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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獄友在線閱讀 - 大狗狗的舊傷疤

大狗狗的舊傷疤

    第二天,“李連喜”成功收獲了一個新名字。

    李逢秀雖然腿腳不太靈便,但確實還活著,甚至還能開車送他回家。

    崔連喜太多年沒回去,也不知道路該怎么走,只記得個地址,李逢秀讓他用手機查查,還真讓他們磕磕絆絆地找到了。

    那是片非常老舊的小區(qū),許多人家的窗戶上都貼著“出售”的字樣,李逢秀的車被違章停車堵在了一處路口進(jìn)不來,兩人只好下車步行。

    李逢秀有點后悔今天穿了一身正裝,薄底的皮鞋實在不適合走水泥路,經(jīng)常會被石子硌到不說,還累腳。

    要不是擔(dān)心會見到崔連喜的親戚朋友,他也不至于特意早起半小時梳洗打扮。

    走了十來分鐘,崔連喜總算停在了一棟單元樓前,抬頭朝某個樓層看去。

    李逢秀也跟著他往上看,“在幾樓?”

    “……五樓。”

    五樓的兩戶都沒貼出售,李逢秀拍了拍他,“走吧,上去看看。”

    崔連喜輕輕“嗯”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看了李逢秀一眼,在他詢問的目光中伸出了一只手。

    李逢秀有點疑惑,試探著把自己的手搭過去,隨即被崔連喜握緊。

    崔連喜轉(zhuǎn)回頭,再次邁開腳步。

    李逢秀跟他手牽著手,像兩個放學(xué)歸來的小學(xué)生一樣爬上了樓。

    很快兩人便站在了502的門前,李逢秀后背都出汗了,看著崔連喜捏著鑰匙半天也不插進(jìn)鎖里,不由摸了摸姘頭的后背,小聲道:“開吧,我要累死了,想進(jìn)去坐會兒。”

    崔連喜抿了抿嘴唇,這才把鑰匙插進(jìn)了鎖芯。

    咔噠。

    門開了。

    崔連喜拉開鐵門,隨即愣在了原地。

    李逢秀一看他的反應(yīng),連忙挪到另一邊去往里探頭,正好和一個陌生男人對上了視線。

    男人:“你們是……?”

    那人嚇了一跳,神情明顯不認(rèn)識崔連喜,李逢秀也是一怔,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悄悄上前兩步把崔連喜擋到了身后。

    屋內(nèi)的男人看著四五十歲,兩鬢有點花白,懷里抱著一個還在吃奶瓶的嬰兒。

    他展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解釋道:“不好意思大哥,我們不是小偷,這里是我們原來住的房子,我們在外地很久沒回來了,不知道這邊有人住了,今天正好路過就想著回來看看,沒想到門鎖還能打開,就冒然開門了,真的很抱歉。”

    他的聲音驚動了臥室里的另一個人,一道有些尖銳的女聲隔著門在里面喊:“誰???”

    男人戒備地盯著他們,也扯開嗓子回她:“不知道,說是以前住這里的!”

    男人懷里的嬰兒大概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們這種高分貝的交流方式,不哭也不鬧,心無旁騖地吃奶。

    緊接著貌似廚房的房間又走出一個人,是個挺漂亮的年輕女人,李逢秀瞳孔一縮,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和崔連喜長得有點像。

    崔連喜似乎也在她身上看出了誰的影子,猛地攥緊了李逢秀的手。

    女人狐疑地打量他們,手里捏著電話,“你們之前住這里?可這里一直是我家?。磕銈冊趺撮_的門?”

