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給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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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便如此,這瓶子里的液體增長速度卻緩慢得可憐。 我很疑惑,你為何要這般拼命呢?縱然你渾身已經看不到一絲完好的皮膚,可你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畏懼與疲憊,你就像一個冰冷的劊子手,正在進行無止境的殺戮。 你從始至終都不帶一絲情緒,你就如死神一般用手中的玉扇干脆利落地收割著這些生命。 你那般迫切的收集,夜以繼日地戰(zhàn)斗著,我知道你其實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般強大,有好幾次,你睡倒在路旁的樹枝上,都沒有察覺到悄悄靠近的我。 我總是在你睡著時走到你身邊,輕輕地化作一團柔風,不著痕跡的抱一抱你滿是傷痕的身體。 我知道,也許只有在你睡著的時候,我才能這樣近距離的與你相處。 我不能為你治療太多的傷痕,因為這樣可能會引起你的警覺,所以,每當你睡著的時候,我只會治療你最早一些時候戰(zhàn)斗所殘留下的傷口,或者是幫助你把最近一次最嚴重的大傷口止住血流。 我同樣不能做得太過明顯,這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令我十分的頭疼。我既要恰到好處的幫助你愈合傷口,以免傷口進一步惡化,又要完美的偽裝出那些傷口原先的模樣,以免引起你的注意。 可是最近好幾次,我都沒能忍住對你的心疼,直接治好了你身上好幾處嚴重的傷口。 幸好常笙并不是一個十分心細的人,雖然對于隔夜就好的傷口表現出一定程度的疑惑,但是也沒有太多的在意這件事,因此我才不至于穿幫。 偶然的一次戰(zhàn)斗中,常笙似乎發(fā)現了越是強大的妖怪,那瓶中煉化出的液體也就越精純,積攢的速度也遠比那些小妖怪們來得多。 于是常笙招惹的妖怪一個比一個強大起來,盡管有我每天偷偷的為其療傷,但是常笙身上的傷口依然一日比一日增多。 往往我打上一個小盹的功夫,再回身看時,此人已經灰頭土臉,一身血污地倒頭睡在地上。 常常惹得我心驚膽顫,深怕一個不注意,地上睡著的就是一具尸體。 “就算你是強大的捉妖師,也應該適可而止,好好保護自己吧!” 在給常笙補完被刺穿整個胸肺的大窟窿后,我終究是忍不住埋怨起來:“總是弄成這般遍體鱗傷的樣子,如何叫人放心?” 我有些惱火地瞪著常笙熟睡的臉龐:“我真懷疑你是否一直知道有人在給你療傷,要不然,你怎會每次都這般肆無忌憚的與他人拼命?” 常笙沉沉地睡著不發(fā)一言,自然不可能回應我。照這種情況下去,我想,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倒在某個妖怪的腳下,甚至不會給我治療你的機會。 我的視線停留在你腰間那個瓶子上,你之所以如此艱辛,不惜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瓶子。如果沒有這個瓶子,那你是不是就不會再夜以繼日的拼命? 我猶豫著朝那瓶子伸出手去,我很清楚,這一伸手可能就是永遠的決裂。 從常笙為這個瓶子所付出的心血來看,這一定是極其重要的東西,我此刻的舉動無疑就是虎口拔牙,若常笙醒來,發(fā)現是我趁人之危偷走瓶子,那結果可想而知…… 我必定得迎接常笙滔天的怒火與報復。但我明白,此刻我別無他選。 即便只是片刻的安寧也好,我不愿看到你如此艱辛地前行,強壓住心底的不安,我咬了咬牙,朝瓶子閃電般地伸出手去。 然而下一瞬,一雙冰冷的手牢牢地拽住了我的手腕。 “你膽子可真不小?。【垢掖蚯て康闹饕??”耳旁響起漫不經心的聲音。 “……”我心底咯噔一下,頓時涼了半截,竟然還是被你抓了個現行。 我張了張嘴,無數句借口與推脫到了嘴邊,最終哽在喉嚨里,什么都說不出來。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我就是乘人之危的小偷,這讓我感到無地自容,認命的閉了閉眼,心里說不出的難過,就這樣吧!不是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嗎? 