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亞雌醫(yī)生
“兩千多年前,曾經(jīng)有一位艾因族經(jīng)歷過三次進化。那一段時間,是蟲族最鼎盛的時期,因為他的存在,我們得以與龍族制衡,保持了幾百年表面的和平和安寧,但是后來那個艾因族的雄蟲去世之后,我們就越來越出于劣勢。即使星際上一直在努力維持和平的假象,但是恐慌的小道消息總是不斷,最近更是到了無法壓制的地步。他們有一些蟲猜測星際將要被龍族顛覆了?!?/br>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卑讔u鶴所知道的星際,一直都是欣欣向榮的狀態(tài),即使龍族總是滋擾邊界,卻從沒聽說過龍族要顛覆蟲族的言論。 “這些當然不能對外說,在那位艾因族大人去世之后,龍族氣焰上漲,他們?yōu)榱粟A,甚至不惜用同伴的骨頭做成刀和我們戰(zhàn)斗。龍骨刀您應該也知道,可以對蟲族的身體造成無法治愈的傷害。自那之后,我們就節(jié)節(jié)敗退,讓出了好多邊界星際?!?/br>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些?”白島鶴好奇地問道。 “我是軍醫(yī),戰(zhàn)場上那些事我都知道。要不是您情況特殊,我也不會被緊急召回出現(xiàn)在這里。” 白島鶴這才想起來,自己為什么對這個醫(yī)生這么眼熟。他在星際公布的勛章獲得者上見過幾次這個亞雌。這個亞雌湛藍清澈的眼睛,以及和眼睛同色的頭發(fā),讓白島鶴記憶深刻,他那張臉雖然在亞雌中算不上頂配,但是在勛章榜單一眾健壯的軍雌里,他就顯得小巧可愛和凸出,白島鶴也就多看了兩眼。 叫什么,葉……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葉竹青?!皝喆菩χ斐隽耸郑瑑蓚€小小的梨渦讓他那張溫和的臉顯得尤為甜美。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我現(xiàn)在什么感覺都沒有?!鞍讔u鶴問道。 “您先好好休息幾天,如果有什么情況記得聯(lián)系我,”葉竹青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光腦打開,向白島鶴添加了好友,“過幾天,蟲皇希望您可以和他見一面?!?/br> 白島鶴本身沒有什么傷,等到葉竹青走了之后,就讓夏當空收拾收拾,回了自己的住所?;厝サ穆飞?,白島鶴還在心不在焉地思考著剛剛?cè)~竹青說的三次進化和蟲皇的事情。 “夏當空?!?/br> “是,雄主,怎么了?“夏當空回頭看向白島鶴。飛行器一般情況之下可以自動駕駛,夏當空坐在駕駛座也只是為了防止特殊情況。 “你知道那個葉竹青么?他為什么會來通知蟲皇的消息?“ “雄主,社交媒體上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不過葉竹青的事情我略知道一些。一般亞雌都不太會參與戰(zhàn)場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給雄蟲當雌侍的,但是葉竹青上了軍校,并且憑借他的醫(yī)術和對軍隊的貢獻上了勛章榜。我和他有過交集,之前戰(zhàn)場上幾次受傷包括我……我自宮那次,都是他幫忙處理的。他是個很優(yōu)秀的亞雌,蟲皇會注意到他也不奇怪,勛章的頒發(fā)都是由蟲皇來的,蟲皇一直都很喜歡葉竹青這件事,在軍隊里也是蟲蟲皆知。不過葉竹青好像并不愿意接受蟲皇,他們一直都保持著很微妙的關系。估計是蟲皇第一次吃癟,反而更加窮追不舍了。