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晨,太陽透過窗簾點亮整個房間。 費洛依舊很困,因為昨天胡鬧到很晚。他嫌棄過于明亮的光線,縮進席州的懷里。 早已清醒的席州看著費洛皺眉的模樣,他無奈地笑笑,把人摟緊,嘆息道: “你倒是忘得徹底?!?/br> 接近中午,費洛才慢慢清醒過來。 席州似乎起來有一會兒了,另一半床已經(jīng)涼透,并且還放著一身嶄新的衣服。 “你醒了?!?/br> 穿著家居服的席州正坐在客廳辦公,看到費洛,起身走到他身邊。 剛醒來的費洛還有些懵,洗臉時被水打濕的頭發(fā)垂在臉側(cè),比起在酒吧里時少了許多凌厲感。 席州被誘惑著,想吻上去。 可是費洛卻后退一步。 “等等,席州,我們得說清楚?!?/br> “嗯?” 席州停下來,他認真看著費洛。 費洛感覺自己現(xiàn)在有點頭疼。雖然他總是被路澤語吐槽造孽,但實際上他和人上床都是在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以后。不過持續(xù)時間不長就是了。 “所以,我們要開始談戀愛,對嗎?” 聽完費洛的話,席州得出了結(jié)論。 嗯?費洛眨眨眼,好像不是這么理解的吧。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席州又問: “餓不餓?” 被這么一問,費洛確實感覺到腹中空空??粗趶N房忙碌的席州,費洛嘆息:作為一個顏控,他每次戀愛都很迅速,隨性而為。雖然這次的打開方式有點不對,不過好像也沒差。 費洛忽然又想起什么,他問:“你有什么忘不了的人和我長得很像嗎?” 席州眼神有些迷茫:“沒有,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br> 費洛搖搖頭,就是有一些ptsd罷了。而且,他又想,昨天晚上席州這么熟練,可能和自己是同一類。 從席州家出來已經(jīng)是下午了,費洛看著手機里有個陌生號碼一直執(zhí)著地在打電話。他大概猜到了是誰,所以并沒有理會。 只是費洛沒想到他走到自己家樓下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正站在那里。 “嘖。” 費洛轉(zhuǎn)頭想要離開,卻被宋星叫住。 “費洛,你還是不愿意見我嗎?” 費洛轉(zhuǎn)過身,與宋星面對面。半年不見,他似乎瘦了許多,依舊站得筆直?即使此刻放下身段來找自己,卻還是一副清冷雋雅的模樣。 “知道我不想見你,那還過來做什么?” “我來跟你道歉?!?/br> 費洛一臉莫名其妙,他微微俯身靠近宋星。眼里沒有一絲情緒。 “分開半年以后,你跟我道歉?是最近又想起李景同了嗎?” 費洛冰冷的語氣讓宋星臉色白了一分,他眼中升騰起一絲霧氣,清冷的臉上多了幾分可憐意味。 “我不是?!?/br> 宋星囁嚅道。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br> 說完,費洛不再理會他,徑直走上樓。 透過窗口,費洛看到宋星已經(jīng)離開。 原本以為已經(jīng)放下了,可是宋星的出現(xiàn)又一次提醒了費洛,他心中的那根刺并沒有消失。 路澤語說的沒錯,和宋星的那場戀愛是他談的最久的一次。兩人在一場酒會上相遇,后續(xù)便是費洛展開了對宋星的追求。不到一個月他們就在一起了。 原本費洛以為是宋星對自己也同樣有意,他以為是兩情相悅,他對路澤語說或許他可以試著穩(wěn)定下來。 只是他沒想到,最后他會是以最慘烈的方式撞破了真相。直到現(xiàn)在費洛想起那一日依舊難以呼吸。 砰砰砰—— 有人在瘋狂敲門。 費洛剛打開門就被一股大力推到在地。那人拽著他的衣領(lǐng)瘋狂搖晃。 “費洛!你對宋星說了什么?他現(xiàn)在失蹤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饒不了你?!?/br> 費洛一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是宋星的朋友鄭城。 “你有病???宋星不見了,你去找啊,你來我這兒我發(fā)瘋?” 鄭城依舊盯著費洛,他惡狠狠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宋星有抑郁癥,他好不容易在半年前有所好轉(zhuǎn)。但是你非要跟他分手,這導致他情況惡化。好不容易最近好了一點。今天忽然跟我說什么要來找你。然后他就不見了?!?/br> 費洛要被氣笑了。 “聽你的意思,他抑郁癥還得怪到我身上?這難道不是那個叫李景同的死給他帶來的嗎?是他自己走不出來,憑什么我要去作為那個代替品讓他心安。” 鄭城被噎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他深吸口氣,試圖心平氣和道: “我現(xiàn)在不跟你吵。我已經(jīng)叫上所有的人出去找宋星了。如果你還有那么一點良心的話,你跟我一塊去勸勸他?!?/br> “我憑什么要對一個半年前分手的前男友負責?” “行。”鄭城點點頭,瞪著費洛說:“我說的沒錯,你果然事事不如他。” “他”指的是李景同,那個宋星的已逝的白月光。從費洛與宋星交往的伊始,鄭城便一直在陰陽怪氣,最初費洛只當做他在維護自己的朋友便沒在意。但實際上,鄭城只是看不慣他這個低劣的李景同的“仿制品”。 “那您可真是慧眼識人?!?/br> 說罷費洛當著鄭城的面把門重重關(guān)上。 把人趕走后費洛的面色柔和下來。他把自己扔到床上。煩躁地揉著頭發(fā)。 最終費洛嘆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來。他從手腕上擼下一個皮筋,把亂糟糟的頭發(fā)又重新扎在一起。隨后拎起沙發(fā)上的外套出了門。 他不是對宋星還有什么感情,只是鄭城說宋星的抑郁癥又嚴重了,他有點不放心,畢竟宋星要是真的在今天出事,那跟自己還真有點關(guān)系。 出去后,費洛徑直開車去了一座公墓。這里靜悄悄的,新新舊舊的墓碑交織在一起,干枯或鮮嫩的花朵躺在大理石上。 一個潔白的石碑前,坐著一個人。 費洛嘆口氣。他可以肯定,宋星的朋友不可能不知道他來這里了。但是這里沒有其他人,似乎吃準了自己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