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輕解腰帶
“早知道你對如意師妹癡迷不已,但我以為對你這樣的“名門正派,嫡傳首座”而言,或許仁義道德能和心愛的師妹比一比。”傅長風(fēng)道,“沒想到啊,什么武林之望,江湖道義,連李如意一根手指頭都不能比……殺嬰取rou,你連猶豫都不猶豫?!?/br> 此時草長鶯飛,景色正好,并肩而行的兩人卻沒有絲毫享受春光的樣子。一個一身黑衣,抱著雙臂,眼帶戲謔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身青衣,面帶寒霜,任由旁邊的人打量著,聽見這句嘲諷。轉(zhuǎn)過來上上下下打量傅長風(fēng)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去,像一捆被雨水打濕的青柴。 “怎么……戳到痛處了?!备甸L風(fēng)看陳幼悟說。 陳幼悟冷著臉:“你嘴上對我冷嘲熱諷,可也沒見你阻止我,你又算什么?” 傅長風(fēng)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好師兄,我算個面善心惡的武林?jǐn)☆愌?。你不總是以我心術(shù)不正為借口,不愿意教我清風(fēng)劍派頂級心法——鈞天一劍嗎?如今我為你的惡行拍手叫好,不正符合你往日對我的評價?!?/br> 陳幼悟瞪他:“真該讓如意看看你這一副樣子。你在她面前裝的到是乖的很,騙的她對你,對你……?!?/br> 傅長風(fēng)毫不在意的聳聳肩:“對我情深似海?” “她對你情深似海,不說以往無數(shù)次為你犯險。就說這次,要不是她替你擋了一招,中了嗜血幡需要求藥的就是你了,你居然毫不在意?!标愑孜蛲闯飧甸L風(fēng)。 “那你呢,平日里像條狗一樣圍著她的裙擺打轉(zhuǎn),有求必應(yīng),這次更是為她赴湯蹈火,為了給她制作解藥,情愿雙手染血,去殺害無辜之人,她居然毫不在意?!备甸L風(fēng)反唇道。 “你……”陳幼悟被這一番話噎的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疾言厲色道,“她并不知道我的心意?!?/br> “對極了”傅長風(fēng)偏要鸚鵡學(xué)舌,“我也不知道她的心意?!?/br> 陳幼悟簡直要氣瘋了:“她為了你不顧門派清譽,收留你這個來歷不明的人。為了你低聲下氣求我教你武功。為了你提升功力四處尋找天材地寶,這次更是為了你被嗜血幡擊中,需要嬰兒rou做藥引。在道義與性命之間苦苦掙扎,你居然忝著臉說不知道?!?/br> 傅長風(fēng)滿不在乎:“你為了她打破門規(guī)收我入山門,以至于拜入山門的難民人數(shù)成百上千的增加,門派就要供養(yǎng)不起,讓你騎虎難下。為了她冒著被我超越的風(fēng)險,教我武功,明明心胸狹窄,爭強好勝卻裝的滿不在乎。為了她處處刁難我,門派中人,人盡皆知。為了她下水捉魚,上天摘月。這次更是為了她去殺害無辜之人,在道義與私情之間苦苦掙扎,她居然不知道?” “你……”陳幼悟氣結(jié),“我只是一心一意愛她,并不求她回報。” 傅長風(fēng)冷笑道:“她只是一心一意愛我,并不求我回報?!?/br> 陳幼悟氣的指著他:“你…………她,她其實是希望你回報的,你……” 傅長風(fēng)反問:“就好像你渴望她的回報一樣?” “你……你這是胡攪蠻纏”陳幼悟說不過他,開始放低身段:“傅長風(fēng),我雖然厭惡你,可我也算對你有所了解。你是個言必行,行必果的人。