他們好多年都一直有聯(lián)系,看上去很親密。不過依我所見,我覺得葉竹青一直在保持和蟲皇的距離?!?/br> “蟲皇不好么?“白島鶴在此之前從來不關注政治,更加對蟲皇不甚了解。 “這個不好說,但我個人還是覺得蟲皇就軍事才能還是很好的,但是葉竹青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夏當空看起來表情嚴肅,像是陷入了沉思,還有一些無法回答白島鶴問題的歉意。 “葉竹青為什么可以拒絕蟲皇?他是什么貴族么?“ “倒也不是,不過他一直是一個很清高的人,很多時候我覺得他并不屑于雄蟲的特權。我記得他的家庭挺普通的。主要是現(xiàn)在軍隊后勤的醫(yī)療基本都倚仗他,包括一些藥物的研制。大概蟲皇還指望著他研發(fā)出對抗龍骨刀的藥吧,也不好強迫他。蟲皇比普通的雄蟲更需要好的名聲來得民心?!?/br> 白島鶴輕笑了兩聲,摸了摸夏當空的頭。夏當空總是對白島鶴的親密舉動不知所措,總是瞬間蒸騰地紅了臉。 “雄主,那個白擎山……”夏當空突然想起來,那天收到光腦的提醒和在房間看到的白擎山血淋淋的樣子。 一提到白擎山,白島鶴就有一些惱火地撇了撇嘴。如果不是夏當空提及,他已經(jīng)完全將白擎山拋擲腦后了。 “白擎山被您鎖在了房間里,他脖子上戴的控制器抑制了他的傷口恢復,他現(xiàn)在……” “你去看過了?” “是的雄主,雌君有管理其他雌蟲的義務。我在照顧完您之后去查看了他的情況。他的身體沒有軍雌好,加上沒有營養(yǎng)劑,恢復地非常緩慢。我沒有動他,如何處理白擎山聽雄主的吩咐?!?/br> 夏當空提的這個話題屬實是有些不合時宜,不過鑒于白島鶴昏迷了幾天,這期間都沒有蟲管白擎山,白島鶴也不好苛責夏當空,只能說他的雌君永遠無法脫離那種照顧下屬的男mama的角色。他嘆了口氣。 “你給他帶一些營養(yǎng)劑,鑰匙我過會給你,你把他的手銬和控制器解開。記得把門鎖上,我最近不想看見他。” 即使夏當空再遲鈍,他還是能看出來白島鶴不待見白擎山。自己之前只是惹得白島鶴生氣,但從來沒有見過提及白擎山時,白島鶴那略帶厭惡的眼神。再加上白擎山被收為了雌奴,雌奴那略帶侮辱性的意義,夏當空多少能猜得出白島鶴是有多不待見白擎山。 “好的雄主?!跋漠斂蘸唵味檀俚鼗貞税讔u鶴。 飛行器行駛了不到十分鐘,就回到了住所。白島鶴剛下飛行器,就看到了帶著孩子的魏平。 “父親,爸爸說你生病了。父親你還好么?“魏平一見到白島鶴,就興奮地飛奔而來。 自從白島鶴讓魏平叫自己父親之后,魏平就徹底被白島鶴收買了。從小缺少雄蟲關愛的平平無比渴望的父親突然從天而降,并且他看上去對爸爸也很好,這幾乎立刻擄獲了平平的心。 “我沒事?!鞍讔u鶴蹲下身子,把魏平一下子抱了起來。夏當空看著白島鶴手里抱著魏平和魏映時談笑的樣子,心里說不出泛出一點酸澀。在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局外蟲,而他們?nèi)齻€才是一家人。他的內(nèi)心不斷在警告自己,自己是雌君,不應該出現(xiàn)獨占雄主的想法,更不應該嫉妒其他雌蟲,雄主不會是他一只蟲的,他的身邊注定會出現(xiàn)形形色色的蟲。 夏當空咬了咬嘴唇,默默往后退了幾步。白島鶴回頭看了一眼,夏當空小小的動作就立刻被白島鶴捕捉到了。白島鶴往夏當空面前走了幾步,對著夏當空歪頭一笑。 “走吧,回家了?!?/br> 夏當空眼睛撲騰亮了一點點,像是一只在垃圾桶邊無家可歸的小狗被好心人撿走了一樣。白島鶴不得不說,夏當空是看起來最為強大的,同時卻也是最為弱小的。他的內(nèi)心的不安遠遠比其他雌蟲要多很多,冷漠的表皮之下,藏著的確是一捏就碎的心。 白島鶴并不覺得夏當空麻煩,他倒是覺得夏當空可愛極了。白島鶴那點察言觀色的本能,算是在夏當空身上物盡其用了。