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臨安31(校運會春藥,和寧月月一起被反鎖,老師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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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蘇半白搞了一回之后,臨安和對方之間的氛圍,便有了隱約的變化。 曖昧的氣息在暗中涌動,卻又不敢真的相觸碰,哪怕只是眼神相接,也會像是被火燒著了似的,連忙轉(zhuǎn)過去。 蘇半白被燒得痛苦難言,心底卻又生出微妙的,帶著絲絲渴望的期盼來。 他不敢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臨安面前,卻又不敢不見他,生怕自己一個看不住,就會出現(xiàn)什么壞事——那一晚,少年身上痕跡的來源,他也已經(jīng)查清了——居然是那個新來了學(xué)校的校醫(yī)! 蘇半白的憤怒燒得熊熊烈烈,立刻去調(diào)查對方的跟腳,但意料之外的是,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新校醫(yī)的來路居然一片模糊,根本查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顯然,這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也不知道來到這里做個小小的校醫(yī),到底是為了什么。 蘇半白找不出線索,卻也不愿意就此放棄,只能在背地里持續(xù)著調(diào)查和關(guān)注,明面上則繼續(xù)著往日里的日?;顒?,只是有意避免了許多和臨安的接觸——而是轉(zhuǎn)而交由寧月月來做這些事。 他其實隱秘地恐懼著——怕臨安對青梅竹馬的感情更進一步,少年正處于心態(tài)最脆弱的時候,他原本就對一起長大的女孩子滿心戀慕,而現(xiàn)在他正處于心態(tài)最脆弱的時候,心上人卻在他身邊陪著他——這真的不會讓他的感情更深一層嗎? 人們總是對在低谷時期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有著特殊的濾鏡,任何情誼都可以在此時此刻得到升華,蘇半白恐懼著,但又不能不這么做——甚至于他連去試探一二都不敢。 便只能竭力去做的更好,做到哪怕他不出現(xiàn),存在感也能從每一條縫隙中滲透進去,讓臨安不會因為長時間的不接觸而淡忘他,又恰到好處,讓他因此而對自己產(chǎn)生厭惡。 這沉默的討好,給臨安的日常生活帶來了質(zhì)的提升,他從容淡定地做出幾分可憐模樣,在舒適的咸魚生活中醉生夢死,在寧月月每天下午攜帶著為他抄出一份的筆記飛速趕來時,逮住她和變成了她的人形掛件的惡毒女配,開始為其灌輸大量的知識重點………欣賞世界主角因為知識的灌溉而變得扭曲的臉蛋子。 面對青梅竹馬在翻看筆記時針對一些題型的頻頻提問,寧月月幾乎要苦不堪言了,她的成績本來也挺優(yōu)秀——但相比較被金錢灌溉著長大的上流階層而言,便顯得格外單薄。 畢竟她沒有專門的私人家教,可以針對薄弱的學(xué)科氪金補齊,也不可能坐著私人飛機飛去國外的莊園,通過在國外居住一年學(xué)習(xí)外語………她只是個普通的,甚至還有點點貧困的家庭里生長出來的普通女孩兒,能有一個好成績,本便已經(jīng)算得上很優(yōu)秀了,可當(dāng)她來到上層階級所在的培育園里時,這一切便頓時變得平平無奇。 于是當(dāng)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系統(tǒng)宿主給她鯨吞式灌經(jīng)驗值的時候,她便開始心態(tài)狂崩………又因為自家竹馬看上去終于像是心情好了些的樣子,只能滿臉痛苦地繼續(xù)忍耐下去。 學(xué)習(xí)總是痛苦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會從中得到樂趣,在渡過了一開始的適應(yīng)期之后,寧月月終于得到了一點喘息的時機。 她的步伐也從迫不及待——逐漸沉重——緩慢悲痛,逐漸過渡到了“輕快”,她就像一只小麻雀似的,永遠(yuǎn)都嘰嘰喳喳的極有活力,將兩個原本不會有太多交集的人鏈接起來,而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惡毒女配的態(tài)度,也慢慢地變得微妙了起來。 臨安在情愛和性愛兩行門道里,可以說是熟練至極,已經(jīng)可以開宗立派了。 自然而然地,便能看出一些惡毒女配感情轉(zhuǎn)變的苗頭。 ——更別說她雖然掩飾的還算不錯,但因為年齡的限制,到底還是青澀了一些。 她看向?qū)幵略碌臅r間變得更多了,那目光復(fù)雜難言,又往往在寧月月察覺之前,便克制的收回去。 同時也對她更注意,更上心。 某天她們一起到來時,寧月月手里提著晚餐和零食奶茶飲料,惡毒女配不知道抱著什么,沉沉的一大箱,臨安和她們一起吃,便看到她拆開箱子——從里面取出了小鐵鍋、無煙煤、火鍋底料………等等等等。 而寧月月訝異又驚喜,滿臉的歡欣喜悅之色:“哇——原來你今天去取的是火鍋!我之前說過一次,你就記住了?” 惡毒女配便恍若風(fēng)輕云淡般點頭,撕包裝袋的手卻微微顫抖,臨安在一邊看著,隱身成為橘外人,兩個姑娘嘰嘰喳喳聊了半天,寧月月才恍然想起來自己忽視了青梅竹馬太久時間,連忙補救性地扯住臨安繼續(xù)說話。 