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明天換……”

    房門外響起通話聲，模糊捕捉到幾個字詞，無法連成一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內(nèi)容。輕著腳步離開門邊，吳難從床上拿起蕭勝給的衣服撤掉衣架。

    總比沒有穿的好，蕭勝的衣服大了起碼有兩個碼，掛下來的肩線穿成落肩款，前胸后背空落蕩蕩，吳難扯了扯前襟，他只能稍稍弓著背避免咬破的rutou摩擦到布料。

    長褲卷幾道，衣擺夠長可以遮住堆在腰間的褶皺。

    現(xiàn)實或許沒那么糟。

    吳難不抱希望搭上把手試圖軸動了下，卻沒想到扭轉(zhuǎn)的角度很順暢，房門竟然可以打開。

    “……”下一秒?yún)请y強裝鎮(zhèn)定，差點被就站在門外的蕭勝嚇了一跳。

    蕭勝剛掛電話，還半舉著在耳邊，屏幕黯淡卻未熄滅，他應(yīng)該正準備進來，吳難這么想。

    蕭勝眼神意味不明的打量了番吳難，吳難偏瘦弱的身材像在偷穿長兄的衣服，這個意識讓他十分滿意。

    “還有半小時，最后炒個菜?！?/br>
    吳難擦過門框繞開他走出去，蕭勝沒有多問什么，但吳難知道他一直在望著走動的方向，銳利到仿佛后背被刺穿的焦灼。

    明明還有些時間，不得知蕭勝突然找到房間要做什么。

    而衛(wèi)生間的旁門處有面鏡子，洗漱的盥洗臺和大廳相通，吳難避開鏡面里的自己，卻能從余光看到里面的蕭勝變了姿勢突然懶散的倚在墻邊，或許還在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向這里。

    吳難進衛(wèi)生間的第一件事立馬肘抵住門板反鎖，著急情形下還特意從門縫間確認是否兩道栓影。

    蕭勝家的衛(wèi)生間怎么這么寬敞，第一眼瞥去吳難只覺得布局設(shè)計不太合理，再聚睛掃視周圍……陰冷的環(huán)境下后背粘濕驚出了些細汗，寒意從腳下直逼骨椎，一路蔓延散開放大感官，貼在身上的面料如此冰涼，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不可置信的指尖觸上那片所謂對通的空氣面，指腹壓感明顯，指甲蓋末端已經(jīng)開始青白。

    法律道德在蕭勝眼里到底算什么，像腳下被拔地而起的荊棘困住，吳難站在鍍膜的鏡面前無法回神。

    很難甩干，衛(wèi)生間地方也不大，撐開放在哪里都會滴水，吳難習(xí)慣將滴水的傘收好豎在水池邊放任不管。雨傘還倒在老地方，只是不再滲水。

    他所熟悉的東西，沐浴乳還是掛著的毛巾，甚至是前兩天蕭勝帶回家的洗發(fā)水，那個慣用的牌子蕭勝也很喜歡。這一切，都只能出現(xiàn)在對面，看得到，卻無法跨越的對面。

    事實是或許還有更糟糕的事。

    蕭勝直接用鑰匙開了鎖，甚至大方的將它放在臺子上。

    本能告訴吳難面前的這個人極度危險，讓他無法做出聲嘶力竭的質(zhì)問和痛罵。

    “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想上廁所……”

    蕭勝背手將門關(guān)上，一步步走近吳難，他說，“我要看著。”

    瘋狂顛覆的一晚又過去半天，尿意憋到了現(xiàn)在，回想種種直到擱置的正事被提醒，吳難才覺得急的慌。蕭勝說玩笑時沉默不語尚有商量的余地，若是他開口了，那定是必要實現(xiàn)的。

    憋急的每一秒都是愈發(fā)充盈的漲感，吳難褪下褲子稍稍側(cè)過身，有意遮擋蕭勝的視線。扶著性器已經(jīng)很急切，可在明晃晃的注視下一點都出不來。

    “蕭勝……”吳難想讓他離開，蕭勝卻顧自走到身后握住吳難的手，一手掀開過長的衣擺墜在胯間，吳難要攔，“別……”

