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秋，沈萬兩家家主開了個難得和諧的視頻會，大致談了談下一年度的幾個互惠貿(mào)易的方向。

    正事說完，沈歸海卻沒有要掛視頻的意思，他看了看萬行衍那邊，問道:“凌語在嗎？”

    萬行衍看了眼正趴在沙發(fā)前面做腳凳的凌語:“不在，沈家主找他？”看不見也聽不見的家伙，和不在也沒什么區(qū)別吧。

    沈歸海搖了搖頭：“那就和萬家主多聊幾句題外話?！?/br>
    萬行衍詫異：“沈家主請說?！?/br>
    沈歸海道：“快中秋了，我們玩?zhèn)€游戲如何？”

    萬行衍防備著道：“沈家主先說說看?！?/br>
    沈歸海雙手相交，食指指尖搭在一起，說道：“凌語跟著萬家主這么多年，不知道跟萬家主有沒有什么默契？”

    萬行衍看著沈歸海，冷笑：“沈家主有話直說吧?！?/br>
    沈歸海也不惱，微微一笑，說道：“萬家主，我們比一比哪邊是真有默契，如何？”

    “怎么比？”　萬行衍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fā)上，兩只腳搭在凌語后背上，一伸手，從凌語腰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凌語皺了皺眉，萬行衍放的位置有點歪，他怕水杯掉下去，小心的調(diào)整了一下身體的平衡。

    他跪趴了有一會了，萬行衍也不是一直都把腳搭上來，可他看不到也聽不到，這樣來回變動很難應(yīng)付。也不知道萬行衍這是在和誰開會，他怎么覺得那個家伙的精力一半都放在折騰他身上了？

    沈歸海看到萬行衍放水杯的動作，卻沒有聽到茶杯與桌面接觸的聲音，皺眉道：“萬家主那邊是不是有人？”

    萬行衍笑了：“放心，聽不到的?！?/br>
    沈歸海皺眉，從萬行衍的表情他也差不多能猜出來是誰，心里突然就不痛快了。他靠回到椅背上，說道：“比默契嘛，那兩個人就不用知道了。這點萬家主能保證吧？”

    “當(dāng)然。”

    沈歸海繼續(xù)道：“然后，我設(shè)計你的劇本，你設(shè)計我的劇本，但是我們不交換劇本，而是通過耳機現(xiàn)場告訴對方說什么，對方必須配合表演。如果那兩個私奴都能發(fā)現(xiàn)這是演戲，那當(dāng)然皆大歡喜。要有一方輸了，到時候也別拿自己的私奴撒氣。如何？”

    萬行衍垂眸看了看凌語后背上的薄汗，道：“好，我沒意見。就中秋前一天吧。”

    “可以。”沈歸海又道：“不過萬家主，我和方汶的事，凌語沒少跟你說吧？”

    萬行衍不動聲色的問道：“怎么？”

    沈歸海喝了口茶，悠然道：“是不是，公平一些？?！?/br>
    萬行衍沒馬上說話，沈歸海也不著急，過了好一會，萬行衍道：“我把七零借你，但你也得把你那個管家借給我?！?/br>
    沈歸海想想自己管家的性格，點頭道：“成交?！?/br>
    掛了視頻，沈歸海走進休息室，拿起地上寫滿字的幾張橫線紙，看了看。

    [果然主人把他按在了龍椅上。在這代表皇權(quán)至高無上的地方干這種事……這也太刺激了！]

    方汶背對著門跪在一張木頭椅子前面，戴著耳機，把聽到的內(nèi)容寫在一張紙上。他沒聽見沈歸海進來的動靜，直到地上的紙被撿起來，才嚇了一跳停下筆。

    “主人。”方汶連忙用左手把耳機摘下來：“您開完會了?！?/br>
    沈歸?？戳搜鄯姐爰t腫的右手，把手里的紙放到方汶面前的椅子上：“字寫的太難看了?！?/br>
    方汶看了眼，確實。于是他便說道：“我一會再抄一遍?！?/br>
    沈歸海坐到床上：“手腫著還能聽寫這么快，這是打少了吧？”

    方汶用左手幫忙把右手的手指掰開，把筆放到椅子上，長出一口氣道：“可真沒少打，主人。他念的我能寫下來60％就不錯了?！?/br>
    “哦？是因為手疼寫的慢，還是因為聽得太入神了？”

    方汶膝行過去，把紅彤彤的右手放到主人的大手里：“主人，真是因為手疼?！?/br>
    沈歸海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爪子，把有些蜷縮著的手指慢慢縷直，能聽到方汶偶爾的吸氣聲。他嘆了口氣：“這么疼還往我手里放，不怕我把你弄疼了？”

    “怕的，”方汶笑道：“可是疼了，方汶腦子里才全是您。”

    沈歸海從床頭柜里拿了藥和消毒的濕巾：“……汶大人，讓你聽寫的這同人文感覺怎么樣？”