她是高興起來便將喜悅寫在臉上的類型,眼睛里盈盈地盛滿了開心,臨安隨即加入話題,說話時手下也不停,心滿意足地涮起肥牛。 寧月月顧得了這一頭,便止不住地稍稍冷落了惡毒女配——畢竟每個人就一張嘴,也沒辦法同時和兩個人說話不是? 惡毒女配便皺著眉,隱蔽地向臨安投來復(fù)雜的目光。 ——她吃醋了。 那眼神混雜的情緒太多了,她酸澀又不滿,同時卻又隱約帶著警惕和艷羨,心里還有著怎么使力都沒辦法擠占臨安在寧月月心中地位的悵然。 她繃緊了臉,卻還是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給寧月月涮她愛吃的,夾到她的蘸碟里頭去。 臨安看得好笑,終于大發(fā)慈悲,三言兩語結(jié)束了話題,開始專心干飯。 火鍋的底湯頗為清淡,是只有兩個普通人家庭附近的某家店會做的款式,不知道惡毒女配是怎么拿到配方的——總歸也脫離不了用錢去砸這個處事范圍。 這底湯雖然清淡,但味道卻極鮮美,寧月月吃不了辣,吃一點點就眼淚汪汪,但又管不住嘴,畢竟蘸料里加一點點辣椒,美味就可以再提升一個等級。 便只能一邊吃一邊哈氣,緩一緩,用飲料壓住嘴里的辣味,然后繼續(xù)。 火鍋是很耗時間的美食,一吃起來,便要吃到天荒地老才好,這個傍晚,臨安的時間都被火鍋所占據(jù),便沒有能教導(dǎo)寧月月繼續(xù)進行前一天的學(xué)習(xí)。 或許是嘗到了甜頭,第二天,她們又提著大包小包來了。 臨安:? 都給他氣笑了。 不學(xué)習(xí)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寧月月現(xiàn)在攤上臨安還是好的——畢竟系統(tǒng)宿主里,多的是看不得女孩子沉溺情愛不上進的,女頻多短篇么,女性主角的數(shù)量便壓制性地多,宿主們進行的任務(wù)多了,也就習(xí)慣成自然……… 一百個系統(tǒng)宿主里,九十個進來就馬上找到主角開始鞭策主角奮發(fā)向上,還有更過分的——系統(tǒng)宿主多了,偶爾也會碰到一兩個同行,有一次,臨安便遇到了個綁定了好mama系統(tǒng)的宿主,直接給甜嗲軟妹女主教成了現(xiàn)代武道傳承者——被國家特殊培養(yǎng)將來要變成復(fù)興武學(xué)領(lǐng)導(dǎo)人那種,正和她曖昧推拉的霸總伸手想去掐她脖子,還沒掐到,就被無害小白兔似的姑娘反擊爆錘。 偏偏小白兔的性格還是嬌嬌軟軟的,一邊爆錘還一邊痛哭:“我媽說了,想掐我脖子的都是家暴男!唐毅然你太讓我失望了嗚嗚嗚嗚嗚嗚………” 臨安:。 他那一回全程置身事外,因為有勞模同行兢兢業(yè)業(yè),便沒怎么和小白兔接觸,忙著和偏執(zhí)男二搞小黑屋paly,偶爾在電視里看到好mama宿主被邀請母女互換綜藝節(jié)目,兩月不到,給叛逆殺馬特小女孩改造成了一心科研未來可期的三好青少年,后來她的事業(yè)越搞越開,化一家媽為世界媽,沉迷于搞教育事業(yè)………幸好,這位宿主出于對同行的友愛之心,并沒有對男配反派伸出改造毒手,讓臨安的性福得以保全。 但全世界都搞正能量的感覺太傷了——臨安畢竟走在灰色區(qū)域,他白天想玩?zhèn)€paly,都會玩到半路被正義女鄰居提著刀敲門強行拯救,按摩棒被正義群眾毆打一頓后送進局子里,徒留臨安一個人被暖心群眾各種安慰,導(dǎo)致他在那個世界的后半生都被迫清心寡欲,從那以后,他看到這位同行就立刻退避八百里。 但退避歸退避………同樣的手法還是可以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臨安把同行精通的那一套學(xué)了個形似,但即便如此,也能讓寧月月乖乖聽話,一邊痛苦面具,一邊被硬灌知識。 時間如流水一般快速逝去,很快便過了期中考試,已經(jīng)極少在眾人面前露面的臨安考了個試便又重新躺平,保持了一如既往的高水平,又過了兩個星期,終于——秋季運動會召開了。 運動會基本上是一個學(xué)期召開一次,上半年是秋季運動會,下半年是春季運動會,綠葉已經(jīng)變得金黃,應(yīng)季的花也開得滿樹,學(xué)校里的氣氛明顯變得火熱起來,課時變得寬松,各個時間都多了許多在外面走動的人。 ——上流階層是極會享受生活的,他們并不執(zhí)著于一場高考來改變?nèi)松?,于是在普通學(xué)子們埋頭苦學(xué)的時候,他們卻可以抽出空隙來,來享受會如光一般從指縫間轉(zhuǎn)瞬流逝的青春。 畢竟從小都是被精英教育培養(yǎng)出來的,哪怕再差勁,也差不到哪里去,哪怕真差勁得不行——也可以通過出國留學(xué)來鍍金。 于是他們?yōu)t灑愜意,課時的宿舍樓里也熱鬧了許多,既然有了會叫人碰見的風(fēng)險,寧月月和惡毒女配就不能再來了,班級里也有各種項目需要報,報了之后可以拿到價值不菲的獎勵,得到冠軍又有校方頒發(fā)的大獎,寧月月不由得心動,于是報了長跑——以前每次起遲趕不上公交車,她都是和臨哥一起跑步去學(xué)校呢!耐力可強。 惡毒女配也報了項目,但和寧月月是錯開的,她預(yù)備去給寧月月陪跑,寧月月也想之后看她的射擊,給她加油打氣,于是就這么定下,這幾天兩人都忙著重新練習(xí)起來,惡毒女配先陪著寧月月去長跑,跑完了,寧月月又跟著她去射擊室做練習(xí),一條條一項項,把一天的生活安排得極充實。 臨安也問了她們的安排,算了算時間,覺得挺好,運動會一共有五天,惡毒女配的射擊在第一天中午,寧月月的長跑在第二天下午,他預(yù)備在第四天做做計劃,在把人設(shè)里對寧月月的暗戀項目劃掉的同時,也給惡毒女配也推波助瀾一把—— 畢竟這幾天看著,寧月月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面對惡毒女配的親近,她本該躲閃,但卻遲疑著不曾躲避,面上假裝自然,實際上卻紅了耳朵。 