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報案
九十一、 新城的夜晚不再來得那么早,天色擦黑,朱厭已經(jīng)搞定了兩個目標人物,掃了一眼最后一個目標的資料——張叁鵬,曾因敲詐勒索被拘捕過,但因數(shù)額不大,很快就被放出來了。朱厭確定這個貨色的住所,與車廂內(nèi)被麻醉的同伙還有些距離,但自己開著貨車出入恐怕會引人注意。 雖然生活在下城區(qū)的人都不怎么愿意跟警察打交道,但依然避免不了布控的攝像頭。朱厭確定麻醉后的兩個“獵物”還得再睡一陣子,自己別好麻醉槍跳下了駕駛位,貼墻盡量避開監(jiān)控,摸到了張叁鵬住處的對面,隱藏好身形,伺機而動。此刻的張叁鵬收到了一條匿名的信息,提醒他,有人要對他下手,本來就心虛的張叁鵬嚇得一激靈,來不及收拾任何東西,只揣上能保命的手機就匆忙從出租屋里落荒而逃,又擔心警察找上自己,選了一條他非常熟悉且監(jiān)控如同擺設(shè)的一條小道跑路。 朱厭本意是想等到天再黑些,自己潛入張叁鵬家中把他制服,萬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急急忙忙地“送貨上門”,朱厭怎么可能錯過這么好的機會,輕松擊中了張叁鵬,然后眼見著他踉踉蹌蹌跑了幾步,直接撲街。朱厭忍不住感慨虞獍推薦的果然是好東西。 在下城區(qū)某個陰暗的拐角處,經(jīng)常會有喝得爛醉如泥的人,還有嗑藥磕high直接死掉的人,所以張叁鵬突然撲街反倒不顯眼。朱厭正大光明地拖起“爛醉如泥”的張叁鵬返回貨車。 周磬早上返回新城后,一直懶懶的,可他的私人理財師特意從加市趕來匯報工作,周磬也想找點事分散注意力,就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時不時問兩句自己關(guān)心的股票基金。不知想到了什么,周磬突然問了一句:“如果我結(jié)婚的話,對方能分多少?”陪在一旁的朗叔,表情微微一動,忍不住看向周磬。 只是這位理財師并沒有留意,但因為客戶問到他擅長的業(yè)務(wù)后,給出了一些有效的建議,最后他又建議周磬找一個這方面的專業(yè)律師,而且要看周磬打算怎么安排自己的資產(chǎn)。聽到理財師說到專業(yè)律師,周磬不免又想到虞梟,想起自己曾經(jīng)收買虞梟未果,不知道這么多資產(chǎn)虞梟會不會有點動心,隨即他又低頭嘲笑起自己,如果真的只需要花錢就能買到虞梟這個人該多好啊…… 理財師還沒完全匯報完,周磬就接到了他父親周光霽的電話,今晚陪父母出席財政部部長和夫人的私人宴會。父子兩都心知肚明,賈政要的死不僅動搖了警局,還影響到這些身處高位的要員們,選這個時候辦私宴,有聯(lián)絡(luò)感情,交換信息之嫌。 周磬淡淡地回了一句“好”,就讓朗叔替他去安排出席的行頭。晚九點,周磬準時出現(xiàn)在了蔡部長的私宴上,陪在周光霽和沈韻敏身后,露出標準的微笑,見到的熟人長輩都會禮貌招呼,父母與人交談時,他乖巧地站在一旁傾聽,配合著點頭。問起他時,他一改平日的張揚,謙遜得體,眾人都忍不住在周氏夫妻面前大加贊揚,周光霽會輕拍周磬的肩對眾人稱他現(xiàn)在是周家的頂梁柱,一派祥和間,只有沈韻敏從始至終掛著淡淡疏離的笑,周磬只得裝作沒看見。 朱厭提前完成虞獍交代給她的任務(wù),趕到了L碼頭,三個被麻醉后的罪魁禍首像被拖死豬一樣扔進了一個廢舊的倉庫里,虞獍顯然“恭候多時”。朱厭瞟了一眼虞獍:“怎么弄醒他們?” 虞獍二話沒說,一腳踩在了其中一人的手腕處,用力向下碾壓,即便麻醉的后勁還沒褪去,那人也疼得睜開了眼,因為嘴上牢牢地粘著膠帶,連慘叫都沒發(fā)出來。等那人意識到自己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神情變得極為恐慌。 虞獍翻看著他的手機,找到視頻,舉給他看:“這個,還有備份嗎?” 朱厭站在一旁聽著視頻里那些不堪的下流話,眼神變得更冷漠了,早知道她先去踩那一腳。那人目光觸到自己的手機屏后,臉色比剛才又慘白了幾分,他曾經(jīng)因為強制猥褻坐過牢,在獄中和張叁鵬等人結(jié)識,出獄后三人因為金錢利益又勾搭在一起,這次他也是聽信了張叁鵬的提議,想著不僅可以有錢賺,還能用這視頻敲顧宗嚴一筆。他怎么也沒料到顧宗嚴居然找來了狠角色。 似是等得不耐煩,虞獍腳下更加用力,如果仔細聽,能聽到指頭碎裂的聲音,那人幾乎疼得昏死過去,嘴里唔唔地求饒,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生怕虞獍腳下不留情,直接把五根手指都踩斷。這時,基恩的電話打進來,虞獍聽到基恩對這三人所有電子設(shè)備全部損毀的消息,滿意地沖那人點點頭:“看來你沒有說謊,那這兩個人有備份嗎?” 