    濕巾和藥膏都是涼冰冰的，抹上去，腫脹的感覺就緩解了許多。方汶輕輕吹了吹手心，說道：“挺好的，就是沒寫完，好久沒更新了?！?/br>
    沈歸海：“……”

    方汶：？？??！他突然意識到什么，咕嚕咽了口吐沫，把剛上過藥，紅腫油亮的右手慢慢舉起來：“主人，我錯了，您罰方汶吧?！?/br>
    “汶大人，”沈歸海沒好氣道：“你除了偷看同人文，還有沒有點別的愛好了？怎么罰都不管用是吧？”

    方汶有點緊張的舉著手，想解釋又不敢解釋，可不解釋又怕主人不高興，只能囁嚅道：“就，我搜索您的新聞的時候搜到的，沒忍住就看了。主人，我錯了?！?/br>
    沈歸海冷哼一聲，垂眸看了看方汶紅腫的手心：“你這手還能再打嗎？”

    方汶狠了狠心：“沒事，您打吧?！?/br>
    沈歸海看了方汶一會，卻突然沒動靜了。方汶舉著右手等了好一會，心里越發(fā)的七上八下。他偷偷抬眼看向主人，目光便被逮個正著，他連忙垂下頭：“主人？”

    沈歸海道：“嗯，說說吧?！?/br>
    方汶：?。克f什么??？

    沈歸海皺眉：“沒的說？”

    方汶抿了抿嘴唇，猜測著道：“方汶屢教不改，還要勞煩您教訓(xùn)我……”

    沈歸海打斷方汶：“這個不用重復(fù)了。”

    方汶：“……”

    沈歸?？粗姐耄骸皼]話要說？”

    方汶：“……”

    沈歸海哼道：“那你剛叫我干嘛？”

    “就，”方汶看了看自己舉著的右手：“您不打嗎？”

    沈歸海：“打不打的，由你決定？”

    “您定?！?/br>
    沈歸海：“那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方汶想哭：“打……不打？還是打吧……”

    沈歸?？粗姐肷岛鹾醯臉幼?，氣得伸手捏住方汶的下巴：“汶大人，默契呢？”

    方汶：“……主人，您給點提示？”

    沈歸海冷笑：“沒提示你就不知道該怎么配合了？”

    方汶：“……”

    沈歸海覺得這樣可不行，他松開手，沉著臉道：“你這兩天都跟著我，自己琢磨我的意思，錯了自己掌嘴?！?/br>
    “是，主人。”方汶發(fā)愁，這回難度好像一下提升的有點大。

    沈歸海戳了戳奴隸腫脹的手心：“至于你偷看同人文……”

    方汶緊張的等著，沈歸海想了想，說道：“這網(wǎng)上屏蔽詞太多，你去把那些框框圈圈又叉叉的地方補齊?！彼α诵Γf道：“汶大人久經(jīng)調(diào)教，那些方面的描寫，應(yīng)該不陌生吧？”

    方汶：“……主人，我就看情節(jié)，不看rou的?！?/br>
    沈歸海實在沒忍住“啪”的一巴掌拍在方汶的右手上：“你連rou都知道？！”

    方汶深吸一口氣，差點就喊出來，疼疼疼，幸虧沒人敢寫他和別人的CP，不然要是讓主人看到，非炸鍋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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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汶自問對主人已經(jīng)很了解了，可什么提示都沒有，還是太難了。

    他怎么能知道主人上午想吃葡萄，下午想吃梨？

    更不可能主人看他一眼，就知道主人是想讓他捶腿還是按摩肩膀，哪怕給個視線，或者轉(zhuǎn)轉(zhuǎn)脖子也行啊。

    幾天下來，每天晚上都要拿著冰袋敷臉。主人那臉色簡直越來越黑，黑的康嘉嘉和張若谷沒事都不愿意出西翼了。

    書房里，沈歸海鎖了門，今天和那個A070定好了視頻?？伤麉s突然有些不想問了，萬行衍那個人，一看就是不好對付的，又那么多私奴奴寵的，凌語跟著那個人，就算有感情，又能有多少舒心的日子？

    他對凌語的了解太少了，無從想象凌語是怎么和萬行衍相處的，又是怎么應(yīng)付那個人的，更不知道自己能為凌語做什么。

    凌語在成為萬行衍私奴的那一天起，就是萬行衍的私人資產(chǎn)，他都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真不知道他爸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把自己的兒子送去當(dāng)私奴？還是萬家那種地方?。?！

    嘟～～～嘟～～～嘟～～～，視頻響了好幾聲沈歸海才接了起來，接通的瞬間，他便把情緒全都收斂起來，又恢復(fù)成眾人面前的沈家主。

    A070恭敬的站著：“沈家主好?！?/br>
    沈歸?！班拧绷艘宦暎骸白抡f吧?！?/br>
    A070搖了搖頭：“不敢，七零站著就好?！?/br>
    沈歸海便不再多讓，說道：“萬家主跟你說清楚了？”