臨安再次變?yōu)殚偻馊耍骸瘢?/br> 她們的頻道在清純校園戀愛偶像劇,正曖昧不清春心萌動,臨安的頻道在深夜成人黃色網(wǎng)站,看的時候被抓到,可能得進去局子蹲幾天的那種。 他敲定了計劃,便順勢做了行動,花了半小時和一個男生拉了拉關(guān)系——這人眼下發(fā)青,一臉縱欲過度的腎虛樣兒,手里是有春天里的藥的,臨安幾句話給人支開,掃了一眼,確定寢室里面沒針孔攝像頭這一類的東西,便動手順了約摸一次的分量,搖了搖,又把那裝著藥粉的瓶子恢復(fù)原狀,等到腎虛男回來,聊了幾句,便就此告辭了。 腎虛男自然沒有察覺什么異狀,因為兩人的搭訕是他先開始的,便只以為臨安這樣的“正經(jīng)人”不愛與人單獨相處,還有點兒撬動了潛力股的興奮在心里,琢磨著怎么繼續(xù)和他套近乎,說不定未來還能把人撬來公司做代理總裁。 代理總裁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他對劣質(zhì)幾把沒興趣,除了世界主角用的幾把,其他男人,哪怕是身材優(yōu)秀到極致的頂級男模也可能是個線頭精。 好幾把難見,中老年還能保持身材外貌還不陽痿的幾把就更難見了,哪怕臨安有專門辨別幾把的技術(shù),找到好幾把的概率也沒多高,只能薅主角羊毛,把她們的人rou打樁機勾來耍耍,然后忽悠著讓她們?nèi)榱顺绺哌h(yuǎn)大的理想努力奮斗。 世界上有的是比幾把誘人的東西,金錢權(quán)利名聲理想友情親情,臨安早年剛剛成為宿主的時候,還有去忙碌去事業(yè)的雄心壯志,但干事業(yè)太累人了,打臉橋段哪怕爽也只有一時,在各個世界復(fù)制出自己曾經(jīng)制作過的科研成果也讓人覺得枯燥而索然無味,他摸索許久,終于發(fā)現(xiàn)性愛這一調(diào)味劑——普通人zuoai也就那樣吧,但可能成為主角御用幾把的優(yōu)質(zhì)幾把們卻不同,上面像是涂了大嘛似的,搞起來爽得要死要活,不同的款式使用體驗還不一樣,使用感受好極了。 薅著主角羊毛的臨安絲毫不虛,運動會終于到了,第一天,他旁觀了惡毒女配端著槍英姿颯爽的模樣,寧月月激動得的小臉通紅,舉著自制的小旗子給同伴吶喊加油,惡毒女配那叫一個大將風(fēng)范臨危不亂………如果贏了之后沒有輕笑一聲,恍若毫不在意地推銷自己就更好了。 寧月月抱著她的胳膊,滿眼崇拜的星星在亂蹦:“嗚嗚嗚嗚,你真的好棒!” 惡毒女配嘴角瘋狂上揚,卻還要壓下去,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這沒什么,我六歲的時候就參加了……賽,在里面拿到了……名,后來我十二歲,國際知名……想做我的教練,但是……總而言之,這沒什么。” 她尾巴亂翹,瘋狂表現(xiàn),寧月月卻看不出來,噗噗噗地給她狂吹彩虹屁。 臨安站在旁邊看著:●—● 就蒜擠進去,也是橘外人.jpg 第二天,寧月月的長跑開始了,她穿著短褲,頭發(fā)扎起來,站在賽道上跳躍熱身,惡毒女配在她身邊叨叨注意事項,這個可以,那個不行,巴拉巴拉,吉里吉里,寧月月也不煩,一個勁兒地狂點頭,一點也不緊張。 臨安站在旁邊看著:●—● 就蒜擠進去,也是橘外人.jpg 有惡毒女配陪跑,增加心理激勵,加上優(yōu)秀的身體素質(zhì)和耐力,寧月月直接跑了個全校第一,笑得嘴都合不攏,惡毒女配的發(fā)小也參加了長跑,她因為好友被搶走無聲狂怒,立誓要打敗寧月月奪回發(fā)小………未遂。 只能緊咬著嘴唇,自己一個人惡狠狠地灌水,她眼睛里含著眼淚,卻硬生生忍著,不想讓淚水流出來,嫌自己窩窩囊囊的太丟人。 她的異狀表現(xiàn)得明顯,惡毒女配自然沒有忽略,三個人的友情并不穩(wěn)定………更何況其中兩個人這會兒還正處于友誼變質(zhì)的時期,寧月月和對方不不熟悉,心知自己過去了也只會火上澆油,只能避著——這才終于想起來自家臨哥,顛兒顛兒地來找臨安了。 臨安:—–— 養(yǎng)的小白菜上趕著被拱走的感覺,可真讓人覺得心酸啊。 幸好他綁定不是老父親系統(tǒng),不然連血壓都得爆了。 系統(tǒng)宿主完成每個世界都會有一次的嘆息,表面依舊一本正經(jīng),一幅沉默寡言的冷淡樣子,惡毒女配去挽回朋友了,寧月月和臨安便去幫忙搬水,搬器械、桌椅之類的。 畢竟運動會嘛,學(xué)校也不可能說每個班級分配十個打雜阿姨來幫忙,于是不論學(xué)生們是什么階級,現(xiàn)在都得挽袖子干活——結(jié)果有那爭強好勝的男生,一言不合話趕話,直接和比賽的對手打起來了,兩個人打著打著便成了混戰(zhàn),最后鬧得十幾個人鼻青臉腫嘴歪腿瘸的,根本沒辦法幫忙,還得多分出人手?jǐn)v著他們?nèi)バat(yī)室。 臨安不由得皺眉,頗感晦氣。 他就是不喜歡這些雄性生物的這一點——沖動易怒,無腦狂躁——床上的時候除外——平常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建設(shè)不見人,壞事第一名。 班級里的活計是對半開的,女生負(fù)責(zé)采購、計算,寫加油祝語、賽后鼓勵、扶人等等需要耐心和穩(wěn)定情緒的繁瑣事宜,而男生只需要在每天早上、下午搬搬東西就可以,那么多人一起,也不費什么力氣,反倒算輕省活計。 可惜他們情緒容易激動,打了一架,給大半人都干走了,本來該二十多個男生干的活兒,便落到了四五個女生身上,難免有人有怨言。 畢竟本來給她們分配的事是在合理范圍內(nèi),現(xiàn)在事趕事,一下就變得繁忙勞累了起來,早上早起剛剛搬完東西,緊接著就得去陪參賽的同學(xué),給她們加油打氣,活兒還沒干完,自己的項目就又來了,因為之前太忙碌,耗費了太多體力,就肯定會影響到成績。 