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狗
莫白睜眼后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愣了一秒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被維肯季囚禁,渾身酸痛下面也痛,臥室的桌子上放好了吃食,水和藥膏,浴室里也有熱水,就是不見維肯季的蹤影。 莫白只覺口渴,一張嘴才發(fā)現(xiàn)他的嘴唇已經(jīng)干燥開裂,還有細小血痂。這是被狗咬了么?莫白回想昨天夜里,他累得昏睡過去,但依然被拽著做了很久,做到最后維肯季握著脫力昏沉的他就像握著飛機杯似的cao的爛熟。 莫白是生氣,但也真的有些怕了。 他得逃,這樣下去就算維肯季不想殺他,他也會被cao死在這里。 莫白需要些趁手的家伙事兒,于是便把視線落在桌子上。 一碟木制小盤里的新鮮樹莓吸引了莫白的注意,他在拓爾思耶夫的里讀到過有關(guān)樹莓的描寫,當(dāng)時便十分嘴饞好奇。在中國他從沒見過樹莓,來到俄國正趕上寒冬,只能吃到果干,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新鮮飽滿的樹莓,玫紅的果子煞是招人喜愛,便情不自禁地拿了一顆放在嘴里。 咬開的那一刻的口感很奇妙,軟軟的沒有想象中的顆粒感,味道也不似他吃過的任何一種水果,滿是針葉灌叢的清香,直到吃完最后一顆莫白才緩過神來。 他是要逃的,別以為施些小恩小惠就可以把永遠他綁在這里。 首先這些攝像頭就很礙眼,每個角落都有也就算了,連浴室和廁所也有,莫白拖著凳子來到攝像頭的下方,把盛樹莓的厚底木盤拿在手上準(zhǔn)備把它挨個砸爛。 他剛一只腳踏上凳子,攝像頭便朝他這轉(zhuǎn)了一下腦袋。 嘖,這瘋子還真的在看,那就親眼看著我把它砸爛吧。 還沒等他登上凳子,頸上的項圈突然傳來一陣酥麻電流,刺得他手腳發(fā)麻脫力,木盤也應(yīng)聲落地。 啊…忘了還有這東西了。 莫白跌落在地板上,氣急敗壞地把手里的盤子扔向攝像頭。不出意外地又被多電了幾下,等終于挨過這陣電擊的痛,莫白只能坐在地板上怒視著攝像頭后的始作俑者,琢磨著其他惡心維肯季的方法。 監(jiān)視器的另一邊,維肯季正在聽著各個家臣匯報近況,他時不時地點點頭,眼睛卻不離屏幕。 其他家臣看見維肯季每天陰沉的臉上的詭異笑容都冷汗直冒,他們都知道這位狠戾果斷的家族長最近得了一位脾氣暴躁的美人養(yǎng)在小島。 只有與維肯季親近的家臣才知,這美人可不一般。 這美人正是那枚名為 ‘安娜’ 的榴彈的制作者,救了整個家族于危難之中。第一枚由他親手制作的榴彈被擺在家族長的辦公室,誰也不許觸碰。 安東諾維奇家族被家族長打理地井井有條,如今已然洗手上岸,變成了表面上正規(guī)合法的家族企業(yè),只是他的性子也一天比一天陰沉。 莫白正準(zhǔn)備再搞點什么破壞之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人聲,他聞聲望去,一部白色的傳呼機掛在門口的墻上。 “恕我冒犯,我是這座島的管理者菲奧費爾,維肯季·安東諾維奇先生不希望您繼續(xù)具有攻擊性的行為,請您安分守己,您的需求與問題可以隨時通過傳呼機告知與我?!?/br> 對啊,這么大的島,不可能沒有人運作,生活必需品一定要通過外界供給的。 “我想出去?!?/br> “您今天的戶外散步時間因為過激行為已經(jīng)取消,下一次散步時間在26小時后。” 嘖,怎么把他當(dāng)做勞改犯似的。 “我想和維肯季說話。” “我可以幫您傳達。” “我想要斧頭鋸子槍支彈藥?!?/br> “恕難從命。” “那這是哪?” “恕難回答?!?