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封玉椴和周磬他們分開后，思索了片刻直接撥通了遠(yuǎn)在新城的封民期的電話，封民期正白日宣yin，看到自己五姐這會兒打過電話來，也沒以為有什么正經(jīng)事，一邊忙著“干”活，一邊接通，嘴里還玩笑：“老五，你不忙著縱情聲色，怎么這會兒打給我？”

    封玉椴太了解她這個年紀(jì)相差無幾的親弟弟，聽著對面的動靜，也猜出封民期十有八九在搞女人。封玉椴微微顰眉：“我要單獨跟你談?！狈饷衿谝宦犓恼Z氣，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了，只得不耐煩地把正在他身下浪叫的女人轟出去，又隨手裹上了浴袍，才沒好氣地說：“老五，我告訴你，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不然老子被你搞萎了，你去跟老爺子解釋?！?/br>
    外界一直盛傳封玉椴極其厭惡封民期，哪怕封民期是她的親生弟弟。封家老爺子有三個兒子，長子連續(xù)生了兩個女兒（封玉樺、封玉椴），次子也是只有兩個女兒，本來封家把希望都寄托在三子身上，結(jié)果三子留下一個女兒（封玉槭）就先老爺子一步西去了，封老爺子對孫子的“追求”也不得不暫緩，而封玉椴又是這五個孫女里最出色的，老爺子也給予她極大的期望，甚至有傳言，如果沒有男孫，封家的產(chǎn)業(yè)會交到她手里。所以封老爺子也才會主動找上周家給她聯(lián)姻。

    封玉椴三四歲那年，她的母親很是爭氣，居然在高齡的情況下懷上了封民期，封民期一降生，封老爺子的關(guān)注度就全部轉(zhuǎn)移到這個獨孫身上了，封玉椴不免會受冷落，還有旁人挑唆，封玉椴的日子過得不是很舒坦，成年后毅然決然去了T國留學(xué)，也是在那里她遇到了周磬，周磬比她早年來T國，她到的時候周磬早就把T國當(dāng)?shù)诙枢l(xiāng)了，當(dāng)然她也沒少聽說周磬的風(fēng)流韻事。

    封玉椴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柍瞿莻€從新城潛逃犯的事，封民期一聽幾乎要破口大罵，但顧念到對方是自己的親姐，又不得不忍?。骸熬退闶欠饧掖畹木€，人都死了，死無對證?！?/br>
    封玉椴沉默了片刻：“今天那人的兒子就在距離我不到十米的位置被人擊斃了?！?/br>
    封民期聽到這話，頓了頓：“沖你去的？”

    封玉椴輕嘆：“要是沖我來的，這會兒就該是貝恩給你打電話了?！?/br>
    封民期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攏了攏身上的浴袍：“你現(xiàn)在安全嗎？我馬上派人過去。”

    封玉椴制止封民期的做法：“不必，貝恩不敢在這個時候讓我出事?！泵翡J地問，“我直覺這件事恐怕不簡單，新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封民期揉了揉額頭：“之前鄧肯死在新城，虞獍就查出問題了，只是涉及陌上軒，被我強行終止了。”

    “你怎么不早說？！”封玉椴語氣嚴(yán)厲。

    封民期幾乎能想象出封玉椴的表情，大概又覺得自己對封家管理不善，他的語氣也不勉強硬起來：“你不知道陌上軒的意義所在？！真鬧到老爺子面前，結(jié)果也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在老爺子大壽那天把虞獍帶過去，真以為我讓他去祝壽的？！”

    封玉椴聽完封民期的話，也明白是自己心急了，陌上軒表面上是娛樂場所，其實也是方便各路人馬交易的地方，偏偏陌上軒又歸屬在封玉槭的管轄。封玉椴放軟了語氣：“就沒有其他的線索了？”

    封民期因為被家里寵壞了，對幾位jiejie也很難有多少尊重，他對封玉樺和封玉椴還算態(tài)度好的，聽到封玉椴服軟，他沒好氣的說：“我派老左私下去查了，但現(xiàn)在警方也介入，使得我們更加束手束腳。不如你去搞定虞獍，他對這件事很上心?！?/br>
    封玉椴一聽她弟弟這口中吐不出象牙的話，就想掛電話：“沒其他事了，bye?！?/br>
    封民期急忙出口攔?。骸袄衔?，說正經(jīng)的，真的不要虞獍過去嗎？”

    封玉椴猶豫了片刻：“晚些時候吧?！?/br>
    封民期曖昧地笑：“老五，我會想辦法把他送過去，把握好時機啊。”封玉椴二話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虞獍和虞梟商量好對策后，虞梟就先一步離開了SAB，祁建杰才再次出現(xiàn)在虞獍面前，看著虞梟遠(yuǎn)去的背影，忍不住問：“虞哥，那些錢都流向暗網(wǎng)，追蹤起來恐怕沒那么容易?！?/br>
    虞獍翻看著手上的資料，頭也不抬地回他：“那就去總部借調(diào)信息技術(shù)方面的高手，費用我出?！?/br>
    祁建杰吞吞吐吐地問：“虞哥，既然你大哥已經(jīng)知道了，你為什么還是不肯說??？”

    虞獍推開桌面的資料，盯著祁建杰看了一會兒問：“你會告訴你的家人，你如何在戰(zhàn)場殺人的細(xì)節(jié)嗎？”