你告訴我,你為何不肯接受她呢。師妹她一心向你,你如果接受她。你們將來一定會幸福美滿的?!?/br> 看著眼前這雙只會冷眼斜視的眼睛,此刻居然充滿哀怨凄清的神情,傅長風(fēng)略微收起調(diào)笑心思:“怎么,你這是要托孤嗎?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偉大,自知自己以后會身敗名裂,不配心愛之人,所以干脆……親自給她挑個丈夫?這和親自把她送到別人的床上有什么分別。你該不會真是個情圣吧……” 傅長風(fēng)故作夸張,陳幼悟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拔劍而起,跟他斗個你死我活。他靜靜轉(zhuǎn)過身去,又靜靜踱步,過了一會兒緩慢而堅定的向前走,傅長風(fēng)只好跟著。 傅長風(fēng)想起往日里,武林中人對陳幼悟的稱呼,冰山菩薩,鐵塑觀音。陳幼悟自幼傲慢自大,目中無人,又極好面子。滿嘴仁義道德,其實偏激無情,眼中非黑即白,絕不留情面。 佘山掌門的兒子因為調(diào)戲同門師妹,被陳幼悟一劍挑斷右手筋。其實如果他多了解了解就知道,佘山少主只是個想走浪子路線的幼稚少年。可惜一劍之下,江湖上少了一個風(fēng)流少年,多了一個偏激怪胎。綠林出身的逍遙王,因為之前的錯事被陳幼悟整整追殺了三年,哪怕身為此次雁愁峰剿滅魔教的一支主力,也絕不敢在陳幼悟面前出現(xiàn)。陳幼悟不知道,逍遙王打算以此功勞,請武林前輩在陳幼悟面前說項,請他高抬貴手。但誰也不敢對逍遙王打包票陳幼悟不會秋后算賬。魔教教主更是發(fā)下追殺令,要活捉陳幼悟,親手折磨死他。這樣的人,眼中絕無“無傷大雅”這個詞,更沒有什么改邪歸正??烧l知道這樣的人居然是個大情種,為了個女人什么仁義道德都不要了。 傅長風(fēng)嘲諷他又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不過想想,要不是陳幼悟虛偽,或許自己也沒難么容易設(shè)計李如意中嗜血幡之毒。更沒那么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 情情愛愛真是害人,傅長風(fēng)想,幸好我冷心冷肺,從來不知道情為何物。 傅長風(fēng)看著沉默向前走著的陳幼悟,想著他什么時候開口逼自己去替他殺嬰取藥,誰知陳幼悟竟然做起媒人來。 “師兄……”,可惜傅長風(fēng)沒多少時間耗著了,他決定先開口,“你今日喊我過來就是為了替我和你的心愛師妹做媒嗎?還是想要我替你出手……殺嬰取藥?” 這本是刻意刺探,但等說出口來,看著身體猛地一震的陳幼悟。傅長風(fēng)才發(fā)現(xiàn)短短幾天意氣風(fēng)發(fā)的陳幼悟憔悴了許多。陳幼悟本來身形豐腴,如今從李如意被血醫(yī)確定中了嗜血幡之毒,不過幾日竟然瘦出了纖弱之感。 陳幼悟環(huán)顧四周引著傅長風(fēng)向一處山洞走去,說:“你既然知道我的打算還跟我來,就是決定聽從我了?”——剛才還被傅長風(fēng)氣到無話可說,此刻居然又鎮(zhèn)定下來。傅長風(fēng)挑了挑眉毛,跟上陳幼悟。 穿過層層鮮花樹木遮擋的山洞,進入另一番天地,原來是被群山圍繞的一個小小山坳,從山洞外面看不大出來。傅長風(fēng)一看:“這個地方是我們上次歇息的地方,沒想到里面別有洞天。難道你在這里藏了孕婦?” 陳幼悟走進山坳,在一片草臺上坐下,掏出隨身酒壺大飲了一口?;蛟S是喝的太猛了,瓊漿玉液順著唇角滑落在脖頸上,打濕了衣領(lǐng),令陳幼悟嗆了一口。 “怎么?師兄也要飲酒壯膽?”