常笙早已不再是前世的那個人,而我,始終是那個癡纏著不肯放手的我。 縱然心底有再多的揣測不安,再多的悲傷與無奈,可既然我已經猜到接下來的結局,自然就會選擇坦然面對,我默默低下頭,啞聲道歉:“對不起,我……” “你想要這個東西?”常笙直接打斷了我的話,嗓音里并沒有想象中的怒意,而是平靜的毫無波瀾。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抬起頭,震驚的看向眼前的人,我并沒有在你清雋的臉上看到滔天怒火,也沒有任何責怪之意,你的神色一片淡然,并沒有過多的情緒,俊眸中帶著些許疲倦之色。 你的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一時間徹底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你。 而更讓我震驚的是,你見我呆愣的看著你,輕輕地搖了搖頭,又說道:“你修為太低,這東西可不是你能控制的?!?/br> “???”我更茫然了,甚至懷疑你是不是傷到了腦子?我明明要偷你的寶物,你卻這般溫和的反應,根本就不是你的行事作風,這簡直比你直接殺了我更可怖。 我心里無比擔憂,也不知是不是我的手法出了問題,把你哪里治壞了,心驚rou跳的問:“你……沒事吧?腦袋疼嗎?” 你挑了挑劍眉,似乎不明白我為何會問這種問題。 當然,你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不輕不重的抓著我的手腕,手中的力道恰到好處,不至于捏青我,也不至于讓我輕易的掙脫,琉璃色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我,眸里隱隱透著一些異樣。 我甚至可以清晰地從你眼里看到我自己,那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龐,生得眉目如畫,算得上清俊雅逸,這倒有點出乎我的意料,畢竟我?guī)缀跬涀约洪L什么樣了。 “我拜托你的事做得如何了?”你突然詢問出聲。 “???”我正在研究自己的長相,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棵樹。”你耐心地提醒:“它怎么樣了?” “哦!”我恍若大悟,雖然這樣直白的和你討論我自己有些別扭,但是看見你明顯等得有些不悅的神色后,我連忙回答:“它挺好的,樹干已經長出了新的嫩葉,枝頭也掛上了幾個小骨朵,相信再過個十幾二十日就能和其他樹一樣開出花來!” 常笙點了點頭,對我的回答還算滿意,但抓著我的手還是沒有松開。 “這樣啊。”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又靜靜打量了我半晌,似乎正在考慮如何處置我這個膽大包天的竊賊。 那眼神看得我一陣沒底,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你能看在我們好歹也算相識一場的情面上網開一面,可別一言不合就取我項上人頭。 可老天似乎并沒有聽見我的心聲,我親眼看著你從腰間摘下平日那把威風凜凜的玉扇,扇子四周鋒利如刀的風刃立刻興奮地上下炫飛起來,似一只即將爆發(fā)的野獸,發(fā)出刺耳而又銳利的嘯聲。 我心里頓時一涼,絕望涌上心頭,這正是你對陣殺敵的得力武器!看來你是不打算放我一條生路了。 真是遺憾啊!陪伴你的時間這么快就要結束了,實在是太短,太短了。 我閉上眼睛,已是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只是,半晌過去,想象中的劇痛并沒有到來,反而感覺到被你抓住的右手掌心一涼。 我心下一震,忍不住睜眼一看,那把薄薄的玉扇正乖乖地躺著我手里。 “這……?”我驚訝不已,完全不明白常笙這是何意?只能莫名奇妙的盯著這把扇子,希望它能給我一點提示。 然而,這把殺氣騰騰的扇子落入我手心后,竟變得無比的溫順起來,并沒有像上次那般咬得我鮮血淋漓。 “這個你拿著吧!”你突然低聲對我說道。 “嗯?”我此時完全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問:“為何把它給我?” 你靜靜的看著我:“最近是你一直在跟著我吧?” 我一聽頓時一陣窘迫,目光閃爍著躲開你的視線,干干的解釋:“沒……沒有的事,我只是湊巧路過而已?!?/br> 你直視著我的眼睛,在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無所遁形。 