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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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道,盤古開天辟地,混沌初分,天地清濁難辨,世間妖鬼橫行。萬妖之中,有一惡蟒尤為兇悍。傳言此蟒身長九十九丈九尺九寸九分,隱在兩山峽谷中,凡人眼拙看不出他真身,遠瞅著只覺得這是個石塊,一不小心便葬身蟒腹。 日月斗轉,??菔癄€,這惡蟒也是個頗有靈性的,短短五百歲就能修出來人形來。他看夠了山林里無聲無息的草木,決定去這熱鬧的人世禍害一番。 可萬物凡是行走天地間的,不管是壽鹿仙狐,靈禽玄鶴,還是那瑤花奇草,翠柏青松都有個名字。惡蟒聽說了,眼珠一轉,便給自己起一單字‘壹’,天下獨尊,唯其絕一,可真是如此狂妄啊。 惡蟒‘壹’生性殘忍,又好戰(zhàn),又嗜殺,他有個寶貝,是條長九尺九寸的鞭子,說這鞭子每一節(jié)都是從他同族蛇妖身上取下的最好的骨頭,取名‘哀鴻’。 惡蟒所過之處,當真是哀鴻遍野,伏尸萬里。他把百姓折磨得苦不堪言,人們求神拜佛,找遍了降妖伏魔的法師也無濟于事。那些個圍剿惡蟒的能人,碰見了他,只能成為填飽妖蟒肚腸的枉死鬼,天上地下,竟無人奈何的了這妖孽! 又過一百三十五載,有一小道出師,道號‘行風’,行風道長見不得百姓受苦,辭別宗門,只身前去討伐妖蟒。一道一妖酣戰(zhàn)十日,這一戰(zhàn),天地星辰為其變色,山巒巨峰因其折塌,銀浪濤濤,波翻潮涌入深淵,驚雷滾滾,火熱水深覆黃泉。 第十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行風道人終將這惡蟒鎮(zhèn)入靈石之下,地宮之中,叫他永世不得超生。正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 那小妖自知大勢已去,跪伏在地,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只求道長饒他一條生路,他愿做牛做馬,虔心侍奉道長。行風道人雙目圓睜,怒斥妖蟒道:‘你這孽畜……’” “‘你這孽畜,怎敢有膽子求饒,還不快速速納命來——’”葉壹有樣學樣,翹起蘭花指,比劃一圈后指著韓北楊,拋了個媚眼道:“老韓,這段你都聽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你還不膩嗎。” “不膩,我喜歡?!表n北楊看著葉壹,抓一把瓜子拾起其中一顆放到嘴里。那是個頗為秀氣的青年,皓齒明眸,唇色不算紅潤,但因他皮膚白皙又淡的恰到好處,眼尾細長,好似收不盡淡墨的山水畫,藏著不可言說的韻味。葉壹是男的,卻過分好看,葉壹好看,卻因為他總是半彎著的笑吟吟的紫色眼睛,多了些無論男女都不該有的妖魅。 “說書的一天到晚凈胡說八道,哪有什么蛇妖轉世,投了人胎又當魔頭,一頓飯抓八個小孩吃,也不怕?lián)嗡??!比~壹嘟囔的聲音大了些,被臺上李鐵嘴聽見,不滿地停下來瞪他。眾賓客也隨著李鐵嘴的目光回頭,見是葉壹,紛紛蹙眉。 韓北楊知道自家兄弟不怎么受待見,一胳膊肘捅上葉壹肋骨叫他低頭趴桌子上老實點,然后對著眾人抱拳致歉。李鐵嘴這才愿意講下去。 葉壹被韓北楊這一拳揍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這個韓北楊,用葉壹的形容那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熊怪。