    這時臥室門也打開了,一個滿頭卷發(fā)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

    婦人的眉眼和崔連喜極其相似,然而崔連喜帶著鴨舌帽,落在臉上的陰影遮蔽了這種相似,這才讓屋內(nèi)的人沒有察覺。

    崔連喜呼吸一窒,死死盯著從臥室走出來的女人,看著她的神情在注意到自己的臉后逐漸從暴躁轉(zhuǎn)為驚訝。

    他在等她開口,可她只是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男人,隨后便將眼神避閃到一邊,閉口不言。

    她絕對認(rèn)出他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選擇了沉默。

    李逢秀沒有錯過女人的表情,他不由的再次將自己往崔連喜身前擋了擋,“真的很抱歉,那確實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這是我的名片,我在科技園區(qū)工作,你們要是有任何疑慮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去那邊確認(rèn),我們沒有惡意,真的只是想回來看看?!?/br>
    年輕女人看了看中年男人,伸手接下名片。

    “李……逢秀?”

    “對?!崩罘晷泓c頭,重點盯著中年婦女,話里有話道:“或者有什么關(guān)于這房子之前住戶的消息,也歡迎給我打電話。”

    婦人垂著眼皮多看了他兩眼,視線流連在他規(guī)整的西裝和干凈的皮鞋上,似乎在猜測他和崔連喜的關(guān)系,手指無意識地?fù)钢讣住?/br>
    李逢秀側(cè)頭詢問崔連喜:“還想進(jìn)去看看嗎?”

    崔連喜的眼睛還在盯著中年婦女,面無表情地?fù)u了搖頭。

    “那咱們走吧?!?/br>
    “等等!”男人連忙叫住他們,“你們把鑰匙留下!”

    年輕女人也道:“對??!哪有就這么走了的,我們家又不是公共廁所,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dāng)我們是什么了?別以為一張名片就能糊弄我們,穿得人模狗樣的,指不定是干什么的,明兒我就去科技園問問,你要是不在,我就報警!”

    崔連喜什么也沒說,直接將一直攥在手里的鑰匙扔在了地上,李逢秀用力摟住他的肩膀,單手從內(nèi)兜里摸出皮夾,抽了兩百塊錢出來,對折后扔在鑰匙旁邊,“隨你們,想換鎖也行,錢不夠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再加。”

    說完,他最后掃了眼屋內(nèi)神情各異的幾個,冷冷摔上門,摟著崔連喜下了樓。

    來的時候一直是崔連喜走在前面,回去卻是李逢秀走在前面。

    他牢牢牽著崔連喜的手,讓人坐上副駕駛,隨即自己也在副駕駛的車門間半蹲下來,仰頭看他。

    “難受嗎?乖,不理他們,還有我呢?!?/br>
    崔連喜紅著眼睛看他,勉強扯了下嘴角。

    李逢秀再接再厲,溫柔地哄道:“要不然給我講講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一直很想知道喜哥之前是怎么進(jìn)監(jiān)獄的,可以嗎?”

    “以前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你說出來,我?guī)湍懔R他,天天給他扎小人,燒倒頭紙?!?/br>
    “我喜哥這么牛逼的人物,監(jiān)獄一霸,沒點背后的故事都說不通。”

    他看著崔連喜殷紅的眼眶,有些不忍,一邊伸手撫摸他的大腿,一邊滿嘴跑火車地分散他的注意力。

    “喜哥不想說也沒事,那我跟喜哥說說我自己吧。我進(jìn)監(jiān)獄是因為過失殺人,我meimei被人綁了,我去救她的時候不小心把人殺了。但話是這么說,其實我當(dāng)時心里真的挺想弄死他,看見我meimei被他綁得跟粽子似的我就想一槍崩他,就是沒想到人真死了?!?/br>
    “王克當(dāng)初撕我的書,我也特別想捅他,我看港片里就有把牙刷掰斷捅人的,誰知道咱們那破牙刷還挺結(jié)實,我掰了半天沒掰動?!?/br>
    “我媽總說我戾氣重,不近人情,然后她就替我出家去了,那會兒我才六歲,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出來的,反正后來我就沒怎么見過她了?!?/br>
    “我meimei查過你,在監(jiān)獄那會兒,她把你的資料帶給我,我沒看,那些破紙上怎么寫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看它還不如看,只有你親口告訴我的才跟我有關(guān)系?!?/br>
    李逢秀溫聲細(xì)語,似乎永遠(yuǎn)可以安撫住落難的野獸,他就像一支無害的鎮(zhèn)定劑,或者一床可以藏身的被子,每次都能在野獸最崩潰的時候裹挾而上,給予它安全感。