被審訊的那人嚇得襠部都濕透了,他才意識到,如果剛才他有一句假話,只怕小命休已。求生欲讓他即便被膠帶封住了口,也拼命發(fā)出“有”的聲響。朱厭扯掉膠帶后,那人忙不迭地招供,張叁鵬專門拷貝了一份交給買家,買家賞了更多的好處費。 朱厭聽完先虞獍一步,踩醒了最后被抓的張叁鵬,他疼醒后,看到眼前被折磨的同伙,心下大叫不妙,立馬做出一副凄慘的模樣求饒:“大哥,大哥,饒命?。∥沂裁匆矝]干?。 ?/br> 虞獍壓根沒理會他的裝模作樣,直接問:“你的買家是誰?” 張叁鵬聽這話,明白同伙供出了他,所幸同伙并不知道買家是誰,便裝傻充愣:“大哥,什么買家???!” “不見棺材不掉淚?”朱厭邊說邊抽出匕首準備動刑,虞獍抬手阻止了她,掏出了一個雪茄剪,遞給朱厭,叮囑她:“用這個?!敝靺捫念I(lǐng)神會,用匕首留下外傷比較麻煩,張叁鵬也是混過黑道的,自然也明白朱厭打算斷他的指,聲嘶力竭地喊道:“大哥!我說,我說!是封家,是封家指使的!” 這話換一個人大概都會被蒙蔽,但虞獍不理,直接給了朱厭一個眼神,朱厭繞道張叁鵬背后,抓起捆牢的手指塞進了雪茄剪中,用力加緊,張叁鵬發(fā)出非人的慘叫,掉落的手指滾在腿邊,捆牢的手臂因為疼痛不住地抖動,鮮紅的血液染紅他的褲腰。 “還有九根手指,我很感興趣你能撐多久?!庇葩按鼓繏哌^漸漸氧化的血液,嘴角彎起一絲笑。 張叁鵬不是傻子,他瞬間明白虞獍是不會被自己的謊言牽著鼻子走的,他當初的盤算全部落空了,自以為傷害顧宗嚴拿到“好處”,再順手嫁禍給封家,讓顧封兩家往死里斗,他無非就回監(jiān)獄再蹲幾年,怎么看自己都不虧。 還沒等他緩過勁兒來,朱厭又夾住了他的另一個手指,張叁鵬渾身哆嗦,他哪里還經(jīng)受得住再一次斷指之痛,這會要了他的命。他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那個買家的名字——沈時康。 虞獍得到回答后,獨自走出倉庫,給虞梟發(fā)了一條信息:“哥,視頻已經(jīng)處理完了?!?/br> 虞梟收到信息后,也暗暗松了口氣,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才敲開顧宗嚴的房門,顧宗嚴已經(jīng)穿戴整齊,坐在那里發(fā)愣很久了,他雖然早就決定要去報警,但他很怕自己在面對警察的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聽到敲門聲,他不由地心驚,看清是虞梟后,他努力放松下來,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虞梟,我們走吧。” 虞梟掩飾住自己的憐惜,堅定地點頭:“視頻已經(jīng)解決了,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虞梟故意選了市警局,因為他想直接找鐘良才接手這個案子,可惜警局的人告訴他,鐘良才因為工作關(guān)系暫時離開了新城,正好路過的曲傾茗聽到他們找鐘良才,便主動上前問話:“你好,我是曲傾茗警官,你們找鐘警官什么事?” 虞梟沒有直言,只說是陪朋友來報警,曲傾茗看出虞梟有顧慮,解釋:“鐘警官臨走前,把他的工作暫時都交托給我了?!毖韵轮?,她是可以信任的人。 虞梟聽聞,又看了一眼顧宗嚴,他微微點頭,請求要一個單獨的訊問室,曲傾茗領(lǐng)著他們一起進了訊問室。顧宗嚴努力回憶著那晚發(fā)生的事情,經(jīng)常說到一半,就停住平復(fù)情緒,即便這樣,曲傾茗還是能看出他微微泛紅的眼眶,也許是處于女性特有的同理心,她并沒有催促,而是靜靜地等他恢復(fù)好,繼續(xù)陳述案件發(fā)生的情況。顧宗嚴也沒有讓虞梟回避,他很需要有一個能給予他力量面對這一切的人,至于那晚的難堪,虞梟一直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他不需要覺得難堪。 顧宗嚴又把他的驗傷報告,還有一些保存好的證據(jù),曲傾茗從心里佩服他的堅強,她認真地收集好證物,表示她會立馬去夜店調(diào)取監(jiān)控追查那三人,并請顧宗嚴相信警方。 從警局出來后,顧宗嚴仿佛xiele氣的皮球一般,幾乎癱軟在副駕上,虞梟知道顧宗嚴越是難堪的時候越要逞強,如今他把能做的都做了,就徹底松懈下來。虞梟脫掉外套給他蓋上,輕聲說:“你先睡一會兒,到我家后再叫你?!?/br> 顧宗嚴合著眼輕輕地搖晃著頭,口齒含糊地說:“我睡不著,我們回虞獍那里好不好?”虞梟本意是擔心顧宗嚴在虞獍的住處不習慣,才提議先去自己家,結(jié)果沒想到顧宗嚴反而更依賴那個環(huán)境,便答應(yīng)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