    祁建杰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虞獍的意思，對于虞梟這種一直處于和平時期的人來說，發(fā)生新城這樣的槍襲就已經(jīng)算得上恐怖行徑了，如果真讓虞梟知道在這些人極有可能就潛伏在新城，也許就是他們身邊的人，整個人都會變得神經(jīng)質(zhì)吧。

    虞獍敲了敲桌面提醒祁建杰：“那個網(wǎng)站查的如何？”

    祁建杰直接打開顯示屏，然后解釋：“信息部的人發(fā)現(xiàn)只是屬于傳教性質(zhì)的網(wǎng)站，但劉延蔚留下的登錄名和密碼已經(jīng)無效了。網(wǎng)站的服務(wù)器追蹤到國外，可以聯(lián)系同事查一下?！?/br>
    虞獍搖搖頭說：“不必了，對方不是傻子，劉延蔚已經(jīng)是棄子，網(wǎng)站十有八九也成了幌子。聽我哥所說，袁寶璐身邊出現(xiàn)了陌生的面孔，不如從這些人身上下手?！?/br>
    祁建杰點點頭，又想起剛才接到鐘良才的電話，忙說：“剛才鐘警官打電話過來，他又去詢問了那個私家車車主。”

    虞獍用目光示意他繼續(xù)說，祁建杰重復(fù)著鐘良才的話：“那車之所以會停在附近，是因為車主在紅燈區(qū)找了個男孩，好像未滿十八，所以沒敢去酒店開房，而是開車出了城?！?/br>
    虞獍聽出了關(guān)鍵：“是那個男孩讓他開車去的集州道？”

    祁建杰點頭稱是，繼續(xù)說：“但鐘警官派人去找那個男孩，卻沒找到。虞哥，你說會不會是陌上軒的人？”

    虞獍也有此懷疑，沉吟片刻：“留在陌上軒的男孩最近有聯(lián)系你嗎？”

    說起這個男孩，祁建杰滿臉尷尬，之前他也不是沒見過封民期送人給虞獍，但虞獍都沒收過，可這男孩居然是虞獍求情留下的，左興勝自然不會不給虞獍面子，直接派車把人送過來了。祁建杰以為虞獍轉(zhuǎn)性了，把男孩當(dāng)小祖宗似的供著，結(jié)果，虞獍回來看到男孩，直接讓他想辦法把男孩送進(jìn)陌上軒。

    祁建杰想到這里，忙搖頭：“他之前找過我，只告訴我孫蘭萍從陌上軒辭職了。”停頓了一下，“我一會兒問鐘警官要照片發(fā)給他，讓他暗中查看?！?/br>
    虞獍聽完祁建杰的情況匯報，也站起了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準(zhǔn)備出門，祁建杰提醒他：“虞哥，這些日子要不要派人保護(hù)你大哥？”

    虞獍搖搖頭說：“江路童還是靠得住的?！?/br>
    虞獍獨自開車出了SAB的大門，自從上次被人尾隨，他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先隨意跑一段路程，發(fā)現(xiàn)沒有可疑車輛跟隨，才真正開車前往目的地。這次虞獍要去找的人是顧宗嚴(yán)，這是顧宗嚴(yán)都沒有意料到的。加班到九點的顧宗嚴(yán)，剛從律所出來準(zhǔn)備去低下車庫取車，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虞獍站在那里，因為對虞梟的了解，所以他倒是比一般人更能分辨出兩兄弟。

    虞獍同時也看到他走出來，徑直向他走過去，然后沒有任何寒暄：“顧律師，劉延蔚交給過你什么東西嗎？”

    顧宗嚴(yán)被虞獍突如其來的詢問驚到了，只得佯裝微笑：“虞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虞獍回憶起他和鐘良才一起盤問劉延蔚到最后，劉延蔚就不在開口了，無論怎么問，她都只回答一句——有什么話去跟我的律師談。當(dāng)時，虞獍并沒有馬上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但之后他覺得奇怪，劉延蔚那時明明已經(jīng)拒絕了顧宗嚴(yán)，她也沒有委托其他律師，可偏偏在審訊的時候留下這句話。虞獍唯一的猜測就是劉延蔚把重要的信息留給了顧宗嚴(yán)，這是一個極其隱秘的信息，不然劉延蔚完全可以直接跟他們講，選擇隱藏手段，是擔(dān)心警局有那幫人。

    虞獍懶得跟一個律師打嘴仗，畢竟自己哥哥的厲害，他又不是不知道，眼前這位的專業(yè)水平完全不會遜色于虞梟，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你應(yīng)該知道劉延蔚的案子過兩天就要最終判決了，再拖下去，那幫人又會再次隱身，你想惴惴不安地活一輩子嗎？”

    顧宗嚴(yán)看著虞獍沒有溫度的眼神，像極了他之前見過具有反社會人格的當(dāng)事人，知道虞獍是一個跟虞梟完全不同的人，為了達(dá)到他的目的，他真的會不惜采用最殘酷的手段讓你屈服。

    即便如此，顧宗嚴(yán)依然無法心甘情愿地向虞獍屈服，他反問：“我憑什么相信你？！”

    虞獍忽然笑起來，笑容和虞梟很相似，但虞梟笑起來滿是暖意，虞獍則透著刺骨的寒意：“等他們知道你手里握著他們的秘密，把你殺掉的時候，你可以托夢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