    A070道：“主子說，您問什么，我說什么?！?/br>
    沈歸海冷笑，這意思就是自己問不到的，就活該了？

    A070恭敬的站著，有點頭疼。主子剛剛把他叫過來，說約好要和沈家主比賽，所以沈家主需要了解主子和凌語的日常，讓他估摸著說。他沒明白是怎么樣的比賽，更不知道能說多少，他都沒來得及問清楚。

    A070等了好一會，才聽到沈家主的第一個問題：“凌語每天高興嗎？”

    A070一愣，這種問題……好像不是什么秘密吧？A070飛快的想了一下，便如實道：“挺高興的?！?/br>
    沈歸海嗤笑，萬家那什么破環(huán)境，真能高興嗎？這個A070也不是個實誠的。

    A070覷著沈家主的神情，覺得對方可能是不相信他的話，想了想，又客觀的補充了一句：“凌語大人，特別容易高興。”

    沈歸海沉了臉，容易高興，不就是能高興的機會不多，幸福值低嗎？！他抱臂于胸前，繼續(xù)問道：“凌語經(jīng)常伺候萬家主嗎？”

    “每天吧?！?/br>
    沈歸海青筋一繃，他拿不準(zhǔn)A070知道不知道凌語的身份，只能壓著不滿問道：“萬家主那么多侍奴，怎么會讓私奴每天伺候？都伺候什么？”

    A070：“床事……”

    ……沈歸海噎了噎：“其他私奴呢？”

    “當(dāng)然也是要輪值的?！?/br>
    沈歸海頓了頓，他沒聽懂這是什么cao作。可這問題似乎有些私密，他也不好問太清楚，便換了個問題：“萬家主平時會為什么事發(fā)脾氣嗎？”

    “您是指，對凌語大人，還是所有人？”

    “只有凌語參加比賽吧？其他人就不用說了?！?/br>
    A070想了想：“這個……挺難講，主子不想生氣的時候，凌語行不行禮都沒事?？芍髯佑袝r候脾氣就來的挺說不清?！?/br>
    “說不清？”

    A070為難道：“沈家主，七零不善言辭，可能形容不明白，就是，主子不喜歡逆著他心意的?！?/br>
    ……這不是廢話嘛？！

    沈歸海皺眉看了A070一眼，換了個話題：“萬家的掌刑侍奴，權(quán)力有多大？”

    A070說道：“按家規(guī)監(jiān)管私奴，責(zé)罰及掌刑。或按主子的命令行事。”

    沈歸海皺眉：“我不要官方的說法。”

    A070猶豫了一下，說道：“沈家主，掌刑侍奴的權(quán)力是家規(guī)給予的，理論上只要私奴自己不犯錯，那掌刑就只是一個侍奴。但規(guī)則總是難免被人利用，有強勢的私奴，也有強勢的掌刑，權(quán)力的大小，很難一概而論?！?/br>
    沈歸海沉默下來，萬家的掌刑侍奴，對私奴來說不是個讓人愉悅的存在，但A070是跟著萬行衍的，萬行衍讓A070做凌語的掌刑侍奴，雖然明顯是凌語處于弱勢，但未必沒有保護的意思在里面？

    他審視的看著A070，能跟著萬行衍的都不是簡單人，就算這個A070看起來不是那種陰險的人，卻還是沒法放得下心啊。

    A070等了一會，猶豫道：“沈家主，您還需要問什么嗎？”

    沈歸海暗暗嘆了口氣：“今就到這吧，辛苦了?！?/br>
    掛了視頻，沈歸海走到二樓樓梯的欄桿處，正好看到方汶小跑著從一樓穿過。沈歸海皺了皺眉，多大了，還在屋子里跑？

    他下樓，不讓侍奴出聲，走到休息室門口，就看到方汶端端正正的跪在茶幾旁，看到他，便磕了個頭：“主人?！?/br>
    沈歸海走過去，坐到沙發(fā)上：“剛才跑什么？”

    “剛?cè)?，”方汶道：“我怕您過來的時候我不在，就跑了兩步?！彼褵崴畨?zé)?，轉(zhuǎn)身磕頭道：“方汶不該在室內(nèi)跑動，請主人責(zé)罰。”

    沈歸海沒說話，這兩天為了訓(xùn)練默契，這奴隸一直小心翼翼的，要是方汶他爸知道自己兒子連上個廁所都這么緊張，會不會心疼？

    主人不說話，方汶就有點含糊，正好水開了，他先沏了杯茶，借著奉茶的時候，小意的問道：“主人，要不，方汶自己掌嘴？”

    沈歸?？戳搜鄄璞锴辶恋木G茶，淡淡道：“你也不問問，就知道我想喝茶？”

    方汶：“……對不起主人，您要喝什么？”