也不知道從小收留韓北楊的漕幫老大“金蛤蟆”喂了他什么東西能把這人養(yǎng)的這么大個,一身蠻力,葉壹挨他幾巴掌屁股能腫半個月。 葉壹和韓北楊沒有一點血緣關系,也不是義結金蘭的兄弟,他們只是一同跟在一個名叫楊行風的居士身邊生活的人,除了他倆,楊行風的院子里還有三個和葉壹韓北楊差不多年齡的青年,他們五個在一起待久了也和兄弟沒什么區(qū)別。 這五個人里,葉壹是最早跟在楊行風身邊的,但他是個天生的混球兒,總是太能惹禍,又總是留下一地爛攤子。光靠楊行風一人管不住葉壹,于是,那四個年輕人就成了幫忙的好手。 葉壹也是脾氣好,被同齡人捉著揍一頓也不生氣,找機會變本加厲地惹事氣他們就是了。 今天李鐵嘴被葉壹擾了講評書的興致,早早結束離開。韓北楊也不開心,提著葉壹回家。黃昏,在頭頂上當了一天班的日頭疲憊地垂在西邊地平線邊緣,不情不愿地散著余暉把來往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葉壹像沒骨頭似地黏在韓北楊身側。他總是這樣,站沒站樣,坐沒坐樣,渾身軟的跟條癩皮狗一樣見人就粘。小鎮(zhèn)上的媒人婆子每次看見葉壹都暗罵他空生了副絕世好皮囊,一點派不上用場,那活不起的樣子扔到南風館都不會有人看得上。 葉壹從懷里又摸出一把從茶館順的瓜子,瞥一眼評書沒聽舒服的韓北楊,滴溜溜轉了幾轉自己紫色的眼珠子,賤兮兮地湊過去:“吃不吃瓜子?老韓別不開心嘛,給你講個秘密?!?/br> 韓北楊長嘆一口氣,無奈地捧著葉壹的話茬兒問:“什么秘密?” “李鐵嘴的評書說的就是我,他講的那個蛇妖轉世的魔頭就是我。怎么樣,害不害怕?” 韓北楊瞥一眼葉壹嘴里上下翻飛的瓜子皮,扶住葉壹的肩膀,把他往遠離自己的方向推了一點。韓北楊身材魁梧高大,比葉壹高了近一個腦袋。這樣懸殊的差距讓韓北楊搭一只手再稍微用點力氣,就能板得這個吊兒郎當不的“大魔頭”不得不有點人樣。韓北楊提起葉壹,給他轉個方向,對著葉壹伸手:“把瓜子交出來?!?/br> 葉壹幽怨地看了看韓北楊和他腿差不多粗的臂膀:“為啥?你饞我瓜子是不是?” “我怕你吃多了得癔癥??!” “你得癔癥,你全家得癔癥!韓北楊你沒眼力!我葉壹從不說假話,我要是說假話,就讓你、景珩、維駱、花閑吃飯噎死。” “葉壹你想挨揍是不是?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韓北楊怒了,葉壹也只是冷笑半聲,不屑地把瓜子老老實實地放在韓北楊攤開的掌心上。韓北楊脾氣爆手勁大揍人疼,葉壹不跟他一般見識。 這個韓北楊,漕幫出身,沒遇見楊行風之前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但是他們四個,誰以前不是狠角色,維駱,大賭坊的幕后老板,景珩,救人又殺人的邪醫(yī),花閑,南國富庶水鄉(xiāng)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一個比一個不是好東西,到頭誰還不是被楊行風打得吐血斷腿,老老實實跟在身邊改邪歸正。葉壹比他們蹲得都久,不過葉壹和楊行風都沒講過他倆是怎么認識的,只是說葉壹是自愿隨侍在楊行風左右。 茶館距離他們住的小院不算遠,但是架不住葉壹磨蹭。好哥倆晃悠到能看見家門口的地方時,天已經(jīng)暗了大半。朦朧的天色涂在家家戶戶的門窗上,小鎮(zhèn)里的人們點起燈籠驅趕這灰黑的夜。 “怎么這么吵?” 葉壹抻著脖子朝家門口張望,拽著韓北楊快走幾步湊過去看熱鬧。