼不已。 “堂哥,我……”嬌嬌堂妹自以為勝利,趾高氣昂地回過頭,露出一個燦爛明媚的笑容,可是還沒等她開心多久,勝利的喜悅仿佛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 “我還有事,如果你還要逛,就自己逛吧?!备涤窈饫涞卣f著,此刻他也沒有往日溫文爾雅的姿態(tài),快步離開,心里滿是懊悔,想著該怎么安撫柳蘭生受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