    沈歸海道：“咖啡吧?！?/br>
    “是”方汶剛要站起來，就聽沈歸海道：“用不著你這么親力親為的。”

    方汶便只好跪回來，叫門外候著的侍奴去沖咖啡，然后，他轉(zhuǎn)向沈歸海磕了個頭道：“主人，方汶請您責(zé)罰?！?/br>
    沈歸海不疾不徐的問道：“為什么要罰？”

    “方汶不顧身份在室內(nèi)跑動，又自作主張自請責(zé)罰，然后，方汶又沒能及時判斷出您心中所想，更是在貼身伺候的時候差點擅自離開去沖咖啡，做一件錯一件，方汶該罰?！?/br>
    沈歸海神色古怪的看著方汶：“倒是挺會給自己攔錯?！?/br>
    方汶看了沈歸海一眼：“方汶好像惹你生氣了，這也該罰。”

    沈歸?？粗姐牍皂樀臉幼樱滩蛔〉溃骸拔以趺窗涯憬踢@么聽話的？”

    方汶：“……”

    沈歸海挑了方汶的下巴，看了看他這兩天打腫了的臉：“有沒有人跟你說過，我管你管的太嚴(yán)了？”

    方汶想了想：“劉叔？”

    沈歸海搖了搖頭：“除了劉叔?！?/br>
    “……沈少爺？”

    “他知道個屁?！鄙驓w海哼了一聲，問道：“你爸知道不知道我對你這么厲害？”

    方汶別開眼：“我爸他知道家規(guī)很嚴(yán)。”

    沈歸海知道自己問錯話了，他揉了揉方汶的腦袋沒說什么。

    家規(guī)嘛，所有人都要遵守的，方汶他爸以前可能還會覺得方汶太嬌氣了吧？

    正這時候，侍奴端著咖啡回來了。方汶接過來，打發(fā)侍奴出去，將咖啡奉給沈歸海。

    沈歸海搖了搖頭：“放下吧?！?/br>
    “是。”方汶把咖啡放下，便跪在一個不遠不近的地方，垂著目光，卻微微仰著頭。

    這是一個十分馴服的態(tài)度，也是等待受罰的姿勢，沈歸海默不作聲的看著方汶，這奴隸里里外外都是他一點一滴雕琢出來的，私奴的方汶，奴隸的方汶，乖順的方汶，有點小心思的方汶……那么多的方汶，每一個都是他最喜歡的方汶，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個比賽特意調(diào)教什么。

    他點了點方汶的一邊臉頰，看到那奴隸疼的微不可查的縮了縮脖子，卻還是控制著自己沒有躲開，心里實在有些柔軟。

    沈歸海揉了揉方汶的腦袋：“汶大人，我沒在調(diào)教你?！?/br>
    方汶：“……”

    沈歸海捏了方汶的下巴，不讓他把目光躲開：“你這什么表情？肚子里嘀咕什么呢？”

    方汶訕笑：“主人，沒?！?/br>
    沈歸海哼哼兩聲，說道：“不給提示就讓你配合，確實是有點強人所難?！?/br>
    方汶：“……”

    沈歸海自己包了個橘子，掰了一瓣喂給方汶：“但是，你要努力?！?/br>
    方汶嘆了口氣：“知道了，主人?！?/br>
    沈歸海揉了揉方汶的腦袋，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忘了問問A070，萬行衍私下都怎么稱呼凌語的？他是習(xí)慣叫汶大人的，身邊的人也就跟著叫。但他無法想象萬行衍會用“凌語大人”這個稱呼……

    小語？沈歸海搖了搖頭，不太可能。

    不能是小凌子吧？沈歸海惡寒了一下，這個更不可能。

    他嘆了口氣，估計以萬行衍那個情商，也就是凌語了吧？

    方汶正悄悄看著沈歸海，冷不防兩人的視線就對上了。他嚇了一跳，連忙垂下目光，總覺得主人這幾天有事瞞著他。

    沈歸海皺了皺眉，方汶還是太了解他了，只怕是已經(jīng)起疑了。他看著方汶的腦瓜頂，語氣一轉(zhuǎn)，沉聲道：“汶大人，剛剛自請那么多責(zé)罰，可以開始了嗎？”

    方汶一愣，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沈歸海冷哼一聲，涼涼道：“怎么？不會以為這就不罰了吧？”

    “沒?！狈姐雵樍艘惶?，連忙道：“方汶錯了，請主人責(zé)罰?！?/br>
    沈歸海沉了臉：“在我這，什么時候連責(zé)罰都能糊弄過去了？”

    方汶咽了口吐沫，主人不會真生氣了吧？他默默退后一步，俯身叩首：“主人，方汶錯了。您別生氣，方汶不敢的?！?/br>
    沈歸海沉默了一會，他本來是想分散方汶的注意力，可說了兩句，突然就覺得這事真得好好說道說道。該罰就得罰，這是原則問題。