楊行風被鄰里圍住,面露難色地與其中一個女人解釋些什么,旁邊還有個七八歲的光腚小孩在大哭。景珩和花閑在醫(yī)館沒回來,只剩維駱一人邊警惕來鬧的人不要闖進家門,邊張望著葉壹他們有沒有回來。 葉壹看清了場面頓時意識到不妙,轉身想溜。 “你這孽畜!這一上午你給我滾到哪去了!”楊行風看見葉壹,咆哮著,三步并做兩步,將正準備偷溜進家門的葉壹揪了出來。 “叔,輕點,誒!耳朵要擰掉了!” 楊行風恨恨地把人帶到一對母子面前,周圍看熱鬧的鄰里圍出一塊空地,自然成為了他們四個用來掰扯對錯的舞臺。 楊行風惡狠狠地撂下兩個字:“解釋!”他還是有些氣不過,舉起手略微想了想,拍在葉壹的后腦勺上,“你要是敢胡說八道,今晚定抽爛了你的屁股!” “就是你!”一直與楊行風對峙的女人看見葉壹,歇斯底里大吼,張牙舞爪就要撓葉壹的臉。葉壹也不慌,笑嘻嘻躲閃兩步,順勢拽來一個倒霉的大叔當了擋箭牌??蓱z的大叔熱鬧沒看成,花臉貓卻當?shù)眯性屏魉?。他捂著臉想和那瘋婆子討幾分公道,還沒張嘴就被女人的氣勢嚇住,夾著尾巴灰溜溜逃跑。 女人莫名漲了士氣,氣勢洶洶撲向葉壹。 “誒,大嬸,”葉壹也是機敏,在那女人即將碰到自己的剎那伸腳,絆了她一個狗吃屎,“別這樣嘛,咱倆不合適。” 圍觀群眾哄堂大笑。 “你個王八蛋兔崽子,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小雜種!”女人大怒,咒罵出粗鄙的詞語爬起來就要和葉壹拼一個你死我活。葉壹不為所動,笑嘻嘻地看著女人,隨手抓過來她家那個光腚小鬼,用力一擲將這娘倆一同推下了臺階。 小孩摔得有點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葉壹,你太放肆了!”楊行風看不下去,大聲呵斥了鬧騰好一會的葉壹。葉壹吐吐舌頭,一溜煙兒躲到了在大門口那的維駱旁邊。 “她怎么回事?”葉壹戳戳維駱的腰窩,嘟囔著問道。 “來找你討說法?!本S駱嫌棄地瞥一眼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母子倆,迅速把目光完全擱在葉壹身上。維駱的右半張臉有塊嚴重的燙傷,這使得他表情很難豐富起來,久而久之,這個人說話做事都是冷冰冰的,維駱的語氣毫無起伏,盯著葉壹陳述道:“她說你把她兒子的命根子給廢了。” “哦,我還以為什么事呢,我就在他的那系了根稻草,可能我勒緊了?”葉壹笑瞇瞇,打量小孩一番后,不屑地道:“喲,這不是那個往井里撒尿的小鬼嘛!有娘生又有娘養(yǎng),怪不得長了如此出息的玩意,真有趣。” “你個小王八蛋,你害的我兒子這樣,我不活了!我就死在這!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當娘的我也不活了……”那女人見識了葉壹的本事只敢扯嗓子哭嚎,全然沒膽子再像先前那般撒潑。 “叫什么叫,你兒子不會有三長兩短,以后只會有一斷,大嬸我?guī)湍阏覀€好出路,送你兒子進宮做個太監(jiān)吧!說不定撞大運了討上一人之下萬人上的位置,當個奴才也能光宗耀祖呢!”葉壹像想起來天大的樂子,興奮地伸手,一手空握,另一手食指插入空拳中,“可惜就是以后做不了這個了!” 圍觀的人被葉壹無恥下流驚到,一片嘩然。 “葉壹!”楊行風的雙拳捏得青筋直爆。 葉壹給在場的所有人表演了一個變臉,乖巧地應:“什么事啊,叔?” “去院子里跪著去,沒我的話不準起來!” “嘿,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