    蕭勝附耳輕輕吹了口氣在吳難耳邊，吳難偏一偏頭，只聽他聲音誘導(dǎo)又開始吹哨。小腹墜漲，可無論如何還是沒辦法尿出來。蕭勝換下手，掌心貼在吳難的腹部上，干燥的溫?zé)醾鱽?，吳難一個“不”字被截在口邊，他已經(jīng)抵著不輕不重的按了下。

    整個過程持續(xù)了有足足兩分鐘，從聽著水流聲臉上像燒一樣guntang再到心如死水放棄掙扎，甚至結(jié)束后還打了個尿顫。

    被蕭勝抖了抖，他抽過紙巾擦拭頂頭，邊說著“尿了好多”這種話。

    羞恥心在放回褲子后重新上臉，蕭勝洗完手讓吳難去看會電視。

    他曾經(jīng)在第二次被強暴后坐在這張沙發(fā)上等待家里傳來的動靜，可笑的是竟然等待的是一個當(dāng)時正坐在對面的男人。

    時過境遷，依舊回到這里。

    吳難掃了眼廚房的身影，蕭勝正背對著。

    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兩人之間的大門。

    生怕被發(fā)現(xiàn)意圖，于是開始四下張望，手中的遙控器在毫無規(guī)律的點按。

    他慢慢的挪到最靠近房門的位置，僵著身子抓在沙發(fā)邊，不時警惕著蕭勝的動態(tài)。肥皂劇的爭吵漸漸被粘板上的切菜聲覆蓋，吳難甚至聽到剛落刀菜心的聲音。

    圓蓋被掀開，炸油的聲音噼里啪啦。

    劇情被推上高潮，爭執(zhí)紛亂，一瞬間情緒拉滿。

    他可以逃了嗎，他必須要出去。

    撐過沙發(fā)幾乎手腳并用，只差一點……已經(jīng)搭上把手……

    門開后，過道陰冷灌風(fēng)，像打進腎上腺素，在血液里奔騰游走刺激所有神經(jīng)，吳難邁開步子跑在走廊，不敢回頭看接近暴怒的蕭勝，出口在……繞開電梯直下樓梯，速度快到要看不清階梯，好幾次差點踩空，卻并作兩格一跨，他已經(jīng)聽不見身后出現(xiàn)的追逐聲。

    找到人群，他們的眼里滿是疑惑和震驚，吳難卻知道他得救了。

    牢記路線，在腦海中演練過后，吳難撐過沙發(fā)幾乎手腳并用，只差一點……已經(jīng)搭上把手……

    門被鎖了，他打不開。

    蕭勝的嘴唇一張一翕，他在說很難聽的話，吳難被逼退，窮途末路后腦后被抓的生疼，只能迫抬起頭仰望蕭勝。噩夢重現(xiàn)，吳難雙手去攔他，身體不住后傾，跌跌撞撞被拽進臥室，又要遭遇什么不得而知，衣物被暴力撕扯，毫無遮攔的煎熬會繼續(xù)，也許用更折磨的方式。

    電視里的爭執(zhí)突然斷截，廣告卡的人猝不及防，吳難也徹底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從無動靜的門鎖上移開，吳難關(guān)掉電視。

    蕭勝做的飯和他的人一樣奇怪。

    鹽塊化在舌尖刺激味蕾，吳難卻覺得不及心底苦澀。味同嚼蠟，蕭勝大概也知道自己沒有天賦，面無表情抽過吳難手中的筷子，“為什么不說?！?/br>
    趁他發(fā)作前，吳難也摸清了蕭勝的心思。

    “你第一次做，我怕你失去信心?！?/br>
    只有交代，去交付，果不其然蕭勝一改口吻開始支著下巴看吳難，心情rou眼可見的轉(zhuǎn)好，“其實有準備過幾次，別吃了，我下面給哥吃好不好？”

    “不好……”蕭勝也沒有被識破一語雙關(guān)的解釋，只是帶著笑看著吳難，好像還很滿意他的回答。

    最終還是叫了外賣，吳難待在餐桌旁看蕭勝收拾垃圾出門，他打開把手下的翻蓋，熒光的數(shù)字出現(xiàn)在眼前，很快被擋去，只聽輸入密碼的亮聲，接著響起一段輕快的純音樂。

    雖然結(jié)果差不多，吳難還是會慶幸做的選擇。

    門被漸漸合上，吳難望進蕭勝的眼里，通過那條越來越小的門縫，他看到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有脫離軌道的可怕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