    他抬腳，踩住方汶的后腦：“說說吧，怎么罰？”

    方汶：……今天誰惹主人了？？？？？

    －－－－－－－－－－－－－－－－－－

    中秋前一天是約好的比賽的日子，沈歸海和萬行衍戴好藍牙耳機，在辦公室里放好針孔攝像頭，兩人抽簽，沈歸海抽了個“演”字，便是由他和方汶先走劇本了。

    在等著方汶過來的時間，萬行衍道：“沈家主，汶大人這兩天，有什么沒罰的錯處嗎？”

    沈歸海皺眉：“沒有?！?/br>
    “那編一個唄。”萬行衍道：“放心，不會讓你現(xiàn)場就揍人的。你要不給我，我可自己編了啊?！?/br>
    沈歸海沉默了片刻，說道：“你就問他早上干嘛去了，為什么這么晚才過來就行了。”

    萬行衍：“……這才多大點事。”

    沈歸海：“事大事小，要看你怎么問，他怎么答。”

    萬行衍沉默片刻，說道：“沈家主，我琢磨著，除了你那個汶大人，大概沒人愿意陪著你了?！?/br>
    沈歸海微微一笑，沒說話。他知道的，從那個小屁孩撅著屁股叫他主人開始，從方汶答應(yīng)做他的奴隸開始，從方汶放棄一切答應(yīng)讓他打破那天開始，從每一天每一秒每一個眼神中，他就知道了。

    方汶進屋在辦公桌前磕了頭，請了安，見沈歸海在忙，便準(zhǔn)備起來去看看主人的茶水要不要加，可他腿還沒抬起來，便聽沈歸海道：“跪著?！?/br>
    方汶便把膝蓋又放下去了：“是?！?/br>
    沈歸海還是沒抬眼皮，沉聲問道：“怎么這么半天才過來？”

    還不到15分鐘吧？方汶偷看了沈歸海一眼：“對不起，主人，下次我會注意時間的?！?/br>
    萬行衍琢磨著沈歸海脾氣，讓沈歸海用譏諷的語氣說：“那就是這次沒注意時間了？”

    方汶磕了個頭：“是方汶疏忽，請主人責(zé)罰?！?/br>
    “罰？”沈歸海合上電腦，滿臉不爽：“罰你一頓，能把浪費的時間找回來？”

    方汶：“不能，請主人重罰，讓方汶長記性?！?/br>
    萬行衍：“……”

    “重罰？我哪有那么多功夫罰你?！鄙驓w海冷哼，很生硬的繞過了方汶的請罰，問道：“這么晚過來，你早上去哪了？”

    方汶一愣，答道：“訓(xùn)奴營?！敝魅藦膩聿粫@過責(zé)罰的，就算沒時間，也會打發(fā)他去懲戒所領(lǐng)罰。今太陽從東邊升起來了吧，主人怎么突然走常規(guī)路線了？

    沈歸海皺著眉站起來：“大早上，你跑那邊干嘛去？”

    方汶：“我想找兩個勤奮的?！?/br>
    沈歸海冷哼：“晚上就不行？”

    晚上？他不過就是過去看看，沒必要違反門禁啊……方汶看著主人的腳尖，不知道主人是不是成心找茬，便沒敢解釋：“對不起，主人，方汶下次換個時間?！?/br>
    沈歸海踱步停在方汶身前，淡淡道：“又是下次？汶大人這是拿話堵我呢？”

    方汶這次叩首下去，沒敢抬起來：“方汶不敢，是方汶回話不用心，請主人責(zé)罰?！?/br>
    另外一邊，萬行衍坐在轉(zhuǎn)椅上，把兩只腳都翹在老板臺上，看著墻上的投影，一時有些編不下去臺詞：這么幾句話，請認了好幾次錯了。這也太好嚇了吧？這真是單槍匹馬殺了陸定年的那個方汶嗎？

    方汶等了一會，沒聽到主人說話，便道：“主人，方汶錯了，以后方汶一定都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br>
    沈歸海等著萬行衍，萬行衍卻挑了挑眉，沒吱聲。

    方汶想悄悄看一眼主人，可離的太近，抬頭的動作就太明顯了，他只能試探著說道：“要不方汶最近都在主樓待著，哪也不去？”

    萬行衍呵呵笑了笑，沈歸海唇角抽了抽。

    還不行??？方汶有點郁悶，今這又怎么了？他最近的事情挺多，不敢說什么天天跟著主人的話，想了想，咬牙說道：“要不我把電子腳鐐戴上，以后您叫我，要是等不耐煩了，您就把電擊打開催我，好嗎？”

    “那是關(guān)押犯人用的吧？”萬行衍通過沈歸海的嘴問道：“真要打開電擊，你還走的過來？”

    方汶沒有猶豫的道：“爬我也會爬過來的，主人。”