大概你早就知道了吧!只有我還自欺欺人的蒙在鼓里,以為我能瞞得過你。 這個認識多少讓我有些垂頭喪氣,一想到自己一個活了上千年的樹妖,竟然被一個凡人給擺了一道,這讓我覺得很沒面子,心里當真不是個滋味。 我從一開始就徹頭徹尾地像個傻瓜一樣偷偷摸摸地跟著常笙,甚至還小心翼翼地為隱瞞行跡而頭疼不已,此時我真想狠狠地教訓一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這一路上都在耍著我玩。 氣死我了,要不是我一路上給你療傷,你早就成了那些妖怪的腹中之物。 我如今的臉色一定是一陣紅,一陣白,要多惱火就有多惱火,手中的玉扇被我捏得嘎吱作響。 不過常笙的心情似乎很好,將我的反應盡收眼底,那張薄薄的唇勾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漫不經心的開口:“如果你打算用手里的扇子教訓我的話,那我可是會后悔把它送給你的?!?/br> “……”我狠狠瞪了一眼常笙,扭過頭看向別的地方。 我聽到你似乎低低的笑了一聲,說:“這把扇子自我出身之時就一直跟著我。” 我詫異的回過頭看向你,你嘴角的弧度逐漸加深:“這是我娘親的喜愛之物?!闭f到自己的娘親時,你的語氣頓了頓,有些出人意料的溫柔:“這是她生前最喜愛的扇子,據說這是我爹贈予她的信物,因此她格外珍愛。后來,我將它煉制成了我的武器?!?/br> 常笙終于放開了抓著我的手腕,表情又恢復了平淡:“你之所以想要乾坤瓶,是為了保護自己吧?” 我有些愕然,原來常笙心里是這樣想的? 我看到你的目光里流露出憐憫的神色:“你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妖怪,我想不出你有什么膽量來偷我的東西,大概是平時被其他妖怪欺負得太狠,實在逼得走投無路了,才會想要一個保護自己的武器對嗎?” 我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繼續(xù)說著:“雖然乾坤瓶你控制不了,但這把扇子救過我很多次,你也救過我很多次,在你手上,它應該也不會有什么意見?!?/br> 我震驚地看著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竟然如此信任我,如此的慷慨大方,此時此刻我只覺得羞愧不已。 心里一陣五味雜陳:我并不是如你所說的這樣,我是一個心懷惡意,自私地想要偷竊你東西的賊。 這一刻,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下決定的那一刻,是多么的自私,打著不希望你繼續(xù)受苦的旗號,去破壞你竭盡全力想要得到的東西。 我只是自私的不想看你征戰(zhàn)不休,卻并不關心你愿不愿意接受這樣的守護。 可你卻沒有任何責怪之意,一心一意想要幫助我。 你只是把我當成了向你求助的小妖,甚至不在意我一直悄悄地躲在暗處窺探你,反而將你的扇子送給我。就因為我救了你,你就毫無保留的報答我? 此時此刻,我才發(fā)覺我之前對你這一世冷酷嗜血的認知是多么的片面。 你明明還是以前的你,可我卻以為…… 我可真是自私又該死??! 你這樣的坦然與信任,真的讓我無地自容:“抱歉……”我心底有些難過:“真的對不起……” 對于我的道歉,你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的說:“不必露出這副表情,我一向不欠人情,既然你需要武器,那我就把它送給你好了?!?/br> “多謝……”我緊緊地握住手里的扇子,之后低著頭默然不語。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過難看,因此常笙在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開口說:“這把扇子如果你不會用,就算拿著也無用,這樣吧!這一陣子你就先跟著我吧!我倒是可以教一教你怎么用。” 聽了常笙所言,我既感到欣喜又感到難過,欣喜的是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與常笙朝夕相處,難過的是我只是常笙眼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妖。 我跟著常笙踏上了旅途。 或者準確的說,是一場充滿冒險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