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露底
一百零二、 新城警方連夜將鄭秘書帶回警局,同時法醫(yī)陳穎川帶來了好消息,封家提供了當晚鄭秘書落水時穿的衣物,十分幸運的從內襯提取到毒芹堿的殘留。拿到檢驗結果的曲傾茗與崔泰寧對視一眼,立刻對鄭秘書進行審訊。 鄭秘書已沒了當晚被嚇破膽的慫樣,只是頹靡地靠在椅上,仿佛他早就預見到會有今天。崔泰寧給鄭秘書看過警方的檢驗結果后,緩緩地問:“你為什么要殺賈政要?”殺人證據確鑿,但動機不明,鄭秘書瞟了一眼崔泰寧反問他:“這個畜生死了,不好嗎?” 崔泰寧快速地回他:“即便他有罪,也不能由你來審判。” 鄭秘書呵呵冷笑,反唇相譏:“難道靠你們?一丘之貉!” 崔泰寧看這家伙油鹽不進,又轉換了策略:“你不想說賈政要也沒關系,那咱們聊聊黎葉冉?!边@個信息是封民期主動提供的,他把虞獍發(fā)來的經濟往來作為“大禮”送給了警方。 果然,鄭秘書并不懼怕他謀殺賈政要的事曝光,反而是聽到這個已經死掉的女模神情有了變化。崔泰寧也不十分相信封民期的證據,他已經讓網絡信息安全部門去核查,結果鄭秘書的反應,還真說明有問題。 鄭秘書推了推眼鏡,遮掩自己的神色,反問:“黎葉冉?是誰?” “你不認識?”崔泰寧對這種不見黃河不死心的嫌疑人頗有耐心,“那你每月提供她將近五十萬的生活費,這還不算她的毒資和每年的‘紅利’?!?/br> 曲傾茗冷笑道:“你比賈政要還大方呢,可惜她把自己給坑死了。” 鄭秘書誤以為警方通過黎葉冉的不合理消費查到了自己,一時啞口,他本想污名自己,認下與黎葉冉的權色交易,可現下的情況,警方絕對不會相信這番說辭的。大腦快速地轉動,讓他想到了對策,嘆口氣:“黎葉冉的死是意外,給她開銷的錢也確實是我經手的,但這些錢的來源你們應該問問封家?!编嵜貢苏藙?,繼續(xù)說:“賈政要很早就表示過對黎葉冉有興趣,封家也樂意拉攏他。” 鄭秘書的話半真半假,崔泰寧本以為黎葉冉的死會是鄭秘書的殺機,結果卻不是。 崔泰寧沒有放棄,他調查過鄭秘書的背景,他沒有任何毒藥的專業(yè)知識,毒芹堿也不是輕易能獲取的,繼續(xù)問:“為什么要用毒芹堿?” 鄭秘書眼角微微抽搐,殘酷地說:“有一次我陪他去參觀某個醫(yī)藥實驗室,目睹了小白鼠使用毒芹堿的全過程。賈政要看著抽搐的小白鼠笑得極其開心。” 曲傾茗和崔泰寧對這話警覺起來,莫非這才是他的殺人動機,鄭秘書似是回憶起那天的場景,冷漠地陳述:“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們這些天天為他賣命的人。你們是不是以為他是我這種從底層晉升到現在地位的貴人?” 崔泰寧相信這確實構成鄭秘書一部分殺人動機,但交代得這么痛快,總不免讓他生疑。曲傾茗也有同樣的感覺,她忽然問出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馬善人被槍擊那天,你在場嗎?” 鄭秘書一愣,然后點了點頭,但崔泰寧和曲傾茗都意識到他的不自然,曲傾茗窮追不舍:“馬善人死前披的那件外套是賈政要的,是你拿給他的嗎?”鄭秘書還沒整理好說辭,曲傾茗又繼續(xù)追問:“你知道有狙擊手在外面埋伏?” 鄭秘書慌亂地辯解:“我不知道,不然怎么會殺錯人?!?/br> “殺錯人”曲傾茗聽到后,遞給崔泰寧一個眼神,鄭秘書忙中出錯,露出馬腳,曲傾茗剛才的問話中,從未有暗示過馬善人是被錯殺的。 崔泰寧贊許地看了一眼曲傾茗:“看來,鄭秘書對馬善人被殺的案子有所了解?!?/br> 顧宗嚴渾身酸痛地醒來,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上留下各種痕跡,虞獍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和求饒,只一味地滿足自己的需求,這是他從未經歷過的。顧宗嚴摸著生痛的脖頸,白皙的皮膚上有明顯手印,虞獍昨晚差點掐死他,他心有余悸,顫抖著雙腿下了床,撿起扔在門外的衣物套上,便聽到虞獍又在通電話,“不是那個女人?跟緊他,只看他在哪里落腳?!焙唵螏拙湓捄缶颓袛?。虞獍頭也不回地說:“過來吃點東西?!?/br> 顧宗嚴強忍著不適,慢慢走到桌前,一見上面放著全是高蛋白高熱量的食物,不自覺有些反胃,他按耐住自己的干嘔說:“我去煮點粥喝……” 虞獍沒回應他,快速地吃著早餐,很快廚房傳來顧宗嚴翻找東西的聲響,不知怎地,“哐當”一聲,廚具掉在地上,虞獍三口兩口結束用餐,起身去看愣在原地的顧宗嚴,生米被他摔了一地,顧宗嚴還沒來得及解釋,虞獍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領,硬生生地從廚房拖了出來,扔在地上,拿起餐桌上的牛奶,卡住他的下顎迫使他不得不張開口,強行把牛奶粗暴地灌進去,顧宗嚴應接不暇,被嗆了好幾口,牛奶從口腔鼻腔涌出,濺濕了他的前襟,顧宗嚴顧不得害怕,伏地發(fā)出強烈的咳嗽,幾乎要把肺咳出來。 