    萬行衍：“……沈家主，你站落地窗那邊去?！边@方汶還是真沒情緒??？靠，他還就不信了！

    沈歸海想翻白眼，念臺詞就念臺詞，怎么還帶表演的。

    “汶大人，”沈歸海的腳步停在落地窗前，覆手而立，從玻璃上看著方汶的身影：“問你幾句話，你老老實實的回，我要聽真話?！?/br>
    方汶愣了愣，維持著俯身叩首的姿勢答道：“是，主人?！敝魅私裉煊悬c怪啊，這么多年的調(diào)教，不管什么事，他可以不說，卻是不可能騙主人的。

    沈歸海又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汶大人，我不講理的時候，你委屈嗎？”

    方汶跪直起來看向沈歸海：“主人？”

    “我剛剛明顯就是在找茬，你都不為自己辯解一句？也不抱怨嗎？”

    方汶疑惑的看向主人，沒得到回應(yīng)，便搖了搖頭，取了個中規(guī)中矩的回答：“方汶身為私奴，伺候好您，讓您舒心是方汶的本分?！?/br>
    懷疑了嗎？萬行衍可真不行，一給他自由發(fā)揮就露餡了。沈歸海剛勾了勾唇角，便皺了眉，挺不想復(fù)述萬行衍的話，拖了那么幾秒，才很是勉強的道：“你已經(jīng)夠聽話的了，我最近一直在想，我或許該對你寬容一些?！?/br>
    方汶默了默，垂下了頭，掩去眼中的疑惑：“您別這么說?！惫皇怯袉栴}吧？主人不越收越緊就不錯了，怎么可能還想著寬容……

    沈歸海轉(zhuǎn)身，靠在窗戶上，神情便被隱藏在陰影中：“起來吧?！?/br>
    方汶跪直身體，看了沈歸海一眼，不知道屋里有沒有被人裝攝像頭，主人沒給他什么提示，想必也是不方便吧？

    沈歸海嘆了口氣：“站起來吧。又沒犯錯，哪有老跪著的道理?！?/br>
    “謝謝主人?！狈姐胗挚牧藗€頭這才站了起來，卻還是沒忍住看了主人一眼，只希望主人過后不要找后賬。他在主人面前，哪有站著的道理？

    沈歸海等方汶站起來，卻沒馬上說什么，過了一會，他嘆息道：“汶大人，臉上的傷還疼嗎？”

    “還好……”臉上的傷已經(jīng)好幾天了，他現(xiàn)在其實屁股挺疼的。

    沈歸海道：“汶大人，你心里不舒服，有情緒的時候會做什么？”

    找主人啊，方汶在心里說了一句，面上卻搖了搖頭：“主人您對方汶這么好，方汶不敢有情緒?！?/br>
    萬行衍剛起身倒了杯水，聽到方汶這么說，不由有些驚訝，這話聽起來情緒可是不小啊。他有些懷疑的看向投影，發(fā)現(xiàn)方汶轉(zhuǎn)了個角度低著頭，讓人無法窺探他的表情。

    萬行衍愣了愣，讓沈歸海坐到沙發(fā)那邊去，又讓沈歸海把方汶也叫過來：“汶大人，你也坐過來?！?/br>
    ……方汶走過去，先離著沙發(fā)兩步開外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原地跪下：“主人，您有什么話請說。方汶不敢坐?！?/br>
    沈歸海沉默著，耳機里萬行衍不出聲，他也沒著急，只是點了點腳下的地面，讓方汶跪到身邊來。他等著無聊，便繞了方汶頭頂?shù)囊豢|頭發(fā)玩。

    “汶大人，”沈歸海聽到萬行衍給他的下一句臺詞就知道游戲要結(jié)束了，他重復(fù)道：“你想不想脫了這罪奴籍？我下命令，沒人會說什么?！?/br>
    “主人?！狈姐牍ы樀拇诡^：“方汶觸犯家規(guī)，本就該罰。您能讓方汶再回來做私奴，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惠了，方汶不敢，也不該再想更多?！?/br>
    萬行衍：……靠，這他媽絕對是看出來了。為什么會看出來？他雖然不太清楚罪奴籍這事有什么內(nèi)幕，但肯定是當(dāng)初為了陸定年搞出來的，哪至于方汶這么卑微的謝什么恩惠。

    方汶說完，等了等，主人又不出聲了，也沒什么表示。他就有些郁悶，今天主人好奇怪啊，不給他提示，也不給他反饋，說話還慢半拍。難道……前陣子一直罵他沒提示就不會配合，就是為了今這一出？

    沈歸?？聪驍z像頭的方向，挑了挑眉，萬行衍翻了個白眼，卻突然笑道：“最后一句，沈家主，你問問你那位汶大人，他想不想做一次S試試？”

    沈歸?？粗鴶z像頭沉默數(shù)秒，說道：“不可能的?！?/br>
    方汶：？？？？

    萬行衍聳聳肩：“你都沒問呢?！?/br>
    沈歸海淡淡道：“沒必要，方汶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的。”