寧月月只參加了一項長跑,沒有后續(xù)的項目,便負(fù)擔(dān)了更多的體力勞動,買東西、搬水之類的,臨安本來打的算盤是受個傷、生個病,然后故作堅強讓寧月月幫自己搬搬器材或者別的什么東西——哪里料到青春期雄性火藥似的一觸即發(fā),一下干起來,就給大半的體力勞動力干跑了。 最后便只能從編外摸魚戶,成為器材搬運主力人員之一。 所幸因為人數(shù)驟減的緣故,器材室里來往的人也少了許多,臨安本還預(yù)備要做的支開路人的小手段也用不上了,只是在第四天的時候,給寧月月手機里種了個隱形病毒,讓她的手機電量消耗得快一些。 于是一切就都發(fā)生得自然而然,沒有異狀。 最后一件器材搬進器材室里的時候,大概是下午3點多。 飲料和礦泉水之類的飲品都是一扎一扎買的,但總共也就這么些人,根本喝不了這么多,于是每天都會剩下好些,誰想要就誰帶走,由于班級里除了兩人之外都是上流階層,沒人愿意拿——哪怕想,也不想在同階層面前丟了面子,便被寧月月?lián)炝寺?,她可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富家子弟喝飲料都要挑貴的,她每一樣都喜歡,幾乎要把自己的單間宿舍囤成小賣部。 這一天還沒有結(jié)束,小賣部暫時不能進新的貨,但飲品放在那里誰都能喝,臨安提了兩瓶,等到搬完了東西,便將其中一瓶遞給了寧月月。 寧月月便接過來,用力擰開,噸噸噸的,一口氣干掉了半瓶。 臨安便在她沒有注意的間隙里,把藥粉加進了自己的那瓶——這種助興藥物沒有味道,加多了也只會有顏色上的變化,并不影響口味,他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因為頗為繁重的勞動,藥效在體內(nèi)加速揮發(fā)。 還沒幾分鐘,身體便慢慢地?zé)似饋?,連額頭上,也慢慢積了一層細(xì)密的汗。 寧月月還累的半死不活的,坐在軟墊子上緩不過神來,她累得整張臉都是通紅通紅的,頭發(fā)也變得亂糟糟,像是只被人狂揉挼亂了毛毛的長毛幼犬,她滿眼麻木地盯著眼前的東西看,被沉重的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被累傻了。 人們在干了過多的體力活之后,反應(yīng)都會遲緩上那么一會兒,寧月月這會兒就是這樣,也是因為這樣的遲鈍,讓她沒來得及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于是又過了十來分鐘,直到臨安的呼吸聲慢慢變大,她才遲緩地發(fā)現(xiàn)不對勁。 “臨哥?” 寧月月半愣不傻地,她遲疑不決,猶豫了一小會兒,才詢問道:“你是不是………發(fā)燒了?我記得你沒有哮喘呀………” 小動物的本能在向她預(yù)警,但寧月月并沒有理解到其中的含義,她攥著瓶子,小心地湊近了——就看到臨安的額頭上出了細(xì)細(xì)的一層汗。 他輕輕皺著眉,嘴唇微微抿著,似乎是因為有些不適,這幅表情怎么說呢—— 怎么說呢……… 寧月月有點兒迷茫地想,像是累過頭了,卻似乎又有所不同,她的視力極優(yōu)異,于是甚至看得見同齡人額上的汗珠慢慢地滾下來,掠過眉眼,滴在了他纖長濃密的眼睫上。 那一滴汗就那么墜著,搖搖欲碎,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眨去,而它的主人抬起眼來,連眼神也是濕潤的,像是含了一層淚似的。 “………我沒事?!?/br> 臨安這么說,他的語調(diào)又輕又緩,幾乎像是夢里的囈語似的,一下就把氣氛帶得曖昧起來。 要是這會兒和他單獨待著的如果是個男的,恐怕就要被引得嗓子干澀得說不出話來了,可寧月月卻只覺得有點說不出來的奇怪——這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腳心撓癢癢似的,讓她有點莫名的焦躁不安。 于是為了祛除這樣的焦躁,她的動作便更多了,就像是一只追著自己的尾巴瘋狂轉(zhuǎn)圈的狗狗幼崽:“啊………沒事嗎?” 她狐疑地盯著臨安的臉,視線慢慢地落到他紅潤的嘴唇上去。 之前有這么紅嗎? 寧月月遲疑地想,似乎………可能是沒有的。 這唇色鮮艷得幾乎像是涂了口紅,但被口紅妝點的嘴唇總要帶著一些額外的質(zhì)感——要么像是紅絲絨,帶著熱烈中混合著冷淡的奇特氣質(zhì),要么水潤晶瑩,像是被瑩潤的透明糖油包裹了一層。 可他的嘴唇上,并沒有被妝點出的附加質(zhì)感,那唇瓣甚至是有些干的,像是渴得很了,卻又沒有水喝,就干燥地生出些紋路來——更像是在發(fā)燒了。 “你肯定不對勁。” 寧月月一下兒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伸手去摸臨安的額頭,還沒碰到,就被他的手擋住了。 很燙。 幾乎像是碰到了一塊兒碳,叫寧月月生出了幾乎要被燒傷的錯覺來。 “可能是因為有點累,”臨安偏過臉,他依舊把持著節(jié)奏,欲迎還拒的,聲音里也帶著一些輕而低的啞意,鉆進人的耳朵里,酥酥麻麻地發(fā)癢:“你先走吧,我再………” 他停頓了一下,輕而快地喘息了一聲,再開口時,聲音里的啞意更明顯了一些:“我再自己………休息一會兒。” 他的異樣越來越明顯,傻子都能看出來不對勁,寧月月眉頭一皺,反而更堅定了:“不行,你肯定發(fā)燒了——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校醫(yī)室!” 