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口罩和快遞
焦慮癥會出現(xiàn)健忘的現(xiàn)象嗎? 網絡上的回答大同小異,答案都是肯定的。吳難忽略專業(yè)人士給的建議,并未心境的調整就可以治愈,他的癥狀來源于rou體和精神的控制。 這些日子,吳難常常忘記自己做過的事。 早餐吃的什么?下班回家后看著空落的餐桌腦子里過了幾遍沒有印象,他開始翻找垃圾桶,直到想起得到結果才能去做下一件事。 放晴的天氣明明記得外曬床單被子,可堆在床上的被褥冰冷陰涼,趕早出門忘記了還是只存在他幻想中的已經做過。 還有一些細節(jié)的小事他漸漸對自己的記憶出現(xiàn)懷疑。 排查報告萬幸顯示高危性行為后對方并沒有什么可怕的感染,吳難找到物業(yè)調取當天的監(jiān)控,物業(yè)卻告訴他監(jiān)控只能保留一周的視頻,若真有事為什么不立即報警非要等兩周后。 吳難眼神黯然看著物業(yè),似乎已經習慣了經歷這樣的事最后反而只能把錯誤歸結給自己。 然后沒出多久,他再次被強暴了。 導致吳難對回家這件事充滿了恐懼,等電梯時的不安焦躁,持續(xù)過度的擔憂,隨著電梯門的打開手腳冰涼心律加快,在短暫的幾分鐘之內恐懼達到頂峰。 這樣的情況在電梯內人多的時候也沒有出現(xiàn)好轉,只要站在人前,他會有強烈的眩暈感和憋悶,若是走到后面會稍微輕松些。 他心想,我一定是病了。 …… 那天蕭勝摟著一個男孩的肩膀正巧碰到一起等電梯的吳難。 吳難印象里他是見過幾面這個男孩的,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體型,但氣質兩人差了一大截,男孩長得很精致,像個漂亮的瓷娃娃,笑起來極為討喜,給人感覺陽光活潑需要被愛惜,比之自己快要黯淡到塵土里的寡漠,云泥之別。 以為是哪棟的住戶,偶爾會在樓下遇見他。 他們有說有笑走來,蕭勝抬頭突然看見吳難還有些怔愣,吳難先沖他們點點頭打了聲招呼。 “哥,這是我同學。”蕭勝向吳難介紹起身邊的人,男孩聽聞努努嘴看上去在撒嬌,很可愛。他有些不滿生疏的用詞,挽過蕭勝的胳膊調皮的沖吳難眨眨眼,“哥哥,我叫嚴書,你是阿勝的親戚嗎?” “不是,鄰居而已?!?/br> 說完吳難低頭去看手機,可惜電梯里信號太差了,他只能目視緩緩上升的數(shù)字。 余光瞥見嚴書和蕭勝有說有笑,大多是嚴書在說,蕭勝聽著,他的表情談不上有多溫柔,卻是勾著淡淡的笑。 吳難心想,他們的關系不只是同學吧,嚴書眼里的直白愛意巴不得全部讓對方看見。 于是不由自主多看了兩眼嚴書,和蕭勝真般配。 可不像蕭勝說的,喜歡卻看不上他的人。 而吳難偷瞄的視線被蕭勝抓了個正著,蕭勝聽著嚴書在一邊咬耳朵說悄悄話,眼里卻帶著諧謔側頭直直看向吳難,小心事偷摸的羞赧吳難低下頭,將自己的半張臉埋進厚實的圍巾里。 年輕人都有需求,蕭勝男女通吃并不奇怪。吳難故意慢走跟在他們身后,嚴書在蕭勝身邊竟略些嬌弱了,他目測比劃下蕭勝的身高,或許該有一米九,當真是如此優(yōu)越的基因。 到走廊盡頭后,他們分道揚鑣。 …… 嚴書心高氣盛,傲的像只小孔雀,自身便是高枝眼光就不低,向來沒什么人值得他留意,但大學后碰到了蕭勝。 蕭勝脾氣古怪,高中時還因為什么事留過級,名氣大了傳言沸沸揚揚。他沒正眼特意瞧過誰,嚴書卻莫名愛慕這樣的極端,好像能征服蕭勝是一件夢寐以求的事。 兩人在公開課上相識。 身邊的同學拽拽嚴書的衣袖告訴他蕭勝好像在看自己,嚴書故作漫不經心的回頭,和支著下巴的蕭勝徑直對上。 剛開始還懂得欲拒還迎,可蕭勝突然變緩的輕和語調讓嚴書一再沉浸溫柔鄉(xiāng)里,他很快陷入似有若無的曖昧。 嚴書去過幾次蕭勝家,他是處男,卻懂得怎么使用后面。 “阿勝,你為什么總是鎖衛(wèi)生間的門?” 沒做成,嚴書這次卻是有備而來,他提前做好了擴張。 蕭勝好像沒有聽見他的埋怨,嚴書來到蕭勝面前挨著他坐到沙發(fā)上,隨意掃了眼正在目不轉睛玩手機的蕭勝,堪堪瞥到了屏幕里的下單頁面,買的東西圖片太小嚴書還沒有看清蕭勝已經站起身離開他,順帶隨口一句,“還不走嗎?” 嚴書情緒有些激烈,“為什么又催我離開!” 過了會,他耷拉下來悻悻地開口,“我以為我們能進一步明確關系了……” 天真的認為只要和蕭勝上床,他們等同于有了進一步的發(fā)展。 “對門的鄰居一直在看你?!?/br> 嚴書莫名其妙,“什么?” 蕭勝一字一頓,“剛剛電梯里,他一直在看你?!?/br> 雖然蕭勝的語氣平直的陌生,但一想到他是在吃醋,嚴書心里小竊喜,“那個哥哥只是好奇嘛,我是不是你第一個帶回家的人呀?” “好奇嗎,他應該結過婚了,老公不常在身邊所以很寂寞?!?/br> 嚴書莫名聯(lián)想到y(tǒng)in邪的視線黏膩在自己身上就有些不適,“阿勝,你別生氣,我只喜……” 他還沒說完,蕭勝打斷嚴書,“可我突然覺得他那樣又破又爛守活寡的人很有意思?!?/br> 話完陰森森的沖嚴書一笑。 …… 吳難收到了一份快遞,他推開門和快遞小哥面面相覷。 “……410,吳難吳先生,手機尾號……”快遞小哥后退一步抬頭看看門牌號,疑惑的問吳難,“不是你的嗎?” 信息完整對上,可吳難近期沒有在網上購置過貨品,父母送來東西一定會提前招呼,他不好意思讓快遞久等,先行簽收抱過一箱紙盒轉身回房。 他晃了晃,內里出現(xiàn)稀稀疏疏貌似塑料袋的聲音。 吳難打開紙箱,一頂長假發(fā),一套均碼的連衣裙和一雙黑色絲襪。 分明全是女生的東西……紙盒底部還有一個不顯眼折疊放的黑色口罩,意外的很重,他皺著眉拿出來,下一秒被驚嚇的掉落在地上。 口罩里面正中央固定了一根長達幾厘米的純黑色假yinjing玩具,連柱身上纏繞的脈絡和guitou都極其逼真…… 瘋了…… “?!?/br> 短信的提示音響起。 ‘明天下午四點,穿上來A大,大禮堂二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