    方汶：？？？？

    “這話，得當(dāng)事人自己說了才算。”萬行衍挑釁道：“三十二分鐘，你把雙方通訊打開吧?！?/br>
    沈歸海按了腕帶的通訊鍵，把視頻投影到墻上的一個巨大的LED屏幕上，對方汶道：“問聲好吧。”

    方汶轉(zhuǎn)頭，滿頭黑線的道：“萬家主好。”說完，他便又把頭轉(zhuǎn)回到沈歸海這邊，這到底是在干什么?。?/br>
    沈歸海挑了方汶的下巴，問道：“汶大人，萬家主要聽你親自說，跟著我，委屈嗎？”

    方汶：“不委屈?！?/br>
    沈歸海：“有什么情緒或者抱怨嗎？”

    方汶：“沒有?！?/br>
    萬行衍簡直氣笑了：“你在這坐著，他敢說真話？”

    沈歸海嘆了口氣，說道：“汶大人，你今天要是能說出一條自己委屈的地方，明天一天你吃什么，我都不管你?！?/br>
    萬行衍：“……”

    方汶一愣，突然低下頭，然后，他有點不確定的看向沈歸海：“我八九歲的時候，您老說我將來長不高，這算嗎？”

    沈歸海：“……”

    萬行衍：“……”

    萬行衍算是明白凌語所謂的洗腦是什么意思了，他翻了個白眼，只剩一個問題：“汶大人，罪奴籍那句哪里有問題？”

    沈歸?？聪驖M臉問號的方汶，笑著說道：“從你進門開始，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萬家主說的?！?/br>
    方汶：“……”

    沈歸?？戳搜燮聊簧系娜f行衍：“萬家主是問你，怎么罪奴籍那句會漏了底?！?/br>
    方汶想說他早就覺得不對了，他見主人對著屏幕仰了仰下巴，便轉(zhuǎn)了身，對萬行衍道：“萬家主，主人不會做違反家規(guī)和程序的事情，也不會為了方汶開這個特例。方汶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覺得這不可能是主人說的話?！?/br>
    萬行衍沉默了，這兩個人所在的沈家，沒法不讓人忌憚啊。

    每年中秋，沈歸海都會讓人給幾個私奴家里和一些大家族送些月餅，今年他特意挑出了幾家沒讓管家安排，一大早就讓康寧開著車，親自帶了方汶去送月餅。

    【康家】

    方汶下車，從后備箱里提了兩盒月餅走到家門口。還沒敲門，康老爺子就帶著康夫人一起迎了出來，從方汶手里接過月餅，又塞了一堆東西給方汶做回禮。

    方汶有些懵，提了滿手的紙袋子回到車旁，沈歸海搖下車窗，讓方汶拿著東西直接上車。

    加長SUV里，方汶跪坐著把東西都碼在車廂前面，碼完抬頭一笑，道：“主人，這算是給我們的，還是是給沈家的？”

    “瞧你這點出息?！薄∩驓w海翻了個白眼：“這是給我的，沒你的份?！?/br>
    方汶：……小氣！

    【張若谷家】

    張若谷跟著張若衡一起出來：“汶大人，怎么是您??？”

    方汶和張家長客套了幾句，低聲對張若谷道：“剛剛在康家沒看到康嘉嘉，你們要出去玩，記得化妝，別落人口實，也別讓你哥懷疑。”

    張若谷嚇了一跳，偷眼看向遠處的車：“主人不會在車?yán)锇?？?/br>
    方汶做了個“噓”的手勢，張若谷點了點頭，今天還是老實點，就找個沒人的公園轉(zhuǎn)轉(zhuǎn)吧。

    兩人說了幾句，張若衡便也讓人拿了一堆東西給方汶。

    一回生，二回熟，方汶接了回禮上了車，忍不住狐疑道：“這么多回禮？他們是不是都提前知道您過來了？”

    沈歸?？戳搜矍昂笞g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隔窗：“除非康寧報信。”

    方汶抿抿唇?jīng)]反駁，他覺得康寧沒這個膽子，除非是主人支使的。

    兩人又去了商家，江家，石家，劉家，剩下的，沈歸海就有點煩了，讓康寧通知管家給其他家族繼續(xù)送，臨近午飯時間，車行到方汶家里。

    沈歸海把剩下的兩盒月餅交給方汶：“進去吃個飯再出來吧?！?/br>
    方汶一愣，搖頭：“那怎么行?！?/br>
    沈歸海：“我就在車?yán)锏饶?，你吃飽了，一會好伺候我吃飯。?/br>
    方汶哭笑不得：“我哪能讓您等我?！?/br>
    “別廢話了，”沈歸海板了臉：“我這不少郵件要看呢，哪像你那么閑。”

    方汶：“……”