上方傳來虞獍冷漠的聲音:“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昨晚并不意味著什么?!?/br> 顧宗嚴各種不適,眼角滲出了眼淚,緊接著又聽到虞獍這般無情的話,只得強咬住自己的下唇,逼著自己不向他示弱。 顧宗嚴緩過氣來,強撐著站起身,脫掉了弄臟的上衣,在餐桌前坐下,拿起桌上剩下的食物,仿佛面對仇敵一般啖rou嗜血般撕咬著,即便引起他一陣陣的反胃,他努力地吞咽下去。對面的虞獍欣賞著他赤裸的上身,自己昨晚在各處留下的“杰作”。 “今早顧云英聯系了我,”虞獍開口便是正事,“對你,我們達成了一致?!?/br> 顧宗嚴沒想到長姐這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問的問題太多,反而不知該先問什么:“jiejie她怎么……你們說了什么?” “你不應該小覷你jiejie的本事,你來我這里的第一時間,她就知道了?!庇葩跋肫痤欁趪喇敵擅孛茈[瞞多年的事,隨口提了一句,“之前她還去找了我哥,想必你們的事,她早就知道。” 聽到后半句的顧宗嚴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一直以為密不透風不可言說的秘密,原來jiejie早就……只是從未點破。 “至于我們談了什么,”虞獍想了想言簡意賅,“逆風翻盤,讓這次變故成為你崛起的契機?!鳖欁趪酪迅械胶粑粫场?/br> 一大早朗叔就等在周磬的公寓外,周磬深知這是為避開虞梟,想必是有什么不方便讓虞梟聽到的事。果然不出所料,朗叔一臉焦急地把周磬請到車上,這才開口:“秋語小姐私下通知我,沈時康出事了?!?/br> “他出事,關我什么事?”周磬聽到這個名字,事不關己地問。 “受了槍傷,傷到要命的地方……”朗叔本來也知道不關周磬的事,但沈秋語會特意打電話來,意味著事情恐怕很麻煩。 周磬嘆了口氣,反問:“朗叔,你也不必繞圈子,我媽對這個表弟一向疼愛有加,她要插手,誰也攔不住。” 朗叔“哎哎”好幾聲,為難地說:“沈時康是從‘忘憂居’出來后被人帶走,秋語小姐希望你過去一趟……” “她懷疑是我指使的人?”周磬不禁露出看白癡的眼神,“那她怎么不報警?”車內的兩人都深知,沈時康是個一無是處的紈绔,又腦子不太靈光,很容易被人挑唆生事,早不知惹下了多少禍端,他這么作死,居然只是被斷子絕孫,也算他命大。 朗叔不敢多話,畢竟周磬母子的關系實在是外人很難勸和,周磬抬眼透過車窗見到虞梟推門出來尋他,沉默片刻,點頭說:“我會去的?!?/br> 虞梟見周磬從車里下來,驚訝道:“有什么急事嗎?” “嗯,公司有點急事?!敝茼嚯[去了真實情況,“很快就回來陪你?!?/br> “那你倒不必急了,我也要出去一趟,剛才接到方希彤(前面案子的證人)的電話,她非要見我一面?!?/br> 周磬也記起那個膽大的女孩,居然跑到虞梟的辦公室去告白,結果還是被虞梟好容易勸退,他忍不住笑起來:“虞律師,這么久了,她還沒放棄嗎?” 虞梟也無奈地笑著:“你還沒放棄打趣我?” 周磬帶著虞梟去了車庫,隨手一指:“你隨便挑一輛,朗叔要送我?!毖韵轮?,他不能同行。 虞梟很意外會接到方希彤的電話,但當她提及徐翔然拜托她轉交臨別的禮物,他便于心不忍地答應了。俗話說,女大十八變,方希彤已不似初見時那般稚氣,身上介于少女與女性間的美,虞梟看得分明。可一見到自己心儀的男人,方希彤依然是那個膽大的女孩,挽住他的臂膀驕傲地展現自我:“虞律師,我考上法學院了。” 虞梟當初以為這個女孩只是隨口說說,結果還真讓她辦到了,贊許地勉勵她:“小師妹,道阻且長,仍需努力?!?/br> 虞梟紳士地替方希彤拉開座椅:“要喝點什么?” “你喜歡喝什么?”方希彤熱情地反問。 “意咖。” “我也一樣吧?!?/br> 虞梟本想說你可能會喝不慣,轉念一想,以后都是要做律師的同行,遲早會習慣的。 這時,方希彤才拿出帶來的禮物,推到虞梟面前:“徐翔然轉學前,特意找到我,讓我把這份禮物務必親手轉交給你?!?/br> “他轉學了?”案子結束后,虞梟沒有再接到過那個男孩的任何信息,漸漸也就淡忘了。 “嗯,案子結束沒多久吧,”方希彤想起徐翔然父親那天來校還大鬧了一場,“可能事情鬧大,他父親也知道他呆不下去了?!?/br> 虞梟略有些擔憂,強勢的父親,溺愛的母親,軟弱的兒子,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顧宗嚴,希望徐翔然不必經歷太多慘痛的經歷才能堅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