    崔連喜搖搖欲墜的心,徹底塌陷了。

    他坐在敞著車門的副駕駛,大太陽曬著,紅著眼眶聽獄友敘述他的過往,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期待——也許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他,李逢秀也愿意給他一個安身之處。

    那把孤單的鑰匙曾經(jīng)鎖著他的全部,他的痛苦,他的牽掛,他無處言說的委屈。

    現(xiàn)在他把那把鑰匙還回去了,好像那扇門里的一切也都將離他遠(yuǎn)去。

    他原以為李逢秀是他與這個世界最后的聯(lián)系,可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也許李逢秀才是他的開始,是他拋棄過去,與這個世界和解的開始。

    崔連喜定定地看著面前溫柔的青年,忽然下定了什么決心,在他的注視下一點點撕開了自己的皮毛,向他展示深藏在下面的陳年舊傷。

    他說:“我……殺了我哥,在十七歲那年。”

    那是一個燥熱的秋天,樹葉半黃不綠,桑椹樹下落滿了被人踩碎的桑椹。

    他每日不僅要面對大哥的拳打腳踢,還要忍受母親的謾罵。

    “我爸跟別人跑了,我哥……比我大六歲,經(jīng)常四處惹事,在外面偷雞摸狗,回來還會跟我媽動手?!?/br>
    他以為那就是最壞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逃學(xué)回家……還沒進(jìn)家門就聽見了母親的叫罵,他以為大哥又在打母親,急忙沖了進(jìn)去,看見的卻是……

    “他經(jīng)常強jian我媽,被我撞見了一次,我媽當(dāng)時被打的鼻青臉腫,前邊的洞塞了個啤酒瓶,后邊的洞被他cao著?!?/br>
    他每天上學(xué)都帶著小刀,那天也不例外。

    “我沖進(jìn)去,捅了他六刀,就在我媽今天走出來的那間臥室?!?/br>
    大哥死不瞑目,渾身抽搐著冒血,母親嚇得尖叫,他慌不擇路地跑出家門。

    “我身上都是血,被鄰居看見報了警,檢察院對我提起公訴,說我故意殺人。”

    因為他未成年,案件被歸位特殊案件,特派來的法律援助律師求了母親三次,想讓她出庭作證,卻都被母親拒之門外。

    “我媽不肯幫我作證,不想承認(rèn)她被親兒子強jian過,但因為我哥有案底,而且我身上有他打出來的傷,所以少判了幾年?!?/br>
    當(dāng)時判了十二年,在遇到李逢秀之前,他坐了近七年的牢。

    “我不想恨她,可她從沒來看望過我一眼,現(xiàn)在居然連認(rèn)都不敢認(rèn)我……為什么?她就這么怕她旁邊那個男的知道她被自己兒子上過嗎?還是怕他們知道那屋里死過人?知道她兒子其實是個殺人犯?”

    李逢秀驟然起身抱住崔連喜,一遍遍撫摸他的后頸。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對我?!?/br>
    母親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角色嗎?為什么他的母親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是應(yīng)該保護(hù)他嗎?為什么這么輕而易舉的就把他放棄了?

    這是入獄那七年他不斷折磨自己的問題,時常想得撞墻,可什么用也沒有,不會有人因為他撞破了頭就可憐他,也不會有人抱著他一遍遍安撫。

    “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br>
    崔連喜后背如同一張繃緊到極致的弓,他溺水般拽住李逢秀后背的衣服,用力呼吸李逢秀身上的味道,好長時間才在他的安撫中放松下來,悲傷的埋進(jìn)他的懷里。

    太苦了,根本無法去回憶。

    黑暗的童年,孤寂的七年。

    那些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活著的歲月。

    可如果這一切苦難都是為了讓他遇見這個人……

    “……李逢秀,我想回家了?!?/br>
    “好,咱們回家。”

    好吧,他咬咬牙,倒是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