她伸手就要把臨安撈起來,但卻又一次被擋住了,臨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卻幾乎沒有什么力氣,于是寧月月更驚了——這么虛了,這還了得,這病得不輕??! 她反手就想把臨安架起來,被臨安又一次避開。 這倒霉孩子,臨安又一次慶幸自己綁定的不是什么教育系統(tǒng),不然非得被她氣死不可。 他往后閃開,做出一副極抗拒的姿態(tài),怕寧月月因為在這方面的不靈光,還想強行把他拖去看醫(yī)生,便表現(xiàn)得更明顯了一些。 他繃緊脊背,身體躬起,臉上的紅暈也變得更明顯:“我真的沒事………我想一個人待一會,月月——” 他的聲音里甚至帶了一些哀求的意味,聽著甚至有些可憐:“你先走,我………” 剩下的話并沒有說出口,但卻帶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來,寧月月因為這明顯的異樣態(tài)度和若有若無的熟悉感愣住了,她本能地回想起了什么,這態(tài)度、這語氣,她好像是曾經(jīng)見過的! 是什么時候呢? 時間隔得太久了,但那時候的情緒卻一直積壓在心底最深處,寧月月還記得當(dāng)時臨安的模樣——他也像是現(xiàn)在這樣,身體緊繃著,額頭上有因為隱忍而生出的一層細(xì)汗,他的臉很紅,落在人身上的也幾乎是渙散的,但是手底下寫的字,卻還能看得出形狀。 ——那時候他剛剛被………弄過,里面還夾著跳蛋,寧月月因為肖長空有意為之的宣告行為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于是青梅竹馬的一切遮掩都變得拙劣,而在此時此刻,他遮掩的姿態(tài)和之前的模樣緩緩重合——寧月月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 她的表情在這一瞬間甚至是空白的:肖長空不是已經(jīng)走了嗎?! 寧月月這么想。 罪魁禍?zhǔn)滓呀?jīng)很長時間沒有出現(xiàn)過,寧月月迫切地希望青梅竹馬能夠好起來,哪怕因為他的影響,現(xiàn)在她每天下午都要和臨安會面,但她依舊在刻意地淡忘對方的一系列惡劣行為,但現(xiàn)在,臨安的異狀,卻又忽然把她一下扯回了當(dāng)時在教室里的時候。 “………好,”寧月月本能地遵從自己曾經(jīng)的做法,假裝對異狀毫無察覺,為臨安保留下脆弱的尊嚴(yán):“東西好不容易搬完了,那我先去搬水………哈哈,明天………” 她僵硬地干笑了幾聲,努力讓語氣顯得正常自然:“明天我?guī)ё詈煤鹊哪莻€牌子來找你,我先走啦——” 她一邊說,一邊僵硬地后退,退了幾步,就轉(zhuǎn)身快走,去拉門把。 但卻沒有拉開。 ——門早就在最后一樣?xùn)|西搬進來的時候就被臨安鎖住了,器材室并沒有監(jiān)控,寧月月累得半死不活,也完全沒有察覺,于是她在反應(yīng)過來想快點兒避開的時候,才終于發(fā)現(xiàn)門被鎖上了。 寧月月幾乎是崩潰的。 她背對著臨安,幾乎不敢回頭,只聽到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夾雜著一點極度隱忍的,刻意壓抑的低吟聲。 她用力擰著門鎖,發(fā)出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穆曇?,但門似乎是被反鎖了,從里面根本打不開,寧月月甚至想踹門了——又怕反應(yīng)太激烈,讓臨安察覺出什么來。 怎么會這么巧,是不是外面有人在惡作劇,又或者有人不知道里面有人,順手把門鎖上了? 種種猜測在腦子里盤旋,但沒有一個能解決此時的困境,寧月月僵硬地站在門前,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還是臨安的聲音,又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月月。” 她身后的人這么念,聲音很輕,帶著微妙的顫抖。 像是疑問,又像是某種………某種謹(jǐn)慎的、小心的,含滿了驚惶和恐懼情緒的試探。 寧月月的喉嚨終于干澀了起來。 但并不是因為某種不能表現(xiàn)出來的微妙興奮,而是因為緊張和恐懼,她和身后的少年一樣恐懼——他恐怖于自己的異樣被發(fā)現(xiàn),而她恐懼于自己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異樣被發(fā)現(xiàn)。 “………門,”寧月月的聲音也在打顫,她停頓了一下,盡全力表現(xiàn)出懊惱的語調(diào)來:“門被………鎖上了。” 她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 然后絞盡腦汁,拼命去想接下來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 “看來今天,那些飲料可能………要被別人拿走了,”寧月月幾乎是依靠本能反應(yīng)在說話,她生硬地擠出幾聲笑:“哈,哈哈,不過應(yīng)該不至于吧,我問問………我問問?!?/br> 她僵硬地往旁邊挪動了一下,又一下,又忽然想起來自己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再自然一些——于是她轉(zhuǎn)過身,僵硬地拖著步子走到了另一邊。 她刻意沒有去看身后人的臉,只是盡可能地離得遠(yuǎn)一點,器材室里擺著各種各樣的運動器具,有連著屋頂?shù)募茏訑[在正中央,上面擺滿了籃球、排球一類的體育用具,勉強能形成一些遮擋。 寧月月伸手往兜里探——她摸出手機,卻發(fā)現(xiàn)一切壞事都堆積到了一起。 ………手機沒電了。 她的手幾乎在發(fā)抖,連續(xù)按了幾下開關(guān)鍵,都見不到手機屏幕亮起來,于是只能繼續(xù)伸手往兜里摸。 但衣兜是有限的,寧月月幾乎要把內(nèi)兜掏出來了,卻還是沒找到她想找到東西——她沒有帶耳機。 于是只能背對著架子,裝模作樣地捋了捋頭發(fā),像是塞上了耳機似的。 “什么?” 寧月月覺得自己幾乎像是在進行無實物表演,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她的腦子是空的,因為緊繃的情緒幾乎完全無法思考——但或許是因為太崩潰了,語氣反倒顯得自然了起來。 身體在高壓之下自然而然地做出種種反應(yīng),她甚至很放松地往后靠了過去,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似的,是很自然的姿態(tài)。 “哈哈,謝謝呀,我等到過會兒就去搬………” 她自言自語著,似乎真的戴著耳機在和熟悉的朋友聊天,對方許諾幫她留意剩下的水,于是她道謝謝。 但手機沒電,它關(guān)著機。 而寧月月也沒有耳機,于是一切聲音都沒有遮掩。 她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聲音。 很急促的喘息聲。 里面帶著細(xì)細(xì)碎碎的呻吟,發(fā)出聲音的人已經(jīng)在竭力壓制了,卻還是止不住。 寧月月聽到了窸窸窣窣的,仿佛衣服被抓揉的聲音。 但她又知道,身后的人絕不會——也絕不敢脫掉衣服,或者把手探進去,撫慰自己。 所以他在做什么呢? 大概是緊緊蜷成一團,繃緊了身體,竭力忍耐著。 又傳來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身體挪動的聲音。 身后的人似乎想要躲避起來。 他想躲起來,躲得遠(yuǎn)一些,但似乎是因為沒有力氣,又或者是因為沒有地方可以躲避………于是沒有成功。 便只能將自己拼命地蜷起來,蜷成一團,希望變得小一些,讓人看不見,聽不見,察覺不了。 他的喘息越來越急了。 甚至帶上了某種微妙的………瀕臨絕望的泣音。 他在哽咽,斷斷續(xù)續(xù)的,一聲,又一聲,他拼命忍著,卻又忍不住,那聲音里帶著極曖昧的氣息,仿佛潮濕的霧,熏蒸著染出一室的情欲艷色來,寧月月不敢停,也不敢動,只能一句又一句地說著話,卻說得顛三倒四,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幸好身后的人也聽不出。 器材室里有窗。 所幸,因為這里不常用,少有人來,便一直拉著百葉窗。 那百葉窗透著的光慢慢地暗下去了,光在偏移,時間在過去。 身后人的理智,也終于被徹底消磨干凈了。 “嗯………” 他發(fā)出了一點帶著顫音的呻吟。 因為理智的流逝,便伸手開始撫慰自己,但并沒有衣服脫去的聲音——他隔著衣服,本能地按揉。 “唔——嗯………” 寧月月停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繼續(xù),又不知道身后的人還有沒有殘留下一絲清醒。 她心亂如麻。 但壞事似乎總是一件接著一件,窗邊傳來了異樣的聲音。 ——另一邊的窗戶。 似乎是有人聽到了什么,于是撬了窗戶——想進來。 之前有人敲門嗎? 似乎沒有,又可能有。 寧月月已經(jīng)記不清了,她被一件又一件的壞事打擊著,思緒一直都是混亂的,察覺不到敲門的聲音,也很正常。 可現(xiàn)在又要怎么辦? 寧月月幾乎快要絕望了,她應(yīng)該怎么辦? 臨哥不對勁,她不能讓他暴露在其他人面前,可是他現(xiàn)在………還有沒有神智呢?她又該怎么做,才能把人騙出去,又怎么………又怎么擋住他的聲音呢? 似乎怎么做都阻止不了,似乎怎么做都是死局,她根本沒有辦法,她什么辦法都沒有—— 但寧月月還是站了起來。 她僵硬地邁動腳步——一步,兩步。 步伐終于快了起來,她從高高的架子后面繞出來,聽得窗戶還在窸窸窣窣地響。 眼前的人似乎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理智,被本能支配了。 他聽不到外邊的聲音,被難熬的情欲折磨著,注意力全都放在身下的地方,他隔著衣服,沒什么章法,連脫了衣服都不知道,生澀地?fù)嵛孔约?,寧月月不敢看,又不得不看,她想下手把他拖走,又不敢去動他?/br> 如果學(xué)過武術(shù)就好了。 寧月月絕望地想。 哪怕打昏他也好,起碼——起碼不會不知道應(yīng)該從哪里下手。 窗戶那兒發(fā)出了刺耳的,“刺啦——”一聲。 那個不知名的人似乎要進來了。 寧月月只來得及做一件事——她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想把它包到臨安頭上。 只要沒有看到臉………只要沒有看到臉,就沒人會知道是誰! 但來的人似乎什么都知道。 ——因為他叫出了臨安的名字。 “臨安?” 那聲音很熟悉,是寧月月每天都會聽到的………上課的時候會聽到的。 是蘇半白的聲音。 他很焦急,“肖長空………是不是你?!” 語氣里帶著難掩的怒意,卻有有意壓低了聲音,寧月月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肖長空………是因為肖長空嗎?臨哥這樣,又是因為他?! 可是蘇老師怎么知道,他怎么也……… 她的身體僵住了。 但本能還在。 本能讓她把外套往臨安臉上包,萬一——萬一不是她想的這樣呢?萬一蘇老師說的是另外的事情呢? 但短短的幾秒內(nèi),她,根本沒辦法把外套裹在臨安臉上。 因為他看到她,就本能地往后退。 “不,不行………” 他低低地喘息著,似乎有理智,又似乎沒有。 “嗯………” 他呻吟著,眼神極濕潤,又很空茫,那雙一向冷淡的,隱忍的眼睛,這會兒盈滿了淚。 眼尾是潮濕的紅。 “不能………月月?!?/br> 他似乎看清了寧月月的臉,卻依舊沒有理智,于是嗚咽著………躲避她。 這聲音被蘇半白聽到了。 他發(fā)出了極驚詫的聲音:“月月………寧月月?” 他繞過幾排器材,形容狼狽,終于來到了兩人面前。 ——完全出乎意料。 和臨安單獨待在一起的,并不是找到了機會偷偷離家出走的肖長空——而是寧月月。 他的青梅竹馬。 他的暗戀對象。 他的心上人,他喜歡的人。 在jiejie打來電話,告知他肖長空找到機會逃跑的時候,蘇半白便心里一慌,他第一時間給臨安打了電話,結(jié)果卻讓他心底一沉。 臨安并沒有接。 ——客服語音告訴他,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無法撥通。 但之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除了………除了少年含著滿xuejingye回來的那一天。 蘇半白本能地想到了肖長空——他是昨天下午偷溜的,因為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鬧絕食,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不出門,所有人都沒有防備,就這么被他爭取到了時間,偷偷溜了出來。 他這么費盡心機地逃跑,能是為了什么? 蘇半白覺得,是為了臨安。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卻聯(lián)系不上他了。 這讓他心急如焚,焦慮萬分。 于是他立刻去尋找臨安的蹤跡,可喜可賀,有人知道他這哪兒——要謝謝一直在寫加油詞的語文課代表,她和寧月月關(guān)系好,便有留心她去了哪兒,跟著也記住了臨安。 于是蘇半白在派人去查監(jiān)控的同時,也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便聽到了隱秘的,極細(xì)微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喘息。 他當(dāng)即就想開門進去——卻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了起來,心底頓時就是一沉。 蘇半白幾乎要確定這里面的人是臨安和肖長空了。 他焦急萬分,但現(xiàn)在正是運動會,器材室這里的人雖然少,但卻總也有人路過,蘇半白怕被人看到,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便只能繞到另一邊,從沒人的那一面撬開窗戶跳了進來。 他以為里面的人會是臨安和肖長空。 因為他聽到了少年的聲音,他喘息著,又低,又急。 他以為是肖長空在對他………硬來。 但并不是。 蘇半白看到了自己完全沒想到的人。 他看到了寧月月。 ——和少年待在一起的,居然是寧月月。 她手里還抓著外套,僵硬地扭過臉來看他,本能地做出遮擋的動作,全然是維護的姿態(tài)。 怎么會是她? 蘇半白不可置信。 而寧月月也是如此。 “蘇、蘇老師……?” 她本能地覺得自己應(yīng)該問些什么,卻不知道要問什么,也不知道應(yīng)該從哪里開始問,而蘇半白的反應(yīng)卻要比她快一些——他畢竟什么都知道,也經(jīng)歷過許多復(fù)雜的局面,有處理類似場面的經(jīng)驗。 “他怎么了?” 蘇半白開口詢問,他看著寧月月的臉,隱秘的妒忌和恐慌在心底翻涌——但同時滋生的,還有另一種………極度復(fù)雜的酸澀情緒。 他恐懼于寧月月發(fā)現(xiàn)臨安的心意,怕她因此而對身邊的人動心,自己就再沒有什么機會。但與此同時,當(dāng)他看到女孩子本能的維護舉動時,又生出了某種難以形容的心緒。 ………少年的眼光的確很好。 蘇半白不得不承認(rèn)這一點。 無論是什么樣的曖昧事件,只要里面有著女性的身影,她們立刻就會被所有人揪出來,從頭到尾地被批判一遍,寧月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不知道來的人是誰,但看她的樣子——卻是想把少年兜頭護住,一點兒也沒想過,自己才更應(yīng)該抓緊時間躲避起來。 蘇半白只覺得從舌根泛出苦澀感來,但這些復(fù)雜情緒,全然沒法兒打消他的警惕,而寧月月對他的微妙試探毫無察覺,發(fā)現(xiàn)他在面對現(xiàn)在混亂的場面時頗為冷靜,又似乎什么都知道,像是能夠解決問題的樣子,便在短暫的遲疑后——把真實的情況告知了。 “好像是………吃錯了東西?!?/br> 寧月月并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但想了想,覺得臨安不可能會自己把跳蛋之類的東西含在里面,便小心地往另外的方向去想:“我們一直待在一起,好像是——” 她猛地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到了早已經(jīng)滾落到一邊的飲料瓶子上:“好像是我們搬完東西,他喝了水之后才………變得不對勁的。” 蘇半白繃緊了下顎,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既然已經(jīng)說開了事,寧月月便也終于放松了一些,她遲疑了幾秒,低聲道:“窗戶能走嗎?我們先把臨哥帶出去吧,不然我害怕有人發(fā)現(xiàn)………” 就像是剛剛那樣。 “好,”蘇半白贊同了她的提議,他低聲道:“我抱著他,待會兒你在前面看路,確定沒有人,我再帶他出來。” 寧月月便連忙點頭,她很有行動力,當(dāng)即便去看窗戶是不是被撬得大開,但她還沒走到——就有另外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我記得蘇老師就是朝著這邊走的呀,他之前在找人呢?!?/br> 一個女聲說著話,因為窗戶被打開,沒了隔音玻璃做阻礙,那聲音便很清楚地傳了進來。 這聲音太清楚了,寧月月登時便緊繃起來,她本能地回頭,便看到蘇半白已經(jīng)有所行動,伸手捂住了少年的嘴,防止他發(fā)出聲音被聽見。 兩人對上視線,蘇半白微微側(cè)頭,示意她到架子后邊躲起來,不要被發(fā)現(xiàn),自己也緊緊抱著懷里的人,小心地想挪到一邊去。 寧月月便連忙小心地躲開,因為只有一個人,她行動時又快又輕便,但他卻沒有因為這樣辨讀,回后面去,而是又往前排了排,預(yù)備萬一一會兒被發(fā)現(xiàn),自己就先沖出去,吸引她們的注意力。 那聲音越來越近了,另一個找來的是個男生,因為正處在變聲期,聲音不大好聽,說的話就短而少:“這里沒什么人,要是在,掃一眼就能看見了。” “話是這么說,但你們就差了個前后腳,總共也就錯開了幾分鐘,蘇老師就算不在,肯定也才剛走。”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后停在了門口。 門鎖發(fā)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音。 ——是那個男生在搗弄門鎖。 他說:“門鎖著呢,不在這?!?/br> 女生便也疑惑起來:“奇了怪了,器材室是不是會吃人???月月之前搬東西過來這,沒人了,連飲料也不來搬,蘇老師過來找咱們的大學(xué)霸,也沒人了,就幾分鐘………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她也上手拉著門試了試,又敲了敲門,提高聲音喊:“有人嗎,里面有沒有人呀?” “門都鎖了,肯定早走了?!?/br> 男生悶著聲,不太高興的樣子,他的情緒似乎極低迷,聲音短暫地間斷了幾秒,女生便又開了口。 “怎么了呀?” 她開口詢問,語調(diào)溫柔了不少,伴隨著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極細(xì)微的聲音。 ——她們坐在了門前。 寧月月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她驚恐地回頭,朝著身后看了過去,便見到蘇半白也面色難看,而他懷里的人則沒有絲毫理智,他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還在手腳并用地掙扎,那雙濕潤空茫的眼睛茫茫地看著空中,他遵循本能,偏著臉,想躲開牢牢地捂著他的嘴唇的手掌。 怎么辦? 門外的兩人已經(jīng)聊了起來,開始交心——亦或者說,是女孩在單方面的開解對方,或許是因為這里沒有什么人,顯得很安靜,適合兩個人單獨說話,又或許是因為男生實在太沮喪,讓她生出了一些難得的同情心。 她們?nèi)徊恢?,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男生之前要找的人就在器材室里,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學(xué)生,不敢叫他發(fā)出哪怕一點聲音。 而年少的學(xué)生全然沒有理智,只憑借著本能行事。 “嗯………” 少年還在喘息。 他的嘴唇被捂住了,聲音卻還是泄露出一絲,那聲音極好聽,像是鉤子似的,鉤得人一顆心臟砰砰直跳,幾乎要破開胸腔跳出來,蘇半白不自覺地覺得耳熱,他們早已經(jīng)做過更親密的事,他只需要聽到這么一點聲音,就知道少年到底是哪兒覺得難受。 他中藥了。 可是藥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是誰有心算計他,還是說,里面有肖長空的手筆,只是出了意外,叫他沒有來得及趕過來。 蘇半白本能地思考,種種念頭野草似的在他的腦海內(nèi)瘋長,又在下一秒被全部清繳。 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 他這樣想著,門外的聲音像是蒙上了一層霧,隔絕著,變成嗡嗡的底噪。 只有快速跳動的心臟是沒有被隔絕的,它一下又一下地跳動著,激烈得仿佛能叫別的人也聽到的。 然后它猛地停滯了一瞬間。 ——因為少年伸手,抓住了蘇半白的手腕。 但并沒有什么力氣,反倒像是某種哀求、示好。 他輕輕地發(fā)出嗚咽聲,像是懵懵懂懂的小動物,既然沒辦法掙脫,便討好地獻起殷勤來。 “唔——” 他的聲音被捂在手心里,呼吸間的熱氣便全都撲在掌心,羽毛似的,撓的人心底癢癢的。 他攥著蘇半白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手掌往外拉,蘇半白心跳如雷,卻不敢在這種時候放開他,本能地捂緊了——又在下一秒意識到力氣太大,小心地不敢傷到他。 懷里的人無意識地?fù)v著亂,搗得蘇半白方寸大亂,他幾乎沒辦法去想其他的東西了——仿佛這一切都朦朧的像一場幻夢,只有自己和懷里的人,是唯二真切的存在。 寧月月尚且還不知道隊友已經(jīng)掉線,她迫切地回頭看了半晌,可惜蘇半白卻和她沒有半點兒默契,兩人根本對不上眼神,便更別提無聲交流、商討一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