/br> 說了和沒說一樣,莫白關(guān)了傳呼機坐在窗前解悶。 維肯季和以前不同了,原先向他齜牙咧嘴的時候,莫白訓(xùn)斥一句抑或擺出一副警告的神情他便會收斂,就連莫白剛被抓起來時,也奢望維肯季會像原來一樣,安撫一會便不再鬧了。 可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陣仗是認真的。 之前那并不是收斂,只是當(dāng)時他還是只狗崽子心有余而力不足,現(xiàn)在爪子硬了牙長齊了,一直壓抑的天性反而爆發(fā)得更嚴(yán)重,現(xiàn)在維肯季對自己的態(tài)度和目光強硬得不像話,就連zuoai時也是。 可莫白討厭被關(guān)起來,這房間太大了,就像莫家的大宅子一樣,被關(guān)起來誰也不讓見,犯錯會被打罵懲罰,這些都和當(dāng)初的莫家如出一轍,他不想再回到那段陰暗的記憶里。 這段記憶就像是毒蛇,盤踞在莫白腦中的陰暗角落,他從來都不愿說,也不敢想。 那時唯一稱得上美好的記憶,就是遠遠地望窗戶外的一只流浪的小黃狗。他沒有吃的可以投喂,只能看著他,可那只小黃狗僅僅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即便沒有任何好處,就肯來到墻根舔他的手。 豆大的眼睛滿是溫順與天真,對未來一無所懼的天真。 他第一次,第一次敢向大夫人提出要求,他要收養(yǎng)那只小黃狗。 沒有打罵,沒有嘲諷,大夫人只是覺得他頭腦發(fā)昏,撂下一句“不行”便轉(zhuǎn)身離開。 可是那句輕易的拒絕比哪次毒打都難受,還沒到冬天呢,小黃狗就死了,莫白連它的尸體都沒看見,在那個吃飯都是問題的年代,流浪狗怎么可能活下去。 他突然覺得莫家的圍墻好高好冷,可能一輩子只能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他怕,想縮起來。 眼前的景象突然變成了莫家深宅,明亮的光線被回憶吸收,身上的愛痕也變紫變青變成流血的鞭痕。 不行! 不要回去!不能想起! 莫白蹲在墻角一邊狠狠搖頭,一邊用拳頭猛砸太陽xue。 那枚項圈連接著維肯季的手表,主要是監(jiān)控心率血壓數(shù)值用的,莫白的心跳突然快得嚇人,維肯季在開會也感到了異常,他從來不知道莫夏有心臟方面的疾病,也不知道莫夏為何突然如此,于是心急火燎地聯(lián)系菲奧費爾。 “莫白先生的身體并無大礙,有可能是心理因素影響,已經(jīng)注射了鎮(zhèn)定劑,正在床上休息?!?/br> 不是身體原因,是心理問題,被自己關(guān)起來就這么難受嗎?維肯季剛剛有多擔(dān)心現(xiàn)在就有多恨,等今晚回去他要好生安慰安慰他那狠心的妻子。 “今天拒絕的請求有,散步、斧頭鋸子槍支彈藥與這是哪里的詢問。”菲奧費爾匯報了一下關(guān)于莫白的情報。 “嗯,不用太慣著他?!?/br> “目前接受的請求有,傳達與您的對話。” 哼,他還有這種請求嗎。 其余家臣們看著平時如頭狼般不茍言笑的家族長聽過菲奧費爾的遠程匯報后,臉上浮現(xiàn)一層怪異的紅暈,于是又是一陣頭皮發(fā)麻。自從那美人被抓了回來,家族長對他們的態(tài)度就像六月的天氣一般,變幻莫測讓人捉摸不透。 “等他好點了就帶他出去走走吧,但是要看緊他。”維肯季冷漠地下著命令,轉(zhuǎn)身便站起來向眾家臣宣布“今天的家臣會議就開到這吧,大家都辛苦了?!?/br> 家臣們面面相覷,以前的家臣會議開一次就要剝掉一層皮,提前散會還是頭一次。 維肯季的話說完一秒都不停留,直接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吩咐伊萬:“備好直升機,半個小時后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