    方父接到電話通知就往院門口走，他到了門口，方汶也正好到門外。方父看到方汶有些驚訝，看到方汶手里提著的月餅禮盒更驚訝了：“今年怎么是你來送月餅？”

    方汶有點別扭的把月餅給方父：“爸，中秋快樂。”

    方父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后，便連忙把月餅接過來，有點客氣，卻也有點疏離：“謝謝，你也中秋快樂。既然過來了，就家里吃一口吧。”

    方汶搖了搖頭：“我不能進家門的?！?/br>
    “哦，哦，我，我忘了?！狈礁改抗饣^方汶脖子上的紋身，眼里浮現(xiàn)了一抹愧疚。

    “您身體還好吧？”

    “挺好的，放心吧?！?/br>
    ……

    父子倆一時沉默，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方汶嘆了口氣，他在罪奴籍，按規(guī)定是不能再回家探親的，可若是他媽在，都到家門口了，怎么也會拿一堆吃的穿的出來給他吧。

    他看了看他爸有些蒼老的面孔，心里一軟，不想再埋怨什么。他爸對他懷有愧疚，有些逃避和疏離也是人之常情：“爸，月餅送到，我就走了?？祵幓厝ミ€有不少事，我們不多耽擱了?！?/br>
    方父一愣：“康大人開的車？”

    “是啊，主人說這兩年事多，感謝各家的支持，特地讓我們兩個來送月餅的。”

    方父點了點頭，剛才他還以為方汶這是受了排擠才會被安排出來送月餅。這就好，這就好。他長出一口氣，這樣他的愧疚還能少一些。

    方汶看了他爸兩眼，說道：“爸，我走了。你保重身體。”

    方父道：“放心吧。那我就不留你了。等過節(jié)，我跟家主申請去會客樓看你?！?/br>
    方汶點頭：“好?！?/br>
    方汶空著手回到車?yán)?，什么都沒說，只跪到主人身邊，把頭靠到主人腿上：“主人，我們回去吧。”

    沈歸海暗暗嘆了口氣，他剛剛還是沒忍住打開監(jiān)聽了，方汶他爸的心思，他光聽都能聽的出來，何況面對面說話的方汶。

    這次算是他辦砸了，大過節(jié)的讓方汶心里不舒服。

    方汶抬頭看向主人：“主人，我沒事。從小就不在他身邊，他能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br>
    沈歸海低頭看了看方汶，彎腰啪嘰親了一口：“回去了。以后中秋，就咱倆過，誰也不理了。”

    晚上吃了飯，沈歸海讓人把今天白天方汶提回來的一堆東西都放到了臥室，方汶有些好笑，不是說沒他的份嗎？主人還真是……

    沈歸海一邊脫衣服往浴室走，一邊道：“不用你伺候了，你把那堆東西都拆了。”

    方汶：“哦，是?！?/br>
    他要來了剪子，開始拆禮盒。

    半個小時后，臥室地上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方汶驚訝，這種東西，絕對不可能是康家和張家的回禮，這是主人安排好的！

    沈歸海從浴室出來，帶著溫?zé)岬乃?，看到一地東西和奴隸傻乎乎的樣子，笑道：“知道都怎么玩嗎？”

    方汶拿起一個九連環(huán)，苦笑著搖了搖頭：“連個說明都沒有呢?！?/br>
    “土老帽?！鄙驓w海笑著坐下來，拿了一個魔方：“這你總知道吧？”

    “嗯，”方汶把九連環(huán)塞給主人：“好像都是以前流行過的玩具？”

    方汶隨手拿起一個鯊魚頭，發(fā)現(xiàn)那些塑料的牙齒是能按下去的，便一個個按著。如果他沒進主宅，大概就是玩著這些東西長大的呢。主人真的對他太好，總是想辦法彌補他所缺失的。他偷偷在心里摸了摸主人，他是沒有同齡孩子那樣的童年，可他有主人，他比所有人都要幸福！

    沈歸海折騰了一會手里的九連環(huán)，也放棄了，他一回頭，看到方汶手里的鯊魚只剩兩顆牙齒沒被按下去了。恰在這時，方汶按下了其中一個牙齒，鯊魚的大嘴突然咔的合上，把方汶嚇了好大一跳，也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好笑的看著手里的鯊魚頭：“這個原來是這么玩的，我還以為就是給小孩子亂按的呢。”

    沈歸海目光閃了閃，把那個鯊魚頭打開，不懷好意的笑道：“這個好，今晚我們就玩這個?！?/br>
    方汶一愣：“?。俊?/br>
    沈歸?？戳丝捶姐氲难澮d：“用你那東西按，第幾個被咬到的，就打幾下屁股?！鄙驓w?？粗姐肽康煽诖舻纳裆Φ溃骸翱梢前吹阶詈笠粋€還沒被咬到，今就讓你射?！彼氧忯~頭放到方汶褲襠前面，像個欺負人的臭小子：“玩幾次，你說了算?！?/br>
    方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