傅長風(fēng)說。 “師弟拜入山門時就帶有自家功夫,我雖然看不出來,但不是不知道,這也是我抗拒你的原因之一,你實在來路不明,連師父也替你隱瞞。這些年無論我怎么折騰你,你都不告訴我,我也不問了。如今最后問你另一個問題……你為何那么想要鈞天一劍?”陳幼悟說。 “為了稱霸武林,做天下第一……”傅長風(fēng)木然說道,“師兄要是再跟我拉家長,我等得,她恐怕等不得了?!?/br> “你平時跟我說句話都費勁,今日跟我廢話半天都沒發(fā)火。這就表明,為了鈞天一劍,你的底線要比你想的低得多?!标愑孜蛞会樢娧?,“只是不知道你為了鈞天一劍愿意忍我多少?” 傅長風(fēng)冷然:“師兄可以慢慢試,看我什么時候發(fā)火?!?/br> 陳幼悟試探問:“你愿意跟我過來,就表明你起碼愿意為了鈞天一劍殺嬰取藥?” “師兄應(yīng)該試探的更狠一點?!备甸L風(fēng)看著陳幼悟冷笑,“如今亂世,賣兒賣女多得是。別說未出生的孩子,就是親娘也賣得……雖然我想勸師兄,殺了就殺了,不要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不過想想婊子也是要臉的。那就讓我做這個婊子,替師兄殺人,師兄大可以繼續(xù)做自己清風(fēng)劍派首座大師兄,清清白白光明正大?!?/br> “如果……如果……”陳幼悟看著傅長風(fēng),欲言又止口齒不清。 傅長風(fēng)瞥了陳幼悟一眼,心想果真虛偽,到了現(xiàn)在還要支支吾吾,又道:“放心,這是我和師兄共同的秘密,師兄不必害怕我泄露秘密出去?!?/br> 陳幼悟扭捏幾息,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如果我說鈞天一劍需要你放下尊嚴(yán)才能得到呢?” “什么?”傅長風(fēng)疑問,復(fù)又冷笑。他不禁想起慘死的父母,被強jian的jiejie,被踩住腦袋按在水里開膛破肚的弟弟,還有被裝瘋賣傻吃泥巴,外公舅舅拒之門外的自己,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命。 “師兄是要我跪下求你嗎?我早不止一次向師兄跪下了……”說罷單膝跪在陳幼悟面前,冷笑問道:“師兄要求這么簡單嗎……” 陳幼悟看著跪在面前,直視自己的傅長風(fēng),不由得雙手捏緊衣角,抿緊嘴唇,擠出幾句話:“當(dāng)然,要求不會這么簡單。傅長風(fēng)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我這些年確實因為私心針對你不少。但是我絕沒有侮辱你的意思,此刻也一樣。只是……傅長風(fēng)……我發(fā)誓,如果你不答應(yīng)我,你不但從此得不到鈞天一劍,還會死在鈞天一劍之下。”說完漸漸解開腰帶,掀起衣擺,雙手攥住腰帶直到關(guān)節(jié)泛白也不敢拉開。 傅長風(fēng)看著滿臉緊張,雙手握緊的陳幼悟,突然想起來,陳幼悟幼年貌若好女,引來無數(shù)狂蜂浪蝶示愛。長大后冷如冰霜心狠手辣,才漸漸少了狂悖之徒的表白。也讓人忽略了他白皙如脂的肌膚,艷如春色的臉龐。傅長風(fēng)一心報仇,眼中只有秘籍才是美人。此刻被陳幼悟美貌突然擊中的傅長風(fēng)想起陳幼悟貌若好女的流言,伸手捉住陳幼悟按在要帶上的手。 陳幼悟被捉住的手猛地一抖,卻沒有推開。腰帶隨著被傅長風(fēng)捉住的手緩緩拉開。 隨著腰帶解開,展現(xiàn)在傅長風(fēng)眼前的是一片雪白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